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圈》送你糖果

4、（4）复生

　　多年后的今天居然在这家娱乐公司与郭羽珈见面，要命的是他居然还叫“杨路叉”这个名字。
　　“郭羽珈，我再次提醒你，不允许叫我这个，你没见这公司里好多人么？”
　　“叫惯了，不好意思，你怎么在这家公司工作？”他狡黠地上下打量杨路石，让杨路石浑身不自在。
　　郭羽珈应该是经常出入云冠，了解这里面都是什么人，这语气里满是轻蔑。
　　“怎么可能，我，啊！”
　　杨路石还想辩解，后背疼痛难忍，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是咋回事？郭羽珈赶快给公司的一名员工打电话，说蛋炒饭挂在门把上，突发情况，之后抱起杨路石往电梯门口跑。
　　这电梯数字还在往攀登，三个电梯门没有一个能用的。这云冠在二十三层。郭羽珈非常焦躁，觉得怀抱中的人都是冷汗。
　　经过的员工看着这一幕还有人说风凉话的：“现在的男的都很开放，还公主抱的……”
　　是的，这姿势不就是公主抱么？杨路石的一只胳膊环着郭羽珈的脖子，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
　　好不容易电梯开了，郭羽珈怒气冲冲地对电梯里的人吼：“让让，人出事了！怎么一直用电梯，电梯是你们家的？”
　　有人不愿意了，想怼回去，郭羽珈见那个男的想骂他，他都不饶恕这个堵在电梯门的：“你堵在电梯口，你点了三这个数字，三层楼你不会走楼梯？没见我这有个病人？”
　　公司外面停了辆出租车，载着杨路石去市人民医院，这个时候稍微舒服一些，但脸色惨白。郭羽珈担心地看了后背全部是汗的杨路石。
　　“你没事吧，我来公司的时候就见你仰着墙壁。”
　　“我被撞了一下，撞在大理石墙壁上，当时也没觉得很严重，之后就疼的厉害……”
　　“你这大个人，居然还被人撞了，是不是近视啊？你太瘦了，像我这皮糙肉厚的撞一下也不会有事。”
　　医院门口郭羽珈本想给妈打电话，手指在通话键上又停了下来。
　　妇产科从市医院独立出的一个分支院变成康复医院，她已经是院长了，按理说妈在市医院工作方便很多，但他没联系过一次电话。
　　其中一名急诊护士刚好看到了面无血色的人，迅速跑过来。郭羽珈一直搀扶着杨路石。
　　“他这是怎么了？”
　　“他被人撞了一下，大理石上，目前为止就是这种情况。”
　　护士立刻叫来另外两名医生把杨路石送进去做检查。
　　两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骨科医生把片子给郭羽珈看：“杨先生的左肩胛骨骨裂，有一片碎得变形，虽然没有伤到肺部，但是裂得有些严重。”
　　“那怎么治疗啊？费用多少？”
　　“他这种情况得住院的，你是他家属么？”
　　“不是，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今天偶然见面了。”
　　郭羽珈拿出杨璐石的手机，看到弟弟两个字，就打电话了。杨路石今天三十多，他弟弟应该也二十多岁。
　　等到万一煊出现，郭羽珈大吃一惊，怎么是他？郭羽珈立刻躲闪，还是被万一煊看见了。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
　　“嗯，别来无恙啊，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医生见办公室门敞着，浪费时间，谈论个治疗费用都达不成一致？清清喉咙让万一煊进去。
　　“家属来了，我也得跟他交代两句，治疗方案家属也得知晓的，不能花冤枉钱。”
　　本以为家属是杨路石的父母，怎么进来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孩儿。
　　“你就是……杨路石的家属？”
　　“我是他弟弟，你说吧，我哥怎么治疗啊，钱我有的是！”
　　万一煊拍拍胸部，一副什么都打包票的模样。
　　“那个……万一煊，你虽然是杨路石的弟弟，最好还是让他家长来。”郭羽珈觉得万一煊年期太小，不能担此重任。
　　“你是哪位？有你什么事？”万一煊不想让郭羽珈在旁边，晦气。
　　“我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学。”
　　“同学？哦，让我想想……哦，你就是郭什么来着……算了，听我哥哥说是你送来医院的，谢谢你帮忙。”
　　医生没办法，叮嘱了治疗方案，住院所需费用，护理时间，多久能康复认真仔细说明。万一煊都听得非常仔细。
　　去做住院手续的时候，郭羽珈也跟着万一煊寸步不离。
　　“你跟着我干嘛，你又不是他家人？”
　　郭羽珈老谋深地瞅一眼万一煊，意思是让他闭嘴。
　　把住院单拿到手里。走到护士站那里谈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护士点点头：“没问题了，我几名护士把杨路石换到二人间病房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不是只有三人间么？”
　　“住院费用用我替你垫付了，你记得给病人好好照顾啊？”
　　郭羽珈摆摆手离开了。万一煊盯着郭羽珈离开的背影。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回出现在哥哥身旁？
　　万一煊立刻给一个人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喂，二姨，我见到郭羽珈了！”
　　“你确定是他？他不是不在人世了么，不确定的不要乱讲。”
　　“我千真万确，而且他很有钱，我哥生病住院，住院费他出的，还把普通病房改成了二人间。我查了一下连护理费都被他垫了。”
　　“你不是在上大学么，怎么回碰见郭羽珈？要是让你爸妈知道，小心被揍扁！”
　　“二姨，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他想和他面对面沟通，又没那个勇气和胆量。
　　死了的人居然复生！
　　现在太多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都有这种题材，谁还相信周边的人起死回生啊，那不就是诈尸么？
　　在家里这是个禁忌，不能讨论的话题。二姨在法院工作，就算她退居二线，以前的法官还没退休呢，三姨在小学教一群能让她内分泌失调，经常回了家大吼大叫，摔东西砸碗盘。
　　但现在她都流产三次了，二姨不让万一煊招惹三姨。
　　家里的第四个闺女，也就是万一煊的妈，之所以喜欢大姨的儿子杨路石，这个哥哥就是他的噩梦。
　　成绩优秀，妈还是个冰岛拿到博士的，现在当口译工作，当然喜欢爱读书的孩子，哥还拿到了英美文学的硕士。
　　开明的妈可以让万一煊在某些情况下谈到郭羽珈，但不能声张。
　　“这个话题你不要在你三个姨妈那里讲，尤其是大姨是改嫁又离婚的，郭羽珈是杨路石的关系。尤其是别让你爸听到！”
　　“我爸就知道站在家族大义面前，要不是我姥姥姥爷开明，什么倒插门让男的名誉扫地，我爸就是个倒插门！”
　　“万一煊，你爸要听见了打断你的腿。”
　　万一煊记住了他和妈说过的话，郭羽珈和杨路石除了是高中同学关系，还有别的一层关系在里面。
　　见了郭羽珈一定要回避，说此人行踪飘忽不定，这是大姨到算命先生那里算过的，说哥哥在三十岁多有会遇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此人凶。
　　“妈，我大姨就是因为婚姻失败，只是想让我哥哥平安无事，算命的还能当真？那东西就是迷信，要相信科学！”
　　“你现在还没高中毕业，能你怎得见了就知道了，我们也都当开玩笑，找算卦的还不如去读《易经》。”
　　“我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听大姨只言片语，郭羽珈是不是死了？”
　　“停止讨论这个话题，你复读两年了，你在考不上大学我就让你去流浪！”
　　妈的话绝对应证了郭羽珈不在了，大凶，回避。可是郭羽珈完好无损地在他面前，还把医疗费住院费垫付了，这可能么？
　　无论多少次耳朵像雷达一样听家人谈论这个话题，他们守口如瓶，就过年过节聚餐欢声笑语，逗得姥姥姥爷眉开眼笑，说实话家里只有杨路石和万一煊是家族的孩子。
　　二姨不知道什么原因没生孩子，三姨就不用说了，三姨夫见了母老虎都躲得远远的，能出差就出差，能加班加班。
　　万一煊贼心不死，还在侦查郭羽珈，大凶就骗人的把戏。
　　就在他第三次高考结束的晚上，还没有报志愿呢，万一煊见妈在翻他抽屉，面色难堪。
　　完了，他上上个月报了驾照考试，一级驾照的考试书在抽屉里。
　　万一煊赶快坐在床边拿手机，装模作样查各个院校的往年录取名额。
　　不一会儿他爸也过来了，他们在互相查看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爸大吼一声。
　　“万一煊，你给我站起来，你皮是不是痒痒了，没打你几天你要上房揭瓦是吧！”
　　他爸在屋子里找可以抽他的东西，找不到看见玻璃花瓶，抓住就要砸他。
　　万一煊双手抱着头，听见爸要给他脑袋开瓢了，本能地缩着身子，爸也是厂长，怒火刚好还没出发泄呢。
　　“老公，你打他也没用，还不如放下来谈谈，我们也是有脸面的家庭，也算有学问有文化的。”
　　爸压着怒气，坐在凳子上，妈就站在万一煊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几张照片。
　　“啊，那是……你们怎么搜我的东西啊？”
　　“我们当家长的肯定要关心你成长，本想着在你抽屉里找个笔记本，写下你从出生到长大写点文章，没想到！”
　　“你妈都想说下去了，我们你，你是不是见了什么男的？我真想把你的腿打断，从今晚后你别在家带着，我把你的银行卡注销，不给你任何生活费！”
　　说完，他又要打儿子，抡起花瓶。
　　“万一煊，你和妈出去走走，我们聊聊。”
　　万一煊后背发凉，蓦然地跟着妈走出家，生怕她一跺脚，高跟皮鞋踹他没命。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日记里就写了写，没写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多大年龄了？”
　　“啊？”
　　万一煊的脑子就还停留在家里恐怖的景象，反应不过来。
　　“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我们不是反对，你爸肯定没碰见过什么男的之类的，我在国外这种司空见惯了，就是怕你受伤你懂么？”
　　“我这个知道的，我本事在调查郭羽珈的，我在一级驾教考试的时候见他了。”
　　原本静下来的妈冷若冰霜，嘴唇翕动：“万一煊，你不允许去见郭羽珈，你知道不，你这孩子再这样下去，你不用进本科大学，去职业学校，省的我们操心，你愿怎么地怎么地，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