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蔡喜曼

41、第41章

　　接吻轻，温温柔柔，盛了朗亮柔和的月色，又像新叶入新壶，重新适应，慢冲缓泡。许采薇轻抓了被褥，陈默琛贴着她，从脸侧吻了过去，寻觅柔软唇瓣，又撑开了她拧着的手，紧扣嵌入，轻叹了下，掌面里凝起了青筋。

　　怕她着凉了，他轻拉了凉被盖住了两人，换了她在上方，她轻靠着他的胸膛，两人说话声音轻悄。

　　“今天的你，格外美，也格外乖。”
　　陈默琛轻揉着她的蝴蝶骨，指腹在上头打转，又顺着脊背线条蜿蜒而下，若有似无地轻拂过，她怕痒，微颤栗。

　　今晚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太多的抗拒。
　　他于是轻贴在耳边说，“明天开始能不能认真地履行你的义务。”

　　“什么？”
　　“多喊喊我。”
　　“好。”

　　“不是名字，要代称。”
　　“嗯？什么代称？”

　　他拨了拨她湿漉的头发，轻捏下巴，“还有什么代称。”
　　“老公？”

　　“嗯。不是明知道嘛，装着，都故意不叫是吧。”

　　许采薇刚没了力气，听着，下巴轻靠在他胸膛上，凝了眉，她以前明明喊过，怎么就变成没有了。但后来一想，她也只在床上合欢的时候叫他，在外头的确是没有。

　　她就点了头，应了，“好。”

　　真的很乖。
　　今晚真的很乖。

　　不仅愿意来他屋里，又因为临时而就没有计生用品，半就不就，不太痛快，他靠在她肩头，拉了她的手往下，说着，“老婆，换你疼疼我。”
　　尽管累得有些软绵无力了，她也很乖地配合。

　　为什么呢......
　　夏日真的很燥热，连带着人都是，陈默琛心拧着，半阖了眼眸，却也不喜欢她那么乖，对她几次的欲言又止也很不满意，他靠在她肩边，轻拨了她散乱的发丝，在沾满了自己气息的素白脖颈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作为惩罚。

　　肌肤薄，许采薇疼，瑟缩了脖颈，凝眉抬手打他，生气，“陈默琛，做什么！你真的咬我！是不是有印子了。”

　　动作都停了下来，许采薇抬了眸子瞪他，杏眼里都是怪噌，却见他眼底一闪冷意，眼瞳微颤了下，可他垂眸看她时又温温，又靠近了些，将她揽到了怀里，久久没话。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许采薇忽而心软地问。
　　他轻答，“有点。”又覆盖了她的手，带着往下走，往墙内挤压她，逼到没有空间了，再彻底地释放，轻喟叹地在她耳边说，“采薇，我是真的要把心给你的，听见了吗？”
　　“听见的。”
　　“多疼疼我，知道吗？”
　　“知道。”

　　许采薇怒气散了，转而笑着窝进了他怀里，才知道男人也能像个孩子一样讨糖吃，就伸手故意拨乱了他同样沾了湿漉的头发，盘了盘这出差那么久的人，都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要得那么多，说得也那么多，也就只警告说，“下次再咬我，你就完蛋了，看我还来不来你这。”
　　“你像只小狗一样，咬我少了吗。看看我肩头，都是你齿痕。数数，是不是上下八颗。”

　　他凑了肩头，给她看。

　　许采薇凝眉说，“瞎扯，那么久了，早就没痕了。”
　　陈默琛额头碰了她的头，两人薄汗都碰到了一起，分不清你我，“你也知道时间久啊。”他翻过身，又要做主。

　　许采薇手挡了他，赶紧裹了被子，往最里头去，“我明天一大早要去镇上的，上课的课件可能恢复不了，要回去重新做。”

　　“我帮你做。”他说，亲了她挡着的手。

　　“不了，我本来今晚想找你借笔记本电脑要做的。结果......”
　　一整晚没干正事。

　　陈默琛笑了下，才知道她跟着回家，原来是奔着他的电脑来了，他转而盯她看了会儿，放了她。
　　许采薇才刚松了口气。

　　可下床喝水的男人转头又回来了，床也就一米八，她躲不到哪里去，健壮的手臂从她腰边过，就抱着她起来，理由也冠冕堂皇，“再怎么要早回去，我们也得洗个澡。”

　　折腾了她又一阵，许采薇第二天到培训班的时间都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还好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有备用的钥匙，先开了门给上早课的人进来，一开了门，店里进进出出，也陆陆续续地飘出音乐声，二弦、三弦并奏，再加上中西乐器混合，乱中里有序。

　　前台处，招财猫已经在努力的工作，在那坐着见她跑着进来的人，抬了下眼。
　　“早。”
　　桃花眼微弯。

　　蒋景杨一大早就过来了，正在帮她处理昨天没修好的主机，他问了早安，然后摆手让她过去，“在纸上写一下，你电脑的密码和这里wifi的密码。等会儿如果你忙起来，怕问不到你。”

　　许采薇放下了东西，走到他旁边，看着他处理电脑，屏幕上头都是些代码，她也看不懂，就写下了两串数字。
　　她也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同步也做课件，做两手的准备。

　　蒋景杨瞄到了就说，“怕我恢复不了？”
　　许采薇笑说，“你是个导演，又不是码农。以防万一啊。”
　　他点了头，“的确业务有点生疏，得费点时间，而且不能保证恢复到百分百。”
　　“所以，不能怪我两手准备吧。”
　　“真是。”

　　前台没有人，蒋景杨笑着按下了鼠标按键，等着数据的恢复，见她清澈无敌意的笑意，又想起昨天的事，他伸手碰她头发。

　　叮铃——
　　入门有铃铛响，有人进了来，要碰头发的手也顿时收了回去，收在了口袋里。许采薇不知道他要来，以为他会睡晚一点，站了起来。

　　眼里有闪避的意思。
　　蒋景杨手抄回了裤兜，嘴边吹了个哨，看向了陈默琛，一副若无其事。

　　“你早上就喝了杯美式，路过，顺便给你带了早餐。”

　　陈默琛带了早餐过来，同时看向她身边，才知道姓蒋的朋友是这位，两个男人短暂的视线交汇间没有言语，也没有招呼，眼神浅却锐。

　　陈默琛提了小袋子坐到了咨询区的圆桌上，许采薇自然也就跟了过去。

　　“这朋友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电脑坏了，他帮忙修。”
　　“他会修电脑？”
　　“会吧......”

　　许采薇吃着他带来的三明治，不知道刚才他看见了多少，有点不自在。关于蒋景杨的话题，还是能沉默就沉默，陈默琛也不多问，浅浅看着她。

　　她明显不希望他在场。
　　“吃完了，你要回去了吗？”
　　她还赶人。

　　陈默琛也没拿起手机，往后靠了椅背，直接就回答，“事情取消了，我在这待一会儿，处理点事。中午一起吃饭？”

　　“我......”
　　许采薇微皱了眉，看向了前台处的蒋景杨，她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再问问他，究竟对许彩妮做了什么事，方才又见了他带了自己的电脑过来，台面上还有他的手机。

　　正想着降低他戒心，查一番的。
　　没想到陈默琛过来了。
　　还问她，“你约了姓蒋的吃饭吗？”

　　“没有。”许采薇回了神，“中午就一起吃饭吧。”

　　陈默琛等着她，坐在了待客的一张沙发上，用手机处理着音乐版权被侵的事情，和宜安的同事打着电话，视线里时不时扫过了前台的他们。
　　一人坐一个位置。
　　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亲昵动作了。

　　转眼到了中午。
　　许采薇正聚精会神地做着ppt，蒋景杨帮她恢复了三个版本，都不是她最终做好的那个，于是她埋头一直在赶进度。

　　蒋景杨也还在尝试着恢复另一版本的文件，敲着键盘。

　　在桌子上叩叩两下。
　　陈默琛又走了过来，弯了身子问许采薇，“吃饭。”

　　“不行，下午有基础课，我课件还没做完。”
　　他凝眉问了句，“一上午了，数据没恢复？”
　　“只恢复了一半。”

　　闻言，他走到了许采薇的身边，帮她看了一眼内容，其实也就是基础的乐理和视听，讲的是音符和音高等入门知识，她是个讲究细节也讲究听众感受的人，所以内容做得很精美，也做得很详细。

　　陈默琛扫了一眼内容，提议，“这节课我来讲吧？”他笑，“M-studio之前也开过课，也是这些内容，大差不差。我有现成的课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别焦虑，先和我去吃饭。”

　　“真的？”
　　他拨了拨她头发，“好过你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也没点收获吧。你早点和我说，这一早上的时间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浪费。”

　　这话......
　　身旁的蒋景杨看了他一眼，扯了嘴边笑，知道是在说自己，接了话，“对不起，没帮上忙。”

　　许采薇打圆场，扫了陈默琛一眼，说，“没事，今天谢谢你。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们……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去文旅厅。”
　　“这样啊......”

　　陈默琛也应了一个不达意的笑，示意许采薇出去，干脆也不拐弯地说，“那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视线里，往停靠在外头的车走时，他们的肩就自然地并到了一起，许采薇嵌在陈默琛的肩边，时不时抬头说话，就一小段的距离，眼里藏不住的蜜意。

　　从去年十一月到现在，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里......

　　蒋景杨眼里冷，沉了下来，他手上原本亮着蓝光的电脑瞬间暗，脚下主机一阵报废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