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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爱的味蕾」 ...

  •   Ⅰ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夜已十分浓稠了。虫类嵌在湿气蒸腾的灌木丛里哭嚎,铁质的栏杆织满了秋化的攀缘植物。

      推开黑色的大门,走廊被昏暗的灯光衬得愈发逼仄,拉长的廊柱影子幻化为死亡的触须,在地板和墙壁上蠕动,压抑的使人喘不上气。当我踩着皮鞋准备快速回房时,途经的一间小厅拦住了我。不自觉的放缓脚步,屏住呼吸隔着镂空的花窗凝视内部一双模糊的人型剪影,悬在他们上方的三层水晶灯氲动着縓色的弱光,好似婴孩的小牙。

      他们的站位呈三角状,最前方是伏地魔,左侧是同院的学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右侧则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那只猥琐且丑陋的老鼠居然会说话:

      “是的主人,那个红发的女人怀了孕,也许她肚子里的就是那荒谬预言中救世的孩子。”

      斯内普抽动着左脸的肌肉,厌恶的睥睨着它:

      “说实话这真让人难以置信,卑鄙的叛徒真是时刻都想要置昔日的好友于死地,你这张愚蠢的嘴脸就像十九世纪没卖出去的劣质品,二十世纪又绝对会砸在手里的烂货。”

      老鼠不怒反笑,爬上餐桌指桑骂槐:

      “是啊,这世道叛徒可真不少,斯内普你说呢?”

      “You're a jerk……”

      “安静点!”

      伏地魔烦躁的打断了斯内普喷射毒液:

      “我必须杜绝一切未知的麻烦,等到那孩子出生我会亲手了结了他。”

      他们谈话的声音愈来愈微弱了,寂静的气氛更加诡异,

      斯内普为何心事重重?

      那只硕大的老鼠是谁呢?

      伏地魔要杀得孩子又是谁?

      我用双手捂着狂跳的心室,小心的蹲下身脱掉了鞋子,赤着脚慌忙返回了五层的卧房。

      “雷尔?你在吗?”

      简短一日我感受的变化实在太多了,焦急的想把它们全部吐出来。可空荡荡的卧房无人回应我的呼唤,余下的只有素馨的暗香与影影绰绰的月光。

      “叩叩!”

      有序的敲门声突兀的启奏,门并没有关紧,一角暗红色的裙摆已经先探了进来。

      “母亲?是你吗?”

      待我狐疑转身的同时,门也被推开。沃尔布加直截了当的出现,面上萦绕着凄然的柔色。她的目光不自然的与我对视而后又移开,沉默着向前靠近几步,挂在壁上的铜质繁镜反映着她的欲言又止。

      我点亮了烛台的蜡烛,空洞的黑暗被生生割出一道裂口,暖调的河域无声在地板上荡漾,横亘在我与沃尔布加的中间。

      “雷尔不在这里,待会他回来我会转告他去找您。”

      沃尔布加摇摇头率先跨过那条河,自顾的坐在椅子上,轻咳几声后道:

      “我是来见你。”

      “我?”

      我别扭的挽了挽不存在的碎发,提起裙摆坐到她的对面。不禁疑惑她反常的和煦姿态。如若在平日,我们早就恶语相向。

      沃尔布加的脸被烛火分隔成两界,一扇是隐在暗处的阴翳,另扇是被烛火照亮的苦婉。她说的干脆:

      “雷尔的父亲死了。”

      不容我反应,她补充道:

      “就在今天。”

      “可这没有一点消息。”

      她似乎觉得我的话好笑,指节在桌面富有节奏的叩响:

      “这当然不能有,如果你还把自己放在布莱克夫人的位置,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家族并不是一直都顺利。在如今的节点,必须隐藏好不利的部分,然后祈祷那个人的胜利。每个孩子诞生在布莱克的房檐下,就注定为家族兴盛而奉献终生。除了……那个逆子。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除了能让雷尔开心之外,你根本不能带给布莱克任何的价值。或你,亦或他人,一定会对这种觉得的利益至上和极致的纯血咂舌。因为即便是太阳,也只能照亮接受光明的事物。我们是依附黑暗衍生的高贵族群,必须付出更高的代价才能延续下去。

      长久以来我一直被遗留在这里,甘愿?不甘愿?已经没什么深思醒悟的必要了。我在这栋狭窄的地界找寻生活,被迫假装喜欢这些房间、地板、桌子……但在每一个夜的尽头,都会有一条躁动的幼犬在我的身体里用餐,它被困在我的身体里,我被困在这栋房子里。唯一不同的是:它可以野蛮的撞击,而我不能。但我们的痛苦的相同的。

      我一直以来都看不上你,哪怕现在也是。你最好滚的远远的,带着雷尔滚到你那和平的西班牙,做你的自由名姝去。”

      沃尔布加的面上虽还是刻薄的,但却意外能解读出其中的柔情。明智如她,想必她已经预料到了时代的结局,这是在为孩子另做打算。

      “我明白您的好心。但我已经逃不动了,母亲,我快死了。”

      沃尔布加朱唇微张,惊愕的僵住了,深邃的眼眶下流淌出难以置信的荒凉。

      “别告诉雷尔我来过。”

      我乖巧的点点头,站起身目送她离开。

      一阵如火柴燃烧般涩响的关门声后,我脱下身上的罗裙,为了压抑住精神上的骤痛,我在癫狂的临界点寻找着烟盒。猛然想到昨晚与雷古勒斯发誓戒烟时我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我便狼狈的推倒它翻找起来。最终找到了盒子里仅存的一支香烟,颤抖着手罪恶的点燃它,吮吸它。

      烟蒂将窗帘的薄纱烫出了一个小洞,我顺着它向远处眺望:

      伦敦是座看不见大火的颀瘦山脊,与皎月肩挨着肩,像只圆钝的热带鱼,蠢笨又天真,时而又热情环抱冷漠的月,犹如环抱着世界的子宫。

      Ⅱ

      一整个夏天,我都像长着双腿的破布口袋,整日不停往里注射麻痹疼痛的尼古丁。在病痛里,人需得向动物靠拢,向原始靠拢,向欲望低头。那是一种感官乱绞的邪典,混淆又分开,膨胀成油腥腥的泡泡,然后意识到它迟早破碎后永久的处于不安中。

      活脱脱的瘾君子做派。

      还记得学生时代我们对未来幸福的畅想,讴歌自由,敬健康,敬爱情。

      可短短的几年足够使一个人失去往日的自命不凡。

      雷古勒斯携黎明一起回来了。他轻手轻脚收拾起自己疲惫的身体,然后躺在床上亲昵的将手搭在我的腰侧。我假装自己睡着了,直到耳边传来雷古勒斯均匀的呼吸声,才睁开眼注视着他。

      他眼下的乌青更深了,眉间总是挥之不去的愁云,甚至能依靠身上的寒气勾勒出他的身形。我的爱人,周而复始的背负着生死的快门。

      阖上眼,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咬着下唇忍住呜咽,扭搅在一起的心痛几乎是要化作浑身是刺的休止符号,牢牢卡在我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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