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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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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池然抬起头，放下逐渐发热的手机，没曾想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打游戏而入迷，准确来说应该是因为江非而入迷。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顾池然站起来走到窗边，远处是璀璨的灯火，近处是落寞的灯影。
良久，一阵电话声响起。
电话自动接起，里面传来江非呜咽的声音，顾池然眉头一拧，“江非？”
江非此刻蹲在一个破旧的街道上，裤腿向上卷起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腿，细看上面隐隐还有红色的划痕，透着微微一点血丝。
“哥……”江非忍着自己的哭腔，支支吾吾地说，“你来接我一下吧。”
顾池然蹙着眉，这张精致的脸上难得流露出点点焦急，“你在哪？”
灯光下单薄的身影被拉成长长的一条，江非环顾一圈，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在一个路灯边，边上有一家卖早餐店的，还没有开门。”
“……”顾池然磨了磨后槽牙，“发个定位给我。”
江非后知后觉，“好……”
半响后，不远处一束车灯直直地冲着江非射来，他抬起手挡住耀眼的灯光但还是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江非小心翼翼地扶墙起身。
黑色的轿车在他面前停下，江非趔趄两步想要走过来。很快，车子里俯身下来一个神色严肃的男人，仔细看去似乎还带着一点愠怒，他走到江非面前停下，扫了一眼江非腿上的伤口，动作却出其轻柔。
江非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他被打横抱起，手肘条件反射地环过顾池然的臂膀。他抬眸看向对方，语调缓缓：“你怎么才来……”
视线交错的瞬间，顾池然冷哼一声，“不知道是谁，连个地址都说不清楚。”
江非原本紧张的心情一瞬间就消失，“噗嗤”一下笑出声。
顾池然表情不变，但能感受到他松懈下来的肩膀，江非被他稳稳地放上副驾驶座。
车辆在高速上疾行，温暖的车厢里传来江非的声音：“哥，我们去哪里？”
“现在知道问去哪里了，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少年侧头看向窗外：“你不会的。”
说完，车厢里陷入一种无止境的沉静，从后视镜里隐约可以看到顾池然紧抿的嘴唇。
几个红路灯后，车子驶进一个小区，这个小区不大，甚至能一眼望到头。顾池然把车停好后，下车绕至江非这边，打开车门，一把抱起试图自己下车的江非。
江非：“其实……我自己也可以。”
顾池然冷声：“不想二次受伤就闭嘴。”
电梯里，装修陈旧，看得出来这已经是一个老小区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总裁居然住在这里，江非有点震惊。不过想到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顾池然家里，江非又有点激动，导致他整个人都不太老实，在顾池然身上扭来扭去。
顾池然的表情出现一丝裂隙，随即轻轻地抬手拍了一下江非的屁股，原本在躁动的人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发红的耳廓无声地抗议着顾池然的行为。
良久，江非小声说：“我爸妈都不打我……”
顾池然轻笑：“所以我是你哥。”
欢乐的门铃解锁声响起，顾池然把江非放在沙发上，随后转身去开灯，“啪”的一声，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入目干净整洁，除了灯光是暖色的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顾池然的性格一样呈现禁欲的灰白调。
顾池然从房间拿出一个医疗包，里面的酒精已经快要见底，顾池然轻轻抬高江非受伤的那条腿：“忍着。”
江非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被一个沾了酒精的棉球覆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面前男人的衣服，嘴里还“嘶”了一声。
良久，绷带缠上江非的小腿，顾池然的衣服上也多了一块褶皱，但他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多说。
江非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他听见顾池然问他，“说说吧，怎么了？”
沉寂了半响后，从沙发上沉沉地传来一个软耨的声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海润和白玥两人瞒着我要送我出国……”
顾池然倒牛奶的手顿了一下，一不小心洒在了外面，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他拿起边上的湿巾把洒在外面的奶渍擦干净。
“你也觉得很不可理喻对吧，全家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江非说着又开始气愤起来，“他们一天不改变想法，我就一天不回家。”
顾池然把热牛奶递到江非面前：“别想了，小朋友喝完牛奶就去睡觉。”
江非一撇嘴，反驳道：“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小朋友！”
顾池然：……不是小朋友说不出来这种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作为突如其来的人，江非显然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觉悟。而顾池然也没有准备太多，狭小的房间里只堪堪放得下一张床，床头柜上也只简单地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江非跳着绕了一圈，最后走到厨房，里面依旧干净的一层不染，让人怀疑主人是不是真的会在这里做饭。
顾池然翻出一张毛毯铺在沙发上，“你睡这里。”
这辈子没睡过沙发的江非对着顾池然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样，“我可以有其他选择吗，你那一米八的床，睡得不空旷吗……”
顾池然毫无表情，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丢给江非，“洗澡，然后睡觉。你睡沙发——”
江非一脸呆滞地接过，只听砰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上。
……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顾池然倒在床上，有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留宿他。
良久。
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芒，伴随着的是敲门声。
门外面的人没有讲话，只是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敲着门。顾池然虽说还没有睡意，但是这个声音让他的神经狂跳。
最终，他决定妥协。
“进来。”
门把手发出兹拉一声响，门被推开一点点，从门外传来一个小声的声音：“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
“哥——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
顾池然拧着眉头，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脱口道：“就一天。”
下一瞬，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冲进来，跳上床，很自觉地盖上被子。
“晚安——”
顾池然：“……”
就当他以为江非会老实睡觉的时候，顾池然突然听到身边的人问：“哥，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不然我睡你家？”
江非沉思了片刻，“我觉得也可以，我会分半张床给你的。”
少年穿着顾池然的白T，一双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顾池然嫌它碍眼，把它用被子包起来，不一会又被江非踢掉，两三次后，顾池然放弃了。
——随便吧。
三分钟后，江非撑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顾池然，“你说我离家出走这么多天，江海润不会报警吧。”
“你明天回去说不定就不会报警了。”
“那不行，不然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但是——”江非还欲在说什么，却被顾池然打断。
“你再讲话，我让你今天就回去。”
江非立马乖乖躺下。
半响后，旁边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顾池然打开床头的小灯，轻声踏步出去。
手机显示着一个未知来电，顾池然走到阳台上，冷风吹来，让他的混沌的大脑变得清醒。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谢谢，但是不用了…………”
良久，电话挂断，顾池然松了一口气，他站在房门外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少年。发生的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门被轻轻掩上，露出一小条缝，顾池然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第二日，江非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他揉了揉发胀的双眼，起身掀开窗帘，向下看去，似乎是几个大妈因为一盒鸡蛋的问题在吵架。
他记得这可是八楼。
震惊于大妈们的大嗓门同时，江非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顾池然的身影。
他捡起掉在沙发上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又绕了几圈，找到充电线后，等待片刻，手机开机。江非翻看了一些微信消息还有未接来电，居然没有一条是来自江海润的！
江非气愤地把手机丢在一边，起身去阳台收他昨晚上晾着的衣服。
改天要再去买几身，毕竟会在这里常住，江非计划着。
洗漱完后，江非吃完桌上顾池然给他留的早饭，便出门了。
他不知道今天要去哪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家网吧门口，于是他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了两下，顾池然拿起来一看，是江非给他发的信息。
【江非：晚上我要吃火锅，记得买菜。拒绝外卖，完毕。】
【江非：[微信红包]】
【江非：不用和我客气。】
“……”
顾池然眼皮跳了两下，随即拨打了秘书的电话。
秘书进来时正看见顾池然拿着手机，桌面上还有一张白纸，上面似乎写着——番茄锅底配料？
压下内心的疑问，女秘书严肃直挺地站在顾池然面前：“您说。”
“煮火锅一般选用什么食材？”半响后，他又说，“不要外卖。”
女秘书瞳孔剧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