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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荒洲十大宗门里,太虚宗算得上是举重若轻的地位了。过去二十年的宗门大比里,太虚宗接连三次蝉联魁首,实力不容小觑,亦有许多大能在太虚宗充当长老执事的职位。
      若说在场弟子中有谁遭受毒手,都不应该是太虚宗。

      莫说小莲,就连薛静凇听了,也甚是惊讶。

      “昨夜有长老看守,竟也叫贼人神不知鬼不觉得逞,难道他的实力还在众长老之上吗?”小莲倒吸一口气。

      有人附和,姬微说得更起劲了:“可不是,今日原轮到俞家那位晋级,如今却要忙着调查此事。今年太虚宗的名次,怕是不容乐观了。”

      两人胆子都不算大,聊起这些骇人的小道传闻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薛静凇却不经然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来。虽说她上辈子鲜少下山,却并非不问世事。若是宗门大比中接连有弟子入魔这等大事,她怎会不知。
      是上一世长老们隐瞒了此事,还是说,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许多事情都悄然改变了?

      可各宗门总共几百上千弟子,真能全然掩埋不为人知吗?

      她思索片刻,拂袖转身离去。
      小莲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来得及匆匆一问:“师姐,你去哪?”

      “戒律司。”

      戒律司位处主峰玄机楼,专门用来收押一些犯错的弟子,地下另有净魇池,用来洗清身上的邪祟魔气。
      两位弟子经历此事,尚且昏迷,是以都还被锁在池子里,待清醒再加以审讯。

      薛静凇身份特殊,薛泰特意为她配置了门中各处的同行符传,是以能在伏龙山畅通无阻,很是轻易便进入了戒律司。

      大约是宗门大比的缘故,看守的弟子只有一两人。见有人来,本是要上前喝止的,可见是她,相视一眼,却有犹豫起来。
      趁此机会,薛静凇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内里未设烛火,过了好一会,薛静凇才适应了里面的亮度。
      引入眼帘的是一条狭窄幽长的石道,长得看不见尽头,凝神细听,还有弟子遭受惩戒时痛苦的嘶吼声。

      虽不知关押两位弟子的房间是哪里,不过净魇池倒是好找,她一手摸索着石壁,便顺着台阶慢慢向下。
      不一会,便听得一阵水波激荡的声音。

      地下昏暗得实在看不清楚,她凝神片刻,催动了一张照明符。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到底够用了。

      符箓顷刻间燃烧殆尽,此时的视野都开阔明亮起来。
      薛静凇抬眼望去,之间池边并列躺着两弟子,手腕脚踝都由锁灵链禁锢住,不怕有人挣脱逃走。

      她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后,才悄然走到两弟子身后,从储物袋中找出符箓。

      说来也巧,多亏她流落魔域数十年的遭遇,博览了众多魔族秘书,否则她还不知,原来种魔之术还能凭仙门的术法找到其主呢。

      不过这法术所需修为极高,她如今资质尚且不够,但她有父亲和宗长老留下的众多符箓,此时倒能借此一用。

      只见符纸催动,术法打入两人额头的瞬间,两弟子的四肢顿时僵直,双眼紧闭,头颅却死死向上仰着,脸上青筋搏动。
      薛静凇被此情状惊得后退一步。

      就在这一瞬,两位弟子的嘴巴微张,悠悠钻出一股发黑的邪气。
      两股邪气一出,便纠缠在一处,不过片刻,便像结合一般,凝结成更粗的一缕。

      紧接着,黑气像是受到了召唤,停顿一会,便越过三人,悠悠顺着石道向上而去。

      薛静凇不敢耽搁,不假思索便追了上去。
      可黑气的游走速度实在太快,不是她能追上的。加之其在各间房内乱窜,没一会,她就跟丢了。

      此时体力也已耗尽,无奈,她只好呼呼喘着气停下,想着下次再找机会验证。

      想罢,她也不再着急,转而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不知何时,她早已离开了幽暗的戒律司,眼前这明亮镶有东海玉的墙面,怎么瞧着,像是……长老堂?

      长老堂是掌门长老们用来议事之处,同样设在玄机楼。她追寻邪气,竟追到了这附近?

      但不等她细想,忽有一股威压迎面袭来,冷酷肃杀。
      薛静凇正要捏符抵御,身上却忽而跃出一股清气,不动声色将对面的灵气挥散。

      威压消散的瞬间,四面八方想起一道雷霆震耳的声音,听着像是个中年人:“谁在那里!”

      此时逃走不是上策,薛静凇索性站在原地,向着虚空行了个礼:“晚辈伏龙山弟子薛静凇,无意打搅众长老,这便告退。”

      “且慢——”

      话音落下,不知何处飞来一片叶子将她一撞,让她踉跄坐在叶片上面。紧接着,这片叶子便托着她飞速向某处驰去。不过吐息间,她就出现在一处全然不同的房间里。

      只见封啸作为伏龙山暂理人,位居上首,太虚宗和碧丹宗各坐左右,其余是大大小小的众宗门掌门长老,瞧着大约有二十人。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俞怀瑾作为小辈,竟也在其上。虽是在他爹身后,到底意味不同。

      薛静凇只匆匆掠过几眼,便低下头准备再做解释。

      但宗长老却率先在她低头前抬手:“薛丫头不必多礼,上长老这来,说说你怎么误闯进来的?”

      此话无疑是为她撑腰的意思,封啸当即跳出来表示反对:“长老议事,岂能容小儿擅自闯入,宗正天,你是要包庇她不成?!”

      “薛丫头身份特殊,俞家那小子不也在这嘛。”宗长老满不在乎地捋了捋须,笑呵呵道,“将来早晚都要面对的,如今不过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来,快坐。”

      薛静凇咧嘴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快速走到他身侧坐下:“嘿嘿,多谢长老。”

      封啸看她那一脸得意的模样就不得劲:“她和俞怀瑾如何一样,她不过是个……”
      “封啸,注意你的措辞。”宗长老沉了声。

      封啸恨恨收了声,只是仍不快意,之前的话题也被此带过。

      两人争吵间,各宗门都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出声。直到他们安静下来,才有个小宗门的长老呵呵一笑,出来打圆场。

      “我等方才提及,这般化魔之术如此难察觉,简直防不胜防。如此下来,若是被他潜入各宗门,岂非人间炼狱!”
      “可此事太过离奇,反倒像十年前那场恶役。天山阵之劫,夺走了我们荒洲多少人才。若真如此,如今我们还有那么多大能牺牲来解决此事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沉默了下来。

      在座年长一些的,无不经历了那次天山阵的惨事。
      原本以为是势在必得的结果,可最终平息了魔气,却也无人生还。

      其中不乏各宗门年轻的翘楚,个个都是未来飞升的希望。
      经此一劫,无疑是对各宗的重创。

      短短十年间,竟又有了复生的苗头。可他们再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培养那么多精英了。

      太虚宗俞掌门扫视一圈,缓缓说道:“既是人为,总该有缘由。偏偏在宗门大比上做手脚,莫不是生怕有人夺走了他们宗门的位子吧?”

      说罢,他的视线不动声色扫过封啸和一旁碧丹宗掌门。
      毕竟如今宗门之中,能与太虚宗一决高下的,也就这两个门派了。

      碧丹宗长老是个暴躁性子,闻言当即吹胡子瞪眼地拍案而起,手指他,气得脸都涨红了:“太虚宗这是何意!”

      俞掌门满不在意地瞟了回去,碧丹宗长老气得撸袖要上前理论。
      混乱中,薛静凇看见俞怀瑾皱着眉头扯了扯他爹的袖子,又偏头耳语几句,俞掌门总算气哼哼地正了正衣领,有了点正经样子。

      “事到如今,你们说该如何吧。今日是我们太虚宗,明日保不齐就是你们伏龙山碧丹宗,尔等能保证门中有足够弟子打杀吗。若不能驱去他们身上的魔气、找出凶手,各宗都别想有几天活路了。”

      就在这时,薛静凇冷不丁开口:“我或许有办法。”

      长老们先是一惊,见是她这个无灵力的女娃娃,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封啸瞪她一眼,故作责备的样子:“静凇,怎能在长老们议事的时候胡言乱语。”

      “弟子不敢欺瞒。”她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方才我去了净魇池一趟,正是为了此事。”

      封啸轻蔑一笑,正欲反驳,却被宗长老按住:“薛丫头,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总归多了一个法子,薛姑娘尽管说吧,再不济还有我们分辨呢。”

      薛静凇从宗长老身后站了出来:“我虽道法低微,平日却爱翻阅各派系杂书,其中有一本提及的‘魔种‘,与此次的情形很是相似。”
      她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简要解释了一番,其中隐去了魔域相关的事。

      “在被种下魔种之人的身上施下寻常现魔术,可以找到下种之人。只不过我法力不济,多亏了宗长老的符箓相助,才得以让它现形。只不过魔气游走的速度太快,我便追到这来了。”

      “这么说,我宗弟子有救了?”

      “现魔之术耗费灵力巨大,动辄要休息几日,除非……”有人将目光转至宗长老身上,“有宗老那般的能耐,将术法凝聚于符箓之中。”

      面对座下虎视眈眈的眼神,宗长老只是摸了摸下巴,笑道:“宗某年纪大了,灵力不济。”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从前练习时也画了许多符,算一算,现魔符应当还剩三张,倒是可以给两位小辈一用。”

      “方才薛丫头说,她追寻魔气追到了这里,”宗长老略带审视的目光一一落在了众人的脸上,“希望不是我们当中有人存心作乱。”

      至此,会议告一段落。几位长老留在里面商讨那三张符的分配方法,薛静凇和俞怀瑾两人被一起推了出来。

      “听说俞家那小子是今日的比斗,薛丫头,你去送送他去。”说着,宗长老朝她眨了眨眼,随后一挥手,消失在他们面前。

      薛静凇顿了顿,看向一旁目视远方的俞怀瑾。

      “在下可御剑前去,不劳薛姑娘麻烦了。”
      说这话时,他头也未转回,看着像是巴不得不见她一面。

      薛静凇被激笑了。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笑眼弯弯地走上前去,揽住了他的手:“哇,你会御剑啊!我从前怎么学都学不会。”

      “子介哥哥,能不能带我御剑飞一圈呀?”

      话音刚落,薛静凇清楚地看见他酡红的脖颈,还有手臂上陡然浮现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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