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者》山风来兮

24、重拾学业遇土豆

　　闻道食堂里菜品都是免费的，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土豆炖汤。当然，如果学子略有钱财，开个小灶还是被允许的。
　　一碗土豆炖汤，鲜白牛奶与加盐清水作为汤底，放入切成块状的土豆与蘑菇，撒入零星几粒葱花。如此，美味炖成。
　　一碗美味下肚入胃，都澈的心情好了一些。按照计划，她需要去藏书阁一趟，将所需要的书籍带回竹舍。
　　经过药院考验后，在道坛的一界面里，都澈才明白自己早就被分配到灵牧园里，负责照顾灵兽。当然，日常学业包括但不限于药理、丹药，基础符箓，基础剑法。
　　如果有空余时间，倒是可以去往其它四院蹭课。不过，总是要先学会御剑。
　　实际上，各个院系之间画了专用于转移的阵法，意思就是，不学御剑也不是不可以。
　　但御剑飞行，这可不是一件说不学就不学的事情，就好像驾照也不是一件想不考就不考的事情。

　　来到藏书阁。
　　“问道闻道，这书院的创始人想来一定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物！”坐在都澈旁边的蓝衣少年兴高采烈地对同伴说，“只不过，相关记录甚少，难睹其风采一星半点。”
　　“她吗？”书架前红衣女子低声道，“不过就是一个又瞎又聋的傻子罢了。”
　　地理位置优越的都澈耳尖地听见了这句话，两句形成鲜明对比的评价使她下意识看向出声的女子。
　　恰恰是这一看，都澈就与问道息境里的竹林考官重逢了。
　　只见她也望向自己，然后面带微笑地坐到都澈身边：“你都听到了。对么？你不服气？”
　　这堪称挑衅的行为并没有让都澈怒火丛生。一则是她对这位前辈也是了解不足，敬佩有余。二则这位考官明显与那位前辈相识，说不定是从小长大的关系。三则是那话语里的心疼与怨恨，像极了一方死去一方守节的不归人。
　　因此，都澈不敢开口，只是摇摇头。
　　陈丹看着小孩圆溜溜的眼睛，更加笃定早在初见时就定下的印象——好骗。
　　——就和那人一样。
　　她这样想着，口中却道：“坐好。”
　　都澈坐好了。
　　“有意思。”陈丹笑道，“真是听话。”
　　然后，她扬长而去，不留只言片语。
　　而都澈看着她的背影，却在其中感到几分愉悦的心情。她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真是奇怪啊。”旁边的蓝衣少年说，“很久没有见到陈长老这么高兴的样子了。”
　　都澈：……

　　抱起书就往外走的都澈却碰见了本应该在阵法前执勤的倪远。
　　都澈眨眨眼：“你回来了？”
　　倪远歪歪头，低声说：“小没良心的，还记得我呢？”
　　听了这话，都澈瞪圆了眼睛。
　　倪远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走吧，带你去吃饭。”
　　都澈：“我吃过了。现在要搬书。”
　　倪远接过她手里的书，留了不厚的几本安静呆在她的怀里：“走吧。”
　　两人往外走，一路安静无话，却又好像已经无话不谈，一路走到竹舍处。
　　热心的倪远将书放在八仙桌上，忽然问她：“食堂好吃吗？”
　　诚实的都澈点了点头。
　　倪远笑了笑，也不说话。
　　“你住在哪里？”都澈坐到他对面。
　　倪远眼神柔不失刚，微微偏头，角度刚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神秘邻居竟然是竹马本人。
　　“要加玉简羁绊。”都澈拿出玉简道。
　　倪远也拿了出来。
　　加了羁绊后，都澈才发现对方的称呼竟然是“大师兄”。
　　竹马真有责任心，不愧是救世主。
　　“有找到适合的功法相术吗？”倪远忽然问，像极了临时在课堂上忽然抽查检验功课的老师。
　　顿时，都澈感到山大的压力，仿佛重回高中：“没……”
　　只听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蓝壳薄本：“试试这个，适合初学者。”
　　都澈看去，是很基本的剑术招式。她抬头看向他，一时感动到无可复加：“谢谢。我以后有钱了，会养你一辈子的。”
　　“不必，”倪远笑了笑，“阿澈，我就在你隔壁，不懂的过来问我。”
　　“好——”都澈点头。

　　上学时期与自由时期还是不一样的。
　　清晨傍晚，练缥缈身法。碎片时间，息境里答题获点数。大部分时间，上课吃饭休息。
　　走出竹舍，与倪远同行一道路程再分开，他着蓝袍去剑院，都澈着绿袍去药院。
　　药院的课堂，说是课堂，倒不如说是将灵植园空出一块地用来给学子学习。
　　上课的老师看起来很是慈祥，只见她拿起一条正弯曲在她指间的可爱小蛇：“有同学知道这是什么吗？”
　　“断尾蛇。”都澈身后的少女道。
　　“是的。”老师依然很慈祥，“断尾蛇，身负银色花斑，有剧毒，但行动缓慢，性子温顺。要怎么驯服它呢？”
　　“打服它！”
　　“给它喂丹药！”
　　“好好照顾它！告诉它我是它的主人！”
　　“……”
　　五花八门的答案，都澈一时也听不过来。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思考着蛇类习性。
　　蛇类，变温动物，肉食性动物，存在脱皮现象，栖息地多样，有冬眠与夏眠的情况。
　　要想要驯服它，基本是不可能的。
　　作为原始兽类，没有野性就不会在自然界存活下去。而蛇类属于单居独行动物，虽然有些时候，它会做出比较笨蛋的行为，比如把自己打个结，比如咬了自己一口什么的。
　　但它确是会为人类的生命安全带来危险的存在，但归根结底，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大多时候，人类才是蛇类的克星。
　　回归题目，被驯服就意味着使它拥有了奴性，具有奴性的野兽不是野兽，是家禽。
　　都澈不确定灵兽与野兽，与家禽的区别，只不过她明白一件事情，但凡是生命体，就会生病死亡。
　　本职还是医生的都澈忽然感到任重而道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偏爱有野性的灵兽做自己的坐骑、宠物甚至攻击性宝物。
　　大概就是——没有驯服的快感？
　　唉，家花果然没有野花香。都澈的脑回路忽然拐到了这一点。
　　最后，这门课上布置了一个论驯服一只灵兽的课题后才下课。

　　随后来到丹药课，都澈坐在丹炉前，听着老师的指令，缓缓将体内灵气输上指尖。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一簇火苗在指尖跳动。
　　“所谓真火，属阳。”
　　“诸位集中精力将体内蕴藏灵力化为实物，纵然不是该属灵力，也能化形微微。只不过，越是修为精进，越是难以破其禁锢。这时，倒是可以借助符箓来获取。”
　　“当然，考虑到诸位是第一次。此次课堂上只要能将火焰点燃，即算过关。”
　　讲课的是招生办老师，藏嶂的师尊道轩。
　　都澈好奇地看了他几眼，恰好是这几眼，吸引了老师的注意。
　　因此，道轩来到都澈身边，看着都澈指尖上的火焰，评价再离开：“尚可。”
　　焰火在都澈指尖跳了跳：这就……过了？
　　但事情往往在此刻才算开始。
　　只听道轩布置作业：既然大家已经学会点火，那么下一次见到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献上一盒自己炼制的丹药。
　　顿时，听取哀声一片。
　　道轩不为所动：两盒。

　　苦恼的都澈七转八绕又转到藏书阁。
　　其实严格说来，它并不能算是藏书阁。因为它有三层，一层卖丹药符箓，二层卖法器法宝，三层才是各类书籍。
　　什么藏书阁，分明是藏宝阁。
　　不过，都澈在道坛里了解到各个院系的资源分布是不一样的。
　　要想见识最好的藏书，还是得去符院。
　　要想买到最好的药品，当然得去丹院。
　　要想见识最好的美人，还是得去剑院。
　　要想得到最好的美景，当然得去刀院。
　　要想收获最好的灵兽，还是得来药院。
　　都澈抱着书来到一层，发现一面墙上挂满了委托竹简。
　　完成一个委托，可以得到相应灵石。
　　都澈暗忖：这也许就是暴富的机会。
　　按照灵石数量，依次看去。都澈忽然意识到，能够依靠这个暴富的人，大概是设置这面墙的平台幕后人。
　　她再挑了挑，拿下一块竹简。只见竹简上的墨色字迹光泽暗下，这代表接下了。
　　竹简上写着——调查灵牧园兔子意外死亡的原因。
　　委托灵石：五十
　　委托人：陈丹
　　都澈再看了看这个任务，安心将它放入口袋里，转身回了竹舍。

　　回到竹舍后，都澈忽然闻着一股香味，从隔壁家传来。
　　只见，她在宿舍里呆了一会儿后，立即敲开了倪远的门。
　　身上还弥漫着食物香味的倪远慢悠悠打开了门：“怎么了？”
　　“我闻见了土豆汤的香味。”都澈如实相告。
　　“嗯，猜对了。”倪远眼角眉梢带笑，为被香味勾出馋虫的都澈让了位置进门。
　　片刻后，都澈喝下了三碗倪远的土豆汤之后，瘫在他招待客人的椅子上，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喝。”
　　“比起食堂如何？”
　　“如日见月！”
　　倪远哼哼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