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残之涅槃

1、飘摇

　　浴室里，我慢慢剪断纷扰的长发
　　一丝一缕，牵绊着内心的痛楚，无处不在，时时刻刻

　　不是已经不会再痛了？
　　镜中的人惨淡的笑着。

　　明天，要好好活下去，我是从来不会食言的人。

　　“……请帮我订一张去中国上海的机票……”
　　“……嗯，越快越好……”
　　“……单程……只要单程……”
　　“……谢谢……”

　　“久美子么？我是薰……麻烦取消明天的排练……后天的也取消吧。”
　　“对，我要离开一阵子……大家先休息一下好了……再见。”

　　换上一套从没穿过的正统西装，架起金丝边眼镜，这个样子的我不会被fans认出来吧

　　我带上门，就像平时离开一样。

　　电话机的留言提示不住闪烁，手机静静地躺在枕旁。

　　我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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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我拿着一个地址辗转多次，来到一个靠海的城市。

　　Yuki站在路边等我，冲我微微点头。娇小的身子在海风中如此镇定。

　　“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她的脸上也刻上了岁月的风尘。5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走吧，我住在海边。”她灿烂地笑着，和这里的天气一样明朗。

　　5年前的Yuki和我们住在东京，一起在不知名的pub卖唱为生，那时的她比我们还疯狂，喝酒、打架、飙车……无恶不作，尽情挥洒着年轻的资本和张狂的热情。
　　突然有一天她匆匆告别，她说想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记得当时她的眼神充满茫然无助，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突然之间，仿佛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海边一所清静的别墅，只有不大的几个房间。Yuki说以前这里很多日本来的商人，后来，不论是生意不顺还是归国心切，渐渐都搬走了，只留下一座座荒废的别墅。

　　“yuki，你怎么不回日本去？”我打量着屋里简单的陈设，以蓝色为主，到处是淡淡薰衣草的苦涩清香。
　　“因为我喜欢这里。”她轻轻回答，脸上幸福洋溢。

　　吃着她做的地道的异国风味，我们聊着一切分开后的事情。
　　她看了看表，急匆匆地收拾碗筷，“我下午去工作，晚上回来，你自己到处走走适应一下。”
　　“诶？”我还没缓过神来，她已经夹着大堆东西冲了出去。
　　“对了，不要走丢哦！”声音从门外传来。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街上，没有东京的繁忙和嘈杂，没有高层建筑把天空分割成片断，清新的空气把我带回了儿时的故乡……

　　海边，风平浪静，几只不知名的飞鸟振翅翱翔，我眺望远处的海平面，大脑一片空白……
　　找个地方坐下，我尽情享受温暖的日光浴，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几个孩子跑来，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他们冲我微笑，好奇地指着我紫色的头发。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走上前笔划着什么，然后递给我一块圆滚滚的贝壳。

　　我说thanks，他听懂了，黑色纯净的瞳孔，清澈透明，不含一丝杂质。

　　孩子真好，他们的单纯让我羡慕。

　　晚上，我顺着香味找回去的路。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对不起，我走错了……”我慌忙退出。
　　“薰——这是我儿子，小政。”yuki拿着锅铲追出来，把小孩从背后拉出，向我介绍。

　　儿子？？
　　Yuki的儿子？？？？？
　　我着实吃了一惊。

　　小政是个乖巧的孩子，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盯着我。
　　“几岁了？小政。”
　　“四岁半。”
　　“……”
　　“叔叔……”
　　“诶？”
　　“你也是日本人？”
　　“对阿。”

　　……
　　…………
　　………………

　　“小政，你姓什么？”趁yuki去端汤的时候，我偷偷问他
　　“泽远。我叫泽远政。”

　　泽远……
　　泽远前辈……

　　“叔叔，快吃啊，妈妈说不好好吃饭会肚子痛的。”
　　“哦……你……长得和你爸爸很像……”
　　“那当然了，我爸爸很帅呢……”

　　泽远前辈……
　　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眼前的泪水止不住滑落下来，我急忙背过脸去。

　　夜晚的海反而不平静，三月冬末，海风卷着远处的寒冷阵阵拂面。
　　yuki的发梢随风飘扬，蹭在我脸上，痒痒的。
　　平整的沙滩上留下两行悠远的痕迹。

　　“yuki，你和泽远前辈……”
　　她主动打断我：“薰，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得起自己。”平静的语气温暖着我，我喜欢现在的yuki，恬静美丽。

　　“小政是泽远前辈的孩子？”
　　她嫣然一笑，停下脚步。望着海平面上依稀的灯光。
　　“5年前我就决定了，决定离开他……来了这里才发现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然后呢？”
　　“……一直犹豫着是否该留下这个新生命……当时很矛盾呢……直到听说他出事，我才发现他对我竟然那么重要……
　　但是太晚了不是么？……”

　　声音哽咽，我不忍。

　　“可是，孩子真是宝贝呢。”她强打着愉快的语气。
　　“小政……和他爸爸很像呢。”
　　“孩子就是我们的延续吧……看着他慢慢的成长，我不再会孤独了……”

　　泽远前辈的葬礼上，我们没有见到yuki，他们说前辈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的，只一瞬间就结束了，没有痛苦……

　　“早知道这是永别的话就不会那么狠心了吧？没有付出的爱是不会天长地久的。经历波澜后，我懂得了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现在挺好的，在一家都是日本人的幼儿园做老师。常带着小政在海边玩……我告诉小政，爸爸去远方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去找他……”
　　Yuki脸上幸福洋溢，仿佛心爱的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我感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力量，一种包罗一切的力量，温暖而坚定，散发着母性的伟大。

　　也许爱情能让人变坚强……

　　“薰，我不知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爱是不能计较得失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眼前一片雾气，我想起了toshiya的脸，海边黑暗的眼神。

　　“还有，不要对不起自己……爱着他的你不只属于你自己，因为你的心已经是他的……”

　　真的么？

　　我也是他的？

　　即使他并不在乎我的存在，我也可以一直爱他？

　　即使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我也可以一直爱他？

　　无所求得坚持自己的爱？

　　是不是太可怜了？

　　但是，我现在不正在放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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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么呆着，不想到任何地方去。

　　Yuki会带我去采购、看电影、健身、甚至带闯了祸的小政向邻居道歉…………

　　傍晚，我会一个人走在狭窄的石阶路上，听chopin的钢琴曲，回忆从前的时光。

　　我想念我的朋友，我想念他……

　　但我没有勇气回去……

　　有一天，yuki兴致勃勃地扔给我一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puck装，黑色的骷髅图案别致的镶嵌在银灰色皮衣上。
　　“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yuki狡劼地眨眨眼睛，小巧的嘴角翘到了天上。

　　晚上我们来到城市中心的一家pub，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年轻的面孔。

　　Yuki把长发簌起，一身红色漆皮，眼睛上化着浓重的金色眼影，5年前的yuki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是dir en grey的fans club……没想到吧，你们的魅力无处不在呢！”
　　在这么偏远的小城市里竟然有我们的fans club？真是很大的惊喜。

　　全场放着上季的live DVD，震耳欲聋的效果和现场真的很像……

　　身边多是高中生模样的孩子，cosplay做得惟妙惟肖，我看到我们5个人的coser基本都有。规模和水平虽然难以和本土的比，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样？很有趣吧？”
　　坐在吧台上，跟随乐曲yuki自然地摇摆身体。
　　正在放《Hrdra》，是大家一起甩头的部分，yuki扯着嗓门冲我喊：“好想看你弹吉他呢！！！”

　　我才发现，放在桌上的双手正在“弹”着熟悉的旋律。
　　习惯已经成了自然。

　　“Yuki想让我回去了吧？”我用同样大的声音问她。
　　“才没有，我想让你做小政的干爹呢，教他弹吉他吧，呵呵……”
　　“好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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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这个靠海的城市，它让我平静，我想我以后还会来这里。

　　Yuki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我，最好下次把他带上……

　　车窗外，yuki拉着小政冲我挥手，我仿佛看到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紧挨着yuki，把她们母子深深环抱。

　　幸福的活着，为了自己，也为别人。

　　虽然可能会很难，但我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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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我打通die的电话，他说马上来接我，他焦急的时候像个孩子。

　　“回到自己的国家感觉真好啊！”我大声冲开车的die说。
　　今天的东京也是阳光普照，心情也批上了快乐的颜色。

　　“我不在的几天你们都好么？”
　　“几天？？！！！！！！老大，你走了3个月，足足90天啊！！！！！！！！！”专属于die的咆哮听起来总是那么有力，我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那么久啊？？？”
　　“薰，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去海边了……”我把脸扭向窗外，这里还是老样子。
　　“？？！！！！……得，我不问了，问了等于白问！”

　　“die，toshiya还好么？”我轻声问，等着激起die的再一次咆哮。
　　“他……”
　　“……”
　　“很久没见他了……”

　　die的闪烁其辞牵动着我的神经，什么叫很久没见了？

　　“薰，暂时住我那吧……你那里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
　　“警察和记者埋伏在你家门口很久了，现在可能还在。”
　　“哦……那个事情啊。”我点燃一支die的salem，好浓重的烟，喉咙一阵不舒服。

　　“薰，不用担心。公司那边已经请了律师，那个女人也只是重伤，用钱打发了就好。”
　　“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吐出白色的烟圈，萦绕着遮挡了我的视线。

　　Toshiya，你去哪里了？
　　我想打电话，但是想到die悲伤的眼神，我不忍心。

　　在die的公寓，每天由我来做早餐。很想试探性地问toshiya的下落，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die，队员们都好吧？”
　　“嗯……都好。薰，我出去一下，你在家把窗帘拉好，不要走到窗户旁边去，那些该死的狗仔队总是无孔不入……”
　　然后die就匆忙离开，逃跑似得。

　　我理解，我都理解……
　　喜欢一个人不正是要把他留在身边么？即使知道他的心不在，也不愿再提心吊胆他受到伤害。

　　晚上我会悄悄爬上die的床，拥着他入睡。
　　喜欢他温暖的棉质睡衣，和他身上淡淡的花香。

　　如果我爱的是你就好了，die。
　　温柔的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的，不是么？

　　我静静地看着die的脸，长长的睫毛突然颤动，伴随一声低吟。
　　“薰——”

　　傻瓜，梦里都是我么？

　　伤痕累累的我已经不再有力气承载你的爱了，die。

　　所以，我不敢接受。

　　不要怪我无情，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Radka Toneff，精神抑郁最终自尽的挪威才女，带给人间最唯美的声音，一曲《The moon is a harsh mistress》。
　　寂静的夜晚，我一遍一遍沉浸于凄美空灵的钢琴和女声中，思念着我的爱。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没有归属的爱。

　　没有爱人的，一个人的爱……

　　———END———

　　01/20/2006 17:11 pm.

　　BGM: 《The moon is a harsh mistress》by Radka Toneff, 选自：《fairytales》 odin CD—03

　　Ps：结束了结束了，不知道该怎么结束的残终于暂时脱离这个该死的主题文，不喜欢的大人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喵～～～～残钻进被窝冬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