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怀兴

3、好长的梦

　　我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好像魂魄一样飘在许攸身边，我看见梦里的“顾有”歇斯底里的喊着“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他不认识这个世界，我就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梦里的许攸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飘到他左边，想牵住他的手，结果化作烟穿了过去。
　　梦境变化，我依旧飘在许攸身侧，不过场景有些改变。
　　我看见梦里的顾有躺在病床上，右手手腕止不住的留着血，大片大片的红染透了底下的白床单，许攸还是就那么站在那，什么也不说，我想摸摸他的头，结果又变成了一缕烟。
　　下一个场景是在客厅里，我还记得电视柜上摆着十八岁那年我亲手做的陶瓷小猪，现在却没有了，我看着坐在沙发两端，嘴里一开一合好像说着什么的两个人。
　　顾有手腕上包着纱布，但是位置和上一个梦里受伤的地方的好像不一样，许攸的脸色更白了，似乎看不出一点血色，我忽然想起来，睡觉之前我抱着他的那会儿，真的瘦，瘦的有点隔手了都。
　　这次我没再轻易碰他，因为我发现好像我一旦触碰到他，梦就会发生改变。
　　我坐在他们中间，看着许攸开开合合的嘴唇努力分辨他们在聊什么。
　　你…受伤…保护…我可以…
　　断断续续的只看懂了这几个词，坐在对面的顾有起初没什么反应，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后，他才冷笑一声回了一句。
　　不…？别想…？
　　应该是，我有点分辨不出来，但应该是否定句。
　　他们不再说话，我也从许攸身边飘走，慢慢的观察这个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家。
　　房子里的玻璃好像都换过一遍，窗户也加上了防盗网，卧室里两只的枕头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书房里我翻阅最多的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心理学，神秘学，甚至还有占卜的书。
　　我飘到卧室里，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也好困，我蜷缩在那张睡了好多年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再次醒来，我对上的是许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他看我睁开双眼，想凑上来亲亲我，我条件反射一样的后退了一点。
　　因为我怕这还是在梦里，碰见他可就会变了，这个场景我喜欢，我不太想变。
　　但是面前的人好像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见我后退的样子，他有些忍耐的皱了皱眉。
　　“你是…你还是顾有吗。”
　　我这才发现这已经不是梦了，我点点头，上前抱住了他。
　　“攸攸，你眼睛好红”
　　我对他说。
　　我好心疼，明明只是闭了一下眼，怎么睁开就过了五年呢？
　　明明上一秒还和我依偎在一起说着齁人的情话，怎么下一秒就变得不成样子了呢？
　　我想问问他，但梦好像给我了一点答案。
　　“乖乖，饿不饿。”
　　我听见他问我，其实我不太饿，因为刚才我还在和他一起吃蛋糕，这种饱腹感很奇怪的延续到现在，但是，我觉得攸攸好像有点饿了。
　　因为他真的变得好憔悴好憔悴，像很久不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一样。。
　　“好啊，我们去吃卤肉饭吧”
　　攸攸最爱吃卤肉饭了。
　　从床上下来，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失重感，脑袋突然眩晕，眼前一片黑暗。
　　我对此并不感到陌生，因为常年低血糖，一突然有动作就会这样，不过这次显然更加明显。
　　看来这几年我过得也不太好。
　　我把头向下低，让血液朝上流动，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许攸察觉到我的动作，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没事吧。”
　　我摇摇头，小事儿。
　　走出门，我看见蹲在门口抽烟的男人，应该是叫林业吧，我想。
　　林业听见这边传来的动静，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朝许攸挑了挑眉。
　　他怎么这么喜欢挑眉，我在心里想。
　　“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
　　“嗯，回来了。”
　　看来这个林业知道不少啊。
　　我没有回避林业投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
　　“我们一会要去吃饭，一起？”我问他。
　　“不用了”
　　是许攸回的。
　　林业又挑了挑眉，然后笑着说了一句
　　“行行行，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久别重逢啊，我去找我家小小了。”
　　然后就有点酷酷的踩灭烟头，不知道像哪走了。
　　有点不讲卫生，我盯着地上的四五根烟头想。

作者有话说

　　林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