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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发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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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冀在冰面行驶速度极快,不过多久就即将到达南极洲,眷时还蛮遗憾的,不能欣赏海底的风光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欣赏的,海里都脏乱的不成样子了。
哎…
眷时叹了口气,继续手上配制药剂的任务。
楚以航忙忙碌碌的拿着本资料来回翻着,眷时没见以前他这么忙碌过。
“你这是干嘛呢?”眷时没忍住问了问,放下了手中的药剂。
楚以航冷不丁被叫了一下就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抓了抓头发,一脸烦躁加茫然。
“你不知道,联盟每年都有考核的,实验理论和实战实力各占比例。像你和我这样在科连部工作的,就是实验理论占百分之八十,而实战实力占百分之二十,只要能自保就可以了。”
“而像渐北队长和眠眠这样的,实战实力占比百分之九十,剩下占百分之十,毕竟执行队也负责采取药剂。”
“而像汤圆姐这种的,就是各占一半了。”
眷时听的一知半解,看了看面前的药剂,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啧”了下。
“所有人都要参加吗?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是联盟所有的人都要参加,如果按照占比下来没有达到联盟所制定的及格线,是不会被允许出任务和参与实验的,只能回到复学室重修一年。”
所以…
眷时也要参加?!
打听了日子以后,眷时惊奇地发现考核的日子在眠眠生日的前一天。
考核完以后谁要过生日啊…
不过眠眠的实战经验几乎可以拿满的…
理论的十分不拿也没问题吧。
那渐北誉呢…
他肯定也是吧。
眷时唇角微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通过不了这次考核。
“哎呀,每个人的题目都不同,你是新人,不用担心,题不会太难的。”楚以航以为眷时听到考核就蔫了,试图安慰他。
眷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也要参加。
他担心渐北誉什么个事啊,人家肯定能过,毕竟是联盟的骨干人员,自己就不一定了,自己又是新人,什么都可能干不好。
就连找到蛊控的事,渐北誉虽然嘴上说着要他帮忙,但是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他也从来没找过自己帮忙,可能就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吧…
一想到蛊控,眷时就想到了靳肴…
最近一直没有看见他,一直在忙什么…
明明在海上遇难的时候徐景越都没有出现,看来是不需要出动两只执行队,渐北誉和高眠眠两个人都能解决问题。
蒋指挥也可能是担心眠眠才出现在现场。
而靳肴…
他明明记得渐北誉给他委派了任务,怎么偏偏出现在了现场…
不自觉的被控制…
这是蛊控的特点…
按理说靳肴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
可他偏偏就出现了…
眷时猜测靳肴十有八九就是蛊控,既然渐北誉没拆穿必定有他的意思。
算了…
他一个新人,瞎操什么心…
还是当下的考核比较重要。
眷时拽了拽手套,在完成手头上的药剂配制后跟楚以航要了一套考核的资料。
而眷时拿到的资料不是很多,楚以航告诉他作为新人看这些足以应付联盟的考核,而实战部分联盟从来不会苛责新人,叫他不必担心。
眷时翻完手中的资料就回到了渐北誉的房间,自己弄好了绘画的材料,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就开始了绘画。
没一会,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轮廓,没有上色,也能看出来。
是高眠眠。
没错,这是眷时想给高眠眠准备的礼物。
十八岁生日真的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日子。
尤其是Omega…
眷时很羡慕高眠眠,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还有人愿意为她过生日。
Omega就是要被好好宠的嘛…
蒋熠滇的确很宠她…
要是哥哥在…
哎。
眷时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堵得慌。他很羡慕高眠眠,却不嫉妒她。
只是有些想哥哥了…
眷时抓了抓头发,越抓越烦躁。
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自己走向了盥洗室。
他走的每一步极其缓慢,像是极其震惊一样,走的时候腿都在发抖,当走进盥洗室的时候已经站不稳了。
眷时手扶着洗手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渐北誉给的小刀。
闭了闭眼,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然后慢慢的…
一点一点…
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当看见自己手腕的时候,眷时瞳孔扩张,嘴唇微微张开,说不出什么话来。拿着刀的手微微发抖,然后“当”的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果然…
他的手腕没有流血…
绿色的东西在血管里蛄蛹,小小的吸盘吸在了血管壁上,眷时咬住了自己的嘴,浑身抖的不成样子。
即使才过了一会,眷时竟然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那只曾经拿着刀的手,然后发狠了一样撕扯这绿色的丝…
疼…
真的很疼…
他早该想到的…
这么大的基地为什么蒋熠滇偏偏让他和渐北誉住在一起。
为什么渐北誉说蛊控的事一定要他参与。
渐北誉带他实战却偏偏只让他看着,这仅仅是增长阅历吗?不是怕蛊控捣乱吗?
他怎么就突然这么在意渐北誉了。
仅仅是最熟悉他吗?
怎么突然就变得敏感多情了。
怪不得靳肴要出现,不就是为了监督他吗?
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寻。
他早该想到的…
他一直以为靳肴是最好掌控的人,殊不知早就给自己忘了。
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又和渐北誉一个执行队队长走的极近,难道不是最好下手的吗?
他怎么就偏偏忘了自己。
眷时脑子乱七八糟,手依旧用力的扯着血管里绿色的丝,地上已经被绿色盖满,完全看不清本来的灰色瓷砖。
眷时扯得已经筋疲力尽了,而他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直到他看见了绿色丝线上突出来的一块…
是一只眼睛。
双腿一软,眷时便跪在了地上。
胡乱地摸着地上的刀,浑身都在颤抖。根本顾不上眼睛还在自己的血管上,眷时一刀就捅进了那个眼睛,然后颤抖着扔掉了刀,扯出来所有的丝线。
昨晚这一切,眷时的嘴唇已经咬的满嘴是血了…
累的脱力的他躺在了一片绿色潮湿的丝线中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睛中滑轮。
他一个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好好的Omega,什么时候遭受过这么大的意外。
况且哥哥早就被自己亲手了结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人在极端情况下是会想家人的,思念哥哥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眷时哭出了声音。
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眷时哭的很大声。肩膀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上个月还在上大学…
明明和朋友出去玩之前的哥哥还好好的。
怎么就这么糟糕了。
是他不好。
是他无能。
眷时抽了自己一巴掌,可悲伤的情绪并没有消除,他覆在脸上的手探进自己的上衣,摸到了胸口哥哥送的玉吊坠。
眷时哭的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
他甚至在想要不死了算了。
…
一只柔软又冰凉的手覆上了眷时的脸,抹去了他的泪水。
“第二次了。”渐北誉蹲在眷时旁边,脸上并没有平时的慵懒。眷时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到温柔两个字。
眷时被渐北誉拽得坐了起来,渐北誉擦了擦他的眼泪。
眷时并不怪渐北誉没有告诉他自己控蛊的视频,他知道渐北誉也是在帮他。
每天执行任务也要抽时间陪他,今天他肯定有任务而突然回来了,不就是怕自己出事。
眷时像哥哥死的那天一样,拥住了渐北誉,用抽噎不停的语气说话。
“我没有家了…”眷时曾经在哥哥死时坚强的抵御了外界的冰冷,而今天他柔软的内心却被单独捣烂。
“呵。”
渐北誉轻笑,笑声中是无尽的安慰。眷时能闻到空气中alpha安抚信息素的味道。
“你有家。”
“我是你永远的家人。”
眷时的抽噎随着渐北誉的话而停止,心跳骤然加速。
空气中弥漫地不只有alpha安抚信息素的味道,还掺杂着Omega香草的味道。
“砰砰砰”的声音不知道是渐北誉的心跳声还是眷时的。
亦或者是两个人的。
眷时愣住,渐北誉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单手勾着眷时的腿弯,因为眷时搂着渐北誉的脖子,所以并不会滑下去。渐北誉的另一只手捡起了眷时仍在地上的小刀,站了起来。
眷时看不清渐北誉制服下修长的腿。渐北誉漫不经心地踢了踢地上绿色的丝线,为自己和眷时开出一条道。
他自己倒是不介意,怕眷时害怕。
但渐北誉也知道。
眷时没那么胆小。
修长的腿迈步很大,眷时刚刚感受到渐北誉怀抱的温暖,他就被渐北誉抱到了床上。
渐北誉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了眷时的外套,随手仍在旁边的沙发上。渐北誉从口袋里取出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然后贴在眷时耳边。
然后…
融进了眷时耳朵里。
是耳器。
渐北誉送了他一只耳器,好像是新研发的,不需要装,只需要贴在耳边,就与他融为一体了。
“有事叫我。”
渐北誉摸了摸眷时的头,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酒红色的卷毛消失在了眷时的视野里。
渐北誉没说,蒋熠滇给眷时分配了新的房间。
而渐北誉拒绝了。
即使他知道这是对眷时的一个奖励。
但他不想。
他想让眷时留在他身边。
所以他以眷时还小,比较粘人为由拒绝了蒋熠滇。
房间外的渐北誉闭了闭眼,然后消失了。
而在眷时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前,飞冀就到达了南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