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在途 终是花路》马斯麦麦

8、练习生大考

　　公司的练习生每个月会有一次小考选拔，三个月则会有一次大考。
　　来首尔后第一个月的小考选拔轩沁星凭借着出众的外貌条件和优越的舞蹈功底顺利通过了。
　　新年后便要迎来第一次练习生大考了，这一次的大考杨社长会亲自参与考核，也是所有练习生的生死题，淘汰就回家，待定则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通过则会迎来露脸的机会甚至是出道确认——这一次的机会是加入Bigbang2010年巡回演唱会的伴舞团。
　　元旦后公司的大楼里恢复了繁忙，大考日也来临了。
　　轩沁星被分在第三组，随着第一组的成绩出炉，有人晋级有人淘汰有人待定，在练习室外的走廊上等待着的待考核的练习生小组们熙熙攘攘，人人神情里都透露着或紧张或担忧或期待的神色。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互相说着话缓解焦虑，但没任何人和轩沁星说话——如来之前张艺颖给她打过的预防针那般，轩沁星外国人的身份加上平日除了专业课的练习日程几乎没有相处，不出意外她在练习生圈子里还是被孤立了，平日里她实在忙的昏天暗地没什么心思哀伤自己被孤立的处境，今日此刻紧张万分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了，她神偷望了望练习室的玻璃门，里面的音乐声还在继续。她顺手拿起水瓶又喝了口水——这是她紧张时候的习惯动作，殊不知在人群熙攘的练习生里有人正在关切着她喝水的动作。
　　第二组人出来后，便到第三组了。
　　起身的瞬间，轩沁星感到胃部一阵突然而至的绞痛，难道是太紧张了胃疼犯了么？她正想着自己应该没吃错什么刺激肠胃的食物，紧跟着绞痛感蔓延到了小腹，心中顿感不妙！
　　轩沁星只觉得小腹的绞痛愈发强烈，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她咬紧了牙关跟着小组一起走进了练习室。
　　杨社长戴着一顶宽边帽子坐在评审桌的正中间，帽檐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身旁两侧则坐着几个部长和声乐舞蹈形体等专业老师，车秉熏就坐在杨贤硕身边的位置，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练习生们，然后对一旁点了点头，音乐声响起。
　　轩沁星脸色白了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滑下。她咬牙坚持着，随着音乐的律动，手脚挥动间腹部的疼痛也加剧更甚，只觉得肠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冲出去。她用尽所有的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气息和表情！一首歌不过四五分钟却漫长的仿若经历了一场长征！
　　终于坚持到了一曲结束，她和所有练习生并肩站在了一起，屏息等待着结果。
　　“轩沁星，待定。”轩沁星一颗心放下了一半，走出练习室的大门便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急步走去。
　　轩沁星在卫生间的隔间折腾了呆了半小时，上吐下泻，但腹部的疼痛不仅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她强撑着身体靠着墙壁走出了卫生间，可没坚持走几步就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她虚脱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今天是练习生们大考的日子，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很快就围聚起了一群人，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女的是生理期肚子疼还是闹肚子要是在厕所门口拉肚子，那可太丢人了啊……却无一人上前关心，似乎只是在围观一场事不关己的热闹。
　　她用细弱的声音吃力的恳求道“…拜托，拜托……带我……去……去医院……”
　　“你怎么了？”轩沁星已然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侧眼看到了一个染着金发的男孩蹲在身边询问自己。
　　“我……肚子疼，要去医院，求你……”她哀求道，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他的胳膊。
　　男孩伸手扶起了她，围观的人群里却响起一个声音“泰宇欧巴，你还是不要管闲事吧。”
　　轩沁星依托着金泰宇的胳膊，顺着视线看到正站在一旁趾高气昂地垂着眼眸子说话的女孩儿，那是已经进入了出道计划的练习生，是今天参加大考的练习生们都羡慕的前辈，她叫李宣仪。
　　“前辈，她肚子疼，还是送她去医院吧？”金泰宇说道，一双清透的大眼睛直直看着眼前即将出道的练习生前辈。轩沁星用自己仅剩不多的力气，挪了挪身子，离开了金泰宇的肩膀，撑在了地上，她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这个眼睛漂亮心地也漂亮的男孩。
　　“难道你想和她扯上关系吗？”李宣仪哼着鼻子说道，眼神再一次飘过了轩沁星的身体，在她的□□停留了一瞬，只见轩沁星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腿。这一眼也让轩沁星确认自己今天突发的腹痛，和她脱不开关系了——这是看自己大考待定了没淘汰成，就想把自己堵在这里社死？怎么办？轩沁星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只觉得周围的无数面孔仿若连在了一起出现了幻影，手脚越发冰冷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她要自救，她不能还没摸进娱乐圈的大门呢就倒在厕所门外吧！
　　“都围着干什么？”车秉熏的声音远远在人群外响起。
　　有救了，轩沁星暗暗松了一口气。
　　逆着光，轩沁星迷迷糊糊看到了人群里探出了车秉熏的脸，“能走吗？”
　　“嗯……可以，我可以。”轩沁星咬牙点了点头，尽力拉开了和车秉熏的距离站起来后便独自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却瞥见李宣仪的眼神愈发狠戾起来，只听李宣仪嘀咕了一句“就知道！”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阿德，你送她去医院。你们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轩沁星脚步虚浮，车秉熏皱了皱眉头还是隔着半臂的距离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胳膊，跟在他身边的孙常务也十分有颜色地急步快走两步先去按下了电梯按键。
　　“谢谢车部长。”轩沁星握紧了拳头，艰难地夹紧双腿跟着孙常务走去了电梯。
　　远远的，仍能听到背后有人在小声议论着“看吧，她就是车部长的关系户……”“什么关系户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呵，腿下面的关系吧，腿夹的好紧哦。”“还给志龙哥他们做助理，不知道是不是早都睡一起了……真是贱。”电梯门关上了，轩沁星靠在电梯间里，微微闭上了眼睛，她真的不是很懂，这些黄谣为何总是如鬼魅一般会缠上自己呢？就因为自己这张脸，所有和自己靠近的男人就得是和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才行么？锁了锁眉头，一行泪不知是因痛还是因委屈滑落了下来。

　　这是轩沁歏第一次来到韩国的医院，她却时刻担心着得花多少医药费。
　　在急诊室紧急洗胃后，症状多少缓解了一些，医生问她是否吃错了什么过期食品或过敏食物，排查了些许，轩沁星也已经想到了是自己喝的水有问题。孙常务去缴费拿药的时候，轩沁星又进出了几次卫生间，只觉得自己就要脱水了，最后一次出来她实在没力气的了，蹲在女厕所门口无力地抱紧自己，她这会儿甚至不敢离厕所太远！委屈的泪水又沁满了眼眶！
　　“嘿，你还好吗？”清脆的女孩声音从头顶传来，韩语发音有些别扭却耳熟。
　　轩沁星抬头，只见高挑的身形和一头如墨般披散而下的黑色长发——竟然是上次在商场遇到的女孩。
　　“我不太好……”她咕哝着，神情委屈极了，眼底发红，脸色却异常苍白。
　　“是你啊！需要我帮忙吗？医院我熟悉，哦，他更熟悉。”柳子絮半蹲下身子，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外国男人。“Zero她脸色看起来太糟糕了。”柳子絮用英文说道。
　　“我已经看过医生了，是急性肠胃炎，拿好药了，再打一针就会好的。”轩沁歏也用英文接道。
　　“哦，你会说英文啊。”柳子絮有些小小的惊讶，随即用流利的英文说道“就说看你也不太像韩国人，你拿了药别在这里蹲着了，打针应该在输液区吧，我带你过去。”柳子絮说着便蹲下身扶起了她，准备朝输液厅走去，看起来对医院真的十分熟路。
　　“谢谢你……啊……我叫轩沁星，也可以叫我Macy。你……”轩沁歏自我介绍道。
　　“柳子絮，也可以叫我June。不用客气，也没帮你什么。”
　　“你愿意扶我一把，我很感谢。”轩沁星扯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久前自己还疼的要死但只得到了一堆尖酸刻薄的流言蜚语。
　　“坐这里，离卫生间比较近。Zero你去拿把轮椅来。”柳子絮指了指输液室附近不远的卫生间方向说道。
　　“我可以走……”
　　“肠胃炎万一马上要去卫生间呢？你坐着比你走要稳妥。”轩沁歏脸一红，觉得也是有道理的。
　　“那我把租轮椅的钱给你…… ”
　　“不用钱，是我的。”柳子絮直起身瞧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
　　“哈？”轩沁星不由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她，难道之前不能走路么……
　　“以备不时之需。”柳子絮见她打量自己，回过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总来医院，有时候也用。”
　　“啊……你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点小毛病，偶尔晕过去。不过他一般就把我抱过来了，我也没怎么用过轮椅。”柳子絮指了指走远的Zero。
　　“啊……”轩沁歏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只好说“你男朋友真好，一直在你身边。”
　　“噗，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朋友。”
　　“不好意思……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朋友。”
　　“诶，那个是你朋友吗？拿药那个？”轩沁星顺着看过去，见孙常务跟着一个护士一起走了过来。轩沁星点了点头，柳子絮便挥着手朝孙常务的方向迎了过去。Zero也已经拿着轮椅走了回来，轩沁星换上轮椅，护士给扎上针。见孙常务一直在接电话，轩沁星便主动提道“谢谢孙常务，您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今日练习生大考公司里确实事很多，孙常务这会也不客气，说了一句好便离开了。
　　柳子絮抿了抿嘴，意识到这只是她的同事，并不是什么朋友。心里对这个好看的女孩儿生出了一丝好奇和……心疼？
　　“那我陪你呆会儿吧，我正好也无所事事。”柳子絮主动留了下来。
　　“你是外国人？”柳子絮主动问道。
　　“嗯，中国人。我来韩国做练习生。”
　　“哦……我猜也是，在上次那个男人的公司？”
　　“嗯，他是公司海外业务的负责人。”
　　“听起来职位很高呢。”柳子絮笑了笑。
　　“那个他是我中学老师的朋友，我老师拜托了他，所以才一起吃了个饭。”轩沁群生怕柳子絮误会似的解释道。
　　“哈哈，我又没说什么，那挺好的，有熟人照顾一下。”
　　“嗯……或许没熟人处境还简单点～”轩沁星嘀咕着补充道。
　　柳子絮挑了挑眉毛，想到是工作人员送她来的医院，便猜到轩沁星今天来医院大概率不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了。
　　“这个国家讲究辈分阶级，你是外国人更不好处理这样的前后辈的人际关系吧。”
　　“嗯……呵呵，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吗？”轩沁星说着看了看Zero健硕的身材，便继续说道“应该不会。”
　　“强大起来就不会有人敢随意对待，势利眼一般都只敢欺软怕硬。让他们知道一次你的厉害，他们就不敢得寸进尺了。”柳子絮看着轩沁星，轩沁星见她眼神清澈一时有些触动，心里也在想着，这种一次的厉害自己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你是在首尔工作吗？”轩沁星将话题转到了柳子絮身上，看起来柳子絮大她几岁。
　　“我也才来了半年，现在在成均馆读书，研究生。”
　　“留学啊，好厉害成均馆大学是很好的学校，那你是日本人？”如果是中国人的话刚刚在她介绍自己是中国人的时候就该互相说中文了，轩沁星想着。
　　“我也不是很确定诶，我有美国绿卡，但我又是伦敦口音。韩语也不好。”
　　“不确定？”怎么会有人不确定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呢？轩沁星瞪大了眼睛。
　　“嗯，我忘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所以老来医院，要是我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国籍吧，呵呵。”两人说着话，聊的投缘，轩沁星才知道原来柳子絮在韩国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很无聊，倒是和自己挺像的，只是自己没朋友却很忙。最后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轩沁星答应了陪柳子絮练习韩语，两人也约定了再见面。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一则流言在公司迅速传开了。
　　某未成年练习生和车姓高管有不正当关系，靠身体上位做了公司大势男团的助理……其他的描述更加不堪入目，而最为确凿的证据则是一张车秉熏和轩沁星在餐厅吃饭以及在乐天百货购物买单时并肩的同框照片。照片被发布在了练习生圈子的各个kakao群组里，很快便传播了开来，车秉熏的样貌被打了马赛克，轩沁歏的脸则无死角的进行了曝光。
　　与此同时车秉熏正坐在娱乐公司老板杨社长的办公室里，车秉熏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始末和老杨说了一遍。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什么，但这事儿发酵下去对公司对你都没好处。信息该处理就处理掉。”对话间完全没有轩沁歏一点事似的。
　　“公关那边在处理了，所有练习生的手机也在一一检查，不会流到媒体那里的。”车秉熏压着胸口的一口气，继续说道“Macy这小孩资质不错，你比我更看得出来，这是练习生里的人嫉妒，是霸凌。”
　　“资质是还可以。”老杨看了看电脑屏幕上轩沁星的照片，说着抽了口烟，扬起了头吐出了一个烟圈，继而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车秉熏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正要开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老杨扯起嘴角看着车秉熏笑了笑，继而出声道，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套装保养得宜的中年女性。“查清楚了？”
　　“报告社长，调了公司的监控，是李宣仪换了轩沁星的水，应该是下了泄药。”中年女子说着看了眼背对自己坐着的车秉熏。
　　“出去吧。”老杨低下头，两手靠在办公桌上，掐灭了手头的烟。
　　“宣仪也是你带回来的，都在准备出道的工作了，这……呵呵，秉熏啊，你是不是和宣？”
　　“没有，我不可能碰公司的女人，大哥！”车秉熏急了。
　　“你不碰不代表人家不想碰你，你要是结个婚家里有个夫人，可能也没这么多麻烦。”说着老杨还催起了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别谈这个。”但车秉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承认如果自己有家室兴许也就没这么多年轻小练习生对自己抱有幻想了。
　　“那你什么想法，这个事。”
　　“宣仪的事情正常推进，资源都投了还得赚回来。Macy这个孩子好好培养。”
　　“那你觉得这个小孩子能和宣仪一起在一个团队合作么？”老杨说道，划了划鼠标又调出了另一组照片。
　　“你想让她们一个组合？”
　　“突然有点这个念头，宣仪计划的那个组，缺个我认为合适的门面担当，宣仪这孩子声乐不错，但门面还是差了点。Macy这小孩，门面没问题。”
　　“Macy先天条件是比较全面，但专业还稚嫩，得再训练一下，不然走的路也不长。而且宣仪他们那个组不是人定的差不多了吗？”
　　“你是真这么想还是担心她？”老杨挑了挑眉毛说道，语气里全是玩笑的意味。
　　“我也承认有点担心，这小孩不容易，我把她从中国带过来，生命安全总得有保障吧。而且宣仪那个组合的路子，她真不一定合适，起码现在不合适。”
　　“宣仪不也是你带回来的孩子么？”
　　车秉熏一脸正色，深深换了口气，虽然犹豫还是开口道“Macy是我前女友的学生，我不可能有其他私心，你怎么不信呢？”
　　“哦呦，是那个让你记挂着不肯结婚的前女友？还跟我急了。”老杨向来沉静的车秉讯着急，不禁更乐了。
　　“我没有，大哥！”车秉熏真是要拉下脸了。
　　“行行行，知道了，我考虑下……暂时不动，还跟我急上了！”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又响了，这次是团队的经纪人李顺，他们结束活动便接到老杨电话回公司了，参加他们巡演的舞团的孩子本来也是要李顺和他们五个一起过过眼的。
　　“你把志龙也叫过来，聊点事情。”车秉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大哥卖什么关子。不一会儿权志龙便走进了办公室，因为来的着急气息都还没平复。
　　“志龙啊，来啦，坐吧。”老杨一脸悠闲说着，又点燃了一只烟抽了起来。
　　“是，社长。”权志龙恭敬地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看着车秉熏不郁的侧脸。
　　“你觉得那个Macy怎么样？”权志龙屁股还没坐稳，一听到这个问题，便看了看办公室里另外三个男人的脸色。李顺一脸凝重显然是在担心这小子是不是真背着自己和小助理闹绯闻了，车秉熏绷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十分不高兴，老杨则咧着嘴角似笑非笑显得高深莫测。
　　“小幺很勤快，助理的工作很尽心把团队都照顾的很周到，挺细心尽责的。我们几个对她都很放心。”权志龙一字一句认真回答道。
　　“你不是想做制作人么，我让你站在这个角度评价一下。”老杨继续微笑着。
　　权志龙有些惊讶，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她的天赋资质都很好，但是没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可以雕琢的地方还比较有空间。性格上能吃苦，有韧性，如果公司给她一些系统化的训练应该很快能出效果。”
　　“可是做你们助理，估计也没多少时间进行系统训练吧？”老杨咧嘴笑了开来，像是打趣他们的忙碌。
　　“这个助理都做顺了……”李顺在一旁插嘴嘀咕道。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她做助理，这助理还这么实惠。”老杨继续打趣道，一个月不过五十万韩元，人民币两千多块钱的助理工资确实在首尔找不出第二个了。此话一出，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人便更加无语了，只感觉老杨精明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这样吧，志龙，我把这孩子交给你，也如你愿你来当制作人，未来是做组合还是做solo你来策划。当然赚钱了按照公司规矩你也有分红，她个人的合同公司会出，让她签了就行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老杨掐灭了手头的烟，三个男人则面面相觑。
　　老杨这个算盘何止是一般的精明，他看似给权志龙当制作人的机会，但要让他用个人的能力以及他们组合现成的资源去给公司培养一个新人，同时又给他们配了一个非常便宜贴心的助理，再以极低的价格签了轩沁星还继续培养，这还给了车秉熏人情。一石几鸟，最大的受益人却只是他和公司——而最吃亏也最没得选的只有轩沁星。

　　轩沁星从医院挂完点滴回了宿舍，一开门，便见到车秉熏、李顺和权志龙三个大男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合同皱眉。
　　“李顺前辈，志龙前辈，秉熏哥，你们都来了……”轩沁星脸色还是有些泛白，她急忙换了鞋拎着药袋子进了客厅，心想是不是自己的事儿麻烦很大，内心一万个担心自己第二天就要被开除送回国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车秉熏关心道。
　　“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不会耽误工作！”轩沁星急忙澄清道，还挺直了些脊背，转动眼珠看了看李顺和权志龙，却见他俩脸色也不太好。
　　“是我惹太大麻……”她丧气地缓缓垂下了头，心底的绝望慢慢升了起来。
　　“只有车秉熏是你哥，我们都是前辈？你们这关系……”李顺难得开了个玩笑，却不想轩沁星立刻脸色紧张道。“不是不是的，秉熏哥是受我中国一个姐姐的拜托所以照顾了我一些，秉熏哥和我真的没什……”
　　“哎哟，行了行了，好像我们就那么不懂秉熏一样。”李顺笑着截断道。
　　“对不起……我惹麻烦了……”担心害怕委屈各种情绪交杂，轩沁星眼眶又红了起来，此刻她害怕极了自己要被公司放弃了。
　　“关你什么事，什么都揽自己身上也是病，医生没给你看看？”车秉熏沉下脸有些严肃地说道。
　　轩沁星咬了咬嘴唇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一向温和的车秉熏也发了脾气，心想一定是那些流言给车秉熏惹大麻烦了，但看他脸色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低下头眼泪就默默掉了下来。
　　权志龙坐在一旁看了看两人之间流动的情绪，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流过，他能感受到他们是在真的紧张对方，竟然有些羡慕这样的真情实感。
　　“我不是凶你……说正事吧，这是公司给你的合同，你看看。”车秉熏放软了语气，说道。
　　“公司要签我？可我今天是待定啊！”轩沁星猛地抬起了脸，虽然惊讶，但更是喜形于色，脸上却挂着一串泪痕。可见三个男人都脸色沉重，又一下子压住了自己的情绪，难道不是否极泰来？还是有更不好的消息……
　　轩沁星拿起合同翻了翻，签约10年，营业分成比例是二八开，部分项目收入完全归公司，违约条款特别长有足足两页，各项违约金都不同但共同点都是以亿韩元为单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全都明白这些条款的剥削程度，毕竟三个月前她还是个从未踏足社会的高中生。
　　“好消息是，志龙会是你的制作人。”李顺说道。“我也会带一带你，算在我团队里。”
　　“啊，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不要我了……”轩沁星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乐呵呵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我签！志龙哥带我，我肯定不会给你丢脸的，志龙哥。”
　　看着轩沁歏从志龙前辈突然切换到了志龙哥的称谓，因为是自己做制作人她就这么信任？合同条款她看不懂么？权志龙心里某个地方紧了紧……看着她坚定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他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很相信我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啊。”轩沁星懵懵地说道，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相处了几个月，虽然他和自己话不多，但他那些看似无意的细节处的关照，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他的音乐才华更是不容置疑啊。
　　“我工作很严厉，你要有准备。”
　　“严师出高徒，我会努力的！”轩沁星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坚定又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