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Reminiscence（1） ...
-
高中时期的文姰一直是传奇人物。
这个传奇是从高一的第一次月考，文姰九科总分年纪第一，甩了第二名15分开始的。
文姰承认能甩开第二名十来分，多少有点运气成分。说实话，她语文成绩向来不高，那一次却破天荒地给了面子，而文科的历史考的是中国古代史，地理考的自然地理，政治考的经济那本书，恰好都是她熟悉的部分。
当时不少人猜第一名会是盖亚，毕竟盖亚在初中就是风云人物了，常年霸占着年纪第一，还是出了名的全才选手，一点科也不偏。而且班上有不少同学是盖亚的初中同班同学，比如明辰、费肃和杨坤。
成绩单贴出来的那天中午，一群人乌泱泱地围上后墙，多功能白板上的美剧也没人看了。文姰看人多挤不进，悠哉悠哉地在座位上开了一包薯片。
只听后面爆发几声惊叹：“杜班厉害啊！”
文姰闻声回头，杜霜是她初中同班同学。高中班上就这么一个老熟人，按道理来讲两个女生应该“相依为命”才对，可不巧的是，两人不太熟，而且性格也不太对胃口。
但老熟人的热闹总还是要凑的。
文姰伸长了脖子往后望，嚯，这可怜见的班长刚贴完成绩单就被围住出不去了，半是无奈半是得意地看周围同学起哄。
“盖亚可遇着对手了！”
“什么什么，杜班和盖亚一个分？”
“XX初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哟，杜霜和盖亚一个分，这么大能耐？文姰挑眉。杜霜初中成绩确实经常排在她前面，初中班主任喊她俩女一号和女二号。文姰不喜欢这个叫法，怎么，第一名是女主第二名就得是女配？怎么不见老师给几个男生排排男一男二？奈何杜霜平时还真就一口一个“女二”地喊她，搞得像两人关系多好一样。
“等下，第一名是谁？”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和“盖亚”、“杜霜”无关的议论。
一圈人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往文姰位置上看，然后再次炸开了锅。
“我去，我就说XX初是卧虎藏龙！”
“总分比盖亚高了十五分！”
文姰一脸懵，这才起身凑过去，见着了自己的成绩，这可真是撞大运了。
文姰第一，盖亚和杜霜并列第二，接着是第四名唐兰，第五名常琎。班上虽然女生只有十来人，前五却占了四个。同桌明辰排第八，后面紧跟着的是他的好兄弟杨坤。费肃在第十五名。
下午第一节是历史，历史老师一进班就问：“文姰是你们班哪一位？”
文姰连忙站起来。
“真是厉害。名字也是好名字，年少轻狂，该狂就狂。”
历史老师很年轻，长得本该算不错，却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大光头。不过这造型确实显得这位历史博士的气质更加高深了。
文姰心想，可惜这次历史可能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以后分科估计还是会选物理。
历史单科第一是常琎，一个甜甜的齐刘海女生，这位才是历史老师该关注的正宗文科苗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文姰倒是成了班上新增的传奇人物。刚认识一个月，都还不熟，同学们看这位深藏不露的大佬自然是觉得又神秘又惊奇。
课间杨坤常来找同桌的明辰胡闹，这回见了文姰，突然把水杯底往桌子上响亮地一磕，一脸认真地说：“你很厉害，我总有一天要超过你。”
难得见这嬉皮笑脸的小男生一脸严肃的表情，话也因为这过于认真的态度说得不算好听，甚至带了点攻击性。文姰听了乐，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不先把这话说给排第二的盖亚听听，你跟他不是初中就认识了么。
不过文姰最后只是笑着说：“一次考试而已，你也很厉害。前十名在实力上的差别不大，毕竟班级前十就是年纪前十。下次第一是谁，还真说不准呢。”
杨坤跟受了神秘大佬的鼓励一样，从此把文姰划分到自己人的范围圈了。
倒是明辰，对这个同桌的年纪第一一直不理不睬，正眼都不瞧。文姰寻思着，我怎么也说不上丑啊，就这么辣眼睛？难不成哪里得罪这位爷了？明辰也不是个脾气古怪的人，相反，跟杨坤是差不多的开朗。
文姰把薯片递过去，还没开口，明辰就说：“谢谢，我不吃。”
不吃拉倒，懒得伺候。文姰把薯片收了回来。
这一通操作把站明辰后面准备伸手的杨坤看得莫名其妙。
不过月考后班主任第一次大调了座位表，文姰和唐兰成了同桌，费肃和杨坤到了她俩后座。
费肃捅了杨坤一胳膊肘：“要不我跟你换换，你坐你偶像后面？”
杨坤拿起字典就要敲费肃的头：“滚。”
谁想到往后文姰和唐兰坐了三年的同桌——无论班主任怎么大调座位都没想着要把这俩调开。
在文姰记忆里，分科选科前的日子还是很舒坦的。她那时和费肃两人都是物理课代表，费肃也是个干活利索的，什么麻烦事到这俩人手上效率都得翻倍；又是前后座，交流也方便。成绩优异，在班上有个说得上话的小职位，还有个靠谱的“同行”，座位附近“邻里和谐”，这日子就是顶配了。
“我们班最负责的课代表就是两位物理课代表。”班主任怒气冲冲地说，“其他课代表能不能有点自觉？作业还要老师亲自抱到教室来？”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细胳膊细腿，刚在教室前门放下一大摞作业，看不出喜怒——那多半是不怎么高兴：“盖亚，来发一下。”
盖亚连忙惊讶地说：“周老师什么时候改完的，我不知道，抱歉抱歉。”
班主任余怒未消：“不知道课间多去办公室问问？周老师教两个班，人家另一个班的课代表积极多了。”
教室另一边费肃和文姰两个人默默地发着物理卷子，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按道理来讲，周老师这种款式的，最招学生喜欢，课代表跑得勤才正常。谁能想到会遇上盖亚这尊大佛呢。
盖亚成绩是没得说，常常考第一；长了一套深邃的五官，颜值也没得说。要不怎么这么有话题度呢，这不小说男主标配硬件设施吗？但这人似乎不太有小说男主的软件设施，性格有些怪。他倒也不怎么违反纪律，就是也不怎么把老师同学放在眼里。
“盖亚是真不适合干课代表的活。”文姰小声跟费肃说，“哪个请得动他？他自己也没点要干活的自觉。”
“其实就是找个职位把他供起来，课代表最好。班主任本来想着让他跟周老师关系好一点，别弄得九个老师谁说什么都不听，管不住。”费肃说。
“我先前还以为他在你们初中班上人缘还可以。”连不常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费肃都这样说，看来盖亚本人确实不怎么样。
“那是我们初中班级氛围好。基本上随便拉两个人出来都亲。”费肃说，“但更进一步的亲疏远近，就不好说了。”
数学老师前脚刚走，英语老师又从后门来凑热闹了。
“课代表——听写本发一下！”
英语方老师是个雄鹰一样的女人，五十来岁的老教师，学生们却都最甜地她喊“方姐姐”。吼一嗓子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梁老师似乎已经懒得发火了。
“文姰，你听写本能不能借我订正一下，我好像又得了一个again…”费肃说。
费肃最头大的就是英语。班上贴了英语听写记录，但是很给面子——不写分数，不合格的打一次叉，满分的画一面小红旗。
方姐姐的听写很难，很少有同学能画上红旗。唯独文姰和唐兰两行常年红旗飘飘。
文姰翻开自己的本子，确认了一眼是满分，毫不犹豫地递过去了。
唐兰不知大课间干什么去了，杨坤肯定在外面野，座位上的就只有刚发完物理试卷的文姰和费肃。
费肃手忙脚乱地对着两本听写本订正。文姰倒是乐得清闲，写起来自己新发的物理卷子。
那时座位周常轮换，邻居不变，只变行和列。文姰她们刚好轮换到靠走廊的床边。
十月，天气凉爽怡人，还有运动会这一大盼头，校园内的氛围自然也和天气一样怡人。
窗边有风，走廊也不吵闹。文姰写着卷子，却隔着一面墙听见了熟悉的笑声。
一抬头，却看见窗外明辰和杜霜两人并排大步走着。杜霜不知说了什么，明辰正放肆地大笑。
待两人走得进了，文姰听见了明辰说的最后一句：“什么女二变女一，女一变女二！”
文姰一皱眉头，啪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只可惜窗户是透明的，还没有窗帘。那俩人又一块从前门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费肃大概是个心思比较细的男生，听见这一声响抬头看了斜前方的文姰一眼。
“刚刚外面是谁，惹你生这么大气？”费肃的声音总是很平和，有时带点笑意，纵使天大的火气，听了他的声音也该消了一半。
“杜霜和明辰。”文姰低声回了一句，神色无，但语气比往常冰了几分。
“是他们俩？听说他俩都进了学生会，估计因为这个走得近吧。”
文姰心想，我管他跟谁走得近。
“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他俩刚刚说的话我不爱听。”文姰的语气依然冷冰冰。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费肃也不好隔着几十分钟再去关心到底什么话惹了文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Reminiscence（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