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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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家一家人到达北地已经是半年之后，去往北地的路途遥远，且在路上行走又是身负枷锁，很多习家人都得了病。
不少人在路上死掉了，就连身强体壮如习洲在路上也是生了一场大病。
到达北地的时候，习家人已经剩下了三分之一。
习洲看着死去的习家人心中难过非常，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习家如此，还不都是陛下的命令。
想来他习家也是两朝为官，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习洲摇摇头，真是伴君如伴虎。
无人的时候，习洲曾对着习子安问过：“父亲，您不恨吗？”
习子安饱经沧桑的眼睛注视着习洲，他自然知道这个正值壮年的儿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到现在才明白，功名利禄，财富权利，只是身外之物，如今习家已经如此，他倒也不敢再奢望什么。
只希望儿子和女儿安好。
虽然这个愿望可能也很难实现，但是他仍旧希望可以得到上天垂怜。
“爹爹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父亲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和清儿可以安好，你一定要认真做事，争取减刑，早日走出北地，活出你自己。”
习洲望着甘于现状的父亲，很是恼恨：“父亲，你如今当真认命了吗？若不是皇帝的胡乱下令，如今咱们还是在上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闭嘴，以后这种话不能再提，记住了吗。”习字安听到习洲如此说，话语瞬间变的凌厉，让习洲打起哆嗦来。
“...是，父亲。”
虽然口中如此承诺，但是习洲还是为习家感到不公平。
北地的天气很冷，比上京冷了好几倍，晚上居住的屋子也漏风，禀告给官差，结果官差根本不管，说他们是戴罪之身，本来就是来这里受苦的，想要修补房顶，简直就是做梦。
且在北地每日需要做苦力，每日起得早，睡得晚，外面都结了冰，走路都要打滑，还要准时起床去干活，若是谁来晚了，就得挨一顿鞭子。
穿的衣服也很薄，里面几乎没有棉花，膝盖处都破了洞，可官差还不许他们缝补。
几个月下来，习子安就病了。
病的神志不清，根本下不了床，官差看他实在起不来，也不是装病就让习子安停下了。
晚上回来，屋子里又冷又黑，习洲一进屋就听到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他连忙点上烧到剩最后一点的蜡烛，跑到习子安床前跪下，低声唤道：“爹爹，您醒一醒，醒过来看看儿子啊。”
习子安神志不清，只是咳嗽不停，并没有睁开眼睛看习洲一眼。
习洲去倒水，茶碗里的水冰凉一片，病人根本就不能喝，可是根本也没有时间再烧一壶。
不一会儿，习子安就咳出了血，血迹在幽暗的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习洲心里一凉，对着习子安道：“爹爹，您等等我，我这就出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病。”
习洲说完就奔了出去，可是外面有官差严加看管，就怕晚上有犯人私自出逃。
看见习洲不要命地跑了过来，官差亮出手中武器。
“站住，大晚上跑出来干什么？”
习洲苦苦哀求：“官爷，求求您，我父亲生了大病，还求您让我出去找大夫过来。”
官差大晚上值班本来就烦，若是放习洲出去人跑了岂不是给自己平白找麻烦。
“快回去吧，大晚上的哪里会有大夫，我劝你还是老实些吧，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习洲仍旧在哭求，官差不耐烦地拔出手中长剑：“听不懂是吧？在来闹小心你的命。 ”
看来今夜的确是出不去了。
习洲落魄的回到屋里，习子安咳嗽的越发加重，他跪倒在习子安面前。
“爹爹，您先喝些水，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找大夫，您一定会没事的。”
“洲儿。”习洲听到习子安唤自己，惊喜地抬起头来。
“爹爹，您醒了？”
“你过来些，我有话要对你讲。”习洲跪着靠近习子安的耳畔。
“洲儿，以后不要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好好做事，要早日走出北地，出去之后，好好活着，要帮衬着你姐姐，她一个人在宫里日子想来也不好过。”
“爹爹...”习洲的眼泪流个不停。
“你会没事的...”
习子安继续道：“日后若是有机会出北地，一定要去过你想过的人生，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习子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让习洲听不清。
最后一句话说完，习子安扶着习洲的手缓缓垂落下去。
习洲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抬头：“爹爹！”
而后他颤抖着手去摸习子安的脉搏，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
“爹爹！”习洲跪在习子安床前久久不起。
远在京城的习婉清此时正在自伤自怜，完全不知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
只是她的心脏猛地疼了一下，心中烦闷悲伤不已。
马上就是到年关，宫中已经开始布置起来，到处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祁闻予在青鸾殿中逗着孩子，见小娃娃躺在摇篮中乖乖巧巧，犹如一个精致的小团子。
祁闻予心中满是怜爱，忍不住伸出手去逗弄他。
“陛下，你别逗璟儿了，他该睡觉了。”
祁闻予这才将逗弄小娃娃的手收了回来。
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是习子安已经病死在北地。
祁闻予得知消息后，静默了片刻。
姜昔楹上前来宽慰：“可是北地出了什么事情？”
祁闻予摇摇头，将姜昔楹紧紧揽在怀中，感受到怀中人温热的体温，他慌乱的心跳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搂紧怀中女子的腰肢，切近女子雪白的耳尖，对着她低吟：“阿楹，朕想立你为皇后。”
姜昔楹在他怀中轻轻动了一下，便被祁闻予很快搂住。
姜昔楹无奈，只好不动：“陛下为何突然如此说？”
其实不是突然，自从齐嫔明目张胆地陷害阿楹，他就想立阿楹为皇后。
如果她是皇后，那么六宫之中就不会有人再敢如此欺负她。
“阿楹不想吗？”祁闻予低声反问。
姜昔楹摇摇头：“可是陛下让阿楹做贵妃朝堂之中已有争议，如今陛下再让阿楹做皇后，只恐非议会更多。”
“你知道的，朕从来不会在乎那些虚名。”
“臣妾知晓，但是陛下，臣妾也不想让陛下平白但上那些莫须有的骂名，因为陛下是很好的帝王，若为了阿楹惹他人非议，阿楹就算做了皇后，心中也是不开心的。”
“况且皇后娘娘如今并没有对臣妾做什么。”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也没有，她究竟做过些什么，朕都心知肚明。”
眼看祁闻予就要发脾气，姜昔楹连忙靠在他身上，双臂轻轻圈住他。
“陛下，别生气，生气伤身。”
祁闻予这才将满心的怒火消了下去。
北地，习洲这几日都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年关将近，北地的官差都忙着过年，看守也比以往松了。
但是每日仍旧有许多活等着犯人去做，对犯人来说，是没有过年这一说的，就算是过年，也要照旧干苦力。
这日，习洲因为不小心摔了一块石头，很快背上就挨了一鞭子。
“干什么呢，别想着偷懒！”官差的声音传来。
这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了，可是自己手上又没有武器，如何反抗那些手握长剑的官差。
简单啃过几个很硬的馒头，习洲就找了一片空地休息，这时有个人凑上来，对着他低声道：“大人想不想逃离这种生活？”
大人。
自从来到北地，习洲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呼唤自己。
他抬起头来看着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确信之前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人，习洲充满疑问：“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谁？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
小伙子将头上的斗笠向下拉了拉，遮住了他的容貌，声音压的很低，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帮助习大人走出这种困境，习大人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习洲：“大家都在这里受苦，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见习洲不相信自己，小伙子实在没有办法，下了决心：“好吧，我将我的身份告诉你，我是南国人，此番来找大人，就是奉了南国王子的命令。”
说着，掀开手臂上的袖子，那里恍然绣着南国的图腾。
习洲身心一震，立刻就要站起来举报他，南国可是与大胤一直敌对，不知这南国细作是如何混进来的。
眼见习洲就要呼救出声，小伙子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
动静很快引来了官差。
“你俩在这干什么呢？打架斗殴可是要受罚的。”
小伙子冷静道：“没有的事，我俩没有在打架，我只是和这位兄弟切磋武功，没有其他的事情。”
官差又盯了他们两眼，确定他们无事后才走远了。
“习大人可千万不要冲动，毕竟王子可说了，若是习大人不同意，就让我直接杀了您。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莫名其妙少个人根本不算事，您的父亲不也是这么走的吗？不过呢...”
“不过什么？”
“若是习大人答应与我们南国合作，将来可是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王子说了还会许您南国的公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