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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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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到秋,我来到这间酒吧工作刚好两个月。
此时还未到深夜,酒吧里的客人还比较少。我刚刚唱完一首情歌,薄薄的汗水黏在身上,有些发烫。所以趁着中途休息的时间,走道吧台旁抿一口柠檬水。
陈隽也下来了。他最近做了挑染,整个人显得更加痞气。
“要不要尝尝这个酒?”
陈隽手指轻轻抵着高脚杯往我面前移动。动作间橙色的液体中激起一小串地气泡在杯沿爆破开,清新的橙子味瞬间萦绕在周围。
我接过酒杯:“谢谢。”
在这两个月期间,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陈隽,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与他成为朋友。
我们相见恨晚,他完美地无可挑剔,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陈隽深藏着另外一副面孔。他那双眼睛总是深藏着莫名的情绪。每一次对视,我仿佛像一盘秀色可口的晚餐,一只可怜的猎物。
所以我永远与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手中的鸡尾酒是酒吧推出的新品,橙子汁能够很好地稀释酒精的度数,入口会更加的清新。我喜欢这种口感,不由抿了两口。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陈隽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亮晶晶的。我没有注意,因为下一轮的演唱要开始了。
酒吧灯光昏暗,酒气微醺。这首歌一改先前温柔的曲调,节奏格外狂野。我进来的两个月会了点吉他的皮毛,手指灵活地在琴弦上弹奏。
酒吧的气氛格外高涨,似乎所有的都悦动起来,五彩的灯光,震耳的音乐,腺上激素飞速飚升。
只有在这一刻,在这一刻我重新拥有了躯体的温度,我伸手将垂落的发丝顺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一顿高*潮尖叫声迅速淹没。
氛围太浓烈了,一首歌唱完后另外一位歌手上来顶替。
今天何秋不在,好忙。
我走下台子,一名酒保找我,说二楼包厢客人找我。
我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心里面并不愿意。但没办法,人要吃饭,进去推销酒水也能拿提成。
包厢里面除了我还有两位侍者,桌子上摆放着很多酒水,烟味很重。坐最中间的是位女人,我见过她几次。
“杵在那里干嘛,过来呗!”女人朝我招招手,眉眼懒散。
纤长的手指弹一下烟头,烟灰霎时落入缸中,灰烬中带着些许星火。
我犹豫了一会,最后乖顺地坐到她的旁边。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更何况……他还非常需要。
“会喝酒吗?”女人导入威士忌,清澈的酒液没入玻璃杯中,她挑起我的下巴暗示意味非常明显,“要不要来点?”
面前的女人面容精致,腰细腿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富贵味。只要我点头喝酒跟她走,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可以不愁吃穿。
心动吗?当然心动。点头对我现在的处境最有利,我可以靠着一大笔丰厚的包养费继续我的学业,可我不喜欢女人,哪怕条件令我心动。
所以我委婉推拒了。
“抱歉姐姐,喝不了。”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表情瞬间有些耐人寻味:“是吗?”
包厢里的人群安静一瞬,忽然旁边挤过来一个人,浓重的香水味在周围炸开:“余总的面子都不给?!拜托,这里是酒吧别这么扫兴行不行?!”
说着一杯酒就直接抵在我唇边,强硬地开始灌!
我不适地躲开,最后被强硬地掰开嘴巴,辛辣的酒液绵延至喉管,肺部呼吸不畅,我难受地咳嗽扭头,一巴掌直接招呼地脸都歪在一边。
脸上火辣辣地疼,喧闹声此起彼伏。
“摆正你的位置。好好喝,这个钱不会少你的!”
“都是出来放松的,别扫兴。”艳丽的美甲抵着唇角轻轻滑过,一片冰凉。
哄笑声瞬间在包间炸开,此时的场景与几个月前相重叠,我瞬间觉得恶心,脑子仿佛要爆炸般,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热……浑身燃着一团火。
有人下药了?!
后面的身躯贴上来,温热的。
浑身难受,一股黏腻感顿时涌上心底。我立马挣脱束缚快步跑到门口,因为酒量不行又加上被下了药,面前的包厢门都被晃出虚影,头晕目眩。
身后的女人被撞到沙发上,气得嗓子尖利。人影徐徐赶来,我连忙拉开包厢门往外跑。
通道尽头左转就是楼梯,上三楼找到房间就好了……
明晃晃的灯光晃地眼睛生疼,我揉揉发热的手,不管前面有什么都直接往前跑!
被抓回去才可怕。
快了……快了!
身体越来越热,整个人像是被泡发了般,我跑过转角忽然间被拽入怀抱中。
是谁……?
脑袋变得迟钝不清醒,抬起头入眼的是冷峻的下巴和深沉的眼眸。我像是一艘快要被卷入风暴潮的小船,突然被逼停靠岸。
热,太热了……
脑子被搅得一片浆糊,眼神迷离地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只记得他身上有浓重的烟味,苦涩刺鼻。
陌生又熟悉……
后面的脚步声停了,我紧紧依附着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廊道进入房间。
楼道的灯光晃眼,暧昧的呼吸声彼此纠缠,下巴被抬起被迫与他对视。
好难受。
眼角溢出生理泪水,隔着蒙蒙的水雾,我看不真切。
男人低吟一声,我分辨不清其中的含义,只是无意识地抓住他前面的衣袖,哭着哀求:“帮帮我……求你。”
房间里太黑,对面呼吸一滞突然拦腰把我抱起来。
温热的气氛腾升,齿间研磨着耳垂。来自于体型差的压制下,我本能地害怕逃跑,但不过一秒又被迅速拉回。
男人熟悉身上每一个点,极轻地研磨。
我哭喊,我求饶。没用。
他温柔舔舐我眼角的泪水,亲吻我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总共二十三处,胸·膛紧紧贴在我的背部,双手抱着腰·部,湿·热又黏·腻。
很痒,我被·舔的按捺不住往别处躲。他困住不让我动,声音沙哑又破碎:“清清,疼不疼?”
我被折腾地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现在的我连抱着自己·弄的男人都不知道是谁,自然也就忽略掉了“清清”这两个字和后面的“疼不疼”。
……
…………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他的怀中,思绪回笼后连忙滚到床的另一边。
却没想到——
“清清。”何铖伸手一把把我捞回他怀中。
我脸色顿时一僵。
清清,是谁?
我猛地抬头,入眼得便是上辈子黑夜里无数次描绘的面容。
这不是何铖还能是谁?!
荒谬,怪诞!
按照时间线他们才刚认识,上辈子何铖从来都没有喊过清清,唯一一次是在自己的梦里。
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何铖也重生了!
可,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我浑身发冷,瞬间应激般猛烈挣扎,想要逃脱何铖的桎梏,却没想到手臂越收越紧。
“何铖,你放开我!”
“……连哥哥都不喊了吗?”何铖没有松手,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我们双双滚下床。
他低头受伤地对上我的眼睛:“清清,两个月玩够了吗?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回去!”我连忙移开眼睛不看他,挣开何铖跑到玄关:“我求你放过我,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何铖站起来说:“不行的,清清。我会疯的。疯了就会一直把你绑在身边。”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抖地拆出一根烟点燃,似乎是想到我对烟味的敏感,只是放在鼻尖嗅嗅。
我气急败坏道:“何铖你想清楚! 我并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是!”
阳光透过落地窗进入屋内,何铖宛如隐匿在黑暗之中,落寞一身。
这天地像一张大网把这里都围困住,我们相隔几米的距离,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生生把燃着火星的烟揉成一团,隔着缥缈的烟雾直视着我,眼神中含的是撕裂般的痛苦和固执。
太讽刺了。
我的眼睛一阵酸涩,上辈子对我爱答不理视作玩物,为何现在又要纠缠至极?!
一时间慌不择路,觉得面前的男人陌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