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有两副面孔》鹌鹑与鸻

33、推陈出新8

　　于莲疲倦回到宫里，一进入凤藻宫，就发现沈静渊坐在殿内。

　　她不得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这么晚了还在等臣妾吗？”

　　沈静渊不说话，站起身，宫女纷纷退下。他走到于莲跟前说“你也有，对吧？”

　　什么？于莲一头雾水，下一秒，沈静渊的精神力围住她，却又不肯靠近。

　　“这个叫精神力！我还是从璋儿嘴里知道的。”沈静渊眼睛泪光闪烁，“皇后你还想瞒我多久！”

　　于莲深吸一口气，释放出精神力，“陛下终于发现了吗？”

　　“是你！”沈静渊发出低沉的笑声，他认出来“你就是当初救我的神女，你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神女！”于莲嗤笑一声，“神女？我才不是神女呢！”
　　她张开双臂，后退了两步，“陛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有精神力的普通人，我根本不是什么神女！这一切不过是我骗你的。”

　　“不，不可能！”沈静渊强迫自己了冷静下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于莲问“你很失望吗？所谓的神女只是一个谎言！”

　　“你为什么要骗我？不！”沈静渊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皇后？你不相信我？”

　　于莲发出嘲讽的语气，发出一个“沈！”字。她不知道陛下叫什么。

　　她只知道沈是国姓，周围的太监宫女也都是“圣上”“陛下”“皇上”这几种称呼之间来回切换。当初于莲进宫三四个月后，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枕边人叫什么，早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便将错就错一直称呼他“陛下”。

　　于莲泄了气。

　　沈静渊以为她示弱了，便问“你为什么要让璋儿隐藏精神力？”

　　“这个世界，算上璋儿，恐怕只要我们三个人拥有精神力，我想让她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于莲冷静的说。

　　“莲儿……”沈静渊上前，“曾经有人谩骂、殴打我，母亲不爱我，父皇冷落我，连太监宫女们都瞧不起我，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不详的之人。直到我遇到了你，你救了我，告诉你是神女，谁拥有精神谁就是天选之人。”他用手指勾勒出精神的轮廓。
　　“我回到王城，扳倒了太子，杀了父皇，我才发现原来我有这强的力量，所有的人都畏惧我。
　　“我不会让任何人嘲笑璋儿。”

　　“不、那不一样……”于莲摇摇头，“陛下，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琉璃、精盐、水泥……”

　　“因为我想改变这个世界。”于莲说，“陛下，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她从首饰盒的最底层拿出来那个早就坏掉的光脑。

　　“这是何物！”沈静渊端详着。

　　“这是光脑。”于莲指了指天上，“其实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在天以外的地方，我意外落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到这具身体上。
　　“我的家乡远比这里繁荣，我只是想用我家乡的知识改变大晋。”

　　沈静渊问“莲儿，这就是你的秘密吗？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瞒着我，我们越来越疏远……”

　　“是你，你不喜欢璋儿。”于莲说，“我能感觉到你对璋儿很失望……”

　　“你怀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精神力，可是璋儿出生后，我却感觉不到了。”沈静渊苦笑。

　　“你真的爱璋儿吗？”于莲抬头问他。

　　“当然。”沈静渊回答，“璋儿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爱她。”

　　“没错，她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她会成为太子。”于莲笑着说。

　　沈静渊想说什么，“这不符合规矩。”

　　“陛下不想和我一起改变大晋吗？”于莲脸上重新有了活力“我们会改变历史，我们会名垂青史。”

　　一种颤栗感从他脚下升起，沈静渊的心怦怦跳，就像他初见于莲时的那样，“想！”

　　*

　　林相正在喝茶，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一口茶呛在喉咙，脸憋的通红。

　　“林相你没事吧！”下人上前替林相顺气。

　　林相简直怀疑人生，“陛下他是不是疯了！”

　　忠义侯第一个赶到林相家里，“皇后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陛下立公主为太子！”

　　林相突然问“你前几天送进宫的那名女子怎么样了？”

　　忠义侯重重叹了口气，“别提了，陛下把那女子分配到了浣衣局。”

　　“妖后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林相咬牙，不行！大晋不能毁在这个妖女手上！他要阻止这一切！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陆续来到林相家里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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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你再敢说一遍！”沈静渊猛拍桌子。

　　林相正义凛然，“陛下，皇后意图立公主为后，祸乱朝纲，比鸡司晨！所以王城今年滴雨未下，就是因为皇后老天才会降下旱灾！
　　“立太子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大臣们纷纷跪下。

　　“林相，你分明就是假借天象攻击本宫！”于莲从屏风后绕出。

　　“不是臣反对皇后，而是上天！公主怎可继承大统！”林相更加激动了。

　　于莲想了想，轻笑一声“既然你说因为本宫上天才降下旱灾，那你就给我到外面跪着。如果上天被你的忠君爱国之心感动，一定会降下雨水的。”

　　林相重重磕了一个头，“臣遵旨！”说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其他臣子纷纷跪求，“臣等愿与林相一同求雨。”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数十位穿着朝服的大臣跪在齐刷刷跪在殿外。

　　于莲看着外面跪着的大臣，慢悠悠的吃起了葡萄，“十二，十三……外面跪了十三个大臣。”

　　沈静渊不在乎“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着好了。”

　　两人聊起孩子，按照惯例，皇子公主们读书读书时，会从皇亲贵族或者近臣家中选择一位适龄的伴读。

　　此时大臣们嘈杂一片，原来一位臣子晕倒在地上。

　　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于莲抬头，天上出现了乌云，臣子们激动大喊“下雨了！要下雨了！”

　　雨滴落在地面上，绵绵雨水让整个城都变得湿润。

　　林相揉着疼痛的膝盖，自从上了年纪之后，他的腿就得了风寒湿症，每逢下雨天必会疼痛。

　　他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仰头说道“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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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雨了……”秦老爷的声音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窗前跪着他所有的妻妾和孩子。

　　秦夫人起身把窗户关上，在回到床边，秦老爷眼睛睁大，一动不动。
　　她把手伸到秦老爷的鼻子下面，随即迸发出巨大的哭声“老爷！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爹！”秦三郎扑上去。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哭完后，秦夫人料理后事，派人去请秦家长老，秦夫人和秦家长老们在一起商量后事。

　　苏姨娘和秦氏回到小房间，苏姨娘问“女儿，事情办的怎么样？”

　　“娘，你放心，一切办妥了。”秦氏安慰道。

　　苏姨娘点头，“好，老爷死了，我们也好有东西可以傍身。”

　　早在一个月前，秦氏就配合母亲苏姨娘秘密转移秦家的田地、庄子以及金银珠宝等财产。

　　现下她们已经转移了秦家的大部分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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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后街

　　林大郎从少男的怀里抢过银钱，扔向河里，只听“噗通”一声，银子落入河里。

　　少男急哭了“我的钱！那可是我娘卖了首饰给我交束脩的钱！”他狠狠的扑向林大郎厮打起来。

　　只不过瘦弱纤细的少男哪比得上强壮的林大郎，很快就被打趴在地。

　　林大郎摸了摸少男的脸蛋，“你长那么漂亮，我可舍不得打你。”

　　少男惊慌失措“你就不怕我去告官吗？”

　　林大郎笑了“哈哈，这里有没有别人，你凭什么说我把你的银子扔河里了，更何况我爹可是林相，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少男急得快哭了，他家境贫寒，家里人全指望着他读书考功名，这钱还是娘卖了首饰才凑来的。

　　林大郎猥琐的上下打量少男，“你别哭，只要你跟我，银子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少男毕竟才十四五岁，不敢告诉家人，“你……可当真？”

　　“跟我，我会好好疼疼你！”林大郎舔了舔唇。

　　自从五年的于家小妾被害一案后，不少类似的案情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父亲林相便严厉府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规矩做人，不许生出事端，尤其警告了好色的林大郎。

　　这让林大郎很不满，想当初，先帝还在世时，林家是何等的威风，连太子见了他都礼敬三分。
　　如今却要谨小慎微过日子，让林大郎很不爽。

　　不过林大郎觉得和女人就得被缠上一辈子，要是怀孕得抬进门，搞不好有的人还要寻死觅活，属实是麻烦。
　　于是他把目标对准了男人，男人又不会怀孕少了很多麻烦，到时候只要给笔钱打发就行。
　　何况和女人快活要被别人说是好色，但是和男人快活就不一样，只能算得是风流。

　　进了屋，林大郎像饿狼一样扑向少男，少男强忍着恶心，眼角划过一滴泪。看着少男这幅不屈服的样子，林大郎更加兴奋摆弄身下楚楚可怜的少男……

　　林大郎搂着少男温存，回味着刚才的细节，突然一群侍卫打扮的人闯进来。

　　林大郎吓了一跳，“你是谁！”

　　“你是林相的儿子？”为首的人说，“林公子，陛下有旨，召林公子入宫！”

　　林大郎一头雾水的被带到宫里，才从太监口中得知他要被祭龙王。

　　“这个龙王是这么个祭法？”林大郎问，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宫里还会祭龙王？而且祭龙王为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太监笑眯眯“当然是以血为祭。”

　　血祭？林大郎突然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我？”

　　太监点点头。

　　“父亲！父亲救我！”林大郎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被侍卫拖到祭坛中央。

　　林相被身后的大臣死死拦住，他只能怒骂道“妖后，你不得好死！”

　　“这是上天的旨意！”于莲指了指天上，“天降旱灾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供奉龙王，现在你的儿子即将去侍奉龙王，这是他的荣幸！”

　　“陛下！陛下！”林相转头向沈静渊磕头，他的嗓子几乎都喊哑了“求陛下放过微臣的儿子！”

　　沈静渊冷眼旁观，“林相，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殊荣。”

　　于莲抬手，侍卫不顾林大郎的挣扎，把林大郎的绑在火架上，“林相，我可以放你儿子一马。”

　　林相瞪着眼前的女人“皇后，你究竟想怎么样？”

　　“只要老天同意就行。”于莲指了指天，“待会儿老天会不会下雨呢？”

　　随着大火的点燃，林大郎发出凄惨的叫声，“爹！我好痛！爹！”
　　脂肪的焦味随之散发，林大郎瞬间成了一个火人，浓烟滚滚直上天际。

　　林相痛苦大叫了一声，随之晕倒在地。

　　沈静渊说“这两天，林相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

　　“姓苏的！你给我出来！”秦夫人和儿子秦三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徐家。

　　于氏出来，“这不是秦夫人吗？”

　　“我找苏氏！”秦三郎嚷嚷。

　　苏姨娘和秦氏从后院出来，“找我们什么事！”

　　秦三郎用手指指着她说，“贱人，你把秦家的家产弄哪去了！”

　　于氏说“苏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姨娘，你怎么能对她大呼小叫呢！”

　　秦夫人说，“于夫人，这是我们秦家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

　　“既然是秦家的事。”于氏招来下人，“那就回回你们秦家去解决，别在我家撒野。”

　　秦三郎气的跺脚“你们这是想耍赖！”

　　“耍赖又怎样？”秦氏双手叉腰，“我是你姐姐，秦家的财产也有我的一份！”

　　“你不过是个弃妇，要不是爹心软，我们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还不知好歹侵占秦家的家产！”秦三郎说，“有你这样的母亲，难怪你女儿会被休！”

　　秦氏气恼了，“你个杀千刀的，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侵占你秦家的家产！”

　　秦夫人气的上前动手，“苏氏，我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对我们！”

　　苏姨娘和秦夫人扭打再一起，秦氏上前帮忙，“你别碰我娘！”

　　两拨人打作一团，秦氏不知从哪抄起一把斧头看向秦三郎，秦三郎一躲，斧头重重的砍在柱子上。

　　“你这是要杀我！”秦三郎不可置信，“我可是你的亲兄弟！”

　　“呸，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谁和你是骨肉至亲！”秦氏说。

　　秦三郎从地上爬起来嚷嚷，“我要去告官！秦氏你给我等着瞧！”

　　他边喊“这件事和你没完！”边灰溜溜离开。

　　秦家在徐家的这一闹，很快在王城中传开。

　　林相自从儿子死后，每日郁郁寡欢的躺在床上，心腹每天都和汇报朝廷中发生的大事小事，林相一点也反应没有。
　　心腹又说起最近秦家的财产纠纷事件，讲一些八卦试图缓解沉重的气氛。
　　可惜，林相还是像死人一样，心腹叹了口气转身退出。

　　心腹离开后，林相呆呆的，重复着喝药的动作，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计划。

　　心腹在长廊与林夫人聊天，林夫人哭着说“他每天这样，太医也束手无策！”

　　心腹叹了口气，“心病还要心药治。”

　　突然间，心腹听到林相呼喊自己的名字，他惶恐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和林夫人对视一眼，急急忙忙跑进林相的房间内。

　　林相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笑容，“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