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楼兰》张馨心

196、无限相思聚京城（４）

　　古郎被关进大狱郁闷至极，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也未能拿出个逃离大狱的方案来。
　　他迷迷糊糊想辙中，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古郎兄，古郎兄……”一股浓浓的植物胭脂香味儿让他兴奋起来。
　　古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呆住了，画一样的“仙女”站在眼前，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古郎似乎被晃瞎了眼一样，使劲揉搓着双眼，还是不相信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美人。
　　狱卒打开牢门放美人进来，美人一踏进牢房马上用手捂住鼻子。
　　“这里面好臭。”
　　古郎没有接话，他仔细端详着她，这美人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尤其是这双眼睛，像闪电一样一下就击中古郎的那颗濒临死亡的心。那声音腻腻的甜呀，搞得古郎整个人都不堪一击。
　　“你……你……”古郎忽然结巴起来，“你是谁？”
　　“小女子叫张彩云。”
　　“张彩云？和张彩凤什么关系？”
　　“张彩凤是小女子的姐姐。”
　　“我怎么没听说过张彩凤还有个妹妹？”
　　“古郎兄，您没听说过的多了。张彩凤的父亲外面有个相好，我就是那个张老爷相好的女儿。”
　　“这么说你是张老爷跟外面那个相好的生的。”
　　“不是，这里面好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小女子简单跟古郎兄讲讲张老爷的那点风流史。”
　　“嗯？不不不，我古郎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
　　古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您不听一听就永远不知道张彩凤那刁蛮的人生故事。”
　　古郎一听张彩凤三个字立马来了兴趣，“你说的也是，那你就简单讲讲。”
　　“好的古郎兄。”张彩云向外喊道，“狱卒，给小女子搬个能坐的东西来。”
　　张彩云坐定，向古郎娓娓摊开了张彩凤的二十年人生。
　　张彩凤上有九个兄长，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儿，也是老张家唯一的一个女子。张彩凤母亲生她的时候怀胎七个月，因操持家务劳累过度而早产，张彩凤出生没几天她母亲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彩凤出生时就像小猫一样大，哭的声音也跟猫叫差不多的微弱。她父亲张有跟请来的奶娘把她带大，而且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张有觉得这个孩儿福大命大，将来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人生。在张彩凤四岁的时候，张有开始给张彩凤请来各种私塾家教，教她琴棋书画，刀枪骑射。没想到张彩凤不但绝顶聪明，而且还有超常的耐力，这一波操作下来，她的人生从此开挂，京城里已找不到能跟张彩凤相配的男子完婚。
　　在张彩凤七岁的时候，即为父又为母的张有张老爷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女人，他决定要把那个女人娶进家门。九个儿子们对父亲的决定都默默接受，唯有张彩凤坚决反对，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后母的进门。理由是她不允许外面的女人抢了她张家九个兄长的财产，她用她的稚嫩翅膀护着她九个兄长，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张家财富。
　　张老爷为了早日将心上人娶进家门，他也是拼了，他铆足了劲开始为张彩凤物色婆家，他要快点把张彩凤打发出门，把相好的娶进家门。
　　从此，父女俩的“大战”拉开序幕。张老爷觉得他的宝贝疙瘩张彩凤就是他前世的债主，这场“大战”的结果既无输赢，又无圆满，简直是悲苦人生。
　　张彩凤十岁开始就不断有人来找张老爷提亲，张彩凤不是在文采上把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就是在骑射上把对方搞得无力招架，京城里几乎所有达官显贵的人家均望凤兴叹，观望她日后凤落谁家。
　　张老爷频繁为张彩凤择婿，让她开始进行反击。她无缘无故地蓬头垢面，满脸泥巴，破衣烂衫跑上街头。不是向人乞讨，就是抢了商贩的食物就跑，有两次还故意被人打伤，丢尽了张老爷的脸面。张老爷不得不派出家丁轮班跟踪她，到处给人家赔礼道歉，补偿损失。没多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张有张老爷家有个又丑又脏的姑娘张彩凤，张老爷到处推销他这个丑姑娘是为了迎娶相好的进门，张老爷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张彩凤从此从香饽饽变成了臭狗屎，张老爷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了，张老爷伤心不已。
　　但有一人无意中见过成年后张彩凤的真容，她为张有张老爷叫屈，这姑娘若是真嫁不出去，还真对不起张老爷的良苦用心。
　　这个人就是已故皇后许平君，她曾把张彩凤的容貌和心思讲给宣帝听，宣帝也被张彩凤的聪明才智所折服。许平君与宣帝开玩笑说，你不如把张家姑娘娶进宫里做个贵妃如何？宣帝大笑说，我倒是想，只要皇后同意朕就宣旨。
　　皇后许平君仙逝后，宣帝真打算过娶张彩凤为后，怎奈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权倾朝野，最终还是将他的女儿霍成君送到了宣帝身边。
　　这件事造就了张老爷对张彩凤常说的一句话，“父亲没本事啊，不然你现在就是后宫之主了。”
　　张彩凤并不需要后宫之主的宝座，也不需要那些皇宫大臣们的繁文缛节的生活方式。她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她觉得这样活着才叫快乐。所以她抵触父亲对她婚姻的干涉，同时还要像母亲一样维护她九个兄长的利益不被外人侵略。
　　“哎哎，停一下，我怎么觉得你也在推销张彩凤？难道你一点都不嫉妒她？”古郎感觉这个张彩云有点怪怪的，却找不出哪里怪？
　　张彩云愣了一下，“看您说的，我怎么能向您推销她哪？我只不过是公正的评价了一下张彩凤。”
　　“这么说是我多心了？”
　　“就是。古郎兄，来吃点我亲手做的饭菜。”
　　张彩云打开食盒拿出一盘菜夹了一筷头子，“来，古郎兄尝尝妹妹的手艺。”
　　“等等，我吃了你做的饭菜是不是就等于是你的人了？”
　　“怎么了古郎兄，做张老爷的女婿不好吗？我们姐妹只要你选中一人，陛下立马就会放你出去，而且高官厚禄都是你的。”
　　“我睡了你姐，现在你又往上冲，我若是再睡了你，那张老爷还不把我给剁成肉馅啊？”
　　张彩云凝脂一样的脸蛋有些泛红，“古郎兄您怎么什么都说，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快来吃上一口……”张彩云腻甜地说着将筷子送到古郎嘴边。
　　古郎的眼睛都看直了，世上竟有这么迷人的女子，搂着这样的美人入睡是种什么感觉……
　　“张嘴。”
　　张彩云樱桃一样的双唇吐出两字就像撞到了古郎的神经，他巴地张开双唇将菜收入嘴中，嚼都没嚼咽了下去。
　　张彩云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差点笑出声来。
　　“你是现在就带我出去呀？还是让张老爷启禀陛下，等陛下赐婚再放我出去？”
　　“古郎兄您答应了？如果您愿意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你现在带我出去，他们听你的吗？”
　　“我有免死金牌，是陛下赐我的，谁敢拦我，我就送谁去见阎王。”
　　张彩云掏出免死金牌亮在古郎眼前。
　　够狠。古郎瞧了一眼免死金牌，没错，真家伙。
　　“我们出去就拜堂成亲吗？”
　　“那当然。张老爷说了，我们姐妹谁娶到古郎将军，他的大宅子和他的万贯家财就是谁的。”
　　古郎傻了眼了，我的身价够高啊，用万贯家财和大宅子来换我，不对，不是我娶她，而是她娶我！
　　古郎冷笑了一声，“原来还是为了张老爷家的财产，你们母女真是算尽了机关，难怪张彩凤从一开始就防着你们。”
　　“古郎兄您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是张老爷许的愿，又不是我母亲跟张老爷提的要求。”
　　“这是你们母女布好的局吧？”
　　“古郎兄，你嫌张彩凤丑不愿娶她。如果你再拒绝我，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死路一条又怎样？后人会评判我古郎不畏权势，不贪富贵。不像你们母女，为了算计人家钱财什么阴招都使，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呜呜……古郎兄，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帮张彩凤说话？”
　　“因为你们的行为太过阴暗，也因为张彩凤她是我结拜兄弟，我要替她出头。”
　　“你要替她出头那你得出去呀，出不去你替她出什么头？有本事你给我出去看看，呜呜……”
　　张彩云将食盒扔在地上哭着跑出牢房。
　　是啊，张彩云说得对，我得出去才能替张彩凤出头……出去的机会来了，现在趁牢房门未关，我一个健步跑出去，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无影无踪……
　　古郎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不能，因为天子赐婚我古郎反叛不值得，我得给陛下一个反思的机会，相信陛下会做出英明决策。
　　古郎被连关三天也没人理会他，三天前还有个张彩云跟他逗逗闷子，接下来的三天真是度日如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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