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复遇见叶孤城（天龙同人）》惟我

12、第十二章 约定

　　神医薛慕华，薛所慕之华者，乃华佗也。故而起了这个名字。薛慕华的医术也确实出众。只是为人行事颇为低调，与一般的医者不同，不喜群居，但也胜一般医者，喜爱钻研特殊的病例。函谷八友，薛慕华排行老五。慕容复寄望他能够因为与阿碧有些渊源的份上出手救治叶孤城。若是薛慕华不愿或者不肯，慕容复也不介意用些特别手段。前世的他不是为了目的没有做尽绝事，嗜友杀亲，况那薛慕华不过一个外人。慕容复虽不愿如此，但是看着痛苦万分的叶孤城，他那沉寂的杀戮之心重新燃起。
　　“孤城，我一定要治好你。”紧紧拥住叶孤城，就像濒临涉死的人抱着最后的希望。
　　叶孤城主动环住慕容复的颈项，说不感动是假的，即使身体很痛，可他依然可以感受到慕容复那浓浓的情意，那样的真挚而温暖。似乎他这个冰冷的很久的人也被融化了。
　　打听好了地点，慕容复带着叶孤城上门去。宽敞的马车，外表一般，内里确实金碧辉煌的。柔软的丝絮让人卧着只能感受到温暖和极致的舒适。内嵌的暗格中摆放着随手易得的平常之物，如丝帕什么的。一日三餐，慕容复都将叶孤城圈在怀中细细地喂着，虽然叶孤城说这样实在用不着，可慕容复倔强坚持起来，叶孤城也无法。叶孤城休息的时候，慕容复轻柔地握着他的小手，这样，就算慕容复打盹了，叶孤城有了轻微的响动慕容复也可立刻知晓。
　　那一日，叶孤城的病症又发作了，慕容复紧紧抱着他。叶孤城也紧紧抱着慕容复，慕容复放任的宠溺已经让他习惯了随时依赖。叶孤城只知道这并不强大的身体会让他很安心很安心。这样出奇的满足让叶孤城一点一点靠近慕容复。
　　“孤城，你在看什么？”见叶孤城突然望着自己，慕容复笑着问。
　　“看你。”叶孤城回答的直接而简短。
　　慕容复的容颜在自己的眼中倒映着，从最开始到现在，慕容复的容颜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叶孤城从来都不屑去记得什么人的。因为被他惦记的人，十有八九是强大的对手，比如很久以前的西门吹雪。可是，来到这里以后，西门吹雪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也渐渐淡了。也许是第一次，也许是唯一的一次，叶孤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眼中有个特别的存在，这个人叫慕容复。是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年，是一个时常带着忧郁并不开心的人。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叶孤城却不去想了。
　　“慕容，一直陪伴着我吧！”就像曾经的那把剑。那把见证了他的心他的选择他的结局的剑。
　　“好！”慕容复漾着温情的双眸凝视着叶孤城。
　　叶孤城太过寂寞了，慕容复也太过寂寞了。虽然现在的他们还都是孩子，可两个寂寞的高手，两个有着太多相似之处的人，他们的心有着玄妙的感应。所以，他们能够相互的靠近。
　　叶孤城得到肯定的答案，把头很自然地埋在了慕容复的胸前。比其丝绸包裹的棉絮软被，叶孤城觉得慕容复那单薄的身体更加温暖。叶孤城从不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走过奈何桥的他只想带着记忆再活起来。他现在还很小，但是他的心灵并不脆弱，他可以支撑住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病痛，也支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陪同着一起去的阿碧很羡慕窝在慕容复怀中的叶孤城，眼中总是带着一种羡慕的向往。她也很想安慰一下叶孤城，可是慕容复已经包裹了叶孤城的全部。她也很想被慕容复关心，可是慕容复的所有都通通被叶孤城占有了。于是，阿碧很乖很乖地安静待着，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见过薛慕华，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叔叔。那个叔叔还抱过她。阿碧对于温柔的人总是记得多一点。
　　慕容复住的燕子坞虽然很美丽也很幽静，可终究不是世外桃源，那薛慕华更是身在红尘之中，阅人无数，徜徉医道，聊为此生。所以，薛慕华的踪迹并不是那么难寻。
　　在一风景如画被称之为小苏州之地，慕容复等人终于得见薛慕华。
　　桃源村，这是薛慕华给自己的住处起的名字。入了进去，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让人如坠画境，那一抹绿，那一抹白，那一抹墨玉，端的让人心境豁然，襟胸舒畅。
　　一骑着黄牛的牧童摇摇指着一簇姹紫嫣红道：“薛大夫就在那里。”
　　虽说人生于万丈红尘之中，可真被这嚣张到俗气的艳红包裹的时候，还真需要点勇气，薛慕华可不就是那最具勇气之人。满园的花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他是真的爱花，还是附庸风雅，或是有特殊的癖好，从名品到狗尾巴车前草，还真是应有尽有。都说神医有点怪，果真不假。
　　慕容复极具礼仪涵养，所以即使对待怪人依然用着最完美的方式。抱着叶孤城，慕容复来到门前让仆役通报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当然也不忘记提一提阿碧和康广陵。毕竟，他与神医薛慕华没有什么情谊。
　　那老仆去了又返，果然请他们进去了。慕容复却不敢松了气。许是人家看着阿碧的面子让进了。也许，就算是神医也无法医治叶孤城。所以，慕容复的心始终悬着。
　　老仆把慕容复等引入了客厅，却带着阿碧去了后院。慕容复虽然焦急，可也不敢冒然有什么动作，所以只好将叶孤城放下，让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这神医居所看起来除了花草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只是这里的仆人似乎都随了主人的性子，对求医者爱搭理不搭理。慕容复他们也坐了有一刻了，茶水没有不说，就是来个招呼陪着说话的人都不见了。那先前的老仆引着阿碧后便不再见着了。
　　高国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对慕容复抱怨：“少主人，这桃源村主人也太过无礼了。”
　　慕容复却不甚在意，只是摆摆手让高国荣稍安勿躁。高国荣见慕容复沉着以对，只得郁闷地坐下，耐着性子等下去。
　　一刻又一刻的过去了。饶是有耐性的慕容复也按捺不住了。算了算，叶孤城的病痛不一会儿大概又要发作了。
　　再也等不得的慕容复起身了，高国荣也跟着起身。就在这时，先前的那个老仆却缓缓出来而来。“我家老爷要见你们。”
　　高国荣虽然忠诚，却高傲鲁莽，慕容复怕他惹出什么事端来，为着他好找了借口让他在客厅等待。高国荣只好照着做了。
　　蜿蜒曲折的长廊，水珠四溅的石榭，葱郁随意的树木，残破镂空的拱桥，寂静无声的庭院。一切的种种都透着一丝古怪，扑朔迷离的见面让慕容复有些提心吊胆。
　　一处怪石嶙峋层次花草树木之处上有一渺渺白眼之处。那老仆称，那就是他家老爷的住处。慕容复见着皱起了眉头。心中加倍小心。他不是怕被出钱出力，而是怕这古怪的神医提出什么古怪的难题要他去完成。他慕容复虽然身体变小了，智慧还在的，他自然不会认为天下的午餐有可以白吃的。老仆送到坡下便不再送了，说是老爷吩咐让他们自行去了，然后竟然朝着来时的路径直离开了。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着。
　　调整了一下心绪，慕容复道：“孤城，我们上去吧！”
　　“恩！”叶孤城点了点头，难得主动地拉住慕容复的手。
　　不过行了几步，两人就停了下来，最先察觉出异样的是叶孤城。叶孤城最为庶出的王者，虽然皇族不予正统王家的学习，可叶孤城自身却不曾放弃，不似一般的贵族囫囵过日。自小他便牢记自己的信念，做着自己既定的目标，从来都不曾懈怠。事在人为，虽然他败，却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在学习中，叶孤城也曾研读兵法，也曾研究过阵法什么的。慕容复也是作为王者被培养长大的，可他与叶孤城的距离在于，叶孤城对于环境的敏锐。若说西门吹雪是剑神，那么叶孤城便是剑仙了。慕容复终究还是差了叶孤城一些。
　　“不对！”叶孤城说话的时候也停住了脚步。
　　慕容复听叶孤城这样说也停住了脚步，警惕地观察起四周来。
　　空气中风静谧到几乎让人差距不到它的所在，可是仔细听来，却是古怪的。一般的顺风，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可此刻的风却似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可过不了一会儿，那风却又正常从身边拂过。
　　两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慕容复抱起叶孤城，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脚下一沉，似是踩踏到了机关。地上那些丑陋的石头都似活了一般，扭曲成队。慕容复看着，一时解不开。叶孤城剑道上为极致，对于行军布阵却始终差了剑术太多。现在的他也只能再观察一二。
　　“绕着这些石头走吧。”慕容复道。他知道这是哪神医给自己出的难题，顶多是困上许久，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若是自己连闯关的勇气都没有，估计那神医连出手都会不屑的。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叶孤城也罢。慕容复都不会止步不前的。
　　听着慕容复的意见，叶孤城点头同意。试探往往是进攻的最好方法。
　　慕容复入阵，走着走着却在走了良久以后，赫然发现自己走回了原地。
　　“长蛇之阵，随变化而变化。重心从不定在一点，而是以闯入者为重心。这些个石头能摆成这样的阵势也真不容易了。”叶孤城淡淡道。他虽如此，却也不是完全的轻视，他感知着自己的身体，也许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要撑不住了。那疼痛的感觉总是一阵强过一阵，一天比一天明显。
　　小小的孩子可以无视自身的伤痛谈笑风生，慕容复不得不称奇。可慕容复在佩服的同时也油然生出些怜惜起来。如此早慧，除了天生的关系，大概还有成长环境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地方竟能让一个稚童在玩乐嬉笑的年纪就懂得阵法。慕容复曾觉得自己可叹，原来与叶孤城一比，自己还算是幸福的。所以，当下，对叶孤城的怜爱更多了一分。
　　“确实。孤城以为如何破之？”
　　“对于依附大树而生的柔弱藤蔓想要除之，慕容，你会如何做。”
　　慕容复闻言，笑了。
　　往往有人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其实有些事情深入了去想，不过就是那样的简单。比如，眼前的长蛇阵。只要使用最直接的方法就可以破阵。
　　慕容复但凡走过一处，就踹了那古怪的石头，让它们不再成群。而后，果然距离那神医的小屋近了许多。
　　“孤城将来定要惊艳天下的。”
　　惊采绝艳嘛，以前，也不是没有。叶孤城忆起过往，倒似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来。
　　“我若惊艳天下，你不是也要抢在我的前头吗！”叶孤城不信亦慕容复的资质会寂寂无闻。
　　慕容复闻言只有苦笑。将来的“北乔峰，南慕容”之名头，确实叫响了整个武林。可那一切都那样虚空。乔峰如何，自己又如何。那下场自奈何桥上过，他已经一切明白了。
　　“孤城可知，我并不觊觎这天下，也不想要这天下。”他慕容复太小，心中装不下这秀丽的江山，只要能够看一看，就好。所有的气力和勇气都在很久之前用尽。现在的他想要寻找一份依归和平静。也许会清影只影，一袭鹅黄素衣，泛舟畅游。也许会守住家业，在将来的将来把自己的故事告诉野心勃勃的后人作为借鉴。也许众里寻花，携手相好，平淡的走过一生。也许宦海沉浮，感受带着贵族的心却从平民爬起的那份坚持与不易。
　　叶孤城望着慕容复，慕容复那冰魄一般的眼眸中有着朦胧的雾气，于是，叶孤城知道了，慕容复的话语中带着感伤。
　　是自己的话伤了他吗？叶孤城在思考。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江山虽好，却不是每个人都要的起的。”要这天下，慕容复不会再痴人说梦了。
　　“你不要，却总有人会去争。”
　　慕容复淡然一笑。“让他们去争好了。再困难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做。只不过这一次不会是我。”
　　叶孤城闻言皱了皱眉头。慕容复这话太过奇怪，显然话中有话。其实，叶孤城曾经也如慕容复一般，只是他败得不如慕容复那样绝望。
　　“慕容，若我有心天下，我定要将这天下送你。”孤傲的人，重生的契机，不谛便是一个启迪和暗示。现在的叶孤城不想，不代表将来的叶孤城不想。可求得天下又如何，若是眼前的人能够开心一点，袖手天下也未尝不可。叶孤城执着也决绝。
　　慕容复闻言，只是笑笑，抚了抚叶孤城的脸庞。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看似美好，其实却是，掌权天下不敢怠，美人膝上忌三分，半醉半醒不由己。事情一体两面，从来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当你得到了什么，也说明你已经付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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