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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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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白,快过来看看妹妹可不可爱,长得和你小时候可像了呢。”产房里缓缓响起一句温柔的女声。
病床上的女人用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熟睡的婴儿,看着门口的来人,眼底满是柔和温情。可能是因为刚生完孩子,女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声音也变得虚弱无力。
门口的人愣了会刚想抬步进门,随即便又传来了一声宠溺的催促,“未白,快过来啊,你看你妹妹多可爱呀!”男人的声音很是好听,温柔中还带着点坚韧。“是不是呀老婆。”
只见坐在床边的男人轻笑着俯身将病床上女人眼前的头发拨至耳后,嘴里还在说些什么。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传到沈未白这里他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只能看见床上的女人掩面笑着,看着幸福极了。
他看着眼前这温馨美好的一幕,笑容不自觉的从他脸上慢慢显露出来,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他想要去融入里面,想看看刚出生的可爱妹妹,想问问妈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点没?
他缓步走到病床边,男人看他过来了也笑着往边上移了移想让他能更好的看清床上的小婴儿。
这一切仿佛都是那样的美好,可爱的妹妹,相爱的父母,还有幸福的他……
他看着眼前被子里的妹妹,想伸手去摸摸她那圆嘟嘟的小脸,可就在要碰到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他一把推开。在他踉跄的瞬间,眼前的场景迅速发生变化。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温馨的场景,而是一片狼藉。
茶几上的物品东倒西歪,地板上的也满是玻璃碎屑,似乎还夹杂着血。整个客厅仿佛台风过境,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两个人正扭在一起,远处看就像是灾难过后相互依偎的两个人。但近处又是另一番景象,男人将身下的女人死死按住,嘴里还在不停的逼问,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温柔。
沈未白想上去帮帮女人,但脚却不知怎的被死死的定在原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移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直到腿上突然一热,他才恍惚着向下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鲜红。
随即他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直到一束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他的眼睛,他才慢慢稳住了身形。再睁眼时他发现他正坐在公交车上,周围到处都是人。
“哥?你醒了。”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沈未白这才慢慢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女孩缓缓开口道:“怎么了?是要到了吗?”还没等女孩开口他就又听到了一段低沉又沙哑的嗓音。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嗓子不舒服,刚实在是又难受的很,所以就想喝点水来着,但没想到车子突然刹车,杯子里的水就不小心撒到你腿上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转过头,就看到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握住车上的扶手,嘴里还在不停的道着歉。
“哥,我刚叫醒你就是想给你说这个的。”女孩怯怯的附和着说了句。随后又指了指他被水打湿的裤子。
沈未白没有低头去看,不知是懒得看,还是在害怕那处水渍会和梦里的血迹重合。
可能是没有得到沈未白的回应,那个中年男人还在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没事,一点水而已不用说这么多不好意思。”
那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了个“好”。
“哥,你……”
“怎么了?”少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用只有女孩才能听的声音询问到。
女孩看着眼前的人话到嘴边却又因不知怎么说而咽下去。沈未白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便开口道:“哥哥没事,不用担心。”说罢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似是安抚。
“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揉我脑袋。”女孩被分散了注意力,嘟囔着看着她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沈未白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声音也没了刚才的清冷,带上了些许暖意。“那你再大是不是还得叫我一声哥,在哥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哥哥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保护你的。”
这话从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在别人看来可能过于成熟,但在她看来这份成熟更像是一种承诺,一份责任。是这些年里她唯一的一处避风港。他们不像其他的孩子身边都有父母的陪伴,饿了,受伤了能喊爸爸妈妈。从她记事起她就已经和她哥生活在孤儿院里了。
她还记得有段时间,她一直追着她哥问他们的爸爸妈妈在哪?而她哥哥也总是笑着说,等到长大了,懂事了爸爸妈妈就来了。
后来等到真的长大了,她才知道这都是她哥哥为她编造的美好念想……
“南平路到了,请携带好随身物品,开门时请注意安全。南平路到了,请携带好随身物品,开门时请注意安全。”
字正腔圆的广播音伴随着“喀喀”杂音在车内响起,沈未白看了看窗外说,“到地了,把东西拿好准备下车。”
“早就收拾好了!”
沈未白起身出来让里面的女孩走在前面,他单肩斜挎着书包跟在后面。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清新的花香一掠而过,当来人再去细闻的时候便只能闻到汽车扬起的灰尘。
一下车小女孩便跑跳起来,高兴的喊着,“好久没来这里了,哥,我们快点过去看看那里变样了没。”
沈未白看着眼前的人叮嘱到,“你跑慢点,别摔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的,倒是你走快点啊。”前面的女孩慢下脚步转头朝他做了鬼脸,随后便拐进了右手边的巷子。沈未白见状也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
这条巷子的建筑相比其他地方来说比较老旧,没有什么年轻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住在这。白天有下棋的,喝茶闲谈的,打理自家门口花草的,到了晚上那些老人就围在一起说自己年轻时的光景,偶尔也会有些调皮的小孩子不想睡觉,跑过来听他们讲。所以这条巷子也就没有了年轻人的那种像开了倍速一样的生活节奏。相比之下这里才更有一种人间烟火的气息。
沈未白刚赶上,就看见一个老婆婆拿着菜和菜篮出来准备择菜。老婆婆看见他们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小石桌上过去握住女孩的一只手说:“未白和沄沄来了啊,好久没瞧见你们了,这次来是又去百花苑那边画画的吗?”
女孩叫沈兮沄是沈未白的亲妹妹,从小就喜欢画画。所以沈未白一有时间就带她来这边画画,一来二去也就和这巷子里的老人熟了起来。后面每次来,这里的老人总喜欢拉着他们说说话,尤其是钟婆婆非要留他们吃顿饭才肯放他们离开。
“又让钟婆婆你猜到了,这次放假时间充足,等我画完了肯定和我哥好好陪您说说话。是吧,哥。”沈兮沄拽了拽沈未白的袖子,笑着答道。
“嗯,婆婆我这会要先陪她去画画,顺便也写会作业。等差不多了就过来了。”沈未白附和道。
“好,你们先去忙。我这会也要准备做饭了,你们等会可一定要过来啊,我给你们做红烧排骨,沄沄最喜欢吃了,哈哈哈。”钟婆婆说罢便松开了沈兮沄的手。
“那我们就先去了,待会见钟婆婆。”沈兮沄笑着挥了挥手和她哥继续往巷子深处走了。
这条巷子的尽头和其它巷子不同,不是马路而是一个像花园一样的地方。那里被人种了各种各样的花,每个季节的花好像都有。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来都能看到花开,而这条巷子也就被淡淡的花香包裹起来了。
原本这条巷子是没有名字的,但后面因为这个,这里的老人就给巷子取了个名字,叫百花巷。而那处地方也被称作百花苑。
“哥,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呢,还是这么漂亮,让人感到舒服啊~,今天我就要把这里画下来拿去当比赛作品,哈哈哈。”沈兮沄站在一颗大树下看着周围的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认真的说道。
“好!那哥哥希望我家小沄能拿个大奖回来。”沈未白走过去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一边将背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放在石桌上一边答着话。
沈兮沄也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小木桌前坐下了。两人各自收拾了一会之后,便都开始着手做起了自己的事。
微风夹杂着花香拂过,让人莫名觉得放松,心安。沈未白很喜欢这种感觉,连带着心里之前的郁闷也被那微风带走了些。
……
人在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太阳便已悄然悬在头顶了。沈未白抬手挡了挡阳光,看了下手机发现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喊沈兮沄。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画完画,收拾好东西朝这边过来了。
“哥,我画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沈兮沄说。
沈未白:“嗯,我也弄的差不多了,走吧,不然一会钟婆婆该来催了。”
百花苑离钟婆婆的家没多少距离,两人没一会就到了,一进门饭菜香便扑鼻而来。沈兮沄感觉一身的疲惫好像都被治愈了,便高兴的喊道:“婆婆!我们回来了!这菜好香啊,我能先尝尝吗!”
钟婆婆此时还在厨房弄最后一道菜,便回到:“未白和兮沄回来了啊,这还有最后一道菜了,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
“好!!那我就先开动啦。”
沈未白把背包放好,想去厨房帮下忙没成想刚到厨房门口就差点和端着汤的钟婆婆撞上了。他连忙退到一边说:“钟婆婆,我来端吧。”
钟婆婆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来就行了。你先过去坐。”
沈未白无奈就只好先过去摆碗筷了,摆完才发现多了一副。正疑惑呢,钟婆婆就来解惑了。
她将汤放好后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和你说了,今天啊几许也来了,这会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去看看。”
说完沈未白就更疑惑了,几许又是谁啊?正准备开口询问,门口便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朗朗男声。
虽然声先人至,但光听声音便觉得应该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