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茅台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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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精神分裂症，不如说是一种人格障碍，与先天因素和后天习得都有关系，大部分情况是这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毛泰九坐在医生的沙发上，研究着桌上的花，耳朵里传来医生的声音，还不时偷瞄他父亲，应该是想知道他父亲会怎么对他吧。
“原因我知道了，跟我说说他要怎么才能好转。”
“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治疗方法，让他住院和服用药物是唯一的方法。”
“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呢，美国呢？”毛基范毫不犹豫地对着医生说道。
“抱歉，这只能缓解症状，但没法治愈。”医生无情地告诉了毛基范结果。
郑珠看到毛泰九的不知所措和震惊的神情，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又痛又酸涩。“泰九...珍珠姐姐在。”郑珠用力握住毛泰九的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
毛泰九一路沉默着回到家，跟随毛基范来到客厅坐下。毛泰九很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像母亲那样被父亲抛弃，毕竟母亲生病父亲就没有管过她。他很想问父亲他会怎么做。但是他没有勇气问父亲，或许是在医院里就知道父亲的答案了，现在期待父亲给他一个和心里相反的回答。
毛基范从医院出来就一言不发，这个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有着比自己更严重的病。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普通人，那他一定会送他去治疗。可以自己现在可是成云市第一大的运输公司的社长，公司还处于发展阶段，并没有稳固下来，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精神病的孩子，可能会被对手利用，会对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的。
毛基范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就算他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他都可以替他摆平。
“泰九呀，你不是精神病，你只是...你只是有点特别。对，你不管是对爸爸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你都是特别的。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有爸爸在，爸爸都可以帮你摆平的。知道吗？”
毛泰九的心狠狠坠地，经历过母亲的事，毛泰九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父亲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为了他最爱的公司和前途，选择了掩盖他的病情。
毛泰九心里在嘲讽，脸上却显得云淡风轻，刚刚在医院的惶恐不安在知道父亲的想法以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知道了父亲。”毛泰九那对浓密的睫毛把他双眼的情绪全部遮住，平平淡淡地对他父亲说。
即使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毛泰九的情绪依旧不可避免感到低落。毕竟世上的大部分孩子天生会仰慕父亲，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郑珠的暗示。
看出来他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郑珠只能走到他身旁坐下，牵住他的手，等他缓过来再带去房间。
“泰九...”毛泰九一言不发躺到了床上，埋在被子里。
郑珠无奈，床上的小包透露着拒绝沟通的气息。
“我们泰九是在生气吗？可以和珍珠姐姐说说吗？”有些情绪是不能憋的，一直堆积是能把人憋坏的，郑珠努力引导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现在泰九不说没关系，姐姐一直在这里陪着泰九，泰九可以和姐姐说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不管是什么姐姐都不会生气害怕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郑珠终于感受到旁边传来了动静。
“他真的放弃我了，为了他的事业，以前是妈妈，现在是我，他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们。”
“泰九呀，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无条件爱自己子女的，我们要坦然接受这一点。有些人娶妻生子只是为了合群或者延续自己的血脉，有些人很幸运可以生在爱孩子的家庭，但是就算我们不幸出生在这里，也要学会自己爱自己。最重要的是，还有我在这里爱着泰九，我非常希望泰九可以好起来。”
“我真的可以好起来吗，医生说我不是没有办法治愈吗？”
“泰九呀，我们人类的大脑是一个很神奇的器官，你不要小看它哦。医生说我们泰九没有办法感知情绪，但是泰九你在妈妈去世的时候难道不难过吗，还有前几天因为我不在的事，我们泰九不是很生气来着吗？刚刚我们泰九不也是在生爸爸的气吗？”郑珠语气轻缓地对他说，话语里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竟然真的使毛泰九的心平静下来了。“我们泰九可以感受到妈妈是爱你的吗？”
“嗯。”对于这个问题毛泰九不需要思考。
“那我之前给泰九送礼物的时候，泰九开心吗？”
“有一点。”毛泰九思考了一会后郑重回答，尤其是她回来后。
“那不就是了吗，其实我们泰九并不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的对吧。是因为爸爸吗？”
话题又绕回来了，毛泰九非常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幸好刚刚的聊天使他情绪好了很多，不然他又要当那个鸵鸟了。
“是的。”毛泰九撇了一眼郑珠，捏紧被子的一角裹住肩膀。
“只是因为爸爸吗？还有别的吗？比如说妈妈？”
“没有...”毛泰九不想说他介意妈妈自杀前都不和他好好告别的事，仿佛说出口了就真的会崩溃了。
“好吧，我们泰九不愿意说就算了，以后什么时候想说了都可以找我哦。至于泰九爸爸，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了。但是我们泰九并不是没有人爱的孩子，我会一直爱我们泰九的。”郑珠无法逼迫他说出口，也知道他现在对于她的话不是完全相信，只能一遍一遍，不停地对他说爱他。
“你们都会抛弃我的，我才不信。”毛泰九小声嘀咕。
郑珠可太爱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了，要是真的不想她听见只会在心里想了。“不会，珍珠姐姐永远不会抛弃泰九。”
“妈妈也说爱我，父亲也说爱我，你也说爱我，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泰九的爸爸妈妈爱泰九，也爱其他的事情。但是我可是只为了泰九来的，怎么会因为别的而离开泰九呢。”
“嗯...我想睡觉了珍珠姐姐。”毛泰九心里比刚才知道自己的病还难过，赶紧借口睡觉，整个人滑到被子里躲着。
“好，睡吧，泰九晚安。”郑珠照例留下满屋星光陪毛泰九，踏步走了出去，今晚就不打扰他了。
屋内的毛泰九看着郑珠走了，也依旧不忘之前的约定，内心的想法终于开始动摇了，或许她真的和父亲母亲是不一样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茅台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