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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莲香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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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的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转瞬间数匹骏马驰近,马上众人翻身下马,远远的笼住了缰绳在原地肃立,身上的黑衣让人突增压迫之感,腰间的橙色腰带似是另有深意。为首女子云髻高挽,同样橙色的腰带上丝丝络络地饰着一周长长的流苏,末端缀着金色的坠脚,那些金坠脚随着她的行走而荡来荡去。只见她将缰绳马鞭递给身后随从,缓缓行至近前对龙姓老者敛衽一礼。
老者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旁,恨恨道:“叶堂主多礼,龙某可受不起!”
这女子正是黑教金风堂堂主叶离夕,黑教与其他门派乃至官府间的拜望贺仪都是金风堂负责,是故金风堂是黑教于江湖中诸门派唯一不神秘的分堂,各大门派掌门或闯荡江湖经年的弟子多有认得金风堂堂主的,这翔龙门的老者认得叶离夕自然也不奇怪。
叶离夕闻老者之言微微一笑:“龙济海龙掌门身为武林泰斗,德高望重,有何当不起。”说罢转身面向沈若辉,脸色一沉,“若辉,还不谢过龙老爷子手下留情,不与你这等小辈一般见识。”
沈若辉一撇嘴角,甚不以为然,扭头对着连已,眼角余光却不住扫向叶离夕。叶离夕背向众人静立不动,看不到表情,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沈若辉脸色从青到白再到红如开染坊一样煞是好看,终究还是咬了牙跺了脚,对着龙济海一揖:“多谢龙掌门手下留情,容让小辈,不图虚名,自愿……”“落败”二字尚未出口,忽觉有人扯了自己的衣袖,低头看时是站在身边的连已,沿着衣袖看上去、发现连已对着他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沈若辉遂住了口,把后面的讽刺吞了回去。
叶离夕转过身来,笑道:“龙掌门可还满意?”龙济海又只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叶离夕便止了笑意,沉静道:“那么,请龙掌门将弊教的书信归还吧。”
龙济海斜了她一眼,冷冷道:“叶堂主找错人了吧,老夫也是刚刚碰到几位,这是从何说起。”
“七色醉芯莲。”
“什么?”
“七色醉芯莲,花奇香,嗅之致人迷幻;莲子无味,食之四肢无力、经络不通、身体各处酸麻,能吸引并守护其他毒物使其滞留脏腑无法清除,宜与慢性毒药逍遥散等同用。”
叶离夕每说一句,那些被双方对峙冷落在一旁的翔龙门弟子就倒吸一口冷气,等到她念完那段话,一叠声的“师父”纷纷响起。
龙济海神色不动,只一抬手,止住了徒弟们:“那七色醉芯莲不过是个传说,好笑的是堂堂叶大堂主竟会当真,并拿来威吓老夫,老夫劝叶堂主还是省省口舌吧。”
“龙掌门不要打诳语,您也知道我黑教教主精通药石,黑教总坛专有园子养这等奇花异草,别人没有的草药,只要教主说有就不会有人怀疑。”说着,她扫了一眼翔龙门众弟子,“莫非龙掌门以为那书信就是落莲诀,便是用这些弟子的性命来换也值得?”
龙济海神色一僵,道:“叶堂主可是在搬弄是非?”
叶离夕却并不理睬老者的狡辩:“龙掌门,那书信是教主的手迹,离夕绝不会让其流落他人之手。”
龙济海眉头一皱,回头看向弟子,却见或伏或倚,竟是无一人幸免。一众黑衣人则早已手按兵刃、默不作声的排开在周围。再看向冷着脸的连己,又已不复有丢了重要秘笈的慌张表情。
犹豫间,叶离夕忽道:“既然龙掌门还是将信将疑,离夕就再做让步,龙掌门可取出书信一观。”
龙济海终于忍受不住这诱惑,行至众弟子身后,自袖间摸出那个小小蜡丸,托在掌心看时微觉不对——这蜡丸看似很新,莫非不久前这送信之人私自拆过信件?心中隐隐不安。捏碎蜡丸,其内却是张折成很小的玉版纸,展开看时、上面寥寥数字,笔力苍劲,龙飞凤舞的似要飞出纸外,却哪里是落莲诀了?莫非这些字里另有深意?若有机会将这张纸浸一浸水、烤一烤火或许会出现落莲诀也未可知。
“龙掌门还要验到几时?”开口的却是沈若辉,“离夕姐姐脾气好,沈某的耐性可不足,不如再与沈某比上一次,若还是沈某胜了可莫怪离夕姐姐不给你的弟子解毒。”
龙济海长叹一声,道:“叶堂主,之前多有得罪了。”信纸夹着劲风平平向叶离夕飞去。待到劲风袭到眼前,叶离夕扬起广袖,一卷一带,信纸已在袖间,姿势曼妙,直欲飞仙,众人不由在心里叫了声好。殊不知,这一招不过是四两拨千斤,较之龙济海那一手实则是远远不及了。只是她本意也未想炫耀,所以也未生胜过对手的攀比之心,不过是随手接信罢了。
叶离夕细细看了下书信,收入袖中,方笑道:“龙掌门,之前得罪了,只是事关教主真迹,离夕不得不为,请见谅。”又自袖间拈出一枚小小磁石并一个瓷瓶,“离夕这就为诸位翔龙门高徒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