《秦榕的程秋野消失不见了》夏沐霖

4、第4章

　　心理医生魏荣恒看着对秦榕的测试，陷入了思考，每一项都是正常的。

　　魏医生对着秦榕说，“我可以对你进行催眠吗？”秦榕点了点头。

　　叮铃叮铃叮铃，刺耳的铃声响起，秦榕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程秋野，罗鑫，快点出来打篮球了，高一三班那群人太嚣张了”。宋昌明在教室外面喊着。

　　“榕姐，保温杯里我接了温水过来，一会记得把感冒药吃了，你再不好，受罪的还是我。”程秋野看着秦榕说。

　　“一会，你去不去看我们打篮球。”

　　秦榕懵懵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是在教室里，还有周围都是学生，身上穿着的是校服，校服的右上角标有岳池中学，秦榕看着周边有点不可思议。

　　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自己的面貌，完全是曾经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皮肤白净，眼睛乌黑闪亮，扎着高高的马尾，还没有近视，没有带黑色的框架眼镜了。

　　秦榕眼中的少年程秋野，他的身上有着成年后的影子，成年后的他成熟稳重，现在的程秋野个子高高的，五官精致，一头乌黑的短发，清澈的眼神。

　　“榕姐，你不会还在生气吧，我错了，不该去跟三班打架的。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往东绝对不往西。”程秋野还在继续讲着。

　　还没有听完程秋野讲话，秦榕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掉了下来，程秋野肉眼可见的慌了。

　　“榕姐，你怎么了？”

　　看着秦榕在哭，一群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安慰起秦榕。

　　秦榕的好朋友乔嘉嘉拉起秦榕的手，看向程秋野：“程秋野，你又干嘛了？”

　　程秋野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什么也没有干，榕姐就哭了。榕姐这次哭，绝对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错事了。”

　　秦榕望着程秋野在心理小声的说，有的，跟你有关系的。你怎么能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

　　秦榕渐渐地止住了泪水，被乔嘉嘉拉着往外走，对着秦榕的耳朵小声的说，“只要程秋野上场打篮球，还是帅气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反正很快你就会原谅他。”

　　秦榕点了点头，看着跟在身边一脸无辜的程秋野。

　　秦榕在心理想，原来十五六岁的程秋野就长这么高了，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再长，应该会吧，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已经一米八二了，原来我错过的那些年里，他这么耀眼，阳光，活泼。

　　好遗憾没有参与到他成长的每一刻。

　　秦榕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篮球场，大段大段的记忆随之而来，那错过的年少时光在这里像雨后春笋在发芽，一点一点的开始修补破破烂烂的青春记忆。

　　可是好遗憾我没有亲眼见证过。

　　程秋野每天去秦榕的家门口叫她，“榕姐，你好了没，快点出来，要迟到了。”

　　“榕姐，昨天的那篇的课文你背下来了没有。”

　　“榕姐，下雨了，我没带伞，拿一把伞给我。”

　　“榕姐，我的钢笔漏墨了，把我昨天做的作业都毁了，我好惨啊。”

　　“榕姐，数学卷子好难啊，好多题答不上来啊。”

　　此刻秦榕的脑海里，像是记录片一样，播放着秦榕和程秋野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外出游玩，一起参加课外活动。

　　童年的时光都是这样过来了，今年他们高一，未来的日子里要一直走下去，秦榕似乎嫉妒着秦榕，也羡慕着秦榕，可我就是秦榕啊。可是我没有参与啊。

　　秦榕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来了这里，又庆幸，我来了，我不在乎我怎么出现的，也不在乎曾经的秦榕哪里去了，我只知道是我就好。秦榕自私的想着。

　　我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占据了谁的身份。

　　未来的日子都是我陪着程秋野在渡过，想着漫长的高中生活，似乎是值得期待的。

　　庆幸我们依旧是同桌。那些我想象的场景将成为我与程秋野渡过的每一秒钟。

　　还将陪伴着彼此渡过青春时光，想想就开心。

　　篮球场上一片欢呼声打断了秦榕的回忆。

　　此刻程秋野投进了一个三分的球，和周围的同学一样，秦榕紧紧的盯着在赛场上程秋野的身影，从他运球，传球，投球，各种各样的动作，目光一眼不落的追逐着。

　　却没有大声的呼喊，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时光的折磨，在周围呼声一片的情况下，都没有发出声音，就静静地盯着。

　　随着比赛的白热化，双方的摩擦不断地升级，黄牌警告，罚球，却也没有影响比赛继续，不一会，宋昌明被对手碰倒摔在地上，篮球比赛暂时暂停三分钟，同队的队员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程秋野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就要冲过去打碰倒宋昌明的球员，被罗鑫拉住了。罗鑫小声的说：“野哥，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了，私下解决。”

　　旁边的体育老师李建宏看到宋昌明的情况后，立刻要送他去医务室，他拒绝了，宋昌明表示要继续看完比赛，要看到我们班赢的比赛才去治疗。老师也没有强硬的要求。

　　程秋野把宋昌明扶到了秦榕的身边坐着。对他说，“放心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随后，程秋野转身就进了球场，都没有注意到秦榕递过去的水。秦榕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看看是否有人看到刚才的动作。

　　连身旁的乔嘉嘉都没有注意，只注意着宋昌明的伤情，乔嘉嘉问：“严重不，还能正常走不。”

　　宋昌明摇了摇头，回复说：“没事，看完比赛是可以的。”

　　替补队员胡浩，已经站在了篮球场上，几个队友相互给了对方眼神，有一种决心在相互传递着。

　　秦榕看到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有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在流淌着。

　　完全没有受到社会的干扰，干净而纯粹。

　　程秋野和对友相互交换着意见，换着不同的打法。

　　随着吹哨声音的响起，比赛结束了。

　　乔嘉嘉对着秦榕说“榕榕，我们赢了，程秋野就是厉害。”

　　宋昌明作为伤员在旁边听到了乔嘉嘉的讲话，回了句“咋的，就野哥一个人帅气，我们伤员就不配帅气了。”

　　乔嘉嘉只好说，“帅气，帅气，都帅气，为我们班打赢篮球比赛的人都帅气。”

　　宋昌明，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

　　程秋野抱着篮球走了过来。顺手接过了秦榕递过来的水。秦榕看着空了的手心，抬头望着程秋野喝水。没有人注意到秦榕眼中的复杂情绪。

　　几个队友全部围着伤员宋昌明，问到，怎么样了。

　　宋昌明回答“没事。”继续看着秦榕说，“你和野哥的数学竞赛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也想去看看，看着学霸是怎么算出结果的。”

　　程秋野听到了问话，回了一句，“我听榕姐的，榕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就什么时候出发，榕姐想要早点过去看看学校，我就早点收拾东西，榕姐想晚点出发，我就晚点。”

　　周围的同学听到程秋野的回答一点都不惊讶。

　　罗鑫说，“野哥，谁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什么都听秦榕的，连问都没有问你，直接问的秦榕，谁要你回答了。”

　　“小明啊，就你那个数学成绩也要去看，能看懂嘛，像我们一样有点自知之明，等待他们的成绩就是了。”

　　“还有你的腿还去不去校医室啊，再不去，我看要恢复了。”罗鑫开着玩笑说着。

　　宋昌明回，“我是没有通过初次竞赛，不能成为选手，难道我还不能去看看了。”

　　“校医室还是要去的，幸亏篮球比赛是赢了，不赢，我是不服气了，我都想去约一架了。”

　　几个队员商量了一下，由罗鑫扶着宋昌明去了校医室。其他的同学一起回了教室。

　　坐到教室里的秦榕表面平静，内心有点慌张，很庆幸刚才没有任何人追问自己关于数学的细节，现在的秦榕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咋样啊，那么多年没有接触过数学了，千万不要因为一个数学竞赛露馅了，但是想想又能露馅什么了，反正我一直是秦榕。

　　这时，程秋野从旁边传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榕姐啊，刚才你怎么哭了，吓死我了，是唐阿姨骂你了吗，有没有老张的原因？还有数学竞赛你想早点过去，还是晚点过去？

　　秦榕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回答起第二个问题，我想早点过去，提行又写了一句，秋野，今天真开心，能看见你打篮球，你挺厉害的。

　　纸条回到了程秋野的手里。看着秦榕写的第二句，程秋野笑了起来。此刻的秦榕又在思考，唐阿姨，是自己的母亲唐琳吗？那这个老张是谁啊？秦榕开始搜索属于小秦榕的记忆，老张是不是就是班主任张雪晴。

　　高一一班的教室里传来语文老师周斐上课的声音。

　　秦榕却一句上课的内容都听不进去。

　　虽然不计较自己怎么来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到底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又会在什么时候回去，一直被这样的问题困扰着。

　　担忧着的同时，却庆幸来到这里。

　　有程秋野的世界。

　　秦榕想不通，也找不到答案，就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只想就这样占据着秦榕的身份继续生活着。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程秋野叫我榕姐，那么长的时间脑袋似乎是停止转动的，就被拖着走的。

　　我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的生活，反而期待着，我也不在乎到底谁是老张，我只知道程秋野就在我的身边。

　　尽管我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的习惯是什么，但是有什么可怕的了，程秋野就在我的眼前。

　　“秦榕，你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语文老师周斐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秦榕完全没有听到。

　　程秋野在课桌下拉了拉秦榕的衣服。

　　秦榕转头看着程秋野。用眼神询问，什么事情。

　　此刻周老师的声音再次想了起来。

　　“秦榕，你看程秋野干嘛，叫你回答问题啊？”

　　周老师重复着问话，周围同学的目光都放在了秦榕的身上。

　　程秋野小声的说着，周老师喊你站起来回答问题。

　　秦榕站了起来，望着周老师的眼睛，忽视周围同学的关注，“周老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问的问题，您可以再重新问一遍吗？”

　　周老师见秦榕态度较好，平时上课很听话，并没有为难秦榕，将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你来解释一下雨后春笋，琳琅满目这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秦榕简单的思考了三十秒，开始作答：雨后春笋形容新生事物大量涌现，琳琅满目比喻眼前出现了许多精美的东西，那里展现出的东西，使我们眼睛应接不暇。秦榕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秦榕坐下来的时候，小纸条又从旁边传了过来。

　　“榕姐，上课你在想什么，怎么没有听到周老师叫你。”

　　秦榕想回，在想你，但是又怕吓到程秋野，回了一句，“想下午吃火锅，想吃红汤，又有点怕辣，吃清汤，口味又淡，好纠结啊，你了，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火锅。”

　　看着纸条上的回复，程秋野想了想，提起笔写，“那放学了，叫上乔嘉嘉和宋昌明他们一起去吃鸳鸯锅吧。”后面附带了一个笑脸。

　　秦榕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没有回复。

　　可能在这里的第一次火锅，她想跟程秋野两个人单独吃，可是看着纸条上回复，也不敢贸然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秦榕也没有想当然的不顾及程秋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