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庄亲王》玄辰

4、《就离不开我》

　　整整十六年，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认知性的颠覆，跟他也是分分合合，以不同状态相处或是彻底断绝联系往来。并终于在一个月前，决定兑现十六年前的承诺，去到辽阳见他一面。

　　而如果要解决一切，按贺紫桓的传话，是今年农历四月十三日必须去的。说正经的原因，是因为三个月前才弄清楚和接受一切；说不正经的原因，是因为他出生于万历四十三甲子年农历四月十三，也就是说，今年的农历四月十三日正好是他四百六十岁生日，而且这一天正好赶上公历5月20日。

　　贺紫桓告诉他：在这个时代呢，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乎你，就看她会不会给你过生日。而且今年你的生日正好赶上520耶，520在这个时代又有说道，520谐音我爱你，也是情人节之一，所以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都要秀恩爱的。再换句话说，情人节嘛，如果不是跟自己丈夫过的，就是去跟情人过了，懂吧？

　　当贺紫桓把这些话给我带到，这一刻，真的很想杀桓而后快，但桓已经是死的了，没辙。
　　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我是个道士，我觉得这样不对，不合适。
　　桓：去不去随你，反正就是这么个事。
　　我：其实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希望大家达成一种平衡和解，互不干扰的状态吧。在不就别的关系，比如法师和护法这样，但是不要扯违背常理的关系。
　　桓开始坏笑：你离不开他的。
　　我：哎，算了，肯定是你这个坏桓从中作梗。见一面也好，我自己找他说清楚吧。

　　于是我在提前一天，5月19日，登上了开往辽阳的高铁。但下车的一瞬间，我确实惊呆了，两位一看就是清初高阶武职打扮的鬼将，带兵列队迎接。我暗自拍着心口，还好别人看不见。但在辽阳站的广场上，总感觉有几个人特别异样的看着我，本来还觉得肯定是我想多了，后来看到辽阳一大堆明目张胆开在大街上的出马堂口，回想起来感觉尴尬到脚趾头能在地面上扣出一座大上清宫。

　　两位将军自我介绍，一位叫乌特莫图，好像是这个发音，另一位叫索长阿，当然，这后面还有惊喜故事，说是王爷有事情让他们带兵来保护我。我问他们为什么舒尔哈齐不亲自来接我，他们回答因为王爷有很重要的特殊事情要做，但是明天会如约见你的。我又跟他们说：我来见他，只是正常谈开玄学上的事情，没必要派兵保护，当时我也绝对不能接受做他的王妃。他们的回答是：王爷要他们务必保护好我，否则他们也别回去了。我说：那随你们吧，我也不想让你们在他那为难，但是距离我稍微远点，别跟的太紧。我是正经道士，连自己仨瓜俩枣的猖兵都放生了，更别说高调携带八旗军队了。

　　次日，我如约出现在东京陵前。十六年，我迟到了。只是一切和想象的，全然不同，其中涉及到一些过于离奇的事情，也不好说出来。只是那之后，我确实享受了成年之后最开心的两天。后来他带我来到他曾经征战过的疆场，说什么非要给我他手下的兵马。
　　舒：我这几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些兵将以后就听你的了，你带进关去，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可以保护你。
　　我：可你也知道，我是个道士，不能接受这种力量。
　　舒：我就是听小桓桓说，你本身会用鬼兵，才更放心给你呀。
　　我：总之谢谢你，心意领了，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舒：你有什么有？你看看你从小到大，被人打，被鬼打，被马仙儿打，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在被磨叽了半天后，考虑到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我模棱两可的没接受也没拒绝，让他安心去办事情。但是这一切很快真香了，在他离开后，我想着毕竟是第一次来辽阳，平常没时间也不爱旅游，这次既然来了就顺便逛逛。这就又说回了辽阳大街小巷上所谓的“仙缘堂”“佛医治虚病”“气功身心调理”这些在北京上海江苏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离谱店面，我心里清楚其实就是出马堂口，但也并没有敌意，只是觉得有意思，就多看了几眼。我发誓我就真的只是看了看，没有任何挑衅和不敬行为。

　　“嘿呦，够招摇呀。做了道门法官，就牛逼的不得了是吧？”顺着这个声音看去，是一家堂口门口站了个褐色衣服的枯瘦老头，再一看，就是一只毛像枯草一样的老狐狸。真是把东北的“你瞅啥？瞅你咋地。”文化发挥到了极致，我赶紧回复：“老仙家，我就是来办点事，我也自知道行修行短浅，没想冒犯这边仙家……”这一家的老仙儿也算明事理，没有继续找事。

　　离谱的是再回去的路上，都快走到住处了，又看到一排还是连这几家这种店面，而且还是什么“仙家易医治疗身心疾病”我没控制住好奇心，又多看了几眼，果不其然，又被“你瞅啥？瞅你咋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住的地方离东京陵太近，还是说老仙家会查事。这次是个黄仙，白黄毛夹杂的老黄鼠狼上来就说：“不就靠上了爱新觉罗.舒尔哈齐，你就这么牛逼呀？”这次我也没惯着它：“哦，你要说论我自己道法修行，那我可能确实不敢吹嘘。但是靠上他了，那我确实就是牛逼呀。但是老仙家你也别可我这个软柿子捏，毕竟我靠他，要么您找他本人聊聊？”我还正常往前走着，就听老黄皮子：“别别别，我也在这多少年了，不是想冒犯王爷，关键是不知道王爷是真会管她……”看过去才发现，他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了。我告诉那俩侍卫：“算了，别杀它了。我早几年在关内没少收拾马仙，他们对我有怨也正常。”不过话锋一转：“老仙家，我知道你们马仙儿之间都能互相传话。我放你一命，也是我不想再跟仙家结仇，你也跟它们说说，我早年是做道士没办法，可能确实下手重了点。现在也想息事宁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你们非揪着我不放，那位嘛，你们是知道的。”“是是是，小仙错了。”

　　回到住处，我刚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桓桓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离不开我。
　　我：你事情这么快办完了？
　　舒：还得几天呢，这不先回来看看你。
　　这个时候，居然莫名感觉更接受他的存在了，甚至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总会想到他。但是我并没有违背一个道士该有的原则和信仰，后来我回了北京，在八旗兵马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因为强大的力量妄为，而是到居庸关城隍庙问卦，请示神明是否可以将八旗兵马带入关内。最终的结果是，他给了我很大数量，但神明仅允许我带很小一部分入关仅做防身。毕竟我跟一些邪祟甚至活人邪师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干净。

　　就在前几天，他告诉我，他已经把部众军队管理的事情移交给手下五位将军和宗室了，之后他事情不太多了。其中有一天他处理后续的事情，我就只是睡了个午觉，就忽然又陷入噩梦和原来闹邪那种怪异的感觉里，印象最清楚的就是看到一个裹着特别小的小脚，可以说是两寸金莲的女干尸，自称是河北还是山西什么什么娘娘，意思自己是神仙，反正找我不是好事。

　　正当我不知所措，就看到这个庞然大物推门进来：“哦，我乃清太祖之弟，大清和硕庄亲王，有什么事跟我说。”那个自称什么娘娘的女干尸看到他，瞬间逃跑消失。
　　我：你不是一直说白话的，怎么也突然学会文言文了？
　　舒：这样不是更能吓唬人嘛！放心，有我在，什么邪也只有他们怕我的份。
　　然后就看这个大家伙笑得特别开心：你看，你就是离不开我。
　　我：你不也离不开我？
　　舒：那我承认，确实是离不开，以后也不走了。

　　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大个王爷就像没有其他事情做一样，几乎一天到晚跟着我，别的道士的随身官将护法，好像也不是这么个随身法。虽然还是因为属性不同，从一个道士的理性与原则角度上，还是认为不那么符合三界律法，多少还是别扭和纠结，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完美的协调方式，算了，就这样吧。至少当下，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