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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做梦 ...

  •   我的房间是阳台改造的,非常的狭窄。每次起床的时候都能透过薄薄的铁片看到客厅的布局,毫无隐私可言。

      晚上气温下降了很多,房间冷得跟冰箱一样。
      冲完澡坐到床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我舒了口气,弯下药从床底下掏药膏。身上有很多烟头烫的伤,脚腕处擦破皮,现在还在渗血。

      隔着黑暗,我拿着棉签挤药膏一点点抹在伤口上。药膏的辛辣感从皮肤上传递,疯了似的撕咬我的神经,痛的眼角挤出生理泪水。

      等擦完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扯着被子往身上盖。

      睡吧,明天要上学。

      *

      我做梦了。

      梦见何铖。

      他在我们曾经居住的房子里,呆了一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瘦了不少。

      我以第一视角介入,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
      天都黑了,屋里没有开灯。

      我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盯着阳台挂着的吊兰发呆,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我很肯定他因为我的死亡而惆怅难过。哪怕我觉得时间应该不会维持很久,或许再过几个小时躺在床上睡一觉,第二天换上西装打个领带,走出门工作,转头就会把我给忘了。

      可我心里就是莫名升起报复的快感,我承认我卑鄙自私,可何铖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到他怅然若失的模样,我浑身舒爽。

      何铖,你活该。又要操·我又不爱我,真他妈当了婊·子立贞洁牌坊。

      把老子当免费的鸭子使。

      我愤愤不平地瞪他很久,可后面又觉得没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恨他了,这几年我心甘情愿,我只是不甘心他冷心冷肺,对我不闻不问。

      在梦里,我围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惊奇的发现,这里还有很多我存在的痕迹。比如洗手台上的牙膏牙刷,衣柜里的换洗衣服,床头柜上摆放的照片,还有我很久之前送给他的平安福都被翻出来放在枕头旁边。

      连我都怀疑我只是出一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而不是去跳湖自杀了。

      “清清,是你吗?”

      何铖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往卧室里走来。

      我被吓得一动不动,看着他到处翻找。嘴里一直喊着“清清”最后他的眼神定格在我所在的位置,我与他对视了两秒,顿时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

      他好像真的看到我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被吓出一身冷汗,扭头发现天亮了。

      *

      我凭借着记忆赶在打铃上课前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在我进来之后变得安静如鸡。

      我顶着他们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果然,书桌上被倒了一大瓶的墨水,桌上的课本被浸透了,糊成一团分辨不出字迹。

      “哟,许其清你还有脸进教室啊!”说话的是班上的刺头,叫徐升,“听说你去夜场陪酒啦?恶心的同性恋!别他妈进来污染学校的学习氛围啊。”

      这句话如同惊雷投入水里,班里瞬间炸开了锅。恶意的,挑衅的,恶心的眼神全部投在我身上,心脏瞬间如万剑刺穿般疼痛,手抖得不像话。

      “我——”

      我想辩解,可后面那句话悬在口中最后咽下在肚子里,说出来没用,没有任何人会信
      何必浪费时间去做苍白无力的解释。

      这里宛如一滩腐烂发臭的烂泥巴,越是陷入自证的焦虑环节,他们就越觉得那些事情是真的。

      上辈子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曾经的我努力辩解过,甚至老师介入调和,最后的结果以不了了之而告终。几天时间内事情开始在学校里发酵,甚至连老师都认为我是陪酒场里给钱就可以操·的下·贱·胚子。

      上辈子我因此一度抑郁想自杀。

      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最后躺在医院里睁开眼就看到了何铖。

      病房内充斥着消毒水味,我像是濒临死亡的羔羊莽撞地闯入他的眼眸。他捕捞起我残柯的病躯,却怎么都拯救不了我腐烂的灵魂。

      因此往后在与何铖醉生梦死的情·事里,他都吻我手腕上的疤。

      而我在挣扎的爱欲里面,读不懂他眼里深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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