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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表白被拒——另一种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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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千防万防,意外难防。
就在约定时间的最后一日,温竹卿还是露馅了。
最后一日,耐着性子听完伽迟绪最后两个时辰的念叨,温竹卿迫不及待道:“好了,我已经遵守约定在这里待了七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不急不急。”伽迟绪老神在在摆着手。
“你要反悔?”温竹卿下意识将手按在腰间的飞霜上。
这是多此一举,两人实力悬殊实在没有胜算,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当然不是。”房内的伽迟绪摇摇头,似乎丝毫没察觉到窗外人的防备,“我虽身为魔族,却也懂得守信二字!”
温竹卿没说话,静默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只是在告知答案之前,我心中还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温竹卿声音不疾不徐,手指却耐不住一下一下敲打在飞霜的刀柄上。
伽迟绪邪魅一笑,尾音轻扬道:“聊了这些时日,我与美人也算熟识了...我伽迟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修为深厚,容貌也算俊朗,手下还有无数小弟,不知美人可愿做我的夫人,成为至高无上的魔后?”
温竹卿目光微凉地听完了一切,在伽迟绪魔后二字出口后,果断开口道:“不愿意。”
伽迟绪笑容僵在了脸上,似乎不相信这世间居然有人会拒绝英明神武,修为深厚的他,半晌才不可置信开口,“为什么?”
这一声为什么音量变高,说是叫喊也不为过。
“本座有什么不好的?修为不够?脸不好看?没有家底?”温竹卿听着他将自己的优势以疑问形式又罗列了一遍。
“还是你嫌弃我是魔族?”似乎找到了症结,伽迟绪摆出一副大哥哥模样,颇为有理有据开解道:“美人你不要被表象蒙蔽,魔族虽被冠以邪魔称号,实际上...”
温竹卿没心情听他的实际上,直接道:“不是,不是嫌弃或者其他什么,我的不愿意只是不想而已。”
沉默一秒,伽迟绪脸上魔族特有的狭长眸子微微眯起,半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幽道:“美人不肯答应,难道是心有所属了?”
仿佛心弦被指尖拨动,温竹卿脑海浮现一道熟悉身影,身影逆光转过身子,清朗唤了声:“师兄!”
“我说对了?”伽迟绪话语中没有不悦,反而带着微微的好奇。
“能入得美人眼的,必定是人中龙凤,修仙界虽日渐衰败,拔尖者却也不曾断绝...让我猜猜,美人钟情之人是谁?”
伽迟绪被禁多年,乍然离笼,任何事都能被其当成乐子。
停顿不过片刻,他道:“我猜那人是美人那个乾元命格的师弟。”
肯定的话语,笃定的语气,仿佛答案在揭晓之前便被这人胜券在握的捏在了掌心。
拨动心弦的手猛然用力,霎时间心底平静湖面波澜四起。
“猜对了?”伽迟绪再次出声,尾音中带着得胜的欣喜。
温竹卿依旧不语,仿佛沉默是他惯用的盾牌。
然而这并不影响伽迟绪的发挥,屋内的人挑挑眉,颇冷眼旁观道:“若我猜对了,美人也可以放弃了,给你个忠告,你俩命中相克,注定无姻亲缘分。”
魔族除去修为高深,还有一项特殊的本事,便是断姻缘,双手一掐可问前尘,看往事,探未来。
与天生的修为深厚不同,这本事是后天练出来的。
据说是魔族的某位长老觉得所在地盘风水不好,偷学了修仙者的测算之法,想通过测算寻得一块风水宝地,可惜这位长老命途坎坷,学了没多久便被追求多年的魔女抛弃了,自此性情大改,不研究风水宝地,倒研究起了缘分纠葛,这一研究便习得了一手触类旁通的姻缘之法。
魔族众人闻之,皆觉得有趣,一个传一个地学了去。
不夸张地讲,这些魔要是哪天打打杀杀累了,想改行了,搬个小凳小摊一摆,绝对能靠这本事发家致富。
温竹卿却是不信,好歹是21世纪读着科学与自然长大的小孩,便是阴差阳错来了这怪力乱神的世界,他更倾向地解释也是世间的确有不知名的力量存在,它凌驾于整个尘世之上,导出了这出戏。
或者和他的爱好有关吧!
他一直认为世界就是一个既定的程序,穿越重生也不过是换了个程序逻辑而已。
至于魔族掐算之法。
同样是困在笼子里的人,再厉害也不过困兽。
“你在这里陪了我七日,也是为了你师弟吧!我先前看美人日日盯着焦土,还以为你慈悲心怀心系苍生,没想到竟是为了心底之人。”伽迟绪唇齿间发出两句啧啧声,评价道:“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不论是为了谁,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也应该将答案告诉我了。”
虽然温竹卿一直对这个答案成存疑状态。
“好,本座说话算话,即使你师弟是我情敌,我也不会食言。”顿了顿他道:“尘世倾颓因千年前金木水火土五个献祭阵法而起,所以你们目光便一直盯着邪阵,提起乾元命格能挽救颓势,也下意识将解决之法和邪阵联系在了一起。”
伽迟绪一边说着,一边牙齿泛酸,他想起历代无极阁阁主入灵谷闲逛时,嘴里必念叨的乾元命格四个字,其中一代阁主尤其夸张,不止念,酒至酣处还要即兴赋诗一首,现今无极阁阁主倒是不念了,但乾元命格后又加上了陆程哲三个字。
这是他千年黑暗牢狱生涯中唯一的亮色,结果一出来却败在了那小子手上!
“实际上献祭阵法也就是献祭阵法而已,透支完地势之力,也就成了个毫无用处的废阵...当年那人下手封印的也不是废阵,而是废阵中突现的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
“所谓解开封印消除邪气,也不过消除这些杀伐之气罢了,对尘世走势没有任何影响。”
“真正束缚住这个尘世气运的是这里。”伽迟绪伸手神秘兮兮地指指天,意识到温竹卿看不到他的手势,他又出言补充道:“在天上。”
温竹卿一直对伽迟绪带着几分怀疑,待对方说完几乎是立马质疑道:“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气?封印解开后的确有邪怨之气,却并没看到杀伐之意。”
“怎么没看到?你们不是都解决了吗?”伽迟绪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千年禁锢便是再强的力量也会消殒,你们当真相信那些跌下山的尸骨能积攒那么多怨气?”
伽迟绪一针见血。
关于尸骨与怨气不成正比这件事,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刻意忽略了。
说到这,温竹卿又想起了林听鸢...
林听鸢,封恶环...
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掐算一下时间,他送出的信应当已经到万宗之巅了,万宗之巅情报部最多查上三天,便会给他回信。
温竹卿将思考告一段落,再次正视起伽迟绪的言论来,“天上...束缚住尘世气运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力量使世间如此走势?”
伽迟绪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温竹卿也没奢望在他这里能得到全部答案,退而求其次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如何知道症结在天上?
“猜的。”
温竹卿:“……”
温竹卿突然有种浪费七天换来一席废话的感觉。
伽迟绪却毫无压力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准你大爷!
温竹卿转身走人。
“美人别走啊!用完了我就离开,美人你当真好好好无情!”
温竹卿充耳不闻,脚下步子却越迈越快。
下一秒,转弯处,他迎头撞上了一堵宽阔坚硬的墙...
一阵金星闪过,眼前阵阵发黑,还未看清面前之物究竟是什么,一句轻佻的话便在耳边响起,“美人,这可算你自己投怀送抱了。”
温竹卿条件反射后退两步...
阳光下面前身影渐渐凝实,一袭黑衣,身形高大,眉眼轻佻,脸绘十二重彼岸花——是魔君伽迟绪。
他握紧飞霜蹙眉,“你怎么出来了?”
“我本就能出来。”伽迟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凭那些小儿科的灵符还能拦住我?”
“既能出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离开?”温竹卿眉宇间防备加深着,“我想魔君应当没有临走时还要同主家人打招呼的好习惯。”
伽迟绪笑了笑,意思是自然没有。
“不走自然是为了休养生息,等待魔力恢复,原本这会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还要多谢美人前来聊天解闷。”伽迟绪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状似无意地在手中把玩着。
温竹卿警惕后退两步,飞霜握在手中几乎出鞘了。
伽迟绪看在眼中,却并不放在心上。
一个还未筑基的修仙者,他还能制不住不成?
眼眸一转,目光中转而露出几抹闲情逸致的欣赏来,“隔窗看美人果然没有日光下见美人来得痛快!隔窗见没人只觉好看,现下才知道美人是如此的肤如凝脂,貌若出尘...”
此处省略一万个赞誉之词,温竹卿感觉这位不太有文化的魔君,几乎是把他半辈子学过的成语都打包押送到了面前,虽然其间不乏病错百出。
“我魔族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美人对我如此好,我自然也该报答一二。”伽迟绪眼中欲望愈加明显,眼底清澈也渐渐染上猩红,如同猛兽乍见猎物。
温竹卿心中一凛,他终于知道先前自己为何会下意识摸上飞霜了,这个伽迟绪从来都是个危险人物。
“你想做什么?”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动声色转着,寻着逃脱之法。
“自然是...以身相许报答美人恩情了!”
魔族民风彪悍,在伽迟绪眼中更是从没有什么先来后到,成人之美的概念,用尽方法得到并最终握在手中,才是真道理!
左右他统领半个魔界,温竹卿跟着他要什么有什么,还能亏了人去?
狭长眸子中笑意加深着,鬼魅般的身形上前一步,如同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般,将温竹卿揽在了怀里。
温竹卿欲要反抗,但飞霜出手还未刺下,就被一只手轻松地按进了怀里。
伽迟绪满意地摸上了温竹卿腰身,因为先前大开大合的反抗动作,这个拥抱极尽亲密着,远远看去不似强迫,倒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
“放开我!”温竹卿怒道。
“不放。”伽迟绪唇带笑意地拒绝着。
温热呼吸打在耳畔,一道蛊惑声线如泉水涌动般缓缓流出,“忘了你那个师弟吧,他配不上你,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我会对你很好的。”
“放手!”温竹卿下意识要呼救,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魔光闪过,他的声带被死死锁了起来。
周围静谧的异常...
伽迟绪笑的肆意...
孤立无援之际,一声暴喝传入耳中,“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