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22、望沉莫及

　　起点处的叶静沉看着悟谦被围得水泄不通，参杂着各种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眼熟的不眼熟的女生，心里默默叹气：帅哥威力真是恐怖如斯。
　　其他比赛的人也都看到了这盛况：还没比呢…怎么就觉得输了…
　　又一声“砰”响，叶静沉毫无压力地从起点处出发，和悟谦一样一骑绝尘而去，领先了第二名两个身位冲线。冲线后他也不觉得喘，长呼一口气脑袋里还慢慢寻思着，许久不运动还真比以前慢点。
　　听他放狠话的人：…还真让这货第一了。
　　正想着，一瓶水从右边伸开，贴到他的脸上。
　　一转头，就看见叶璃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呆瓜，想什么呢，喝水。”
　　叶静沉接过水，发现瓶盖都是拧开的，笑着说：“璃老师，瓶盖都拧好了？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又没有，给你下毒。放心喝。”
　　一旁的崔随也凑上来：“是呀沉哥，而且瓶盖都是唐哥拧的。
　　叶静沉看向一旁的唐颜和李雪晴，嘿嘿一笑：“老唐，真贤惠！我要是个女生指定嫁给你。”
　　吃瓜的李雪晴双手捂脸，眼睛透过指缝看他们：“哇偶～”
　　叶静沉眼睁睁看着唐颜的目光在这一声哇偶下变得非常奇怪：“…对不起，我撤回。”
　　崔随倒是后知后觉开始抽风：“嘿嘿！沉哥！没想到你们跑的这么快啊！真是…真是…呃，跑的太卧槽了！”
　　李雪晴亮出两大白眼嫌弃道：“…看看你，没文化真的就靠一句卧槽行天下了，夸人都不会。”
　　叶静沉喝口水，附和道：“就是就是，让我来，我会说。”
　　几人看着他拧紧瓶盖，眼神十分有九分的认真：“卧槽！我们跑的真是太牛逼了！”
　　几人：…垮掉，全部垮掉。
　　叶璃歌：“看来以后，得开始教你语文了。先回去休息吧，没那么快开始决赛。”
　　崔随点点头：“是呀沉哥，你跟谦哥的成绩肯定妥妥进决赛了，看都不用看…沉哥？”
　　叶静沉.exe未响应，甚至想时空倒流回自己说大话前。
　　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混杂在一起，显得这块地区热闹非凡，陈慧老师都觉得自己的青春之魂被调动了起来，这里跑跑给自己班里的同学加加油，那里走走给人送送水。
　　程垚一直跟着她，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陈老师跑累了才停下来，找个了人少的楼梯和程垚并肩而坐。两人享受着阳光，嘈杂的人声环绕耳边，却感受到了片刻安宁。
　　陈老师：“你还在用能力吗？”
　　程垚闭着眼懒洋洋地说：“没呀。”
　　“程垚，学会骗人了！”
　　程垚睁开眼看她，手环住她的细腰，头依靠在她的肩上，说“小震，小震，不严重哒，而且我只作用在学校里，这么点范围还是小问题的。”
　　“哼，你最好是。也不知道‘门’什么时候开，你别用太多能力了。”
　　程垚歪头思忖了一下，看着操场内的叶静沉和悟谦缓缓开口：“我还挺想知道，他们这么自信，到底是有何等实力…又或者，有什么后手？”

　　“沉哥谦哥！准备了准备了，决赛要开始了！”
　　在男子跳远处给同学加油的两人听到了来自崔随的呼唤，才慢悠悠地移步到各自的跑道上。
　　叶静沉在二号跑道，悟谦在一号跑道，跑道两旁尽是不同人的加油声，叶静沉仔细聆听了一下。
　　“悟谦加油，悟谦加油，悟谦加油！”
　　…这可恶的看脸的世界。
　　一道与众不同的清脆声音从旁边传来：“呆瓜，加油！”
　　叶静沉和悟谦转头看去，四个人站在他们旁边，崔随兴奋得手舞足蹈：“沉哥谦哥加油呀！第一第二很有希望！”
　　“对呀谦哥加油！沉哥也加油！我们先去终点站等你们！”
　　“加油。”
　　悟谦双手合十，冲他们微笑道：“阿弥陀佛，放心便是，我与静沉断没有输的道理。”
　　望着四人率先奔向终点站的身影，叶静沉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愈发响亮，“扑通扑通”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阿谦。”
　　悟谦分出一点眼神看他，少年的眼里是藏不住的雄心壮志和蒸腾烈火。
　　裁判高举指令枪：“各就各位，预备备。”
　　“老头说的对，我不自己走一遭根本体会回不到这个红尘的精彩，就连普通的琐事都让我心驰神往。”
　　悟谦收回了目光，没有回答他，但是嘴角提起一抹明显的笑。
　　“砰”响。人动。
　　耳边呼啸的风，划过皮肤的汗，喧闹的人声，眼前的终点线，还有朋友们穿过耳膜的加油声…一切的一切都让叶静沉无比向往。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跑得快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但是此刻，他想回应朋友们的期待。他努力地超过所有人，触碰到他奋力争到的红线。
　　世界好像安静了，叶静沉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我要让所有人，包括我，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活下去！
　　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在他耳中渐渐复苏。
　　“呆瓜？怎么了，拿个第一，就把你高兴坏了？”
　　崔随几人也拥了上来，唐颜递给他一瓶开好的水，崔随此刻看上去恨不得在这儿上窜下跳：“是呀沉哥！沉哥喝水！啊啊啊啊啊沉哥你们真是太酷了！！！！第一啊！！！好像是说要破纪录了！”
　　叶静沉灌了自己一口水，手掌下压：“低调低调，你沉哥实力如此，别人自然是望‘沉’莫及的，叶静沉的沉，嘿嘿。”
　　叶璃歌被他整笑了：“呆瓜，夸自己的时候，倒是文采斐然啊。”
　　“哈哈，走走走，去看看别人的比赛。阿谦！别玩了，回去了。”
　　终于找到理由从人推出来的悟谦像是跑了好几公里一样，叶静沉觉得他此刻流的汗比比赛时都多，整个人看着难的有点狼狈。
　　悟谦越过几人，嘴里飞快念着：“阿弥陀佛，快走！莫回头！”
　　几人先走到了大本营稍作休息，陈老师给刚跑完的两人让了个位置，还贴心地递了两张湿巾过去。
　　程垚嘴里叼着棒棒糖，看起来飒爽极了：“两位，战况如何？”
　　崔随兴奋地想要嗷出来，然后——
　　叶静沉站起来为他手动闭麦，眼神示意他：别抢我的风头！崔随睁着他无辜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叶静沉才放开他。
　　然后，叶静沉目视远方，眼神迷离，单手托着额头，声音冷酷：“我们两人自然是一马当先，一骑绝尘，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让其他人望‘沉’莫及。”
　　说罢补充道：“叶静沉的沉。”
　　几人已经听过这一说辞，还是有点接受无能，在大本营不幸刚听到这套说法的陈老师和程垚及其他同学直接风化在原地，程垚心中策马奔腾，非常后悔刚刚问了个什么问题。
　　众人一时愣住，没一个回叶静沉话的，这位先生眼里明显的求夸夸就没有变过。
　　叶璃歌忽然产生了一种他今天不得到夸奖就不会放过她们的错觉，然后她在叶静沉期待的目光下，违心且非常敷衍地鼓了鼓掌：“哇，好棒哦…”
　　这真是正常人都看得出来的，非常敷衍的夸赞和鼓掌了。
　　但还好，叶静沉不是正常人，他甚至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头：“嘿嘿，别夸别夸，害羞害羞。”
　　众人：…你害羞的点在哪啊！
　　程垚快听不下去了，当机立断带着陈老师远离这是非之地，口中振振有词：“我总算明白小璃歌为什么叫他呆瓜了，这称呼非他莫属。”
　　陈老师听了下意识想反驳维护一下自己的学生。
　　然后发现程垚没说错。
　　“…你说的对。”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的，转眼间第一天的项目就比完了，叶静沉只觉得意犹未尽。
　　校运会期间，学校没有晚自习，所以几人在下午的项目结束后便各回各家。好心的叶丞曲把无所事事的叶静沉也带上了车。
　　“阿谦，你不回去吗？”
　　悟谦冲车里的叶丞曲微微鞠躬，对叶静沉说道：“阿弥陀佛，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就好。”
　　“行，你趁早回来，我自己去吃饭了。”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叶璃歌好奇地问叶静沉：“悟谦都在忙什么呀？”
　　叶静沉摇摇头：“他拿我们之前关‘门’的钱投资了好几个公司，后来他说他学了点电脑，好像还参加了什么开发，我也没听懂。”越说越得意：“反正他说赚了很多钱，我乱花都花不完。”
　　叶璃歌大概明白，这呆瓜怎么长成这与众不同的样子的——都是给惯的！
　　叶丞曲听他们聊完，才慢慢发问：“你们的那个‘门’有把握吗？”
　　叶静沉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认为叶丞曲要阻止他，但是他瞬间想到：不不不，不可能的，拜托，这是叶丞曲哎，超级大好人。
　　叶静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果不其然，叶丞曲下一句话就是：“嗯，这么多灵核者我也放心，要是需要帮忙我会用最快速度赶过来的。”
　　叶静沉摆摆手：“丞曲哥你忙你的就好，我和阿谦能搞定的。”
　　叶璃歌也说：“放心吧哥，万一有拟态体冲到学校这儿，我会拦住的。”
　　叶静沉又瘫坐回去：“璃老师放心，不会有您出手的机会的。”
　　叶璃歌忽然想起晚上预定好的晚宴，对着后面快瘫成蛆的叶静沉说道：“呆瓜，晚上要不要，跟我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