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邪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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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孔笠也觉出怪异了。
老圆继续道：“我问他姐姐和沈易安什么关系，李昊说不知道，不过……他跟我说了另一件事。”
“什么？”
“他说沈易安回来前几天，他去那村子里给以前的小伙伴过生日，李香去接他回来以后就怪怪的了。”
孔笠搭在桌上的手无意识轻抓了下，发现是空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你现在就在那村里面吗？发现什么了吗？”
老圆叹了一口气，“一句话说不清，你还过来吗？我一会发个位置给你吗？”
不能再做梦了，孔笠想去一趟但不打算跟老圆说得太清楚，暂时不想听他的唠唠叨叨。
“嗯，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孔笠还能听见老圆的嘟囔，“这么急做什么……”
孔笠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孔笠拿上车钥匙下楼取车，逐渐靠近老圆给的定位。
周家村坝。
见灵人是不做梦的。
做梦的后遗症有些严重，孔笠现在头还痛着，甚至有些轻微耳鸣。
不到两个小时，孔笠把车停在路边，给老圆发去消息。
那边很快说出来接他。
老圆走到离他不远处时，见孔笠靠着车门立着，低头一直看着手机，神色却是淡淡的，并没注意到他来了。
“哟，帅哥等谁消息呢？”老圆三步做两步上前，装作要看他手机，孔笠反应倒快，扬了下手。
老圆撇嘴：“嘁，懒得看你的。”
孔笠无所谓笑吟吟道：“想看也不给你看。”
老圆费力将一只胳膊放在他肩上，把他压下来点，说：“得亏你来帮我，我还真搞不懂村里那些事。”
孔笠微皱眉，“很严重？”
老圆这回真心实意地叹了一口气，领着他往前走，把昨天的情况简单说了。
“我前天来的这跟你说了吧，”见孔笠点头，老圆继续道，“结果昨晚忽然就出事了，好几个年轻女孩子一下子就躺床上起不来了，像生了什么奇怪的病一样全身痛，下不了地，都没意识。”
“看过她们灵根了吗？”
“……看不清。”
灵根是一个人皮下的东西，是凝炼的魂，灵根不干净就是魂被障污染了。
见灵人抓不住魂，但可以看一个人的灵根。
“黑漆漆的，瞧着严重……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过来看看，我还真有些担心。”老圆眉紧锁着，难得的忧虑。倒不是觉得处理不了，只是昨晚“病倒”的女孩子实在有些多，要是他一时看不过来，其中一个出了事那就遭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他昨天来这里本想找李香的踪影，人没找到，倒是撞上这些女孩子集体“病倒”就顺手给救了。
孔笠明白了，“她们都还没醒吧，等醒了一块问问情况。”
老圆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穿过赶集的人群，走过一段水泥路，终于到周家坝了。
老圆一边走一边告诉他问过周利韦了，李昊当时是偷偷瞒着家里人，和自家孙子约好一起过生日爬进自己三轮车跟来的。隔天李香就来接他回去了。
“这位周大爷和李家认识吗？”孔笠问。
“原来他在李家住的小区当保安的，年纪大了就退休回来乡下了。”
孔笠点点头。
接着，一栋三层的农村自建小别墅出现在孔笠眼帘里，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砖墙隔开的院里种着棵大树。
“哎！大师你回来啦！”正准备晒晒太阳的周利韦出门就看见两人，高兴喊道。
“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朋友也来了！”老圆回。
周利韦把他们领进屋，又极热情摆了些水果瓜子凉茶一类招待的东西。
孔笠进门就静静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她奶奶带着孩子出门拜拜去了，我也不会做饭，只能给你们准备准备这些了。”周利韦脸上皱纹一笑就堆在额头眼角。
老圆赶忙说：“用不着，我们来问点事情就走啦。”
“那些女孩子都醒了吗？周大爷。”
“醒啦醒啦，早上在我这里吃了饭就都回家去了。”
老圆挠挠青皮说：“那就好，其实我还想问一个人。”
“你问你问。”
“就是李昊的姐姐最近来过这里没有？周爷爷。”
周利韦认真回想了会，最后摇摇头：“上次她把昊昊接回去了以后我就没见着了。”
老圆毫不意外这个答案，点点头。
他和孔笠对视一眼，提出想去看看昨天女孩子们其中一个。
周利韦马上说：“可以去小桂她家，她家离我家最近。”
接着，周利韦一路送他们到小桂家门口才转身回去。走之前，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大把瓜仁分别塞他们两口袋里了。
老圆道过谢，把葵花籽放嘴里就嗑起来了。孔笠上前几步敲敲门。
很快门打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里面探头出来。
“你们是谁？找谁啊？”小男孩还吸溜着鼻涕的年纪，看见孔笠这个陌生人意识倒是警觉。
老圆急忙走过来，招手：“嘿，是我，昨天救了你姐姐的。”
昨天他叫村里人把“病倒”的女孩子都抬到周利韦家集中扫祟，这样方便些，不用东跑西跑。
小男孩也认得他，“大师你来啦，快点进来，我姐姐醒了很久了。”
老圆摸摸他脑袋，分他一把葵花籽，和他一起跟着孔笠身后嗑瓜子。
“这位大哥哥是谁啊？”小男孩扯扯他衣袍好奇问。
“很牛的人，比我还厉害！”老圆笑眯眯说。
“哇啊！”小男孩看向孔笠的眼神一下崇拜起来。
孔笠回头看一大一小一眼，问道：“你姐姐呢？”
“屋子躺着呢，刚刚还指挥我做事呢，”小男孩撇嘴，跑到前面去掀开帘子，大声喊，“姐！姐！大师来看你了。”
“我在这。”一个脸红红的女孩子应道。
“大师，你怎么来啦？”小桂先看见老圆问道，又看到旁边孔笠时眼睛亮了亮。
老圆坐下，欣慰道：“看样子你是好了。我来是想问你几句话。”
孔笠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小桂眼睛勉强回到老圆脸上，脸更红了：“咋了大师？你问嘛。”
“我们来给你们村里驱鬼了，你跟我说说你和其他人是怎么变成昨天那样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一下子就那样了。”
老圆继续娓娓道：“你好好想想呢？你们是不是一起去哪了，吃了什么，看见什么了？”
小桂努力回想了会，一边说话，“昨天我们几个一块上街去玩，吃了面，喝奶茶看电影，然后……然后我们去菩萨庙里拜了拜又去拍照……我就不记得了。”
孔笠敏锐捉到一个词，出声温温和和地问：“你们去的什么庙？庙里供了谁啊？”
小桂：“就是一座菩萨，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一直都供着的，大家有事没事都会去拜拜的。”
“你们都去了吗？”
“嗯，我和小安她们先去的，小舒她们隔天约好才去的……所有生病的人……全去过！”
小桂反应过来脸上写满惊讶，抬头看向两人。
“你对这庙里的菩萨知道得多吗？”孔笠问。
小桂摇摇头，很快说：“周爷爷知道，他是村里记性最好的老人。”
孔笠点点头，“多谢。”
小桂摆摆手，“我才要谢谢你们嘞。”
出门时，老圆都走了几步了，回头一看孔笠还没跟上来，还和小桂在门口那。
看样子是说了几句话，小桂看着变得失望了些，孔笠却已经迈步朝他走过来了。
看老圆表情调侃，孔笠没理他。
老圆就跟上来了，“人小姑娘找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听他这么说，老圆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孔笠笑了下，眼神在他八卦的脸上晃了一下，慢声解释道：“前男友回来了，我想重新追他。”
老圆登时立住了，眼睛睁大，“不是，你喜欢……同性？”
孔笠随意点点头，“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过。”
老圆还要再问，孔笠却已经拒绝回答了。
两人又走回周利韦家了。
两人说明来意后，周利韦显得格有兴致，拉着他们坐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镇上那尊菩萨的来历。
“他们小孩子都不清楚，我知道得多啦——那菩萨还在人间时的名字叫……”周利韦没说，而是以指蘸茶在桌上写了两个水字才继续道，“据说菩萨生前乐善好施，帮助了很多人。”
孔笠低头看，桌上是“白秋”二字。
“他先是为官一方因为散财送粮太多被官府挤兑，陷害进了大牢，当时很多人替他求情。白秋菩萨活下来后就辞官半路出家了。”
“听说有次他在路上走了三天三夜都没吃饭，好不容易得了一碗斋饭正要吃的时候，一个乞丐小孩向他讨饭，他一口没吃连着碗送给那小孩了。”
周利韦说了很多有关这位菩萨生前的事迹，大多是善事，趣事也不少。
“最后，百姓将他坐化后身体铸成了一尊肉身菩萨供在庙案上，大事小事都无禁忌，皆可向白秋菩萨诚心拜求。”
两人都没打算跟他说小桂她们有可能是拜过这位菩萨才出事的。一切还不能早早盖棺定论。
从周利韦家出来，老圆明显一筹莫展，眉头紧锁。
“轻松点，这不是找到问题了吗？”孔笠说。
老圆并没有被安慰道：“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这菩萨这么有名，听说很多外地人还专门跑来拜的，算是个文化景点了——这根本不好查啊。”
孔笠摇头：“错了，这才好查，我先去市里图书馆找找到底有没有白秋这个人，顺便看看他的生平。”
老圆一想也是，总比当无头苍蝇好。就是不知道李香是不是跟他也有关系。
“你要是回市里能去李家看看吗？看李香回来了没有。”
孔笠答应了。
他转身走出几步，忽然又听见老圆在后面说，“李香……她爸妈感觉很奇怪的，对她不是很好，你注意一下他们。”
“感觉李香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邪气（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