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有两副面孔》鹌鹑与鸻

29、推陈出新4

　　早上，沈静渊醒来，身体一如既往地不适，肠胃仿佛在翻涌，一点胃口也没有。

　　朱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脚边，陛下身上的症状怎么像女人怀孕后会出现的妊娠反应。

　　说来也奇怪，皇后没有孕吐之类的反应，反倒是陛下……
　　他突然想起来，当今陛下年幼时，曾有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传闻，有种种迹象表明陛下并非寻常人。

　　朱太医的眼睛扫过沈静渊的肚子，莫非陛下是古籍上所记载的特殊体质？

　　沈静渊的目光充满冷意，“朱太医，难道妇人怀孕的妊娠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太医都快哭出来了，妊娠反应不是很正常的吗？忍忍就过去了，“回陛下，臣…医术不精，还望陛下见谅。”

　　沈静渊不耐烦“这治不好那治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朱太医不敢吱声。

　　“算了，你下去了。”沈静渊挥挥手 心中失望对方也只是普通太医。

　　朱太医如释重负，“臣告退。”

　　*

　　自从发明水泥后，于莲就把王城的路给修了，可惜水泥的成本很大，不然她甚至用水泥建房子。

　　过了几日，于莲召了黄医女入宫。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男的，男女有别，看病也仅限于把脉。而负责照顾嫔妃生产的产婆又并非专业人士。
　　检查完后，于莲询问了黄医女一些关于女学的情况。

　　黄医女叹了口气，“学生人数很少。”她抬头看向于莲的眼睛，“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样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男子读书尚且可以金榜题名，女子读书有什么用呢？”

　　“女子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于莲说，“前朝女候、女相、女将军，本朝曾经也有过一位女使臣。总有一天，女子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上。”

　　黄医女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

　　“你想当女医吗？”于莲眨眨眼。

　　黄医女茫然，“女医……你是指太医。”她笑了笑，“谁不想有个一官半职呢？只不过哎……”

　　“别老是唉声叹气的，容易把好运吓跑。”于莲说，“你有什么治疗孕吐的方子吗？”

　　黄医女想了想，“我还真有一味方子可以缓解一二。”

　　*

　　沈静渊像往常一样来到凤藻宫陪于莲用晚膳。于莲让下人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我听说陛下最近肠胃不好，经常呕吐。我问小黄要了一个方子，陛下喝了说不定会好。”

　　沈静渊拿起碗喝完，便瞧见于莲笑盈盈的看着他“陛下感觉好些了吗？”

　　“药效哪有这么快起作用？“沈静渊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作用，似乎真的好些了，他摸了摸肚子“好像真的好些了。”

　　于莲又忍不住笑，沈静渊问“你笑什么？”

　　“我说了陛下可不许生气。”于莲向沈静渊的位置挪了挪，“我告诉小黄，太医给了开了药方陛下都吃了，可是没用。她想到了书上有记载治疗孕妇孕吐的方子兴许管用，于是给了我。”

　　沈静渊又恼又好笑，“什么？我喝的这个居然是……”

　　于莲打断了，“陛下，只要陛下喝了觉得管用，就是好药方。”

　　沈静渊哭笑不得，“好好好，难为你有心了。”

　　放下碗，他随口问道“黄郡主今日进宫了？”

　　于莲抚摸着逐渐显怀的肚子，“今日我叫小黄来宫里给我把脉，她说从脉象上看，我怀的兴许是个女孩。”

　　沈静渊正色道“女孩……我在想等孩子出生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我那天不是想了很多名字吗？你就没一个看中的？”于莲笑了笑，“对了，陛下，臣妾有一事想恳求陛下。”

　　“何事？”

　　“今日小黄进宫，我们聊了许多往事。我不由想起以前我和娘亲独自生活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穷的连病也看不起。”于莲叹了口气，“如今我虽然成了皇后，再也不会为这些事情所担心。但是王城中还有许多百姓，和曾经的我一样，看不起病只能苦苦熬着。
　　“所以我想设立医局，免费为在染病的百姓看病施药。”

　　沈静渊想了想“莲儿，你真是善良。这件事就给我来办吧。”

　　于莲又说“陛下，我还没说完，大夫大都是是男子，寻常女子因此讳病忌医，宁愿忍着也不愿看大夫，所以医局里一定要有女医。”

　　沈静渊一时间居然感同身受，“莲儿，还是你心思周到，你说得对，医局里是要有一位女医才是。”

　　“一个女医哪够呢？要是女医有事怎么办？”于莲说，“依我看，五个大夫里，至少要有两名女医才行。”

　　沈静渊想想觉得有道理，“也对，好好，都依你的。”

　　*

　　距离王城十公里外的路上，一支商队正在缓缓前行。

　　商队的主人是一位姓沈的寡妇，昨天晚上刚下过雨，路上泥泞马车费力前行，遇到有水坑的地方一帮人还要下车推行。

　　她问道“还有多久到王城？”

　　手下的人说“这里里王城不远，大概下午就能到王城了。”

　　沈夫人点头，之前她从王城购买了一大批香皂。平常人家最常用的是澡豆，猪的胰子加上豆粉和香料制作而成。
　　只不过这样的澡豆有一股下水的腥味。

　　香皂就不一样，物美价廉，还没有异味，引得夫人小姐们争前恐后购买香皂，让她赚了不少钱。

　　这一次，她计划再买一批香皂。

　　想着想着，突然间感觉马车似乎变得轻盈，行驶的也更快了。

　　她掀起轿帘，外面通往王城主路与以前不一样了。
　　这条路更平滑，看着像是用石料制成的。

　　商队的人惊讶极了，暂停下来大量这个新东西。
　　“昨儿下过雨，这路竟然没被泡软！”

　　“有点像是石料，但不像是青石？”

　　沈夫人甚至下了马车，使劲跺跺脚，体验一下这条路。

　　牲畜和马车离开泥泞的道路，轻松走在这条条路上。不多时，一群人便到了王城门口。

　　在客栈安顿下来后，沈夫人打听到现在王城的路以及城外的主路都叫“水泥路”

　　店小二过来“诸位客人可要吃点什么？”

　　“你们店有什么拿手菜？”沈夫人问。

　　店小二略带夸张的说“我店里用的盐都是雪花盐，没有苦味，做出来的菜一个比一个鲜，夫人不不介意的，每样菜都一份？”

　　沈夫人好奇了，“雪花盐是盐什么盐？”

　　“几位客官都是外地来的吧？雪花盐是当今皇后娘娘制作的盐，没有任何杂质，洁白如雪，因此得名‘雪花盐’。”店小二兴致勃勃的说道。

　　尝过客栈的吃食后，沈夫人切身感觉到了雪花盐的美味。
　　以往她吃的盐巴味道多多少少带一点苦涩感，导致做出来的菜也会有一点苦涩感。而雪花盐制作出来的菜肴只有盐的鲜咸味，一点苦涩味也没有！

　　沈夫人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王城就出现了这么多新鲜的东西。

　　休息完后，沈夫人来到洗月阁订购香皂。一进入洗月阁的大门，她就发现店里与几个月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店里只卖金银珠宝，这次居然多了不少琉璃饰品和器皿
　　沈夫人不由多看两眼。
　　这些琉璃首饰光洁无暇，透明宛如无物，想必只有富贵人家的官太太才带的起。

　　店里的小丫鬟见状，连忙推荐“这位夫人，这些琉璃首饰都是新品，夫人可要试一试？”

　　“这些琉璃首饰都价格不菲吧。”沈夫人拿起一个琉璃杯子，她行商多年，这么清澈的琉璃也只在富贵人家的珍藏品里见过几次。

　　“不贵不贵。”丫鬟笑了笑，“自从皇后改良了琉璃的制作方法后，琉璃既透明又漂亮，价格也不贵，夫人不妨买一个！”

　　得知了现在王城的琉璃价格后，沈夫人更是大吃一惊。

　　丫鬟顺势说道，“二楼还有更多琉璃器皿，夫人可要上去看看？琉璃的小香炉，或者是花瓶往房间里这么一摆，精美漂亮又雅致。”

　　沈夫人心动了，把这些琉璃拉回去转手卖掉能卖不少钱，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

　　医局建立后，民间纷纷赞扬皇帝与皇后，沈静渊龙颜大悦。
　　于是于莲顺便提议了出海一事，沈静渊没有立刻答应。

　　反倒林相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觉得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眼下陛下对皇后言听计从，他决定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问“林相，你不去皇帝的宫里，反而来我宫里，所为何事？”

　　林相说“太后娘娘，近日来皇后屡屡出入议政大殿，干预国事！还请太后出面，劝劝陛下。”

　　干预国事？太后想了想，她只听说皇后搞了个医局，“你是说医局的事？可我听说，皇后建立的医局免费看病施药，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太后，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撺掇陛下派人出海，出海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劳民伤财！”林相哭丧着脸。

　　太后忙问“陛下同意了？”

　　林相说“陛下没答应皇后娘娘，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暂且按下不表。”

　　“什么岂有此理！”太后惊讶，她儿子怎么事事依着皇后？凭什么？她之前想让皇帝封赏她娘家人，皇帝都不同意！
　　皇后提了这么荒唐的意见，皇帝居然都没有训斥皇后一顿。

　　太后一直觉得皇后不够温婉贤良，后宫也不好好管教，去搞什么水泥、医局，但是外面很多百姓赞扬皇后的功举，她也不好做个扫兴的人。

　　如今她正好借这个由头敲打皇后，“林相，你放心我会好好敲打一下皇后，让她知道一个皇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