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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脱衣舞 ...

  •   江宁轻轻扯了扯谢云书的衣袖,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怎么了,宁宁?”谢云书转过头来,温柔的眼眸里满是关切。

      江宁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艰难出几个字:“我、想要……”

      谢云书倾身向前,认真地聆听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耐心与期待。

      “看……”江宁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坚定。

      一丝晶莹的口水不经意间从她的嘴角滑落,谢云书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柔地为她拭去。

      “宁宁想看什么呢?别急,慢慢说,我会一直在这里倾听。”他收起手帕,轻声安抚着。

      江宁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脱、衣、舞。”

      谢云书愣住了,双眼瞪大,仿佛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脱。”江宁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衣。”

      “舞。”

      谢云书面上的惊讶更甚,白玉般的面庞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红晕。

      “这……这恐怕不妥吧。”

      他眼神闪烁,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宁宁,这种舞蹈,不太适合……”

      “我要看。”江宁坚持道。

      “不行。”谢云书摇了摇头,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等你长大了再……”他含糊其辞,显然难以启齿。

      但江宁并不打算放弃,“满月……脱衣舞……”她反复念叨着。

      谢云书陷入了两难,他无助地看着面前执着的江宁,不知所措。

      “脱、衣、舞。”江宁继续坚持着。

      “美男……”她又补充了一句。

      谢云书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试图抱起江宁,轻轻摇晃着她,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宁宁乖,这种舞蹈真的不适合满月宴,等你长大了,我们再看其他的好不好?”

      但江宁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不。”她坚定地拒绝道。

      “脱、衣、舞。”她再次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诉求。

      谢云书感到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看过无数的育儿书籍,但却没有一本书能够告诉他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他试图与江宁沟通,想要说服她放弃这个念头,但江宁的坚持却让他感到无力。

      江宁素日里性格懒散,对于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她向来不甚在意。身边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能为她打理好衣食住行,不让她亲自动手,她便显得极为和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对任何人的安排都乐于接受。

      然而,若是她心中有所坚持,那么无论是谁,都难以撼动她的意志。如今,江宁执意要观赏脱衣舞,这让谢云书陷入了困境,他实在不知如何劝说她放弃这个念头。事实上,谢云书很不习惯去劝说江宁,因为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

      回想往昔,当江宁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时,是谢云书为她望风;当江宁对课业感到厌烦时,是谢云书模仿她的笔迹,帮她完成作业。但此刻,他与江宁的意见首次出现了分歧,这让谢云书在手足无措的同时,也增添了几分伤感。

      若是一切如常,江宁即便是逃课去看脱衣舞,谢云书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掩护。因为他深知江宁的三大爱好:一是绘画,二是美男,三是画美男。她对这些美男的欣赏纯粹而无邪,虽然她同龄人中逛楚馆的次数最多,但仅仅是为了寻找绘画的灵感。真正留宿的次数寥寥无几,她清心寡欲,完全不像一个年轻气盛的女子。

      如今,江宁行动不便,虽然有谢云书每日的陪伴,但生活必定乏味无比。因此,当她对某件事物表现出兴趣时,谢云书其实是乐见其成的。然而,她偏偏想在满月宴上观赏脱衣舞,这实在令人惊愕。

      “想看、美男脱衣舞。”自己竟然能够如此流畅且清晰地表达出这句话,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说的口渴之际,谢云书体贴地为她温了半碗羊奶,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今日说了这么多话,宁宁也累了,喝完羊奶就休息吧。”他轻声劝慰道。

      江宁默默喝完羊奶,却并未停止念叨。其实她心里明白,满月宴上绝不可能出现脱衣舞这样的表演,即便是含蓄一点点的擦边舞蹈也不可能。

      然而,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无聊烦躁,真正的消遣不是脱衣舞,反而是面前这个被她搞得手足无措的谢云书。

      况且如果她现在不是这般无助,想要观赏一场脱衣舞又何需如此费尽周折。

      谢云书深感无奈:“母亲绝对不会同意的。”

      “脱衣舞。”江宁依旧坚持。

      “届时还会有众多宾客前来,若在满月宴上表演这种舞蹈,恐怕会引人非议。”谢云书耐心地解释着。

      但江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脱衣舞。”

      她再次重复道。

      谢云书只觉头痛欲裂,他闭上眼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满月宴那日,我私下请些舞男来为你表演可好?”

      江宁闻言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的胡闹竟然能够换来这样的结果。然而,她并未满足于此,稍作思索后,她缓缓吐出几个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怎愿独自享受这美男脱衣舞的盛宴呢?

      听到这里,谢云书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难过与委屈:“云书真的做不到。”

      看着情绪低落的谢云书,江宁心中涌起一丝愧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这样胡闹确实有些过分了。

      然而,当江宁停止胡闹后,谢云书的心情却并未好转。这几个月来,这还是第一件让江宁如此渴望的事情。虽然她的要求有些荒唐,但考虑到她这段时间的无聊与苦闷,谢云书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

      经过深思熟虑,他再次提出了一个建议:“宁宁,满月宴那天,我们可以请舞男表演一些普通的舞蹈,你觉得如何?”

      脱衣舞太过离经叛道,他绝不允许这种表演出现在江宁的满月宴上。但如果是普通的舞蹈,虽然也有些不合礼仪,但只要江宁喜欢,他愿意为她安排。

      “也行。”江宁睁开眼睛,虽然心中依然惦记着美男脱衣舞,但能在满月宴上欣赏到美男的舞蹈表演,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那宁宁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与母亲商议。”谢云书为江宁掖好被子后,便匆匆离开了房间。他知道要说服谢思瑾同意这样的安排并不容易,但他愿意为了江宁去努力尝试。

      ※

      “母亲大人,孩儿有要事相商。”谢云书轻步来到谢思瑾的居所之外,深施一礼,静候母亲的召见。

      在这世间,循规蹈矩的子女如出一辙,而那些不拘一格的,则各自有着独特的离经叛道。

      在谢思瑾的眼中,无论是谢文熙还是谢云书,都算不上非常靠谱。但谢云书平日里的稳重,让她此刻也不由得正色以待,沉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云书再次躬身行礼,举止间更显恭谨:“孩儿思量,满月宴上若只是寻常戏班表演,未免缺乏新意。”

      谢思瑾闻言,眉头微蹙,预感到此事非同寻常。然而,看着谢云书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她又觉得,或许他真能提出什么别出心裁的建议。于是,她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安排呢?”

      谢云书将腰身弯得更低,缓缓道:“近日,孩儿听闻雪烟公子已重返京城。他的舞姿,据说倾国倾城,惊艳绝伦。孩儿想,若在遥遥的满月宴上,能得他献上一舞,那定是锦上添花的美事。”

      谢思瑾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什么?”

      在孩子的满月宴上邀请美男献舞?这种想法,简直荒谬至极!谢文熙的胡闹还历历在目,如今谢云书怎么也步了后尘?

      “谢云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雪烟公子的名头,谢思瑾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但再怎么声名显赫,也不过是个卖艺的舞伶罢了。这样的人,怎能登上孩子满月宴的大雅之堂?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然而,谢云书并未因此慌乱,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劝说道:“请母亲听孩儿细说。雪烟公子虽以舞艺著称,但他的品行却更为人称道。他孤高自许,从不以色艺谄媚他人。”

      “他曾受过刘太傅的恩惠,在刘太傅蒙冤受难之际,众人皆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雪烟公子,他不忘旧恩,在眠月楼前翩翩起舞,跳了一个时辰。他的义举感动了众人,使得百姓联名上书,请求皇上重审此案,最终为刘太傅洗清了冤屈。”

      “他的舞蹈,虽美轮美奂,但真正让他名扬天下的,却是他那份知恩图报的情义。他跳舞,不为钱财,不为名利,只为那些德高望重、大公无私之人。有时,他甚至分文不取。而那些奸佞小人,即便千金也难见他一面。”

      “孩儿以为,雪烟公子的舞蹈,如同他的人一样,清高飘逸、不染尘埃。他的到来,绝不会辱没了遥遥的满月宴。”

      谢云书言之凿凿、情真意切,但谢思瑾却仍不为所动。她自然知道刘太傅的事情,也清楚那件事情的背后有着更为复杂的权力博弈。雪烟公子的舞蹈虽然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远非决定性因素。人们之所以津津乐道于此事,无非是因为美男报恩加上美男跳舞的戏码更能吸引眼球罢了。

      对于雪烟公子后来的事迹,谢思瑾并不十分了解。今日听了谢云书的讲述,她对这个舞伶的评价确实有所提升,但也仅仅是从不及格提升到了及格线而已。

      “照你这么说来,这位雪烟公子倒是个挑剔的主儿。如今我谢家有了江宁这样的学生,他怕是要借机摆摆架子了。”谢思瑾本就对舞蹈无甚兴趣,自然不愿为了一个刚刚及格的舞伶费心张罗。

      “还是老老实实地听戏吧,别再搞这些花哨的名堂了。”她摆了摆手,显然想要结束这场谈话。

      然而谢云书却并未放弃,他主动请缨道:“母亲请放心将此事交予孩儿处理。您只需静待佳音即可。倘若雪烟公子真的故意为难,我们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好吧,那你就去试试看吧。”谢思瑾终究还是松了口,摆手让谢云书退下了。

      谢云书心里清楚得很,如果雪烟公子真的是那不慕名利、自视清高之人,要请到他确实需要费一番周折。但他知道雪烟公子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高洁。他的一举一动无非都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罢了。面对这样的人,谢云书自然有办法让他赴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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