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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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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问室里。
一个穿着干净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又带着点疑惑：“请问……警官，我犯了什么事吗？”
胡警官坐在他对面不语，手指关节有规律的敲击着面前的桌板。
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吴晓文环视一周，足足有七八个监控对着他，在想继续装傻充楞怕是不行了。突然，吴晓文抬眸看向玻璃窗外的人，冷冷地说：“胡警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呢？”
玻璃窗外的江非感受到他的视线，不由得一愣，即使是知道吴晓文从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江非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到了寒意。
胡警官森冷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他说：“认识顾静宇吗？”
吴晓文沉静了一会说：“认识。”
“他现在正在你后面那间房间坐着，说了一些秘密，比如……莫佳佳。”胡警官直直盯着吴晓文，继续道，“又或者是一年前的杨建业。”
“或许你也还记得杨建业，对吧。”
吴晓文抿着唇，面色冷静：“莫佳佳的事我可以说，但是杨建业……我不知道。”
“那么请继续。”胡警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吴晓文深呼出一口气，眼睛里好似泛着白光：“我确实认识顾静宇，那是因为他想追我。”
江非在房间外仔细听着两人的讲话，闻言差点没绷住表情。
江非：“顾静宇想追吴晓文？！”
房间内的胡警官也是同样的反应：“你说、顾静宇在追你？”
吴晓文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这是真的。我们家家境不好，平时除了学费是父母给，生活费都是靠我自己赚。所以……我在酒吧打工过一段时间，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顾静宇。”
“原本那是一个薪资很高的工作，虽然免不了会受点……调戏，但是总体上还是不错的。直到我遇上了顾静宇，我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于是辞职了。”
胡警官说：“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顾静宇追你的事吗？”
“没有了，我、我不是同性恋。”吴晓文揉了揉鼻子，道，“没有敢和别人说我一个男的追我。”
“莫佳佳也不知道？”
“他后来知道了……顾静宇一直纠缠了我一年多，我从来没有搭理过他，后来这个人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交女朋友的事，竟然勾搭上了佳佳！”
说到此处，吴晓文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对顾静宇找到莫佳佳的事很气愤。
江非：“戏子。”
顾池然边上的女警官通过话筒告诉里面的吴晓文：“吴晓文，冷静一点。”
这应该是他今天的第一次失控，吴晓文平静一会儿，继续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佳佳联系上的，也不知道那个人渣是怎么把佳佳骗上床的，在我知道的时候，佳佳就已经……”
胡警官点开面前的电脑，上面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你比莫佳佳晚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足够办很多事情了，那么在你进去的这二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出来？”
此刻，吴晓文的眼眶通红，面目狰狞：“顾静宇发信息让我过去看我女朋友是怎么在他的身下风骚的，顾静宇这是报复！我以为莫佳佳是受害者，我想着去把她救出来，结果莫佳佳说她是自愿的！还……还让我没必要报警。我亲口听的莫佳佳说这话，我气不过就走了。”
“很合理。”胡警官说，“那你怎么解释视频的事，一个女生的私密视频搞得全校皆知！”
“我不知道，不可能是我，我因为那个视频也受到了很不好的影响，甚至还有人说我……反正不可能是我。”
“你说莫佳佳是出轨，那他送你的鞋子怎么说？”胡警官把莫佳佳房间里那双篮球鞋的照片给他看。
“我不知道她有给我买这个，她没跟我说过，但是胡警官……出轨可以分为身体出轨和精神出轨，虽然她背叛我了，但是某种意义上她还是很爱我的。”
吴晓文收敛了痛哭流涕的嘴脸，重新变得冷漠寡言，他看着那双球鞋：“谁知道这双鞋是不是拿顾静宇的钱买的呢？”
“吴晓文！”胡警官听见这话一拍桌子站起身，对着吴晓文喊道，“莫佳佳为了送你这个礼物提前几个月打工，而你呢！在她去世第二天就没心没肺的过你的生日，你是不是还要谢谢她没在你生日当天自杀！”
吴晓文没有被他的动作吓到，反而说：“她自杀不怪我，怪顾静宇。”
房间外一直暗暗记录的女警员忍不住说：“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这样天生的条件不去当罪犯可惜了。”
江非：“说实话，我都要被他说服了。”
一旁的顾池然听见江非说的话，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脑袋。
江非：……你礼貌吗？
另一边。
胡警官不想在和他多说废话，又问：“那我们在来说说杨建业，他出事那天你又刚好在，这巧合是不是太多了！”
“杨建业？那是谁，我应该认识他吗？”
胡警官闻言把照片和一小段视频摆在他的面前。
吴晓文恍然大悟：“是他呀，我确实认识他，他不是出轨了吗？新闻里看到的。其他的我不记得了，真的，太久远了。”
……
胡警官一句话也不想听，直接摔门而出，拿出打火机，立在警察局大门口神色凝重的抽烟。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有简单的几段监控视频，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顾静宇又已经死亡。
“吴晓文的话，没有任何漏洞，很完美，这个案件很难在进行下去。”顾池然说。
江非感到很疲惫，跟了这么久的案子，居然没有办法给嫌疑人定罪，他说：“我真的要怀疑吴晓文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了。”
一位女警员说：“吴晓文绝对不简单，但是现在证据不够也拿他没办法，先关他二十四个小时。”
再呆在警察局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顾池然提议带江非出去兜兜风，江非正头疼欲裂，听闻此便欣然同意了。
八月底的气温还是很高，此刻艳阳高照。
A大校园里，两人并排走在斑驳树影下。
作为A城首屈一指的高校，每年的开学日都举办各种活动来丰富枯燥的校园生活。
此时正是欢庆开学的活动日，校园里到处都挂了各种海报、等比人身立牌。
每年这个时候，也会有不少外校的人进来凑热闹，比如说江非和顾池然。
顾池然虽然不是A大毕业的，但是对于这种校庆活动也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毕竟每个学校都差不多。而作为上一世没钱读书以及这一世还没体验过读书的江非就很新颖了。
他看着一路上琳琅满目的社团活动，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舞台文艺表演，难得的期待起他的校园生活来。
路过一条小吃街，江非瞬间走不动路，看着这些他从来没品尝过的食物，他很没有尊严的留下了口水。
“老板，来十串鱿鱼须。”
江非扭过头，看着旁边的顾池然问：“你也会吃这个？我还以为你只会红酒配西餐。”
“准确来说，我确实不怎么吃这些，但视情况而定。” 顾池然眼眸含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鱿鱼须随即又递给江非，“替我尝一下可以吗？”
鱿鱼须还冒着热气，江非乐得其中，毫不犹豫地接过：“勉为其难。”
顾池然低笑一声：“麻烦你了。”
然而嘴里的还没吃完，江非又看见边上有一家女仆餐厅，这样的装扮已经超出了他现有的认知。
带着懵懂的眼神踏进这家店，迎上来的就是一位穿着男仆装带着毛茸茸的耳饰，屁股上还装着一根尾巴的男大学生。
江非：触及新物种了……
男大学生递上菜单。
江非扫了一眼，这是一家甜品店，里面食物种类很多，外观上也很符合整体风格，除了价格有点小贵之外都很不错。
店里的另一位女仆坐在前台，大长腿肆意的架起，一双彩色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注视着江非。
良久，她走上前去。
“您好，欢迎来到女仆餐厅，我们店最近有一个活动请问下想不想参加？”女仆带着笑意微微俯身看着江非问。
“免费吗？”
女仆：“……也可以呦。”
江非：“那请细细道来。”
闻言，那位女仆转身走向后台拿出一件黑白格子样式的长裙随后递给江非。
江非：？
“是这样的，我看这位小哥哥长的这么好看，所以我想……”女仆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道，“如果您愿意换上这个衣服在我们店留下合影，我就可以帮您免单。”
“拍完照就结束了，只需要大概十分钟，我们也是希望您能为我们小店做点宣传。”
顾池然坐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原本他对女仆装扮毫无兴趣，但听到这种明显带着居心叵测意味的活动，眼底不自觉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有点期待江非的回答。
“说话算数。”江非开心地说。
几分钟过后。
更衣室的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高个子男生，餐厅里的其他人都纷纷侧目，甚至拿出了手机。
江非用手捂住开叉领口，但是白皙的皮肤还是暴露在外。
之前那位女仆姐姐，盯着看了两秒满意地点点头，又拿出一对猫耳朵戴在江非头上。
江非无语的想：羞耻心爆棚，果然这顿饭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这家餐厅里原本人不多，现在涌入了一大波学生围着江非，水泄不通。
顾池然神色一凌，往前走挡在江非面前，也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女仆姐姐见顾池然面色不善，赶忙帮江非拍了两张后照片后，就让他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我勒个豆，男妈妈？”
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话，江非泛白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小跑着进了休息室。
江非换完衣服出来后，人已经散了不少，还有少数的几个人留在店里吃甜点。
校园里，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声，伴随着是江非手机的震动。
他拿出手机上显示了一串陌生号码，江非原本想挂断，但是手肘被人顶了一下，指尖意外点到了接听。
“喂？喂？您好？”
江非无法只能接起来：“你好？哪位？”
“我是黄晓宇，我们之前见过一面，是和胡警官。”
“黄晓宇？”江非重复了一遍，大脑飞速运转，“你是莫佳佳室友？”
“很感谢您还记得我，我有话想要和你说，我知道你在学校能来一趟藏书室吗？”
江非按了免提，听到这里他看向顾池然，看到顾池然点了下头后，才答应道：“好。”
挂断电话，江非第一时间联系了胡警官，然后赶往藏书室。
连续问了几个学生后得知藏书室现在是未开放区域，和档案室连在一起，位于科技楼的9楼。
江非压下心理的疑惑，不想让人家多等，快步前往。
窗台上，一个红发女生从高处往下看，看着江非和顾池然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手机上的微信消息发出，得到了对方的应予，红发少女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流下两颗泪珠。
江非走到科技楼下，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她之前就感觉黄晓宇这个人不简单，但是吴晓文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有的想法。
这么突然找他是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是顾池然或是胡警官？
电梯飞速而上。
从上而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江非推开藏书室的大门，入目是一个红发女生，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大框眼镜已经摘掉了，画上了美美的妆容。
面前这个女生和他们印象里的那个短发女生形象有点不符。
江非确认道：“黄晓宇？”
红发女生笑了一声：“是我，认不出来了吗？”
“不……”
江非话还未说完，红发女生就说：“江非，你要小心吴晓文。”
“好。”江非说，“你是不是知……”
话再一次被打断，面前这个红发女生突然坐上窗台，面朝着他们展颜一笑。
“我好开心。”
蝴蝶坠落在地。
白色的长裙被染成了红色，就好像雪地里绽放的玫瑰。
随着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吴晓文跪倒在地上，红色的秀发划过他的手腕最终落在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