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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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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颠簸中,钟云苍吻上她的香肩。
陆星棋抓着他的头发,蓦然仰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因着情事的激烈,此时她的肌肤已经覆上一层淡淡的绯色,媚眼如丝。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一个不同于平日里理智果断的陆星棋。
发丝揉散粘在她眼角唇边,肩颈的弧度流畅。再往下,波水起伏动荡,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钟云苍俯下头,像是面对神佛般虔诚而温柔得落下一吻。
察觉到他动作慢了,陆星棋眉头一皱,不满得扯了把他的头发,钟云苍立刻撑起身,奋力追赶。
原本就被挤到床边摇摇欲坠的桃花簪被振荡滑落在地上,金子做得花蕊微微晃动。
…
结束后,钟云苍为她擦拭身体,走下床拿衣服的时候满是抓痕的背露了出来,尖锐的血痕张牙舞爪地趴在上面。
他捡起衣裳穿好,陆星棋靠在床头,脸上是欲望被满足后的餍足和慵懒。
他出门后,紧接着吟霜便走了进来。
她将床幔全部放下,直到陆星棋被挡得严实后才传人进来把浴桶里的水填好。
“小姐,可以沐浴了。”
陆星棋走下床,身上半穿不穿的里衣褪去,身体动人而光洁,几乎没有一丁点痕迹。
吟霜心里对钟云苍的满意更深几分。
沐浴过后,陆星棋换了一身里衣,吟霜为她将头发小心地捞出来。
“小姐,沐霜那边传来消息,东堂暗线堂主在找门路打听小姐的事情,明线亦有跟从之意。”
陆星棋走到已经彻底打扫更换后的床边:“林寿目光短浅,曹浚更是蠢不堪言。”
这两个人一丘之貉,区别不过是一个坚持一个摇摆罢了。
吟霜问:“小姐,要不要属下……”
“不用。”陆星棋躺上床,脸上流露出倦怠,“折腾不出什么,让人盯着就行,其它的不用插手。”
吟霜应了声是,再次将帷幔放下。陆星棋睡觉了。
吟霜走到后院,手指抵在唇边吹了声独特的哨。
片刻后,一只海东青迅猛地低空冲来,在吟霜头顶盘桓两圈后站在了她的肩头。
吟霜摸了摸海东青的头,将书信卷起放进它爪子上:“去吧。”
海东青再次掀起翅膀飞向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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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星棋没再做什么,只是窝在房间里躺着,钟云苍坐在旁侧诵书,吟霜站在后面摇扇。
一派岁月静好,殊不知,藏香院的另一侧,姑娘们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广陵站在一侧,手里拿着带血的钗,眼神决绝。而以海棠为中心的一群人站在她对面,周围门外是一层层围观的姑娘们。
海棠捂着脖子,眼里蓄着泪,哭嚎道:“妈妈!广陵要杀我!你看见了吗?!”
广陵的眼底泛起几分狠意,丝毫没了往日的温声细语:“是你先来惹我的,我只是自卫。”
海棠吼她:“我说你几句你就动手伤我啊?而且我哪一句说错了吗?你就是出卖我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啊!”
广陵冷冷地:“难道你只说了这一句?”
海棠自觉无辜:“没了啊,还有什么?”
广陵眼底泛红:“我分明听到你和妈妈说不能允我赎身!海棠,你说我出卖你们,难道你们就没出卖过我吗?人前姐妹人后插刀的事情你少干了?你们谁少做了?”
“天天撺掇着其他人孤立我,排挤我。我告诉你,想看我痛苦、看我憔悴,做梦吧!你也配与我姐妹相称?!”
老鸨在旁边感觉头疼,她谁也不想帮,也不想插手。
藏香院不是什么清水池塘,善良的小白莲花在她这只有香消玉殒的命。这些个姑娘,要么会装傻、要么有心机、要么恶毒、要么凶残,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都有点深藏不露的本身。
评理这种事情发生在这里,显得特别的可笑和多余。
海棠朝她申诉:“妈妈,你看到了吗?广陵就是欺负人,她要是能赎身的话那我们也要赎身!我这几年攒了很多钱,我也能赎身了。”
广陵恨她出来搅和自己的好事,也怕她搅黄了:“我不赎身你也不赎身,我赎了你也要赎,我看你就是存心搅事。海棠,你说我恶毒,我好歹是害人利己,你甚至连利己都没有,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是,她恶毒,她承认自己在挣扎的过程中害了很多人,死后入地狱也认了。
恶毒自私的人未必活得不好,但毫无疑问,蠢货是很难活得好的。
老鸨叹了口气,正欲开口,门口忽然传出一道耳熟到让她双腿发软的声音。
“怎么?这是要逃荒?”
循声望去,那个行事摸不着头脑的大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周围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提醒她。
老鸨暗暗咬牙,对上陆星棋的老脸却笑得谄媚:“哪能呢?怎么惊动贵人您了?一点小岔子,奴家这就摆平,绝不扰了贵人清静。”
陆星棋睨她一眼,无波无澜的,似乎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
“摆平什么?”陆星棋的眼中浮现出几分兴致盎然,“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很多秘密啊?”
她迈着缓慢到有些折磨人心的步子,走到广陵面前,视线划过她的眼睛再到她手中染血的钗,而后又踱步到另一边的海棠等人面前,看了看她凌乱的头发和伤口,忽然一笑。
广陵抬眼看她,陆星棋的红唇轻勾,眼底流露出她看不懂的笑意,像是嘲讽、又像同情,或者是她无法理解的复杂。
“既然诸位有这么多矛盾亟待解决,那本小姐今日便做回判官,为你们断一断这公道,如何?”
如何?
那自然是不如何。
然而陆星棋岂会真问他们的意见?她一声令下,侍卫们就立刻开始动作清理场地,完全没有争取老鸨和姑娘们同意的意思。
一柱香后,一楼所有的桌椅均被扯了下去,姑娘们站在下面,陆星棋依旧坐在二楼的老位置上。
大门敞开,炎炎的日光照进来,仿佛照亮了这阴暗潮湿的角落,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