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童话》尾宁曳涂

11、chapter 11

　　陈清作息规律，如果不加班一般会在晚上十点入睡，但是今天他躺在床上看着钟表从十点滑向十一点，还在想晚上离开前杨马说的话。
　　这几天杨马的怪异举动似乎有了答案，开车送早餐、跟车进港口没话找话，陈清从床头柜拿过手机，聊天框里杨马还在问陈清到家了没，这似乎是他一惯的方式，陈清跳出一个想法，难道杨马这是把自己当女孩追了吗？
　　他点开杨马的头像，有些犹豫的按在删除键上，又划开，陈清置顶的聊天群里，有不少工作群是杨马和他背靠的五洲集团帮忙牵线的，如果晚上说那句话的人不是杨马，此刻已经不会在陈清的手机列表里了，但是这个人是杨马，陈清略微叹气，他和杨马的关系现在不仅是老同学那么简单，不能随意处置。
　　第二天一早，陈清刚出小区，又看到杨马提着一个纸袋在等他，看到陈清的车，杨马朝他招手，“早啊，给你带的咖啡，你说你在单位吃早餐我就只带了咖啡。”
　　陈清接过咖啡，“谢谢，杨马，你明天不要来了。”
　　杨马试探的问，“昨天我说的你要不要考虑啊？”
　　陈清没想到他还能直接问，“你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
　　陈清发动车子打算走，却见杨马打开副驾坐了上来，陈清看着他系安全带问，“你干什么，你自己车呢？”
　　杨马，“我让助理开走了，我坐你车，我今天也去港口。”
　　一路上杨马几次试图继续昨天的话题，陈清只能正面回答他，“你可能误会了，我不喜欢男的。”
　　杨马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但他正是头脑发热的时候，听不进陈清的话，一门心思就是‘追人’，“你还说你不喜欢女的呢，我说真的陈清，我这人也挺不错的，你考虑下我，咱俩试试呗。”
　　陈清好看的眉毛皱起，“可我记得你喜欢女的。”
　　杨马，“我是没喜欢过男的，但是你不一样，陈清，我觉得我对你挺有感觉的，不分男女的那种喜欢，你考虑考虑呗。”
　　陈清呵了一声，脚上加快油门比平时快了十几分钟开到港口。
　　这一周陈清被杨马所谓的‘追求’搞得快没有私人时间，终于挨到周末，陈清火速开着车回市区。
　　他开到宁城二院，妈妈阮红在二院住院，李秘书安排她住在高层的私人病房，陈清进到病房时，护士在给阮红换吊瓶，阮红的气色很不好，听李秘书说，她的手术不顺利，本来大龄流产就伤身体，手术前阮红还偷跑出去一下午，虽然很快就被陈同方找到人带回医院做了手术，但是手术前她和陈同方又吵了一架，是带着气被送进手术室的，这次小产恐怕要休养一两个月。
　　等护士出去，陈清把病房门带上，“妈，你别和爸爸生气了，他都是为你好。”
　　阮红大概流掉孩子认命，脸色沉暗，“小清，我想离婚。”
　　陈清，“因为这个孩子吗，可是爸爸不可能同意和你离婚的。”
　　阮红捂着脸，“是啊，他不可能同意的。”
　　陈清安慰她，“我听李秘书说，爸爸给你单位请了三个月假，这几个月您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吧。”
　　病房门从外面打开，陈同方穿着黑色呢子公务装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主任模样的医生和几个护士，一群人围着阮红又看又问，陈同方在一旁听着，偶尔点头，陈清看着这画面隐隐出离，这哪像是丈夫来看妻子，和父亲在外视察有什么两样。
　　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只剩下一家三口，陈同方坐下来和阮红说话，“一周后出院，我让李秘书安排车送你去东湖那边的疗养院，住两个月恢复身体。”
　　阮红，“我想离婚。”
　　陈同方没说话，看了陈清一眼，陈清会意，朝病房外走去，“我去外面等。”
　　他走到外面带上门，只听阮红说，“你还记得我原来的名字不是阮红是阮秀红吗，是你当年嫌土让我改的，我受够了你的专制。”
　　病房的门被关上，陈清再也听不到里面的争吵了，他靠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听着里面模模糊糊的声音。杨马发来消息问他在不在家，陈清回他，[我在宁城，我妈住院了。]
　　杨马，[阿姨住院了？病的重不重，我去医院陪你。]
　　陈清，[不用了。]
　　杨马打来电话，“我已经在去市区的高速了，阿姨在哪个医院啊？”
　　陈清只好告诉他，“宁城二院。”
　　过了十几分钟，陈同方出来了，病房里阮红隐隐在哭泣，陈清想要进去安慰她，陈同方拦住，“别进去，让她一个人哭会吧。”
　　陈清只好停住脚步，陈同方走去走廊外面，陈清跟上他，两个人走到公共吸烟区，陈同方点上一根烟，“你妈妈和我，有很多误会。”
　　陈清，“我知道，这次妈妈住院，您是为了她的身体好。”
　　陈同方，“我当年第一次见你妈妈，她才二十二，刚进她们单位，负责招待我们去巡察的小组，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她拿着笔记很认真的在下面记录。”
　　陈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陈同方也没想他回答什么，只是继续说，“我们认识后有了你，我因为个人的原因没办法和她结婚，她只能隐瞒关系一个人带着你，我后来了解到她因为未婚生子在单位被同事诟病，工作上阻碍很多，就没有告知她给她调动到别的单位，这个事让她很介意，觉得我干涉她了。”
　　陈清，“您和她当年还有一个孩子，也流产了是吗？”
　　陈同方看他一眼，陈清低下头，“对不起爸爸，我多嘴了。”
　　陈同方，“那件事情是个意外，我那时正在换届的关键时期，没办法马上离婚，又不能常去看你和你妈妈，没注意到她的身体变化，她一个人又要照顾你，又要适应新单位，就是在那时候怀孕又流产的，还留下了病根，当年医生就说她的身体已经大伤元气，不能再生产，我这些年一直很注意，上个月我从外省回来，和她两个月没见，一时忘记了做措施。”
　　陈清乍听到这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问出阮红和他心里多年的困惑，“您当年离婚和妈妈结婚，不是因为被徐阿姨逼离婚才不得已娶妈妈的吗？妈妈一直觉得您是被迫离婚才接我和她进陈家的。”
　　陈同方摇头，“不是，在婚姻这件事上没有人能逼迫我，我和你妈妈结婚是我自己自愿。”
　　李秘书过来打断两人谈话，“市长，晚上的时间到了，吴局和孙局在等您。”
　　陈同方灭掉烟，“让小赵跟我去就可以，你在这里安排好后续再去接我。”
　　李秘书，“好。”
　　陈清和李秘书送陈同方上车离开回到病房，护工送晚饭进来，陈清帮着摆碗筷，阮红，“小清，你和李秘书也一起坐下吃吧。”
　　李秘书，“阮老师，我路上吃过了，陈科和您一起吃就行。”
　　陈清，“李秘书别这么叫我，我还是个科员，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小清就行。”
　　李秘书，“快了，我听市长说你在海关做的很好，提科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陈清笑笑，饭后护工去洗碗，陈清把陈同方说的那些转述给阮红，“您可能误会爸了，当年他是太忙才错过护着你和那个孩子，离婚再娶也是自愿的。”
　　李秘书切了水果进来，听到也说，“市长对阮老师是真的用心一片，当年一听说单位里有人嚼舌头，立刻找人走动关系帮您调到一个好单位，原来单位那几个人也给处理了，有些人现在还压着不给升呢。”
　　阮红脸上有些动摇，“可让我改名字这件事是他的主意。”
　　李秘书，“当年陈家老太太对市长和您的婚事很抗拒，找了先生算过八字，一定要改您的名字才同意婚事，市长怕您知道和老太太不和才担了这事。”
　　李秘书，“还有这次您住院，市长改了后面两个月的行程专程回宁城，像他这样的职级，改行程要牵动下面几个市县的安排，可是市长一个体系一个体系道歉安排，硬是腾出来一个多月不出差呆在宁城，就为了方便照顾您的身体。”
　　阮红，“这些他从来没说过……”
　　李秘书，“市长是男人，又是领导，很多事情他不想阮老师担心才一手包办安排了，您可千万别误会他。”
　　陈清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多过往，他和妈妈似乎真的误会了爸爸很多事情，陈清，“妈，趁这次住院，您和爸爸好好聊聊吧，两个人要多互相了解才能避免误会。”
　　阮红，“我知道了，李秘书，麻烦你在疗养院多安排一个房间，他要是有时间，就请他去那边过夜吧。”
　　李秘书笑，“好，只要市长晚上没应酬，我一定安全把他送到您那边。”
　　陈清送李秘书离开，走到病房外看到杨马捧着一束花在门外站着，陈清，“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
　　护工说，“这位先生来了快半个小时，看你们在里面说话就没进去在外面等着。”
　　杨马，“我看里面气氛有点重，没好意思进去打扰。”
　　李秘书，“这位是？”
　　陈清给两个人做了介绍，护工送李秘书下楼，杨马带着花去病房看了阮红，阮红吃过水果在休息，杨马把花送给她，“阿姨，我是陈清同学，听说您住院了，来看看您。”
　　阮红，“谢谢，我听小清说过你，工作上你帮了他很多。”
　　杨马，“陈清也帮了我们公司很多，这花对睡眠好，祝您早日康复。”
　　聊了一会阮红睡了，陈清带着杨马出去，他们坐在外面走廊，杨马拿起旁边椅子上的保温袋，“你吃了吗，我在福园打包的牛肉小馄饨，吃两口。”
　　陈清打开袋子，里面的馄饨还冒着热气，“谢谢。”
　　杨马拿手扇盒子里的热气，“这家保温也太好了，小心烫嘴。”
　　陈清，“你晚上住哪，我给你定一晚酒店吧。”
　　杨马，“不用，我二叔有套房子在附近，我去他那睡。”
　　正说话杨德文发来消息，[房子几个月没住人了，被褥还是夏天的太薄，还是住酒店吧。]
　　陈清也看到消息，说，“我定的酒店在医院附近，您跟我去那边住吧。”
　　杨马，“一起睡一个房间吗，会不会太快了。”
　　陈清挑眉，“想什么呢，是给你再开一个房间。”
　　护工回来，陈清交代了几句，和杨马开车去酒店入住，好巧不巧前台说没房间了，杨马，“要不我再去别的酒店问问。”
　　陈清看了下酒店前台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算了，你和我一起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