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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争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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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顶着个红盖头,被耀祖牵着走下花轿。可看到这女子的身形后,众人都惊到了。
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身高却比耀祖还要来得高,她肩膀也宽大,和耀祖站在一起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耀祖才是那个嫁人的媳妇。
陈飞见了如此情形,倒也没吭声。
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女子发育的时期,长得比男子更快一些也正常。
因为婚礼放在傍晚,许多流程都直接缩减掉了。陈耀祖满面春光地拉着岁岁拜了天地,和众人喝了几口酒,便吃力地抱着她朝里屋走去。
房间内,一床带着陈旧气味的红被子铺在炕上,陈耀祖将岁岁放在上面,羞赧道:“这是我爹娶我娘时用的被子,你会不会嫌弃?”
女子顶着盖头安静坐着,摇了摇头。
少年心安一笑,便急匆匆跑到门口,确认所有亲人都喝醉了,他把门猛地一关,锁了起来。
回身朝女子走过去,他坐到她身边,一把扑进她宽大的怀中,他语调羞涩。
“郎君~”
女子揭掉自己的盖头,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她将少年扑倒在床上,而后隔着几步路,吹掉了一边桌上的蜡烛。
黑暗中,岁岁勾起修长的手指,他挑开耀祖的衣襟,嘴唇靠在他耳边,语调温柔又诡异。
“你的那里反正也没什么用,不如就不要算了。”
少年闭着眼,脸上划过一丝凉意,他以为岁岁在跟自己调情,开玩笑地回答道。
“都听你的。”
岁岁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化作锋利长爪,向下探去。
少年没忍住,睁开了眼,他突然看到一双闪着幽光的眸子。
视线向下,那双长爪正触碰着自己的下腹。
“啊——”
陈耀祖开始大叫,挣扎起来。
岁岁死死钳制住他,嘴角勾起阴森的笑。
“你是我第一个抓住的断袖,给你个选择,想留半截还是全部不要?”
陈耀祖此时根本听不进身上人说的话,他不停扭动身体,疯狂尖叫。
“爹爹救我!大姐救我!”
门外无人应声,陈飞等人早就被灌得烂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岁岁指尖触碰上耀祖的身体,他双眼放着精光。
可突然,下一秒,里屋的大门被人踹开。
黑衣少年执剑闯入,身后跟着纪欢。
莫亦舟拔剑冲上去和他缠斗在一起,耀祖趁着空隙捂住衣服,踉踉跄跄地跑向纪欢。
他缩在纪欢身后,惨兮兮地哭。
岁岁看到陈耀祖逃走,眼里恼意乍现,他身体化作一缕黑色浓雾,朝纪欢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莫亦舟来不及反应,想要拦住他却已经晚了。
纪欢站在门口避无可避,她拖不动已经石化了的陈耀祖。眼见黑气马上朝自己脸上撞上来了,身前突然出现一抹青色身影。
砰——
沈仙面朝着纪欢,受到来自身后的剧烈撞击,他失重地将她扑倒在地。
嘴角流下一串血,他却还在轻笑。
“我的夫人,我来护。”
纪欢:……
怎么说呢?
他真的,蛮拼的……
莫亦舟抽出羲和符,念咒,里屋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线,直接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啊啊啊啊啊——”
岁岁尖叫,捂住脑袋企图挡住光线。
可这显然是无用之功,在强光的照射下,它的黑色身影化作虚无,最终飘散。
少年人收势,羲和符散去。
沈纪二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纪欢抓着陈耀祖的衣领子,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年人一边哭,一边颤着声音回答。
他在几天前被陈飞逼着去见了岁岁,本来是决定当着这个女子的面撕掉婚书的,可等到了她家,却发现他竟是个男扮女装的英俊男子,他瞬间就不想悔婚了。
莫亦舟道:“邪祟不分男女,可幻化成各种形态。”
至于这个岁岁为什么要割男子的命根子,他也有所了解了。
这种邪祟,想得道飞仙,但用的方法却十分邪门恶心。它需要七七四十九个命根子,并且它们必须其中一半阳,一半阴。四十九除以二等于二十四个半,所以无祸镇的姜叹是最后的半个阳,而陈耀祖,就是它的第一个阴。
陈耀祖浑身发冷地一抖,直接扑进了莫亦舟的怀里。
“吓死我了,呜呜呜,少侠救命之恩,小男子自当以身相许。”
莫亦舟:……
纪欢猛地拉过陈耀祖,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陈耀祖不服气地捂住脑袋,下一秒便和纪欢扭打在一起,他坏心眼地伸出一只脚,想狠狠地绊倒纪欢。
纪欢一个没注意,差点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莫亦舟刚好在身后,他双手搀住她的两只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少女头靠在莫亦舟胸膛上,头发顶上他的下颌,鼻息间传来少年人衣服上的清香,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
莫亦舟,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来着。
一边的沈仙很不满意地看过来,他一把拽过纪欢护在怀里,语气不善。
“别碰我夫人!”
纪欢:……
莫亦舟:……
眼前青年不可理喻,黑衣少年眉目中透着烦躁,他忍无可忍,咬着牙道。
“我对你夫人没兴趣。”
纪欢从沈仙手中抽出手臂,一脸云淡风轻地去收拾里屋内刚才打斗留下的残局。少女柔软的身躯突然离开自己的怀抱,沈仙有点怅然若失地看着她。
都说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反而不会理睬。纪欢不知道,沈仙看她对自己这般无动于衷,反而对她勾起了兴趣。
站在自家破院门口告别了沈仙和莫亦舟,望着二人越走越远,纪欢从袖口掏出了半颗黑色的丹药。
这是她刚才在里屋收拾残局时在地上发现的,系统说这就是那个邪祟炼化成的半颗阳丹,用处也颇大,只要喂别人吃下,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妖,都可以被她硬控整整十二个时辰。
纪欢有点恶心地看着那枚丹药,皱了皱眉。
嘶,喂别人吃下用男子命根子炼化成的丹药,也怪狠毒的……
陈耀祖的婚事没办成,银子也没了,陈飞快气死了。
纪欢早上打完猎回家,将今日赚来的钱交给躺在床上的陈飞,她走进屋子里时,发现桌上堆着一打银票,还有一张信纸。
陈飞将她叫了过去。
他说上次沈仙在陈耀祖的婚事上为了保护纪欢,受了内伤,他写了一封信还附上了一叠银票,希望纪欢能过去府上照顾他几日。
纪欢有点无语,他明明是一只修为高深的蛇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邪祟就受什么内伤。
系统:“培养感情。”
她看了一眼那张信纸和银票,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陈飞,当了五年的陈招娣,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带入了她的视角。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她不仅要挣钱养活一家人,还要作为一个没有丝毫人权的商品,被自己的亲爹卖来卖去。
她心下生起一股恼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开了口。
“我不想去。”
啪——
一道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突如其来,一个碗被摔在了纪欢脚边,它破裂成许多的碎片,静静躺在了地上。
“人家沈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
纪欢垂着眼,声音很轻。
“知道了。”
算了,反正只要最后能完成任务就行了,其他的,都别太计较了吧。她不是真的陈招娣,没必要为此影响自己心情。
翌日,她收拾好行李,去了沈府。
沈府大堂宽敞,紫檀木制的桌上,香炉烟阵阵飘着,堂内空无一人。
一个丫鬟从偏院走来,领着纪欢到了沈仙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青年男子上身赤.裸地趴在床上,阳光从一边的窗户洒进,她看到青年背上骇人的淤青。
沈仙见纪欢跨过门槛向自己走来,温柔地冲她笑。
“夫人,你来了。”
纪欢应了一声,很自觉地坐到了床边,拿起一旁的治伤药,将它们一点一点涂抹在青年的背部。
沈仙的背很好看,肌肉线条流畅,皮肤又白皙。纪欢拿着药布擦拭他的伤口,他便轻哼出声,嗓音带着诡异的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别的羞人的事。
他微微侧头,露出自己清晰而优秀的下颚线。
“夫人,轻一点。”
纪欢:……他真抽象。
沈仙:她一定被我迷死了。
少女不爱说话,所以没有理他,在上完药后,便收拾起了药盆子。
青年见她如此无动于衷,有些心浮气躁,他长臂一收,一把拉过少女的手腕,宽大的掌心覆上她的腰。
他急于求成似地表白。
“夫人,我爱你。”
青年的眼中透着真挚,他看向纪欢的目光如火燎。
可身前少女的眸中,没有因为他掀起一丝波澜,她回顾陈招娣可怜的一生,声音有些冷漠,却又透着惆怅。
“这世上,不会有人真的爱我。”
她抽开青年的手,端着换洗的药盆离开。
青年愣在原地,心下突然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阳光洒在他俊秀的侧脸上,他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情发生得突然,纪欢被沈仙请回去了,说难听点,就是被赶回去了。那是她呆在沈府的第五日,她一人坐在院子里,一口一口,狼吞虎咽地炫着胡萝卜。
这几天,日子难得过得舒心,沈仙每天都命人给纪欢做她爱吃的菜。
红烧胡萝卜、清蒸胡萝卜、胡萝卜拌白萝卜……一大桌子白色瓷碟里堆叠着红色的萝卜,纪欢吃得不亦乐乎。
她很好奇这些菜的做法,明明都是同一种蔬菜,为什么做出来的味道竟然如此丰富。她难得主动地想去找沈仙,问他要配方。
可走遍了他的房间和小院也没看到人,她看见书房的门开着,便提着裙摆走进去。
书房阴暗,窗户关着,没什么光线。
他人应该不在这……
她想走,却又看到那紫檀木制的书桌上凌乱地摆着几本书。
蛇妖也学习吗?
她有点疑惑地走过去。
桌侧,歪歪地躺着一本书,纪欢拿起它,定睛看去——《青蛇修炼手册》。
她放下,又拿起旁边一本——《抓住女人心的一百种方法》。
纪欢:……
视线往前,瞥见木桌正中央的一本摊开的书。她走过去,几行小字映入眼帘。
上面写的是一种封印金丹灵力的邪术。
【使用者只要将金丹封印,即便它落入别人腹中,别人也无法发挥其效力,并且,将其开膛破肚后,金丹反而会自主地回到原使用者手中。】
纪欢沉默了一会,问系统。
“沈仙现在已经把金丹封印起来了吗?”
系统:“他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一年后找时机喂你吃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有人在往这边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