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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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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端来茶点,放在落地窗前的小桌。甜腻浓稠的香味顿时飘散到房间的各个角落。莫莎原本趴在沙发上,闻到味道马上起来。
伸了个懒腰后,莫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黑糖玛奇朵,一抬眼,刚好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围巾。
她问道:“这围巾怎么有两条?”一般来说,即使颜色不同,他们也不会买两条款式相同的围巾。
提到那两条围巾,问雁的心又是一揪,喝了口茶,淡定道:“我妈买的,一条让我戴,一条送人。”
桑诺兴奋地走过去拿起那条围巾,“是不是要送给我?”
莫莎撇了撇嘴,“要送也是送给我好吧?”
两人斗了几句嘴,把围巾叠好放回原位。她们只是开玩笑而已,不论是问雁还是她们三人,送礼物通常都是准备三份,一条围巾哪里够她们三个人分?
家宴过后,家里正常进行饭后活动——打牌聊天。
麻将相碰的清脆声和家人的欢声笑语交织,问雁也沉浸其中,短暂忘却了心事。
晚上睡觉,往日的回忆又如潮水般涌来,搅得他睡不安宁。
他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淡定淡定,苏既白既然能想起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没必要心急,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季惟轩的位置。
自从季惟轩逃出疗养院后,整个人犹如人间蒸发,查无此人。龙凌天自觉亏欠各家,暗中派人寻找,龙家的保镖几乎是倾巢出动,可还是一无所获。
问雁也想过他是不是又潜伏在柳惜柔的附近,但柳惜柔说她家附近全是龙家的保镖,让他不要担心。
这几天他一直有和柳惜柔联系,估计是主角的记忆不会受到影响,柳惜柔还记得之前所有的事情。幸好如此,否则要从头来过的话,问雁恐怕会吐血身亡。
七天前,季惟轩蹲守在问氏大厦外,准备开车给问翎一击致命。
半个小时过去,他没等到问翎那张可憎的脸出现,龙徽的人率先出现了,将他带到了郊外休养。
秘书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少爷,夫人让我带你回去。龙凌天已经在找你了,趁他的人来到之前,我们先走吧。”
季惟轩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龙凌天,呵,他早晚也要杀了这个虚伪、唯利是图的男人。
季惟轩坐上他的车,车子往郊外开去。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他皱着眉,“不是要去丽景?”
丽景是龙徽常住的地方。
“夫人说她那里已经被龙凌天的人盯上,”秘书坐在副驾驶,回头解释,“只让我带你去郊外一处民房。”
季惟轩闭着眼,吐出一口气,算了,只要能脱离龙家的掌控,他就能联系到他们家族的人。
下车后,季惟轩正要上楼休息,忽地脚步一顿,他对秘书说:“给我一部能打国际电话的手机。”
秘书明白他是想联系Y国的黑手党,连忙劝说:“龙凌天已经严密监控了Y国开来的航班信息和轮船班次,现在联系他们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你不用管。”季惟轩走上楼梯,表情掩埋在暗处,“我睡醒之前把手机带到我的房间。”
秘书将他的要求报告给龙徽。
龙徽刚挨了龙凌天一顿训,正头疼,想起那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大儿子,顿时头胀脑昏,抬眼看见相片中笑容灿烂的小儿子,她心一狠,“随他去吧。”
季惟轩不是被她养大的,和她不亲,她这些年各种弥补他,甚至将她苦心经营的公司交给他管理,不惜为他将各个家族得罪了个遍。她自认为母亲做到这个份上已是尽心竭力。
龙徽不是他一个人的母亲,她还有一个小儿子,不能再为了他毁了另一个儿子的前途。
至于季惟轩,是生是死,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他有自知之明回到Y国,也能荣华富贵一生。
一场大雪过后,是罕见的大晴天。晴雪辉映,气象万千,出来散步的人面带笑容,悠闲地走在路上。
龙辰拉上冲锋衣的拉链,最后一次问旁边的人,“你真不叫问雁去?”
大好晴天,龙辰在家闲的无事,就想去隔壁市爬爬雪山,叫上了柳惜柔和苏既白。
柳惜柔吃惊地看着苏既白,她原以为他会告诉问雁,她就没联系问雁。
苏既白检查着装备,“为什么要叫他去?你不是很厌恶他吗?”
龙辰咳了一声,“之前是不喜欢他,但他现在变化太大……你也不用翻旧账吧?”
苏既白莫名其妙地看了龙辰一眼,“那你为什么不叫上他?”
这是你男朋友!
龙辰瞪大眼睛,正想说话,柳惜柔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道:“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龙辰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苏既白不像是这种意气用事的人,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高速公路上,车辆飞速疾驰,绿化带飞快掠过,苏既白盯着远处的群山,渐渐出神。
一个星期前,他妈妈和问雁的妈妈罗姮许久未见,知道她回来了,就想去叙叙旧。
他和问雁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向没什么交流,他妈妈也是知道的。
为什么他妈妈会叫他一同去问家?更奇怪的是,当时他已经走到问雁家门口了。
那天,苏既白眼前忽地一黑又逐渐清晰,他看着面前问家的大门,内心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南沁回头看他,“怎么了既白?和我一起进去呀。”
“不了,”苏既白停顿一瞬,“我还是回家吧。”
南沁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手里还拿着给问雁的礼物,现在竟然说不去了?礼物要我帮你带去吗?”
苏既白猛地低头,手上果然有一盒点心,透明的盒子没有任何花纹,里面的点心形状有些粗糙——是他亲手做的。
他怎么会亲手做点心给问雁,他平时根本不进厨房。
苏既白心里更加慌乱,直接打开车门上去,“不用了,妈你自己去吧。”
回到家里,他接到了问雁的电话。
他问:“有什么事吗?”
半晌,对面才传来声音,“你今天不是要和你妈妈一起来我家吗?”
挂了电话,苏既白再次看向手中的点心,他是不是真的和问雁有约?
广播女生字正腔圆地重复航班信息,坐在椅子上的乘客纷纷起身,拿着行李往里面走。
问雁是来送机的,“走这么急?”
柯书尧笑了笑,“真是回也匆匆,去也匆匆。”
林嘉澎没有理会柯书尧的调笑,对着问雁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只有嘴角弯了弯,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似有千言万语。
问雁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林嘉澎上前抱住了问雁,问雁抬手回抱他,“再见了,教练。”
林嘉澎扑哧一笑,眼里险些泛出泪花,这还是他身份被他舅舅拆穿后,问雁第一次叫他教练。
“再见,记得好好练拳,明年回来我再……”林嘉澎忽然哽住,明年他不想回来了。
林嘉澎看着问雁,那双澄澈的眼睛笑着看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问雁的场景,林嘉澎心里颇为感伤,最后又用力抱了问雁一次。
“走了。”
柯书尧连忙上去抱他一下,嘟囔一声,“真是见色……”
林嘉澎勒他一下,柯书尧不作声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宽阔的停机坪,飞机被引导车缓缓推向廊桥,几分钟后,一架飞机轰鸣着飞向云霄。
问雁眼圈微红,直到飞机没入云端后才转身离开。
倒挂的冰棱逐渐化水,光秃的枝干长出新芽,春寒料峭,同学身上的棉衣换成了薄外套。
问雁走进教室,目不斜视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眼不见心为净,只要看不到就不会想。
一个男同学笑道:“早上好!来得真早。”
问雁身体一僵,坐到位置上。
苏既白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早上好。”
问雁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原来不看只听也会想。
“嗨,阿雁,好久不见。”柳惜柔也来了。
问雁侧头看去,笑了笑,“好久不见,寒假去哪里玩了?”
柳惜柔神色微怔,她寒假其实只外出过一次,就是去爬雪山,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可能他们已经和好了呢?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她说:“就去隔壁市爬了一次雪山,其他时间都家里蹲。”
“雪山?你和龙辰一起爬的?”问雁福至心灵,笑道,“不会只有你们两个人吧?”
柳惜柔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道:“嗯……”
后面的三人皱着眉,问雁和柳惜柔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竟然有说有笑的。
心里陡生一股怪异感,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却又未言一语,内心怀揣着自己的想法。
中午吃饭,柳惜柔走出教室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座位上的问雁,她问:“苏同学,你还没阿雁和好啊?”
苏既白奇怪地看她一眼,“和好?我们好过吗?”
龙辰大笑起来,拍着苏既白的肩膀,“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做渣男的潜质。”
柳惜柔没有笑,只是神情凝重地向前走。
苏既白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词怎么会和他联系起来,古怪的是,柳惜柔竟然会叫问雁阿雁,问雁以前不是经常欺负她么?
那天在问雁家前好似惊醒般的状态后,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面对现在的关系全是茫然不解。
循着他们话里的蛛丝马迹,苏既白惊觉,他和问雁的关系可能真的不一般。
下午放学,问雁突然走到苏既白旁边,留下一句,“找你有事,去天台。”就先行离去。
一旁的龙辰露出迷之微笑,“祝你好运。”
苏既白踏上台阶,望着前面那道白色的铁门,感觉有几分熟悉。
他推开门,眼前倚靠在栏杆含笑看他的少年激起他心底层层涟漪。
好奇怪的感觉。
苏既白走到他面前,问:“有什么事吗?”
问雁听到他的话,一双眼里装满了疑惑,“你还没有想起来?”
下午上课,苏既白一直盯着他看,若不是他看了很久,问雁也不会发觉,他还以为苏既白想起来了,哪怕只是一点。
苏既白:“想起什么?”
问雁忽然一笑,眼里闪烁着狡黠,朝他勾勾手指,“过来一点。”
苏既白犹豫几秒,还是过去了。
下一秒,他的后脑勺被手一推,整个人往问雁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