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系统有bug》黎君野

3、活该禁言

　　第三章

　　沈轲元拿出耳夹，轻触，放在一旁的手机屏也随即亮了起来。

　　【移动设备匹配成功。】

　　单调的白房间里，
　　【系统011：唤醒二级系统199。】

　　【系统011：主角沈轲元已与二级系统199匹配成功。】

　　傅翎聿醒来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后脑勺，不知道躺地板上睡了多久，只觉得腰酸背痛。

　　房间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丝毫变化，手机还被他握在手里。

　　时间没变，电量没变。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困在书里了。

　　“沈轲元……系统199？匹配成功……”傅翎聿看到屏幕上的提醒，揶揄，“没想到你被卖的挺快。”

　　买家不会是个傻子吧，居然会买这种白痴系统。
　　这么一想，任务会不会很快就完成了？

　　【系统011：系统199请开启任务一。】

　　[任务一：提升主角追爱的主动性。]

　　“……199是我？”傅翎聿诘问。

　　【系统011：199是主角沈轲元（买主）为二级系统取的昵称。】

　　“……”

　　“行，做任务前我总需要知道沈轲元是什么人吧。”

　　【系统011：沈轲元，男，omega，生日6.13，年龄22岁。】

　　他戳了几下屏幕，没反应，“没了？性格，家庭背景，心理状况呢？”

　　“还有omega什么意思？他缺ω-3？” （omega-3多不饱和脂肪酸）

　　傅翎聿听田易璇提到过‘omega’，但她说了一句‘这个不重要’就略过去了，现在的情况不行，他不能被搪塞。

　　【系统011：404，not found。】

　　沈轲元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耳夹，最终还是戴到了耳朵上。

　　这是他第一次戴耳夹，刚戴上微微有些紧，磨好咖啡豆的时间，他就已经适应了。

　　沈轲元看着不停流下的咖啡液入神了，乍然间不知何处传来一句机械音‘主人，你好，沈轲元。’吓到了他，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会有其他声音。

　　“是谁？”
　　没有声再应他。

　　但却轮到傅翎聿结舌了。

　　他质问系统011：“我说的是‘你好，沈轲元’，为什么加了‘主人’这么中二的词？”

　　【系统011：顾客是上帝，系统理应尊重，自配‘主人’。】

　　……可以尊重，别配‘主人’，太中二了。

　　“还有我为什么不能用我自己声音？真的很怪！”

　　【系统011：当前系统版本不支持。】

　　傅翎聿被气笑了：“不～支～持，会～指～使。”他霎时间冷脸，“对吧——”

　　沈轲元走到店中间，环视，没发现任何异样。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幻听了。

　　【系统199：主人，是系统199的声音。】

　　他这下反应过来了，问题在耳夹，应该是它里面装有AI微芯片。

　　“199？”沈轲元试探性说：“你会说话！？”

　　‘说话’不太准确，更像是语音播报。

　　【系统199：是的，主人。】

　　沈轲元没想到这一点，感觉到一点惊喜，就算没有爱情助攻，当陪聊也不错。

　　【系统199：主人，有喜欢的人吗？我可以给你助攻。】

　　AI就只是AI，如此直接地开门见山，沈轲元听后犹豫片刻，说：“算有吧。”

　　喜欢被打上秘密的标签，就成了沈轲元的明知无果的暗恋。

　　店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黑西装的人，沈轲元低声叮嘱：“199，你先不要说话。”

　　那人脱下西装外套，就一下子抱住了沈轲元，无力地说：“元宝，你包养我吧。”

　　omega压制的金桂信息素漫开，但也随主人一样没有往日的精神。

　　沈轲元垂眸，摸着怀里的毛茸茸脑袋：“好，我来养小太阳。”

　　简耀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他的元宝，“我要吃芒果奶酪蛋糕。”

　　像往常沈轲元听到这句话，立马就会端出来专门给他做好料超多的芒果奶酪蛋糕，但今天没有！

　　“……简耀，今天我们换别家店吃，好吗？”

　　简耀这才反应过来，垂头道：“对不起，我忘记你这几天歇业了。”

　　“没事，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换别家店吃。”沈轲元不忍心看简耀委屈的摸样，起身就去拿外套和车钥匙。

　　简耀闻到从后厨飘出的咖啡香说：“不要蛋糕了，我要喝你磨的咖啡。”

　　“好。”

　　简耀平常因为减肥只喝苦涩要命的冰美式，此刻他接过咖啡先猛加了七八块方糖才喝。

　　看来这次面试失败打击不小。

　　“小心烫。”沈轲元见他放下杯子问，“这次是哪个没眼光的公司？”

　　“N能科技。”简耀说出这个公司名时，搅咖啡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明面上招程序员，没想到是让我去干骗人相亲，给相亲对象推销什么破系统的活。”

　　沈轲元汗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没敢接简耀的话。

　　“你猜最可恨的是什么？”

　　“压工资，按成交量提成？”

　　“这都不算事。”简耀压下要敲桌的冲动，“他们还冠冕堂皇说相亲成功是隐藏的员工福利。”

　　沈轲元听到这里，回想起齐未第一句‘我不是来相亲的’，顿时觉得齐未起码是诚实的，没被彻底洗脑。

　　“还有狗公司搞ABO歧视。”简耀一下子拉住沈轲元的手，“明明写着ABO同招，但实际上对alpha入职没多少要求，招omega却隐求已婚已育。”

　　沈轲元眼神微沉，眼底满是厌恶，“早晚倒闭。”

　　“说得对，赶紧倒闭。”

　　“其实我还蛮好奇他们设计的系统，感觉还挺超前。”简耀撅了撅嘴，继续说：“等等，我想想叫什么来着。”

　　“爱情助攻？”

　　沈轲元脱口而出立马就后悔了，终究是脑子追在嘴巴后面找补。

　　“对，就是这土名，配上那推销损招能卖出去才怪。”简耀话锋一转，“不对啊，元宝——你怎么知道的？”

　　“……相亲嘛，我猜肯定是关于帮助爱情的。”

　　两人并坐在吧台，简耀像抱玩偶似的贴在沈轲元胳膊上，欣喜地说：“元宝，你好聪明啊！”

　　“HR说‘入职即可体验’，我其实有想给你安排上，就不用像冤种一样花一万六买。”简耀用手肘撑着脑袋，脸上写满了遗憾，“奈何人家只要已婚已育的omega。”

　　两万块的超级“冤种”自知再聊下去，不知道哪句话就会露馅，最好就是转移话题，说：“那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进行躺平式求职。”简耀凑近他耳朵伸手摸了一下左耳的耳夹，调侃他，“你怎么戴耳饰了？”

　　沈轲元下意识躲了一下说：“哦，就，就想换个风格。”

　　“质量不怎么样，但也看得过去。”

　　“嗯，有空换。”沈轲元握住他肩膀，说：“走吧，请你吃大餐。”

　　系统房间里，【系统011：系统1.2.0升级成功，增加情绪感知功能。】

　　“你属牙膏的？功能非要一节一节往出蹦。”
　　傅翎聿被困在这里烦躁得不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顾形象喊道：“接受外界声音的功能赶紧升级，非要我耳朵贴传音器上才能听见。”

　　现在傅翎聿的情况连盲人都算不上，不光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声音还总听岔，听漏。

　　但刚才他用情绪感知功能察觉到沈轲元心跳加快，紧张几秒后又努力恢复平静。

　　他大胆猜测简耀会不会是沈轲元喜欢的人？碍于朋友关系，不愿说出口。

　　沈轲元坐在驾驶座上系安全带，耳边又传来极低的机械音。

　　【系统199：主人，简耀是你喜欢的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简耀，没被察觉，但也没有回复199。

　　【系统199：主人，喜欢就勇敢追一次。】

　　沈轲元：“……”

　　“轲元，我先补个觉，面试真让我身心俱疲。”简耀调整到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

　　“好，到了我叫你。”

　　仅才开了二十分钟的路程，系统199刚开始给他灌了数不清的恋爱心灵汤，但不知怎么越来越不对劲。

　　【系统199：主人，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他瞧见一旁副驾上的简耀睡熟了才低声说：“我在开车，我朋友还在旁边。”

　　“还有我不喜欢，从现在起，两个小时内别说话。”说完，眼前车速表上的指针向上转了几小格。

　　车窗只升起了一半，比之前更明显的风声在他耳旁呼呼作响，但没觉得烦躁，反而清醒了许多。

　　‘抑制品对生育不好，要少用。’，‘和alpha信息素契合度高就行了，说再多的情爱都没用。’，‘相夫教子才是omega天职’，‘干得好不如找的alpha好’。

　　这都是omega从小听到大的话，尽管他的父辈没说的如此明显，但不停的花式催婚着实吃不消。

　　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望的陷阱，想父辈承欢，想自立臻爱。
　　可现实告诉他却在处处告诉他要的太多了。

　　傅翎聿被沈轲元禁言了，但并不影响他对系统011的讨伐。

　　原本在他问了沈轲元‘简耀是你喜欢的人？’后，虽然没收到回答，但细想不能太直接探别人心底秘密，要慢慢引导。

　　没想到眼前的傻逼系统威胁他， 【系统011：未接收到主角语言信息，能量值-0.1，请继续。】

　　就这样，傅翎聿无奈被迫逼问，但依旧没收到沈轲元的一句回答。

　　【系统011：未接收到主角答案，能量值-0.1，请继续。】

　　……

　　“他不回答，我一直问有屁用？扣扣扣！再扣我他妈把屏幕扣下来！！！”

　　【系统011：能量值-0.01，当前能量值0.09。请继续。】

　　“艹！”

　　“回了！”

　　虽然收到的是禁言命令，但傅翎聿像是收到喜讯般开心，哈哈地笑起来，险些直不起腰，“听见没，你就活该，说了别问了，你非要往枪口上撞。”

　　【系统011：已接收记录主角语言信息。】

　　他非要治一治脑残系统，这么多bug傍身是怎么有市场的？

　　“用户投诉在哪里？”

　　【系统011：N能科技暂无开设评价和投诉服务。】

　　纯粹的三无产品，无道德，无品质，无服务。

　　没有霸王条约的保密协议，他真想告诉沈轲元他才不是什么二级系统199，他是生机勃勃，气度不凡的大帅哥。

　　他听到沈轲元明显是压下怒气在说话，这样下去迟早他俩被狗逼系统整疯。

　　“你就不能只是升级和记录信息，别指使我，行吗？”傅翎聿扶额倚在立柱旁。

　　能量值有1时，他还有些精气神，脸色看着还白润些，但现在能量值被扣到只有0.09，不仅感觉浑身没力气，而且从屏幕中看自己的倒影时，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但被呛到了。

　　“咳，咳——咳。”

　　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唇色更是发白地不像样，而眼球上却布有丝丝红血。

　　突然屏幕亮了，倒影消失，显示【系统011：请二级系统199配合主系统011。】

　　“……我就纳闷了，照你这样控制下去，能量值攒到猴年马月啊？”

　　【系统011：猴年马月。】

　　他撑不住了，背靠立柱，坐在地上，手摊在身侧，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