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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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澜利索起身披衣跑出，见院里飞快闪过黑影，掷出一枚飞镖，未能击中。
沈蓦也跟了出来：“有刺客？”
“没看清，来者不善。”
“应该还没跑远，咱们继续追？”
“不必。对方似乎不打算正面交锋，只是来探，无意惊动旺福。今夜应该还安全。”
远处林间，方流景隐匿于夜色中，嘴角一勾：“有点意思。”
如今流黎尚被扣在亲王府，苏木虽口口声声答应事成之后会放人，但此人狡诈多变，令人难以信服。既然他如此害怕这姑娘上京，还不敢让主公知晓，想必是有不小把柄在她手里。何不如与她合作，来一出瞒天过海，先救出流黎，余下之事便都好办了。
曙光初照，上官澜和沈蓦进城送花灯，顺便给爷爷置办点用品，省得他老人家奔波。
见花灯店老板与小二低声议论，方得知几位花灯老师傅接连出了事，闹得人心惶惶。
“可查出些什么？”
“他们本就年迈多病，如今在家突然发病而亡，乃人之常情。官府已然盖棺定论。”
最近一个出事的是赵衷老师傅。
这会儿赵家还在办丧，上官澜和沈蓦以花灯手艺人小辈之名前去悼唁。
“请各位节哀，”上官澜安慰家属，叹道，“赵老师傅身体向来硬朗，苍天不公啊。”
赵大娘泣不成声：“昨日午时，他独自用过鱼汤饭后继续做花灯，谁知就倒下了。”
从赵家走出不远，上官澜不经意间瞥见一药铺后院种有一排紫荆花，突然想明白了。
“爷爷说过，紫荆花可入药解毒，但唯独不能与鱼羹同食，否则反而产生剧毒。”
“但鱼羹是赵大娘亲手做的，且她们一家人都食过，为何不见其他人中毒身亡？”
“赵大娘提过，她做好饭后，给赵老师傅单独盛了一碗鱼羹放凉，便跟着邻居大婶出城摘野菜去了。我猜凶手的目标只是赵老师傅，所以单独给他所食之碗下了紫荆花。好一招就地取材杀人于无形。”
“不错，还不算太笨。”
突然背后传来声音。上官澜回头，见一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冷峻，手持长剑。
“你是何人？为何要下毒？”
“哎哎哎，别乱泼脏水啊，”方流景纠正道，“我可没有下毒。”
“那你为何会知晓此事？”
“看到了，”方流景耸了耸肩，“实话实说而已。”
上官澜：“既已目击，为何不报官？反倒在此悠然轻描淡写。”
“我是来找你的，不想插手无关之事。”
“噢？究竟是来找我？还是受人之命来杀我？”
“放心，我虽是奉命而来，但不负责取性命。反倒，想谈笔合作。”
“合作？”上官澜瞧这身型似曾见过，“莫非昨日夜访我家之人也是你？”
“是我，”方流景转身离去，“好好考虑。若是想好要合作，明日到迎春客栈寻我。”
上官澜和沈蓦回到山脚村，为三日后的赴京作准备。
沈蓦在屋内来回踱步：“澜儿，尚未知是苏木还是楼观山派此人前来，怕是陷阱。”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既然他主动上门求合作，怕是另有隐情。我想先会一会。”
翌日。
上官澜如约而至迎春客栈，沈蓦陪同。
“既然要合作，拿出你的诚意。说吧，你到底是谁？”
“在下方流景。苏木派我来时，并未提到你身旁这位男子。敢问如何称呼？”
“他叫沈蓦。你刚刚说，是苏木派你来的？”
“怎么？出乎你的意料？”
“确实没想到他派来的人不仅不会杀我，反而还要化敌为友。莫非你也想除掉他？”
“不，”方流景放下茶杯，“我的目的不是除掉苏木，而是为了救出舍妹流黎。”
“此话怎讲？”
“苏木答应我，只要成功阻挠你上京，就会放了流黎。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既然如此，不如合作，各取所需。但你们执意入京又是为何？”
“查案，报仇。而且是和苏木有关的血海深仇。”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么紧张。”
“你想怎么合作？”
“能阻挠你入京的前提是我得活着，但若是我被你杀了，便拦不住你。”
“制造假死？”
“挺机灵。我会跟随你们水路北上，不出意外一周多便可抵京。抵京前我会服下静丹，以维持三天身亡假象。届时我的同伴会来接应，将我安放入棺，骗过苏木。待我醒来，再借机救出流黎，远走高飞。”
“这计划乍听起来确实完美。可我似乎还没答应与你合作吧？”
“你以为你们还有别的路可选？”
“威胁我们？”沈蓦略为不快。
“这就要看姑娘是何抉择了。是选择两败俱伤，还是互利双赢，全在你一念之间。”
“倒是个聪明人。如此，”上官澜笑道，“希望合作愉快。”
两日后，江南省安排六名赛员携家属登官船。
一路上，运河两岸繁华风光无限。
路过淮阳时，碰到闻讯急急赶来相认的柳言臻。
“得青已向我言明，”他坚持让上官澜收下一枚玉佩，“这是柳家镖局的掌门玉佩，可下令任何事，包括调遣镖师。他们都是千挑万选出的高手，或许能帮到你。”
上官澜忍住眼泪：“多谢舅父！”
“此番凶险，务必小心！沈公子，麻烦你多照料我家澜儿。”
“柳公言重，我已将澜儿视为亲妹妹，定会护她周全。”
官船继续前行。
为保安全，途径临清县时停靠几日，照常安排船匠检查和修复。
暮色沉下，月华如银。
过了石拱桥，便来到灯火通明的闹市，人流如潮。
街边摆满各种小摊，有投壶的、猜灯谜的、射箭的、唱曲卖艺的。
糖人小贩高声吆喝着，众人围观火流星杂耍，连连拍手叫好。
上官澜正在挑选发簪，突然被一个小女孩从身后撞过，感觉腰间一空，她下意识伸手一摸，发现钱袋不见，立马放下发簪追去。
“小毛孩！别跑！”
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的沈蓦不明所以，也跟着跑起来：“哎哎，澜儿，等等我啊！”
小女孩灵活地穿过人群，拐进一条巷子。
上官澜见状加速跑去，脚掌一点，腾跃而起，拦在女孩面前，伸手：“钱袋还我。”
小女孩转身想往回跑，被沈蓦挡住，进退两难。
沈蓦：“小丫头，把钱袋交出来吧。”
不料小女孩吐舌扮鬼脸，两手一摆：“你若能在我身上找到你的钱袋，尽管拿回。”
上官澜：“糟了！障眼法！”
却见方流景突然现身巷尾，押着一个男孩走来。
“喏，这小丫头边跑边把钱袋塞给同伙了，”方流景投出钱袋让上官澜接住，“就这点小把戏，竟然能骗过你们，但可蒙不了我。”
上官澜：“你们为何要偷钱？看样子是惯犯了，就不怕被送到官府？”
小男孩一把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全是我一人主意。你们若是要报官，只管抓我，与我妹妹无关。”
刚还一脸淘气的小女孩听到报官有些害怕，怯道：“是…是为了给阿宝买药治伤。”
沈蓦：“阿宝又是谁？”
“是我们的伙伴。两月前，他被一家武行招去当学徒。本以为可习得一身技艺混口饭吃，谁知那武行居然是家黑店，假借招徒之名，暗中勾结杀手组织，为其输送小孩。阿宝本就体弱，在里面遭受了非人的训练，备受折磨，落下一身伤病，最后被弃之街头，”小女孩顿了顿，“我们明知偷窃不妥，但不能见死不救。我们仨都是孤儿，自结识以来，相依为命至今，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同伴日渐孱弱。属实迫不得已。”
上官澜：“小雨如今身在何处？”
小男孩提高警惕：“问这做甚？”
“我略懂医术一二，想去看看他。”
“要我如何相信你们是好人？谁知你们会不会也像武行那般，嘴上说得好听，实则一肚子坏水。”
上官澜心一揪。
他们小小年纪就已经见过太多心口不一之人，经历过太多苦难，吃过太多亏，难免会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流浪在外，多留点心眼倒也不是坏事。
“我们可能算不上是好人，但起码不是坏人，否则你们已经被送官了，”上官澜拿过沈蓦手上的两串糖葫芦，弯腰递给，“刚在市集买的，放心吃吧。”
小男孩小心翼翼接过，分给妹妹。
“那行吧，跟我们走。”
几人来到城外的一间破庙，此处佛像残旧，蛛网纵横。
一个隐蔽角落里铺满了草，上面躺着一具瘦弱的身躯，浑身手脚外伤累累。
小女孩跑过去，轻声唤道：“阿宝你看，好心姐姐给我们买了烧饼，起来慢点吃。”
“幸好没有内伤，”上官澜为其把完脉，递过一小罐药，嘱咐道，“每日外敷两次。”
小女孩感激地点点头。
沈蓦：“下手可真够狠的，到底是什么组织？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那个地方如同地狱一般，却取了长青殿这样的美名，荒唐至极。”
一旁倚柱而立的方流景皱眉：“小孩，你再说一遍？什么殿？”
“长青殿。长青树的长青。”
长青殿竟然背地里行此勾当？方流景全然不知。
到底是苏木的私心？还是主公之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