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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101世纪21年3月4日,米迦勒做了两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米迦勒认为第一件事更重要,但当下和未来的十二界舆论界都不这么认为。

      第一件事是第八天时间早上6:34,米迦勒正式批准了林赛纪年算法,这统一了当前已存51个平行位面的纪年算法,从此历史书上所有事件的时间尺度得到了统一——这是魔法、算学、天文学、政治、历史、哲学共同的巨大胜利。

      第二件事是第一天时间下午9:42,米迦勒正式宣判“里卡多-杰克逊维尔案”终审结果,宣布一名堕天使将被“归化”为“非敌人”,以及一场与地狱的战争即将打响。

      这个案子的正规简称是“里-杰案”,但在3个小时后就被地狱抢发的紧急新闻称为“百纪审判”,或者“一场加班引发的血案”和“十二界劳动法的历史性转折点”。

      长达八个小时的十二界魔法直播审判乏善可陈,但记者会帮读者总结重点:简单来说,里-杰案的结论是:
      第一,天国将宣布对所有无受承认主权地区的劳动法案件也具有完全长臂管辖权——这个地区的范围显然包括地狱。
      第二,天国将承认通过“正义之心与行”审判的“邪恶生物”可以“归化”为“普通的智慧生物”。

      虽然在接下来回答直播连线疯狂的“请问判决结果是否暗示这两条规律将生效,本案可以作为判例,甚至将得以立法?”时,米迦勒挎着个逼脸满满严肃,看起来像想打人,但还是毅然回答了“是的”“我们的原则是正义,且未来依然如此”“本案作为判例只能限于劳务报酬纠纷,且仅限于上诉到天国法院的案件!”

      第二点结论是天国现任总统米迦勒参与审判的原因,但第一点结论是十二界瞩目此案的原因。

      十二界几乎全在关注这场关乎正义、自由、劳动的大案。当时路西法还在地狱打地盘,地狱一片混战,据统计接下来的六天战役数量降到了不可置信的水平。

      最典型的例子是第四狱彼列-瓦沙克联军对战“四王”(巴力、华利弗、阿蒙、巴巴托斯)联军的苹果坡之战,当天两方在没有任何互相沟通的情况下非常默契地集体停战,自己围在自己军营里看直播。
      由于堕天使军不用听同声传译而且真的能听得懂审判过程在讲啥(不要小看天国的义务教育水平啊),几乎在21:42米迦勒说完话的瞬间就爆发连片“自由!劳动!八小时工作制!”的尖叫狂潮,带得对面恶魔本土军也一片高呼。

      次日4:56路西法拨通了米迦勒的魔话,意外地在第三响后就听到了米迦勒疲惫却清醒的声音:“喂?你想干啥?”

      路西法说:“我想清楚了,你说得很好,但是第一,你们是天国,我们是地狱,所以007也很正常对吧,遵守五天八小时工作制的话就叫天堂了。
      “第二,现在天国虽然不承认拥有地狱主权,但是也不承认任何组织或机构拥有地狱主权,所以我建议你们赶紧承认我,这样你们就不用负责地狱的劳动法案件了。
      “第三,劳务报酬,很好,我决定以后不承认劳务报酬,奴隶将没有财产权,自由人不能出卖劳动力,只能进行义务劳动或者出售实物。
      “第四,我还是觉得这个最难达成的条件是‘去天国上诉’,我明天就让罗弗寇去检索检索天国以前积累的涉及地狱生物的案件。明天——不,实际上是今天,我会封闭底层地狱生物跟天国远程沟通的所有渠道,就像两个世纪前那样,所有人都彼此互不知晓。有本事让他们跟切西亚一样穿过被你砍断的天缘之崖,回去上诉!”

      米迦勒沉默数秒,说:“我记得你飞越还没断的天缘之前说的一堆话里面有一些包括‘我要追求所有人的自由,自由的一部分就是不用加班’和‘我不会被地狱同化,我要解决地狱的奴隶问题’之类的东西,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失误吗?”

      路西法大怒:“那样我还怎么统一地狱,反攻天国!再说我们都是地狱了,做那么多好堕天使好事干什么!”

      米迦勒继续疲惫地说:“行行行,我知道你应对里-杰案的策略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打电话?通报一下敌国首脑吗?”

      路西法说:“没必要,我只是想半夜打电话把你骚扰醒,告诉你我被烦得睡不着觉。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

      米迦勒:“……不必,我还没睡。”

      路西法:“……你不会也还在加班吧?”

      米迦勒:“……”

      路西法大喜:“好,你看我劝过你跟我一起下来的吧,我就跟你说过天国行政部门是劳动法的法外之地,劳动法管天管地管不了□□,我每次一出舆论大事都要起步熬到3点,上限熬到通宵,这个破总统位置我再待下去就要回世界树了。你看,你现在肯定材料还没写完吧?哈哈哈哈哈,你昨天晚上宣布天国管得了地狱加不加班,然后你今天要熬到上班,好,我能睡着了!”

      米迦勒:“……”

      米迦勒:“滚!”

      99世纪22年,里卡多和杰克逊维尔都是第一天天使,路易斯·杰克逊维尔是饭店老板,奥雷诺·里卡多是服务员,因工作时间超过五天八小时且没付加班费而上诉。
      第一天法院宣判里卡多胜诉,二审终审仍然是里卡多胜诉,杰克逊维尔需要赔款并停业整顿。

      杰克逊维尔拒绝赔款并叛逃到地狱,三个月后自动确认堕落。由于当时天国对天国无主权的地区都没有民事管辖权,因此第一天有关部门拒绝对杰克逊维尔强制执行——第一狱又不是无主之地,跨域执法基本等于开战。

      里卡多的选择是:悍然进入地狱去找杰克逊维尔。

      后来据说这两人其实是在学校时就有积怨,要不然干不出这么狠的事——总之,这两位第七天军校的指挥系肄业生都进了地狱,加入了当时乱战的军阀,并很快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在三个月后天国考察进入地狱的天使是否确定堕落时,里卡多已经堕落得彻彻底底:他已经屠杀过天使、恶魔和其他智慧生物,手上沾满鲜血,说过谎,私生活混乱。而且成为了拥有第一狱六座城市的小军阀。
      天国考察团:啊?
      而这样的里卡多也没有抓到债主,因为他的民事案件被告杰克逊维尔拥有了第一狱七座城市和第一狱大君利维坦会客室的一席之位。
      天国考察团:啊?
      天国考察团:你们是下来逃债和追债的,还是下来建国的?

      时至今日,这场劳动报酬纠纷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天国考察团随后汇报了情况,天国逐渐开始加强与地狱的交流机制,至少不至于连地狱多了两个源出天国的重要军阀都一无所知。这一交流机制,和两个不及格军校生的迅速大胜,助长了随后的路西法堕天事件,这是后话。

      总之当时天国朝野震动,议论纷纷,各派舆论喧嚣尘上。

      当时天国总统是路西法,总理是梅塔特隆,外长是加百列,司法部长是乌列,米迦勒是纯纯的防长,只兼管第二人界的正义审判,十二界非军事的法律问题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只管到处跟媒体大放厥词:“为了正义,难道天国不该惩戒逃出天国之外的罪犯吗?如果当年天国愿意跨域抓捕违反劳动法的堕天使,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惨案呢?”

      司法部发言人然德基尔天天对媒体解释这是米迦勒的一家之言,天国对地狱没有主权,天国不会对没有主权的地区实行执法权,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天国的事!

      但是乌列和然德基尔又管不了米迦勒的嘴,米迦勒甚至在第七天军校99世纪24-25学年开学致辞时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军校人才辈出……人人都可以成为人才……指挥系的收分不是最高的,毕业考核也不是最好的,但即使是两位因作弊而肄业的问题学生,也可以成就一番伟业。以我观之,在座诸位都有高过他们二位的品德,那自然更有造就一番事业的能力。哦,哲学系是收分最低的,机械维修系是去年毕业考核均分最低的,这说明我们哲学系得加强宣传,某些系得加强锻炼,但是我们的同学们依然是优秀的!只待一场战争成为契机!而世上并不缺乏值得战斗的罪恶,只缺少勇于战斗的外交策略和法律系统……”

      加百列:求你了,闭嘴吧。

      当时听开学致辞的热血新生中,有一个机械维修系新生、即将转学到尖兵系的男生亚尔弗雷德·瓦沙克,他在当时跟着别人一起尖叫,鼻尖冒出很多汗,103年后将成为路西法之前的第一名出身堕天使的地狱大君。
      还有一个指挥系新生,女生安妮·切西亚,她听得入了迷,半张着个嘴仰着脸一脸崇拜,被拍进通稿照,3天后她将冲进学校媒体中心要求他们换掉自己一脸傻样的照片,123年后将为直系学长讨要迟来的权力,197年后将在直系学长缺席的审判中重新拥有握住圣光的资格。

      这两个“第七天军校人才辈出”的活例子都在功成名就后向米迦勒亲口表达了对致辞的谢意。

      而当时米迦勒已经接手路西法们的一片烂摊子,因此完全理解了这一切,只想穿越回去狠狠扇当年的自己一巴掌。

      于是,他只能露出那种想打人的严肃表情:“我是让你们在天国维护正义的,不是让你们下去在地狱为非作恶的,滚!”

      他没有错怪瓦沙克,但错怪了切西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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