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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京城锦花开7 ...

  •   柏树胡同里种满了柏树,因此得名,这胡同附近驻扎了不少戏班子,是京城听戏的好地方。

      “阁主欲将白象阁打造成京城最好的南馆,这位置近水楼台先得月,周围戏班子里的伶人,都被他筛过一遍了。”

      东门鸿介绍着,将俩人引到一间其貌不扬的楼阁前。

      这楼阁从外面看来,和普通楼阁无异,白漆的墙很是整洁,只是大门口,一左一右多了两盏栀子灯。栀子灯,就是风月场的暗示。

      东门鸿带着两人走进楼里,沿着侧边的楼梯一路往上,走到二楼一间大屋。这屋的横梁上倒垂着浅红的纱帘,隔着七八层纱帘,隐隐约约能见到个人影,侧坐在榻上。

      “阁主,早上说的俩人来了。”东门鸿向着那个侧坐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你出去吧。”身影开口道。

      听到声音,白朝驹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坐姿婀娜的人影,原来是名男子。也对,都在白象阁了,里头应当都是男子,有女子才奇怪呢。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东门鸿反手关上门的声音,白朝驹看到,那名侧坐塌上的男子,正对自己轻轻招手。

      顺着手势走上前去,穿过层层薄纱,他终于见到阁主真容。

      阁主看起来有些年纪了,略施脂粉,依旧能看到眉眼间的皱纹。但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着,很是勾人。他侧躺在塌上,衣襟半开,能看到骨肉匀称的锁骨和紧致的胸膛。

      他见白朝驹走过来,眼睛一亮,稍稍调整了下坐姿,让下巴抬得更高了些,好将少年的样貌细细看清。

      “嗯。”阁主微微颔首,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白朝驹猜想,他连笑都是刻意练习过的,不然为何这样随意一笑,都显得格外勾人。但他没有动心,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对男人动心,除了那天夜里那个小小的意外。

      “你将上衣解开。”阁主说道。

      白朝驹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在这里卖身,只是想见见阁主。

      看他一副格外青涩的模样,阁主笑道:“怎么了?这么矜持,是觉得我不付钱吗?”

      “阁主,我本意是做清倌,卖艺不卖身。”白朝驹解释道。

      清倌清倌,你真以为清倌就不用卖身吗?阁主忍着笑意,准备先不打搅少年天真的幻想。

      “那你会什么?”他问道。

      “我能书画,也能唱歌,这位是我的朋友,他会弹琴。”白朝驹面不改色地胡乱说着,一侧头,发现公冶明还站着纱帘后面,压根没跟自己站在一起。

      白朝驹尴尬一笑:“他脸上有点小瑕疵,不敢过来。”

      “我听说了。”阁主笑道,“既然你们想卖艺,本事更重要些,脸蛋看得过去就行,至少你的脸蛋,挺够格了。”

      白朝驹转过身,把呆站在原地的公冶明拽过来,拉到阁主面前。

      阁主细细端详了会儿,点了点头:“长得也不算差。”

      “他身子更好看,比我好看。”白朝驹笑着,伸手将公冶明的腰带解下来。

      “你自己不解,解他的倒是积极。”阁主忍俊不禁。

      “自然要给阁主看最好的。”白朝驹边说着,边将公冶明衣上的扣子一一解开,正解着,他的胳膊被拉住了。

      白朝驹抬眼,看公冶明直直盯着自己,漆黑的眼眸深处,隐约露出几分为难。

      白朝驹给他做了个“没事”的口型,看他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松开,任凭自己摆弄身上的衣服。

      “我身上也有疤。”公冶明轻声提醒道。

      “我帮你挡起来。”白朝驹轻声回应道,三两下把他上衣敞开,将他胳膊从袖子里脱出。

      接着,他拉着衣袖往公冶明腰身上缠去,正好用衣袖挡住腰上那道疤痕。白朝驹拿着袖子往他的腰间绕,公冶明身形忽然晃动起来,晃得他对不准。于是他直接掰着他的身板,一使劲,将袖子猛地塞进他裤腰带里。

      公冶明打了一个激灵,死死拽着白朝驹后腰的腰带,把白朝驹的腰勒得死紧,白朝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到肺里去了。

      “不好意思啊。”白朝驹这才发觉,自己伸手掰在了他腰上疤痕的位置,他自然痒得不行。

      白朝驹赶忙抽回手,托着公冶明后腰,把他推到阁主跟前。

      褪去衣裳,公冶明白里透粉的肤色完全展露出来。他的肩膀宽阔,腰身却很细,严苛训练过的肌肉纤薄匀称,如荷花瓣般覆在骨架上。加上他个子高挑,四肢修长,肌肉非但不显得壮实,甚至有种清瘦的美感。

      阁主看得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俩就同我签订契约吧。”

      “契约?”白朝驹疑惑道。

      阁主抖了下袖子,排出两张纸,递到他面前,说道:“你以为到白象阁,是随便就能挣钱的?顾客给的银钱,只能分你们三成。”

      “这么少。”白朝驹惊讶道,一副他真要在这里挣钱的样子。

      “没让你们签卖身契就不错了。”阁主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赚钱,我提供场地,你们提供本事,我们互帮互助,谁也不亏。当然,你们要想来钱更多些,我这儿还有条路子。”

      “什么路子?”白朝驹问道。

      “倘若你们能从来客口里打探到有用的情报,我自会按情报的价值,付钱给你们。”阁主说道。

      “怎么样算有用的情报?”白朝驹问道。

      阁主微微一笑,说道:“这得由你们自行判断了。”

      公冶明稀里糊涂地跟着白朝驹一起,签了字画了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签这个。

      若要服侍客人,白朝驹一人就够了。他也不咋会说话,只能站在边上,起到个装饰的作用,类似于那种摆在室内的盆栽,可能还比不上盆栽,毕竟盆栽没他占地儿,还容易挡到客人。

      阁主收起俩人签好的纸,令他们明日好好打扮一番,在辰时前过来。公冶明一下就觉得呼吸畅快,明日的事明日再说,谁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毕竟和白朝驹一起,到处都是意外。

      京城的夜色中,两个人影从胭脂胡同鬼鬼祟祟地出来,左右探了探,没发现巡街的人。人影飞快地跑到街上,往公主府的方向窜去。

      他们在公主府的围墙外,踩着那棵刘光熠翻墙入府的树,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翻入府内。

      双脚站定,公冶明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白象阁到底是做什么的?”

      白朝驹笑了笑,尽管四下无人,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就是卖男色的地方。”

      “哦。”公冶明的反应倒出奇的冷静。

      白朝驹有点拿不准他,他究竟是故意找自己确认?还是压根就没理解出卖男色的意义?

      “你可别真把自己买了,我们只是做做样子。”白朝驹刻意嘱咐道。

      “我们当真要卖情报给阁主吗?”公冶明又问道。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白朝驹忖思片刻,整理了下语句,说道:“阁主经营的白象阁不小,他所操作的情报网,规模只会更大。我师父在京时,也结识过不少边缘人士,来建立他的情报网。阁主或许和我师父认识。”

      “你师父都隐退十年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易主。”公冶明说道。

      “有没有易主都可以聊聊嘛。”白朝驹轻快地笑道,“而且阁主说了,有价值的情报可以卖给他。那反过来,不也可以从他地方获得有价值的情报嘛。”

      “你师父,是不是和公主很熟?”公冶明还在想他师父的事。

      “对。”白朝驹正疑惑他怎么提起陆歌平来了,猝不及防胳膊被大力一拽,拽得他差点摔倒。

      这人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白朝驹有些恼火,他勉强稳住重心,发现公冶明死命拉着自己,正往陆歌平住的青枫轩走去。

      “你要做什么?”白朝驹惊愕地问道。

      “正好她回处州去了,咱们去她屋里看看。”公冶明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他想趁陆歌平不在,要去她屋里翻线索?白朝驹胆战心惊地想着。

      以陆歌平和李默的交情,她一定还和李默留下的情报网保持着联系。在她的住所里,最可能找到那些情报网的线索,也有概率得知白象阁的事。

      若是陆歌平在京城,这些消息直接问她也无妨。可她偏偏这时候回处州去了,想问也没得问,所以公冶明选择行此下策。

      “你能不能讲点礼数?都及冠了,不能随便翻别人东西了,况且还是公主的东西。”白朝驹皱着眉头。

      听到此话,公冶明停下了脚步,松开白朝驹的胳膊,转头面向着他,认真说道:“那我一个人去。”

      说罢,他拔腿就走。

      “不是……”白朝驹赶忙跟上去,一边追赶他的步伐,一边忙不迭地动着嘴皮子:

      “公主是咱们的长辈,也是收留咱们的恩人,咱们以后入仕,还得依仗她呢!你这样趁她不在乱翻她屋,她记狠咱们怎么办?就算是你一人干的,我也要被牵连啊……”

      “我得知道白象阁主是不是公主的人。”公冶明说着,已经走到青枫轩门前。

      “你别急,先听我说。”白朝驹快他一步堵在门前,张开双臂拦住他,“阁主的立场无外乎三种,一他是公主的人,二他是姚望舒的人,三他两边都不沾。现在公主势头正旺,哪怕他是姚望舒的人,也得敬公主三分。”

      “不对。金乌会是姚望舒的势力。公主回处州,就是冲着金乌会,他们俩分明干起来了。”

      “这事我自有分寸,相信我。”白朝驹运了气,死死扎在青枫轩的大门前,任凭公冶明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快让开。”公冶明收回手,握住腰间的刀。

      “我不让,就算你翻了公主的屋,明日我照样去找阁主,方大人死的事,我还没问他呢!”白朝驹挺着脖子,毫不畏惧他手里的刀刃。

      公冶明的刀已经抽出半截,他微皱着眉,盯着白朝驹,半晌,问道:“仕途比你的命还重要?”

      “那也没有。”白朝驹说道。

      公冶明顿时一扭头,换了方向,他不从正门走了,要从窗户翻进去。

      “别啊!”白朝驹冲过去,紧紧抱住他跨到窗台上的大腿。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窗台上,互不相让。就在这时,青枫轩里爆发出少女的惊叫:

      “有贼啊!”

      惊叫声是莺儿发出的,在硕大的院子里荡出阵阵回响。

      “有贼?”公冶明重复了一遍。

      “别傻了,她说我们呢!”白朝驹卯足了劲,终于把他从窗台上拽下来。

      “快走快走!”他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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