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20、指开苍穹

　　叶静沉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没有，那我待家里看电视。”
　　崔随忍不住插嘴，对叶静沉说：“沉哥，你可是短跑长跑都报了的人，下周就校运会了，你不练一下吗？”
　　叶静沉疑惑：“练？有什么好练的？”
　　崔随惊：“沉哥，临时抱佛脚也是可以的啊！”
　　叶静沉：“···这又不是考试，临时抱佛脚能跑得更快吗。”
　　崔随忽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想想就放平心态：“害，没事的沉哥，咱长跑能跑完全程，就是胜利了！”
　　叶静沉又疑惑了：“长跑不是才三千米吗？”
　　李雪晴听见他轻飘飘一句话都惊了：“沉哥！什么叫才！三千米啊！这可是三千米啊！”
　　叶静沉听着李雪晴的咆哮，又看了看已经说不出话的崔随：“···是我们的计量单位不太一样吗。”
　　悟谦在一旁温和地解释：“阿弥陀佛，在寺里的时候我们每天都有固定的长跑时间，虽然只是绕山跑几圈，但应该也是有五公里的，有时静沉兴致来了，会跑得更长。”
　　崔随和李雪晴：···每天五公里，不愧是山上的人。
　　叶静沉大手一挥：“放心吧，你沉哥虽然下山后沉迷享乐，但是区区三千米，洒洒水啦。”
　　崔随眼冒精光：“沉哥，谦哥，我果然没看错你们，长跑就靠你们了！沉哥，回去有空还是跑一下哈···”
　　叶静沉觉出不对了：“不对啊，你怎么只叫我不叫阿谦呢！他不也是一样的项目。”
　　崔随有些心虚地说：“这不是我谦哥一向很靠谱···”
　　叶静沉手指叩了叩桌面：“说实话。”
　　“谦哥命令不起来···”
　　···叶静沉看着悟谦冲他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事不关己，人畜无害的笑容。
　　然后他对崔随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阴沉的假笑：“小随子，我很欣赏你，如此勇气是在令我佩服，说吧，想选择哪种死法，你沉哥满足你。”
　　崔随：QAQ沉哥说的好认真。
　　叶璃歌边听他们聊天边收拾东西，听到叶静沉这么有气势的话，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叶静沉的气场都被她这一声笑打的不连贯了，目光幽怨地看向叶璃歌。
　　叶璃歌：“咳，你就，别吓唬他了。”
　　“璃老师怎么还拆我台呢。”
　　“哪有，你想太多了，咳，周六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
　　叶静沉知道她说的是‘门’那边，想想便答应了：“行啊，我到时候去接你？”
　　“不用，我们下午再去，我要睡到中午，不许吵我。”
　　“收到，璃老师。”
　　天阴沉沉，闷雷炸响，在学校周边的一块城区内，已经清理出了一块无人区，以一公里为半径的边缘蹲守着的是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各自两人一组守护着手边的精密仪器。
　　叶璃歌带着叶静沉和看守队员打了个招呼，越过‘前方施工’的警示牌，熟练地找到了小队队长。
　　小队队长见两人到来，对两人点头致意：“大小姐，叶先生，你们来了。”
　　叶璃歌点点头，四处观望道：“嗯，我们来看看，麻烦你们了。”
　　叶静沉随口道：“这儿也没什么异样嘛。”
　　小队队长严肃地回答他：“叶先生，除非‘世界钟’响起来，否则谁也不知道门会开。”
　　叶静沉忽然沉思了一下，问两人：“你们知道这个所谓的‘世界钟’，是哪里响起来的吗？”
　　叶璃歌摇摇头说：“‘世界钟’的规则，是从最开始就一直存在的，也是，最广为人知的。”
　　说到这里，她又皱了皱眉，想起某瓜曾经说自己是个思维定势，斟酌了一下又说道：“它的钟声，所有人都听得到，所以我们没法，嗯，就是知道它从哪里来的。”
　　叶静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队队长则说：“不论世界钟何时响，只要‘门’有可能开的地方，都会由我们守住。”
　　叶静沉笑着说：“‘圈’和枪只要是高级一点的拟态就都没什么用了吧？如果是‘魔王’的‘门’你们也守吗？”
　　小队队长认真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使命虽小，不及你们那般宏大，但也总得有人得来完成任务，这是我们作为普通人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了。”
　　叶静沉不再笑了，告诉他：“会死的。”
　　小队队长看了眼身边的战友，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不喜欢无谓的牺牲，但如果是为了最后的胜利，那么，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我们死得其···”
　　叶静沉露出一抹有点忧伤的笑，打断小队队长：“别立flag啊，立flag的你看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叶静沉继续说道：“有牺牲的胜利，那是我最讨厌的胜利。也至少，没有人应该为‘门’这种事，死得其所。我会为我做的决定，也会为所有人负责。”
　　叶璃歌将手轻放在叶静沉背后。
　　叶静沉速度转身：“干嘛呀璃老师，你想揍我呀！这回这些话可不是霸总说的台词了！”
　　叶璃歌：···他还是那么爱霸总文。
　　小队队长并没有因这小插曲而打扰，对着叶静沉说道：“叶先生，我原先以为，您是个草菅人命的家伙，抱歉，看错您了。”
　　叶静沉：“是因为我强硬要继续校运会是吗？”
　　“是，毕竟离学校，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如果我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能守住防线的话···叶先生，希望您真的有那种实力，能挡住所有拟态。”
　　“你怕我会输是吗？”
　　“不。”小队队长摇头，说：
　　“我怕你会后悔。这意味着，你已经铸成无法挽回的错了。”

　　周一的课间，天上的云堆似同学心里的阴霾。
　　崔随看着外面厚黑厚黑的云层直叹气：“还以为今年的校运会能开呢，感觉又要被冲掉了。”
　　“又？”叶静沉问：“你们去年的校运会没开吗？为什么？”
　　在桌上分析试卷错题的李雪晴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去年那可真是不堪回首，整个学校的人好不容易顶着个大太阳听完校领导的鬼话，结果第一个项目还没开始就哗啦啦下起了大暴雨，大家前所未有的统一——变成了落汤鸡。”
　　崔随痛心疾首：“是呀沉哥！去年明明天气预报都说连着一周大晴天，结果变成了一周的暴雨。”
　　叶静沉听了都觉得他们惨，不过他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乐观样，对着崔随勾肩搭背：“放心吧崔随，我今天出门看了天气预报了，这次一定会是好天气。”
　　崔随：“…沉哥，天气预报现在只能是图一乐了。”
　　“没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沉哥说的话没得意外，这天气等周三校运会开始前肯定就好起来了。”
　　崔随扯起两边嘴角：沉哥你开心就好。
　　叶璃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瓜想做什么：“呆瓜，跟我出来一下。”
　　叶静沉松开了勾肩搭背的手，有些心虚地跟她走了出去。
　　两人才刚来到天台，叶静沉就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看地板问她：“璃老师要阻止我吗？”
　　叶璃歌回头看他，整个‘瓜’看起来都怂怂的，都不敢正眼看她。
　　“我不会阻止你啊。”
　　叶静沉才终于抬起头看她：“真的？”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就算真的情况紧急，璃老师也会帮你解决的。”
　　眼前人在叶静沉眼里自信得仿佛在发光，叶静沉回过神来才想到：“那，叫我来这儿干什么？”
　　叶璃歌看了眼厚厚的云层，才疑惑地问他：“我更好奇，你想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实现答应给崔随的好天气，叶静沉知道她问的是这个。
　　他没怎么犹豫，抬手指向苍穹，雷声滚滚，乌云以他指向为圆心，开始向周围消失。
　　“叮铃铃”的上课铃在此时响起，两人却对此不管不顾，湛蓝的天空映入他们眼底，阳光肆意地照耀，感觉风都暖了起来。
　　叶璃歌抬起手遮挡在眼睛上方，问：“怎么做到的？”
　　叶静沉收回手，理所应当道：“当然是用雷劈的。”
　　叶璃歌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叶静沉觉得她几乎要看透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她忽然笑了：“大尾巴狼，雷电，怎么劈开乌云？”
　　叶静沉脸不红心不慌回答她：“我可是天纵之才，我的雷当然不一样。”
　　叶璃歌赏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说：“上课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下节课…是英语课。”
　　“不用怕，上次月考后李土德不是就一直请假了嘛，指不定这节课也没来呢。”
　　李土…好吧，叶璃歌提醒他：“…你知道我们换英语老师了吗？”
　　“…”
　　哦吼，完蛋。
　　教室内的新英语老师是一个看着三十岁上下，很时髦的女性，穿着大方得体，神色温和。
　　不过这并不妨碍叶静沉下意识以为自己要带着叶璃歌喜提罚站大礼包，所以他特意走的快些，提前叶璃歌一个身位，挡在她面前，头皮发麻地直勾勾对上新老师的视线：“报…报告。”
　　叶璃歌侧身探出头：“报告。”
　　新老师在叶静沉无神的目光中缓缓开口：“Come please.”
　　叶静沉下意识回头低声问：“璃老师，她在说什么？”
　　“…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