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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东铭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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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吞闭黑光消失,陆九柠扑过去查看倒地的季璃。
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和鬼王大战了,显然这个情况是好的,季璃还有一口气。
可是看到季璃重伤如此,她声音颤抖着:“师姐!”
“西哥!”是南宫主哀伤的声音。
季璃勉强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道:“东铭还没死,赶紧……去追他。”
季璃消灭鬼王头颅,东铭现在也遭到了反噬,逃也逃不了多远。
季璃瞥见她还闪烁着雷电光纹的木剑,思绪没来及发散:“你的剑……真的和他好像。”
“?”听到这话,她看一眼手中缺了一半的木剑,她有点不明白季璃说的像,谁也像她一样用断剑。
“你是不是担心他?”季璃看出了她东张西望的忧虑,道:“你去找他吧。”
“不,师姐,我还要照顾你!”虽然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但她还是不忍心离开季璃半步。
人群混乱,也不知道堂庭山的其他人什么时候赶到。
“我…不用管我……”
“你们去吧,我看着季姑娘吧。”是南宫主,她帮看了面前这个重伤的女孩,她因为西连的死还有点恍惚。
“拜托南宫主了。”陆九柠忙的跑开了。
周围尘埃落定,因为鬼王的纠缠停止,堂庭山的人跑来接触到季璃,众人不得不问正视眼前的年轻女孩,道:“是你灭了他?”
那空中的头颅,和北泽变异的手,和凝霜的剑光,所有人都看到了。
季璃被扶着虚弱的走着,“我真的好想拜读一下贵派北主的事迹。”
这种人物,这么强,一只头,一只手,就能人间炼狱。
说起北泽南宫主有些沉默,如果北泽在的话……她道:“如果他还在的话,是会欣赏你的。”
这个小姑娘的天赋,实在是惊人了。
可是这是他们敬月宫发生的内斗,可惜不能说出去的。
不然,此次一战,江湖中所有人都会记得她的名字。
记得年轻的堂庭山的弟子季璃打败了北泽的尸首。
她之所以要和季璃说的就是此事,她面目抱歉之色,“不好意思了季姑娘,这件事……”
季璃倒也不在意,能否灭了鬼王的名声于她,她不在乎。
……
东铭的身影此刻无比狼狈,他好端端的计划被季璃一手撕碎,因为鬼王的部分尸首被消灭,反噬之力如潮水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抬头,四周人群更是虎视眈眈将他包围,现在他想要翻盘,只能继续去操控别的尸块,不然就真的玩完。
好巧不巧看到了人群中的许敬壤,他想……真是天不亡他,这不人质就来了吗?
他换位出现在许敬壤身后,想为此拼一把,人群一下子炸开,他果断以他挟持着众人,说出了经典台词,“你们过来我就把他杀了!”
这往往都是一句拖延时间的台词,现场立马陷入了僵局。
他们不敢对东铭动手了,害怕他们一动手,东铭就撕票。
害怕他们不动手,东铭也撕票,毕竟和亡命之徒谈什么平等公正的君子协议呢?不太可能。
许敬壤却展现了牺牲精神,“没事…我这条命不算什么?你们动手吧。”
他苍白的脸色全是决绝……
东铭就知道,许厉阳一家都是这个货色,包括许操表面上都这是一副大义凌义的样子。
众人拿起弓箭,又对许敬壤这种赴死决心犹豫了起来。他们总觉得对许敬壤动手,就有种对厉阳宫主的不敬。
“不要!”有人也不想的开口,陆九柠刚赶来就看到这画面,她自然不愿意看到许敬壤被射成筛子。
可东铭一步一步挟持着许敬壤一步一步后退。与此同时,体内反噬的力量越发强烈翻涌,逐渐拖垮了他,他的步伐软了下来……
许敬壤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推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敬月宫因为鬼王变成人间炼狱,他也终忍无可忍的抽出神识里面的剑。
他的眼神中流露痛苦不忍之色:“东叔,别再作恶了!我要为西叔报仇!”
话音刚落,剑锋直刺东铭的心脏,东铭的血溅起来,飙了他一脸。
他没杀过人。剑还在插在他胸膛中,他的手抖了起来,害怕的后退几步,跌落在地上。
“我……杀了他?”他喃喃自语,声音充满迷茫。
他开始自我怀疑,直到他呆愣的抬头,一只手温柔的伸了过来,陆九柠用衣袖,轻轻的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迹。
她在安慰他,“你做的很好…别害怕。”
他抬头看着她。那一刻被鬼王遮盖的黑色浓雾彻底散开,月光照在了她脸上,她目光似有哀动和怜惜。
风都因她安宁的惊人。
她想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对自己的亲人,不免失措。
她叹气,敬月宫最后一只小白花终究是不可被避免的染血了。
四周爆发出一阵轰然喧庆,“东贼死了!”
更有眼尖之人,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剑:“敬壤少爷手上拿的是历阳宫主的剑?!”
南宫主正把季璃安顿好,匆匆返回现场,就和众人一起都惊了,剑灵择主,无人能够可以拔动。
现在许敬壤居然能用这把剑,太不可思议了,他们这一次才正眼看了这位少年,意识到毕竟是历阳宫主的儿子,在差也不会到哪里去。
“敬壤你居然能拔动这把剑!”南宫主激动地跑上前,泪流满面。在场无人不动容,“好多年了,好多年了,从没见过这把剑出鞘。”
那个男人给他们心中留下的神话传说,从没消灭,只会随着他的死不停地升华。
而他的佩剑未天,在许历阳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再次出鞘,东铭一死,敬月宫群龙无首,局势一片混沌,难道就是天意?
……
东铭捂住胸口的血,幸好用傀儡脱身了,不然真的被围剿死,不过许敬壤那废物又怎么会获得未天的认可呢,这世界魔幻了吧?
东铭踉踉跄跄的跑进镜子。就看到棺椁旁的少年。
他就在棺椁旁,他生的过分好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绝艳无双,这时,他手中转动的末天剑,突然消失无踪……
吓死了,他拿剑的这幅相似模样,差点让东铭以为看到了故人。
“你在这?”初时的惊余没有,剩下嗜血的兴奋:“你倒是聪明,知道我在这,可惜……你是来送死的。”
许历阳如果知道他杀了他儿子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他恶劣的想,可惜啊,许厉阳死的太早了。
然而,面前的少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惧色,甚至有笑意,“谁是来送死的,东叔搞明白了吗?”
东铭听这句话中的嘲讽很不对劲,他左看右看,周围也没有援兵啊?
道:“你什么意思?”
他暗自思忖,他神志不清了。
他只是点到,道:“东叔,你想明白了吗?”
见东铭不懂,他又道:今夜是西连的死期,也是你的死期。”
“……”东铭更加确定,许敬壤疯了,也搞了敬月宫背地里这套疯言疯语了,以为能拔出未天就厉害了?灵脉破损的废物,他能做什么?
“谁死?”他毫不犹豫地甩出手中折扇,企图以哪怕自己是强弩之末但依旧力量碾压让对方屈服。
再露出以前废物可怜兮兮之态。
然而,折扇在少年面前骤然停顿,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壁障,再也进不了分毫,他打开扇子,淡然道:“嗯?梅花。”
东铭只觉得有一股气直冲天灵盖,他的心思从未被如此戳破过。
“你去死!”他挥动力量,想让尸体破棺而出。就算头颅胸膛灭亡,他还有别的尸块可以控制,毕竟身前是北泽那个怪物,肌肉力量依然在,捏断面前人脆弱的脖子简直易如反掌……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东铭怎么指挥都不行。
少年看着他不停地重试不停地重试,好笑一样歪了头,好像不明白眼前人在做什么,又好像是对这场荒诞的闹剧,感到无语……
东铭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了,那些本应听从他指挥的尸快,怎么都纹丝不动,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会…”
他为什么控制不了?
就听到,“其实一直很想感谢东叔。”
少年的手轻扣在棺盖上,发出阵阵敲击声,似乎底下的尸首也在回应他,薄唇轻启。嘴角勾嘞出淡淡的微笑,“我那几个叔叔的死,多谢东叔给我替我承罪了。”
他试图理解这一切,但理智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了北泽剩下的尸体,只听见,
“东叔很好奇为什么控制不了吧,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可能你至始至终都没炼化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俯在他耳边,少年清郎的声音响起,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语气,带着疯狂又叹息的调子,“因为,他是我练的。”
”你想操纵北泽,可惜你……还不够格!”
这句话实在是毛骨悚然,东铭甚至不敢动摇,他认识的许敬壤不是这样的。
“我就给了你一点甜头,你还真以为能控制他,控制北泽?”
“怎么会有人用不属于你的东西来当做自己最后的底牌呢?”
拿他练的尸对付他,“东叔,你有点好笑了。”
东铭他回忆起那个总是显得虚弱良善的许敬壤,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
“你……“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如果一切是从他到敬月宫开始,他甚至不知道从哪个环节出错了,“你一直在装……你好能装……”
初入敬月宫许敬壤尚且年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冷冷道:“人生不过游戏一场,戏弄你们这群傻子罢了。”
他想起东铭似乎打过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哪只手呢?”
那就两只都废了吧。
他指尖流动着白色的光刃,细致又慢慢的切割下了他的一只手臂。
东铭爆发出一阵剧痛,挣扎不得,他被耍的彻底,他要弄清楚,“你灵脉明明废了大半,你哪来的力量?”
哪来的力量?对付他需要力量吗?
“确实,我灵脉受损,但是这点刚好够了。”他又切开他另一只手臂,那手臂断在地上,血腥场面眉头都没皱一下。
血液溅到了他的白衣上,他却思考了一下,“才换的又脏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刚才,她一眼就发现他身上有血迹……
看到面前人失去双臂的样子,他静静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喜欢把人一点点肢解的过程。结果都一样,反正是死亡,而过程,是能体会到生命本质的痛苦触动,特别把每一条经脉都细致的挑出来。就像树叶上的脉络,去掉旁边的。只剩脉络才能看见清晰的生命线条。
“还打吗?”他道,“东叔,我真是平时太惯着你了?”他扇了过去,他的脸被扇歪了。看来一辈子都移动不了头了。
“你…你……”疼痛让他丧失了语言,他在夺舍自己的灵力,如此邪术。
被夺舍者,和夺舍本身承受一样的痛苦,继承一样的力量记忆灵魂业障痛苦。
东铭魂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折磨牵扯,眼眶,耳朵…七窍渗出血液。□□也慢慢化成一摊血水。只剩下一堆白骨。
少年目睹着他血肉融化的过程,反噬也在他发挥作用,让他陷入一片混沌,好半天才清明,他轻声道:“世人还是变成白骨顺眼,对吧,龇牙?”
火麒麟已经靠着北泽的棺材睡着了,
而他看着那白骨爪子,思绪突然腾飞,那只为他擦拭血迹的手,月光落下来…他的心动和心跳啊,真是让人想暴虐屠杀才能缓解的程度。
“许历阳怎么会生了你这个恶魔?”
这是东铭最后一句完整的,死不瞑目的话,他这一生从南疆那个毒窟,再到敬月宫这个名利场,每一步算计,最多…为情所困,又怎么甘心被一个小辈,能借着他的手,搅弄风云。
他真的不甘心啊!
他似乎被这句话沉默了,“那你就下去问他吧。”
他端详着扇子上的画面,点点红梅。这种扇子,只有主人的血才能在上面留下印记。
许敬壤突然问,“这也是心悦吗?”
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