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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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盘问之下，几人始终未能从薛洋口中得知阴铁的具体下落。此人狡猾至极，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对虐杀常氏供认不讳。
而蓝湛手里的阴铁又在此时失去了感应。
面对薛洋的无赖，几人只得在常氏府邸中展开搜寻，苏漓自告奋勇承担起守人一职，而其他人则负责找寻阴铁。
“这位姐姐，不然你跟我唠嗑唠嗑把，我一个人绑在这里可无聊了。”
被吊在祠堂前的薛洋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苏漓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她淡淡地瞥了薛洋一眼，声音清冷：“小朋友，姐姐我脾气不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话毕，运转灵力，长生剑凌空飞起，悬停在薛洋面前，锋利的剑尖笔直地指向了他，散发出森冷的光芒。
薛洋听到苏漓的话，嘴角微微一抽，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清冷的女子，竟然会如此直白地警告他。心中虽有不满，此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可是被绑得结结实实，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姐姐，我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小朋友可是连剑都拿不稳呢”薛洋试图用玩笑来拉近与苏漓的距离，苏漓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姐姐，我给你说个故事把，以前有个小孩，他无家可归又饥肠辘辘，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心人赏了个馒头吃，可惜，那馒头还未过口就被其他的小乞丐一拥而上抢走了，小孩心中满是不忿，却又无力与他们抗衡。”
“正巧这时来了一个姐姐，将一柄木剑和一些吃食递给小孩，并鼓励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反击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后来呢，这个小孩果然靠着那柄木剑把那群小乞丐打得落花流水。”
“怎么样，姐姐，我这个故事是不是讲的很励志啊。”
随着薛洋的叙述，苏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她终于回想起，当年游历至夔州时，曾出手相助过一名小乞丐，那小乞丐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未曾发出一声哀嚎，眼中虽有不忿也未曾反抗，他的目光黯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恨，这份隐忍与骨气触动了苏漓，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然而，她并未过多干涉，只是教了一套入门剑法好让他有能力自守，前前后后也不过几日而已。
“原来是你！”
苏漓厉声，未曾料到当初相助的小孩，如今竟成长为一个如此十恶不赦、心狠手辣之人。
“姐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啊。”
薛洋显得很高兴，笑容越发灿烂，那双眼睛深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冷与狠辣。
“当年我教你执剑自守，莫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而非像如今这般，背离道义，滥杀无辜。”
苏漓很失望，曾以为那个坚韧不屈的小乞丐会成长为一名侠义之士，却没想到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无辜之人？哈哈，这世间哪来真正的无辜？这些自诩为仙门正统之人，实则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姐姐，你不是告诉我，若有人欺我至深，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这常氏不正是如此。”
薛洋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与不屑，他的目光仿佛穿越时光，重回到那个被常氏凌辱的日子，曾天真地认为，那个承诺只要送信便赠予蜜糖的人值得信赖，却未曾料到他们竟如此背信弃义，欺他辱他，害他断指，那碎骨之痛，一并与他的善良葬送在了那一日。
骗子，都是骗子....所有欺辱他的人，他必十倍、百倍、千倍还之。
苏漓看着眼前的薛洋，心中五味杂陈，教了他坚守气节，避免折腰，却未教他宽容待人。世事难料，反而促使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你错了，我教你的，是保护自己，而非报复他人。”苏漓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慨。
“报复？”薛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姐姐，你才错了。我从未想过报复，我只是索命而已，他们伤我一指，我就让他们全家几十口都给我陪葬。”
“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吧，哈哈哈，当年那群抢我馒头的小乞丐们，他们全都死了。”
“你肯定好奇他们怎么死的，我可是一剑一剑割断了他们手筋脚筋，挖出了他们的舌头...他们死的时候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那场景，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痛快淋漓啊，哈哈” 薛洋的笑声愈发张狂。
苏漓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一股无端的愤怒骤然涌上心头。腾飞在空中的长生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竟不由自主地朝薛洋逼近了几分。只要苏漓心念一动，锋利的剑刃便可瞬间刺入薛洋的咽喉，了结他的性命。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如今的薛洋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他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这是非因果，却是自己铸就而成。
苏漓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薛洋，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欺你辱你，好，冤有头债有主，你可自去找那伤你之人寻仇。但其他无辜之人呢？可欺你辱你？今日行径，与那些伤你之人有何不同？你与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薛洋闻言，脸色微变，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嘲讽地笑道：“一丘之貉？姐姐，你真是天真。你以为这世间善恶能分得那么清楚吗？你眼中的无辜，在我眼中不过是虚伪的掩饰。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我只求痛快，只求心中畅快！”
苏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感到一阵无力，如果可以，真想一剑刺死这薛洋，了却这般因果，苏漓努力隐忍着心中的想法，收回了长生。
此时，魏无羡等人寻觅阴铁未果，又恰好遇到聂怀桑带着聂氏中人前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步入祠堂，却只见苏漓面色铁青，而薛洋则是一脸得意之色。
“苏漓，你这是.....”
魏无羡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心情极度不佳，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苏漓如此愤怒的模样。
她与薛洋之间发生了什么？惹得她如此这般动怒？魏无羡难免有些担忧。
苏漓见众人归来，无心理会聂怀桑领来的一行人，心情不佳，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对于薛洋那张洋洋自得的脸庞，更是一眼都不想看见。
“魏无羡，我先去前方等，你们最好别带这小子出现在我面前。”
听闻此言，几人不禁流露出诧异之情，尤其是聂怀桑，直接出声询问：“啊？苏姑娘，这是为什么？”
苏漓发出一声冷笑，语调中毫无温度可言“我怕我忍不住一剑刺死他...到时候你们可就问不出阴铁的下落了。”
说完，苏漓也不待众人反映，径直离开了常氏府邸。
在苏漓匆匆经过聂氏门人之际，一位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喜之情，却又很快淡了下去，可惜，苏漓走得匆忙，未能察觉。
“苏姑娘，为何会如此生气？”聂怀桑低声自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寻着苏漓离去的背影。
薛洋看着苏漓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无波澜，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愤怒与恐惧，对于苏漓的失望，更是嗤之以鼻。
他看向魏无羡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怎么样，你们说的那什么金铁、银铁有没有找到啊。”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众人沉默，魏无羡此时已无心和他多说，用剑抵着薛洋“少废话，我问你，刚刚你跟苏漓说了什么？”
“哈哈，你想知道？”薛洋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容。
“可是我不是很想告诉你，要不你把我放了，我还能考虑一下。”
薛洋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股寒意。
“各位公子，既然薛洋已经束手就擒，不如即刻动身前往清河，以免夜长梦多。”
站在聂怀桑身旁名叫孟瑶的少年出言提醒。
“也是，那你们看着他啊，我先去找苏漓说一声。”
魏无羡转身打算离开。
此时薛洋突然唤住了魏无羡“喂，帮我给她带句话，就说咱们来日方长。”
“带话？”魏无羡笑了笑“可是，我不是很想给你带话，要不你给我说说刚刚你与她说了什么，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薛洋被魏无羡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反问呛得哑口无言，连笑意都减了几分。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还是魏兄厉害。”聂怀桑忍住在心里给魏无羡点了个赞。
“他啊，从小就这样，可以把人气得半死。”江澄忍不住摇了摇头。
常氏府邸不远处，苏漓并未走远，她寻得一块石头坐下，这林间小径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静谧，唯有夏至时节的蝉鸣在耳边轻轻响起，为这宁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机。
没有阴气熏人的不适，苏漓心中的烦闷淡了些许。
诶，也怪不得别人.....
历经岁月，好不容易有机会传道授业一番，却没想到把人给教歪了，倘若当时能将薛洋带在身边，耐心指引，或许今日局面便不会如此，也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使得心性产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让她感到一丝无奈和惋惜。
落入世家之手，又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薛洋的结局可想而知。苏漓无力挽回，也不愿涉足，她并非圣贤，更不是对是非曲直置若罔闻之人。
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苏漓并非因薛洋口无遮拦且不知悔改而感到气愤，相反，更多地是自责于自己当初未能尽到应有的责任，既然教了为什么不教到底。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以后这小朋友还是少捡为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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