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同伴过往 ...
-
穹接到一个任务,探寻同伴的过往,他去了贝洛伯格找了杰帕德,杰帕德很高兴他的到来,给穹泡了一杯鳞渊春,这是贝洛伯格与银河接轨后引入的商品之一。
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穹听着杰帕德讲自己和姐姐的过往时露出温馨的微笑,讲与银鬃铁卫们的任务经历时充满骄傲。
最后,鳞渊春喝完了,杰帕德要去巡逻了,穹也拿到了一百星琼。
后来,他又找到了其他人,布洛妮娅、希儿、瓦.尔特、姬子、银枝、波提欧……这些伙伴们都是很好的人,即使涉及隐私,他们还是乐意与开拓者分享。
但是……
目光触及任务单上的新解锁出来的人物,这是他最为熟悉的同伴,照片上的黑发缄默青年拿着笔对着书本沉思。
唯独对于丹恒,穹不想太多探查他的过去,从伙伴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这个过去不太愉快。
穹叹了口气,还是不要戳丹恒痛处了,忍痛移开目光,这一百星琼不要也罢。
“听三月说你最近一直在探寻同行之人的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穹猝然一惊,说不清是心虚还是什么的其他情绪,穹摸着头干笑着转身。
果然是丹恒。
丹恒一直很关注同伴的行踪,姬子小姐在黑塔空间站与黑塔女士相谈甚欢,瓦.尔特先生在客房车厢拼接机甲模型,三月七在罗浮最新的景点拍照,穹来返在多个星球之间,听说实在打听同伴们的过往。
丹恒听着三月七的实时汇报,星核精从列车找到雅利洛VI又找到匹诺康尼,无数人名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就是没有看到穹来找自己,丹恒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难道不算合格的同伴吗?
山不就我,我就来就山。抱着这样的想法,丹恒找上了刚回列车的穹。
穹的微笑尴尬僵硬,嘴角像是被木偶线强硬拉起,每一寸升起的弧度都透着不开心。
他果然对我有意见。
察觉到丹恒失落的眼神,穹不由得慌了,手忙脚乱解释自己不找丹恒的原因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怕触及到丹恒的痛处。
丹恒可耻的心软了:小浣熊有什么错?小浣熊只是不想同伴伤心而已。
穹激情四射反驳:小青龙也没有错,他只是对同伴很看重,难得表露情绪而已。
穹掏出手机,啪啪打字,小青龙在我面前表露情绪了,炫耀一下。
在舒缓的音乐中,丹恒开始讲诉自己的曾经。
……
我叫丹恒,是仙舟的一个囚犯。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总之,从出生起我就在幽囚狱了。
想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也不算是不知道吧,午夜梦回之时,一些前世的记忆片段总在我的脑海中回闪,模糊不清,我大致推能断出我的前世闯了一个大祸,所以我被关了进来。
仙舟罗浮是狐人、天人、持明交杂居住的地方,我是个持明。持明族内部信奉前世功过罪,不牵扯今生。
都是骗子!
暗自腹诽之后,我心无波澜地翻开一本书,这是我在幽囚狱中的消遣,不看书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书上说,人出生后一直生活的地方叫做家,我一直生活在幽囚狱中,所以幽囚狱是我的家。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恶寒。这个等式并不成立,首先我不是人,其次幽囚狱中并没有家的温馨,所以幽囚狱不是我的家。
温馨是什么样都?我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我利用这个词推翻那个令我不舒服的等式。
幽囚狱中没有阳光,所以我并不能通过日光判断出现在的时间,其他牢房或许有,但这和我无关。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法。
嘈杂声在隔壁响起,是熟悉的味道,那里的犯人又在辱骂我了。
嗯,现在是早上九点,中午的时候,他们会歇一阵再骂,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因为他们要午睡。我在这时候也能睡一觉,不会被吵醒,如果龙师没来的话。
声音逐渐变大了。
我没有仔细听,但我知道他骂得很难听。
因为我的仙舟语言是在他的辱骂下和偶尔闪回的记忆中学会的,自然也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以我为中心,骂遍祖宗十八代,遍遍不带重样的,口才真好。身为囚犯中的老油条,我甚至不觉得生气,纵使他口才再好,天天听,也听腻了。
我快要出去了,想到以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心里竟然诡异地升起一股子不舍。
我面无表情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红肿起来的时候,脑子也清醒了。
门外的狱卒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大概觉得我是个喜欢自残的疯子。但他没有任何表示,因为我是个囚犯,在幽囚狱中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关爱是不存在的。
捞我出去的人是仙舟罗浮的将军,一个毛绒绒的白色大狮子,和仙舟动物图鉴中的狮子长得很像。狮子站在丛林间,百兽在他身后俯首,很威武。
将军捞我出去的样子也很威武。
所以将军等于白毛大狮子。
等式成立,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在幽囚狱里是很无聊,身处一个全然黑暗的狭小空间中,锁链禁锢住身体,长时间接触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人,精神是会很容易崩溃的。
我不能让自己变成那副样子,我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想到快要出去了,长久下来我那颗沉寂的心竟然生出了几分激动。
我按住左胸口,一颗红色的心脏在有力跳动,它是在为能逃离这个囚笼欣喜吗?
以前的时候,在幽囚狱中也会有外面的人刻意接近我,给我一些虚假的温暖,他的一举一动让人忍不住产生他是真的在对我好之类的错觉。
但我不会,即使他带着面罩,仅从他露出来的骨相、眉毛弧度、眼睛几个方面,我就能判断出他是之前对我用刑时动手最狠的那一个。
这件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调剂,但外面好像有人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罗浮的将军。
那天晚上,一个笑眯眯的白毛来到我的牢房,我瞥了一眼,从他愣怔的神色中,我知道他又是一个从我身上看到丹枫的影子的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因为我听到了他的轻声呢喃:“丹枫哥?”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他们眼里只有丹枫,没有丹恒。
铠甲的摩擦声响起,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在其他仙舟高层来的时候,狱卒敬礼的时候就发发出这个声音。
我听到狱卒恭敬地说:“将军。”
那个将军说:“把门打开。”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但他好像很困的样子。拜那些龙师所赐,我能从他人的声音中听出他此时的心情状态,一个没什么用处的观察力,如果能换成疗愈能力就好了。
我听到吱呀的一声,狱卒把门打开了。
听到逼近的脚步声,那个人走到了我面前。罗浮将军为什么来找我,我不想知道,无非就是跟我说丹枫以前怎样怎样,然后说我不是他而已。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因为龙师对我上刑之后,发现不管用所以请了一个更大的官来逼我交出化龙妙法。
交是不可能交的,如果交了,我就成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没有价值,等待我的大概是死路一条吧,也许更惨一点,被拉到闹市经历人人喊打的过程然后被千刀万剐。
“丹……恒,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知道我的名字欸。
我有点惊讶,但我没有应,龙师之中也不乏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当他们这样叫的时候,是想和我拉近关系,套取化龙妙法,不过这通常会在我的拒不配合下演变成刑法罚。
我的沉默好像没有阻碍他说话的欲望。
“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不太好,但是人的是非善恶是很复杂的,有时候那个人表现出对你好的样子,并不是真的对你好,而是在图谋你的东西。”将军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说话架势不是一副官腔,反而像是对一个不省心的小孩。
他平时说话是这个样子吗?我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感到有些好笑,这里没有人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自己也没有。
即使我现在的身高是个小豆丁。小豆丁,我在书上看到的词,通常用在亲人或陌生人对小孩子善意的称呼。
飘散的思维被慵懒的嗓音拉回来,他正在讲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的事例。
对伤害自己的凶手抱有依赖感嘛,我知道。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概念我在书上看到过,但我还是在内心的驱使下认真地听他说完了。
脑子里却在不断思考将军的第一句话,我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图谋呢?
除了一条命,我一无所有。
他所图谋的也不过是丹枫留下的化龙妙法,但那不是我的东西。
罗浮将军的行为确实出乎我的的所料,我承认我不该擅自以恶意揣测他人,但是这不是他要和我抢牢房的理由。
我的牢房并不算小,一半摆满了刑具,剩下的一半只有二分之一是我的活动范围。束缚在我身上的锁链是活动式的,他们用刑的时候会启动机关,锁链在齿轮的转动下收紧升高,我只能靠着踮起脚尖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们用完刑后,经常恶趣味地甩手离开,装作忘记要把我放下来这件事,导致我一直伤痕累累地吊在上面,直到他们下次到来。
踮起的脚尖并不能长时间支撑身体,每当脚尖脱力的时候,身体就忍不住向前倾,然后被锁链拉回来。
一来一回之间,伤口在重力的撕扯下难以愈合,绷紧的脚尖酸软异常,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我逐渐学会了在锁链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