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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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吃抱妹己时，般星的神色就不太对了，等到他抽出四十米大刀冲妹己比比划划时，般星开始气抖冷。
待阿鱼吃一手摸着妹己的脸，嘴里一边叨叨逼逼：“漂亮，实在是漂亮，弟弟我都不忍心了...”那个‘了’字还没落下，身后突然掀起一阵狂风，余光里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同时掠过，然后便景物颠倒，大头朝下了。
他倒下去后，般星手持锡杖，眼瞳泛白，神情不善地快步走来，抬起妹己的脸仔细检查：“你就让他随意碰你？”
妹己见她挣脱束缚，立马收敛了幸灾乐祸的嘴脸，重新变得文静乖巧：“我，我反抗不了。”
般星呵呵：“先前背刺我时倒是很利索。”
妹己揪着般星的衣袖，委委屈屈地道：“我就是过一过嘴瘾，又没有对你做什么。反倒是般星你，藏得好深，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修成了琉璃相。”
佛修施展琉璃相后，污垢不侵，欲孽难生，冰雪消融，净若琉璃。
般星整个人宛如白玉雕琢一般，晶莹剔透，衬得眉心红点愈发鲜艳。
佛修那些花里胡哨的功法阶层，妹己不懂，只隐约听说，琉璃相非大毅力者不可得，心、智、体的锻造缺一不可，就连菩萨也不一定都有。
大多数佛修一辈子都停留在力大无穷、身体坚实的金刚相上，凡是具有琉璃相的菩萨，基本都身居高位，因为祂们已经由简单的‘抵抗孽力’迈入了‘净化孽力’的境界。
像孽力这种一旦沾上，就摆脱不掉的恶心玩意儿，能净化是非常了不起的，虽然得花点时间。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般星看着脚边四肢俱无的疯女人，有些疑惑。她刚才和般星一同扑过来，似乎也要救妹己，难为她没有四肢，却蠕动得那么快。
妹己道：“我觉得她一点儿也不疯。”
这时，黑金城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开口叫骂，般星是佛修，慈悲为怀，宁愿动口也不愿动手。
当然，实际情况是这些黑金城人个个爆种，胸前触手沸腾，张牙舞爪，处理起来极其麻烦，她虽然有琉璃相加持，但也不能真就大杀四方，唯我独尊了，万一地狱阎王判她一个防卫过当呢？
于是般星锡杖一杵，威严顿生，脑袋后方大光相显照，一双琉璃目空灵清澈，直透人心，神格拉满。
般星开口劝降：“来来，都看清楚点，谁是真神分不清吗？你们宁愿拜这个...金里透着黑、黑心披着金、吨吨吨给人灌水深喉的触手怪，也不愿信我的话？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话还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退一步海阔天空...”
妹己捂住了脸：“般星就输在这张嘴上。”
论起嘴炮战斗力不行，拉不来业务，怪不得窝在地狱岗位六百年没晋升。
有人迟疑着问：“你这个仙，能弄着钱吗？”
般星大怒：“你的人生就只盯着钱钱钱吗？能不能多一点理想、爱和思考？”
黑金城人嘀咕：“妈的，又是一个狗屁仙家，说来说去都是鸡汤，没有一句实在的。兄弟们，干她！”
眼看一场打斗避无可避，妹己带着疯女人避到一旁。
疯女人看了一眼般星，又盯着妹己。
妹己微笑：“哦？你担心般星打不过他们？”
疯女人低低唔了一声，妹己诡异地听懂了：“不必担心。她能赢。”
那一边，般星甩开斯文的袈裟，露出里面的银鳞软甲，锡杖在手中一转，仿佛旋开了一朵雪亮刀花，闪烁不休地冲进人堆，然后就听见人群里哀嚎阵阵，天上不时飞出一片断掉的触手，或是几张削得完完整整的头皮，红白翻飞，金黑四溅，像是一场热闹无比的颜料大杂烩。
疯女人看得目不转睛，十分惊奇，妹己闲得无聊，就与她解说：“般星是那种非常慈悲的佛修，她一般会暗暗地给别人机会，如果对方忏悔了，那很好，她会克制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对方置之不理，她就会化身疯狗，杀天杀地，用她自己的话说，大概就是打工人深沉的怨气吧...喏，就像这样。”
疯女人看着般星在人群中杀得酣畅淋漓，满身血点，嘴角带笑的模样，仿佛阿修罗族的恶童王，眼神迷惑：你管这叫慈悲？？？
还有，她什么时候给了什么机会了？那一段俗话劝降吗？
黑金城人也被杀得怀疑人生，这是那个和阿鱼吃过了两招就被缚住的无能仙姑吗？为什么越打越带劲儿，还笑！笑得好吓人！
“大师，仙姑，大慈大悲神仙娘娘，我们悟了！”
般星杀得头皮发麻，热血沸腾，闻言颇为败兴：“给你们机会不中用，晚了！起来再打！”
“打什么呢，有钱还得有命花啊。”黑金城人看得很开，放下武器，纷纷劝道：“仙姑你要是没过足瘾，就去跟金玼尼打，跟我们这些爪牙喽啰计较什么。”
“就是就是，天塌了就应该大个子顶着，何苦我们挡在前面当炮灰受罪。”
“伟大的金玼尼啊，您的子民有难啦，我们平常给您贡献了这么多好货，关键时刻您得上啊！”
黑色水池一动不动，显然，金玼尼也被这些人的无耻惊呆了。
现在压力转移向了它这边，在般星杀气腾腾的目光中，金玼尼大概心知装死没用，必须做过一场，于是身躯暴涨，将小小的水池挤得粉碎，黑水狂涌，兜头向众人扑来，打灭了所有灯火。
黑暗里，妹己不慌不忙，兰花般的指尖在周身拂动，身体扩散出一团漆黑雾气，笼住了她和疯女人，没有沾上一滴黑水。
然后，她从袖里取出一盏灯，刚才趁乱从灯枝子上偷的，此时正好合用。
她将宽大的衣袖轻轻卷起，露出一段白皙手腕，火柴在灯台花纹上擦过，动作优雅，行云流水，只听“呲”地一声，一点橘色的火苗，点亮方寸之间。
鲸香弥漫，外面的喊杀声，似乎也被温暖隔绝。
疯女人颤颤巍巍地凑近火苗，火光在她漆黑的瞳仁里弹跳，映出一张形容枯槁的面容。
曾几何时，她也锦缎加身，美艳无比，纵横商场，嬉笑怒骂。
那时的好时光，随着一个决定，雾一般消散了，只像这鲸香一样，散发着令人留恋的味道。
妹己低下头，白皙的脖颈流泻出美丽的弧度，声音轻柔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很久以前，我途经此地，为了好玩，随着那些人摆布，被砍了腿，按上一条鱼尾，那个时候，是你来救我，虽然没有救成。“
“我心想，好傻啊，这是谁啊，为什么要救我。”
“直到现在，我依旧是这么想的。”
“...听我这么说，你会后悔吗？我这样没心没肺，值得你当年自断四肢，换取我的性命吗？而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命，因为来无来处，归无归处。”
“今天，你又一次想要救我。嗯，和般星那个傻子一起。”
“很少有人能引起我的好奇。六百年后，我想到处走走，见一见当年的朋友，会一会过往的敌人，如果可以，顺便找找我的身世曾经，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你。”
“我很想知道，你是谁。”
雾内一片宁静，雾外却是昏天暗地，一副末日景象。
黑水奔泻，淹没了世代繁华的黑金城，淹没了为黑金城人聚集亿万财富的金玼尼市。
所有的金银、珠宝、瓷器、锦绣、丝绸...都被无情地冲走，陷入涛涛波浪中。
般星已经不是单纯地在打斗了，她是一边打斗一边救人，所幸她反应极快，在黑水溢出时便捏了一个五行土字诀，将站人的一小片广场抬高，没有狗血地造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悲剧，当然，最主要的是妹己也在广场上，被淹了就出大事了。
黑金城人全都傻了，捶胸顿足痛哭失声：“我的钱啊，我的金子啊，我的珠宝啊啊啊，全都没了！”
“疯了疯了，没钱不想活了！”
“王八蛋仙姑，都怪你，你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吧！”
般星拎着一个倒霉的掉水里的人上来，劝道：“你们想开点，刚才不还说‘有钱赚没命花’也是不行的吗？说明命比钱金贵多了，活着就有希望，加油！”
这人差点被般星的一声加油送到姥姥家，气得要跳水，被般星按住：“别闹，你们够幸运的了，正好聚集在这里。再说，那些钱里有多少是你自己赚的，又有多少是别人的命钱，你心里清楚，这样不干净的钱，不是你的，迟早会失去。”
“你，你现在倒是挺会讲的。”
“我本来口才就不差。”般星站起身，看向远处兴风作浪的金玼尼，一个圆鼓鼓、半透明宛如海胆般的东西，道：“金玼尼？在我看来，这是用孽力培育的奇异物种，非常少见。给我讲讲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出现在黑金城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傻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