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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隐疾」 ...

  •   Ⅰ

      一九七九年五月,距离雷古勒斯消失的前三小时零六分的黄昏,我站在伦敦的旧居民楼的里窗,眺望远处拜占庭式破旧矮楼的叠嶂重影,被橙黄色的光一倾洒,倒像一处返潮的海,频频映射的玻璃光点是人被淹死的求救信号。

      用食指轻轻在敷着厚厚灰尘的玻璃上,刮出一块金屏风,下面夹道的雷古勒斯握着魔杖和克切利正背对着龃龉着什么,大概是一些佶屈聱牙的食死徒秘密。两人朝着更远更幽深的礁石群走去,汹涌的海浪像塞壬的怒吼。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呼之欲出…

      “雷……雷……雷尔。”

      忘了说,我是一个口吃。

      从温暖且满是粘液的子宫扭曲的爬出,呼吸到这世界上第一口由无数人吞吐过的空气时我就开始啼哭,或许是父母也觉得生出这样心思腐烂的孩子感到窘迫,两年后竟然双双去世了。生来就比其他家族的孩子们缺少两块炫耀资本,又因为口吃,愈发觉得低人一等。孩子们知道我的祖母是个占卜师,就模仿结巴念古文嘲笑我。

      “喂!艾席蒙!你妈妈哪儿去了!”

      “是不是嫌你是个结……结……结巴嫌丢人啊哈哈哈哈。”

      “别说了!她别偷偷诅咒我们……”

      每当我试图用恶咒回击时,祖母总能在吐出一个音节前一秒,驱散那些孩子,然后牵起我的手穿过掩人耳目的鸢尾花丛,回到远离人烟的房子里。

      但口吃就像耶和华赐予我恶之花的示播列,我依旧会在逼仄阴暗某个隐隐报复。我从不隐瞒,也不想隐瞒,因为始终觉得祖母知道这些腌臜事。祖母常在游廊最深处的房里匍匐的跪着,静静地,一动不动。暗绿色的巫师袍像液体似的淌在地板上,一开始,我认为祖母似乎是得了一种隐疾,我按捺住想冲上前去的脚,是另一种想法阻止了我,既然下定决心想要作恶,那么我就不应该假装善意的前上前去。

      我忖度着,凝视着,透半掩的门缝望见里面装饰法国神龛用的毛玻璃,借着五光十色的光滑面窥视着我倨傲的脸,我把装着祖母的房间想象成侍奉宙斯·里凯欧斯的洞:在这个洞里人是没有影子的,走进去的人一年之内就会死掉。我不想打破这场神秘的仪式,于是我跳出栏杆紧贴着着长满犬蔷薇的墙壁走,我总是这样逃避无法彻底抚慰自己的事。

      尽管我不承认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但这确实让我在以后回首往事后悔不已。

      以至于在祖母死之后,也在我也即将死之后,我明晰了真理:祖母是用这种示弱的方式企图唤醒我,就像动物向人类露出柔软的肚皮。我想到祖母一个女人撑起诬名与波折的艾席蒙是何等的黑暗磋磨,相比之下,儿时我拼命掩饰的小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我却以何等高姿态与矜持回复的她。

      继续回想,祖母明明是个十足的“苏非派”,那是□□教的禁欲神秘主义派别,主张通过隐居、沉思与禁欲达到人神合一。但奇怪的是一涉及到布莱克家的邀约,或者雷古勒斯在场的宴会,她都会说:

      “菲,明天我们要去见你的夏娃了。但暂时还别心动。”

      我想祖母一定又预言到了什么。

      ‖

      第一次见到雷古勒斯·布莱克是在他的十岁生日会。

      赴约时间是晚上的七点,但在三点我就被唤出来打扮,美其名曰贵族孩子的未雨绸缪。祖母像是很重视这次宴会,并嘴里念念有词,匆忙指挥家养小精灵奥利把历代家主和家主夫人的画像后面一一翻开,她说:

      “梅林,我忘记绿宝石放在哪儿了。”

      当然,最后还是距离宴会开始前二十分钟,在一位叫安德烈——不苟言笑的前前前前祖父的画像后面找到了,但他却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着眉眼小憩,似乎早已料到。祖母挥一挥魔杖,将绿宝石缩小,咻的镶嵌在了我的裙领中间,替换掉了原本灰暗浑圆的珍珠。

      “菲,重复一遍我们约定好的。”

      我嘬濡着唇,勉强的开口:

      “听…听到……辱骂不能用,用咒语反…反击。”

      祖母颔首,示意继续说下去。

      “也不……不能用…恶咒。”

      “不……不能在在看到预言后……后提醒和阻止。”

      我用双手烦躁的揉掐着唇角。嘴巴像被荒野女巫下了保密咒一样,痛苦的咀嚼着字词,连眼皮都跟着跳。祖母用冰凉的杖点点我的额头,接过小精灵奥利递过来的暗绿色披风,帮我穿戴上后拉起我的右手准备用门钥匙:

      “格里莫广场12号。”

      我垂着头,心里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生命一如既往压抑后溢出的一丝快感,盯着脚尖左晃右晃,想避开这耀眼的水晶灯光,可它却像追逐主角的射灯,避之不及。一阵眩晕后,脚下的光晕由暖黄,转变为蓝调。

      站在壁炉旁迎接客人的沃尔布加和奥莱恩迎了过来,两个容貌艳丽的主人家连谦虚式的动作都仿佛含着虚伪。祖母搭在我肩后的手往前轻轻推了一下,我猛然的抬起头,露出茫然的涩笑。两个布莱克瞳孔暗暗的,背对着光,五官显的阴影更锋利,绮丽的面容被看不见的丝线扯动发声:

      “艾席蒙,欢迎你们来参加雷古的生日宴会。”

      “是我的。”

      “荣幸。”

      我巧妙的用两句断开的话覆盖上了口吃的复句,但这却逗笑了沃尔布加,她一边让克切利将祖母领到一旁的大厅里坐着,一边又扯了扯嘴角,但眼皮却又下降了些,显得刻薄:

      “玩得开心,菲艾玛。纳西莎说你的预言能力很不错,希望别说的是在过家家选谁来当阿芙洛狄忒上。”

      她故意顿了顿,提到了奥莱恩:

      “你说呢?”

      我昂起头,学着布莱克式悭吝善意的笑:

      “布莱克夫人,我觉得你最近要注意一些蓝色的东西了。”

      沃尔布加故意略过我的声音,不易察觉的冷哼一声,堆笑迎接下一波的客人。我能瞥见她眼角多了一丝褶皱,想比谁都会比艾席蒙的到来使她愉快。

      眼神渐渐消散,蒙上了一层薄纱,闭上眼一帧黑色过后,我和远处姗姗来迟的雷古勒斯冷不丁的对视。他被打上英雄光,空气中弥漫的微尘像海滩上葬火的灰烬,那画面就像中世纪末的神话图册。我仿佛终于被上帝记起,草率的在洁白的躯壳上改写了结局:

      爱上他,为他死。

      幼年的我不动这六个字的含义,只是眼神在略到雷古盈白的脖颈,消瘦的肩膀,小臂内侧粉红的皮肤和剔透的灰色眼眸时……我多想用那充满自己指纹的手去触碰,抚摸。来自一个十岁女孩的幻想。

      宴会的高潮部分,是雷古勒斯对着巨大的多层蛋糕许愿。底层烛火被围着的孩子们的呼吸影响的来回摇曳,我假装被挤到了雷古勒斯的右边,其实是自己生生抢来的位置,代价是我告诉了纳西莎·布莱克一个预言。是的,我违背了祖母的告诫,但也只是写在了一片缺角的牛皮纸上了,并没有用嘴巴去说,我总这么安慰自己。

      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命运所馈赠的每一样礼物其实暗中都标好了价格。

      在雷古勒斯睁开眼睛,准备吹蜡烛时,我太紧张了,心脏无缘无故的喷薄了更多血液,循环系统更加勤勉,加重了每一次的呼吸,终于赶在雷古勒斯前吹灭了一根蜡烛,但只是前而已,大人们在外围高谈阔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段插曲。

      我不敢去看雷古勒斯,我总是不祥对吗?

      突然有个轻柔声音在脑钟响起,像湿林里传来的声音,夹杂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味道,幽深绵长。

      “Fiema, Virgil te sacará de problemas.”
      「菲艾玛,维吉尔会带你摆脱困境。」

      这像是电影结尾的END,尾音结束后,观众回归现实。四周再次投射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孩子的眼睛总是清透的,反而散发的恶意只是像奥利针织的细棍,刺人虽疼,但不致死。

      我抿抿唇,想要开口对雷古勒斯说句祝福,他却抢先了:

      “艾席蒙,你想吃蛋糕吗?”

      “嗯……嗯!”

      在克利切殷勤的切他做了三天的巨型蛋糕时,我才从憋红的脸的嘴上,说出后面的话:

      “谢谢你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我喜欢布莱克的宴会。”

      我快淹死在了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因为自己居然流利的说完了一段长句子。

      雷古勒斯罕见的笑了,那副傲娇的装出大人模样的眉眼也舒展开来,平而直的肩膀微微颤抖几下,名贵的绸缎西服也不可避免的晃动,在光的照耀下无声波光粼粼。他停止了笑,又恢复了布莱克的样子,然后慢慢走上前,在我红透的耳边轻轻说:

      “艾席蒙,我原谅你了。”

      随后自然的去陪其他孩子。

      我怔怔的用双手托着装着一块蛋糕的盘底,嗅着这香甜的味道,仿佛预言到了自己的结局:

      未来一定会用燃烧自己,而补偿这枚被她吹灭的蜡。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我已经偷偷溜到了二层的阳台,路上总是不可避免碰到举着酒杯的大人,只能不停的微笑,不停的说着俏皮话,这对于孤僻的孩子来说,简直像是但丁描述的炼狱。终于我通过了天堂的九重天,见到了圣母给她的最后关卡——西里斯布莱克也在这片狭窄的乐园。

      面对着近乎和雷古勒斯一样的容貌,我对西里斯却没有一样的热忱。把他当做精致娃娃,只是欣赏,但不想对话。

      我们就一直倔强的对视着,阳台也变成玛斯战场,最后西里斯有点发毛,先说起话:

      “这场虚伪的大人宴会太无聊了不是吗?”

      我缓慢而重复的点头,像卡带的电影,沉默着站在西里斯旁边,双手扶着冰凉的栏杆,仿佛这样就能把空气增加重量,让他理解自己十分认同。

      “我记得你,菲艾玛·艾席蒙。”

      西里斯偏过头注视着我,然后眯起眼睛装作先知的模样。远处的风威风凛凛的涌进这片伊甸园,吹起他的发丝,像微声的韵律,楼下的鸢尾花随风摇曳倾倒,不知名名贵的树也簌簌和声。被注视的女主唱终于开嗓:

      “什么?”

      我尽量避免说长句子,这是作为年幼的口吃和这个外界,隐晦的维和方式。但这样幼稚的遮羞布在西里斯看来完全就是透明,他玩心大起,刻意摸了摸下巴,假装思索。

      “你是布莱克交友手册上面的末尾。那天沃尔布加正和奥莱恩讨论我的未婚妻人选,他们反复拨弄着几张女孩的照片,却好像开玩笑一样没有定下来的意思。”

      “所以?我是……照片?”

      我说的极其缓慢,尽力把每一个音节都说的圆满。

      “不,这和你想的不一样。是纳西莎在旁边突然提了你的名字。然后被沃尔布加拒绝了,纳西莎还被责怪不为家族考虑。”

      是了,在圆且圆满的世界,最不圆满的首先会被抛弃,瞧不上。为了装作纯血和谐的表世界,真是难为他们必须忍着呕吐和艾席蒙结交了。

      “我……”

      倏然,雷古勒斯像上帝一样打断了她们的密话。

      “西里斯,妈妈在找你。还有艾席蒙,你的祖母说要带你回去了。”

      风依旧无礼,吹开雷古勒斯额前的发,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剔透的映照着另一个在他身体里的我,我的领口的绿宝石在他瞳孔里是那么的明亮。

      “好的,我马上过去,雷古勒斯谢谢你的传话。”

      我并不好奇为什么我在雷古勒斯面前,能暂时抛弃我口吃。要为恶魔卖命,起码要有些悬赏吧。

      西里斯逃的很快,在下一个拐角处彻底没了踪影。留下雷古勒斯和我一前一后的行走,走廊的壁灯宛如一入夜就复活的血族,亢奋的火光忽大忽小的跳跃,左右的壁灯交织在一起,映在花纹地毯上像欲飞的蝶。他放缓脚步,握住我的手腕迫使我停下来。

      “形形色色的厌恶,憎恨和利用,在你身上通过,你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吗?”他说。

      我抬起头被洋洋洒洒的火光刺痛眼睛,频繁眨眼才能和他对视,我甚至在他眼睛里读出了谴责的意味。他在愤怒什么呢?我不得不的软弱,还是同他一样不得不的虚伪做派。

      “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吗?”我把问他还给他。

      “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菲艾玛·艾席蒙”

      “我痛,当然痛,痛的要死掉了。怎么样,和你在晚上被妈妈读完睡前故事,假装被哄睡后又无聊的睁开眼,预想一个落魄家族的可怜孩子的故事一样吗?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只是……”

      我打断他的话:

      “不要可怜我,求你。”

      “我永远不会和他们一样,请相信我。也求你。”

      “祖母说这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所谓的逆天改命其实也是故事的一环。每当我要改变,上帝就会多在十字架给我钉上一颗钉。”

      “听起来你像是耶稣小姐。”

      “我才不会让人们唱那么多礼拜歌。”

      “好吧,比耶稣更仁慈的耶稣小姐。”

      此刻,我们的手还握着。我只感觉雷古勒斯的手如此的冰冷,如此的柔软,像一条鱼。如果我是一只海星或者贝壳就好了,就可以在他馨香的领口安家,最后再因爱孕育出一颗珍珠,那是我幸福的产物。

      Ⅲ

      后来我进了霍格沃兹,并且被扔到了斯莱特林,没了明面上家族约束,他们的俏皮话变本加厉:

      “分院帽真是烂到脑子上了,艾席蒙应该被分去费尔奇办公室。纯血哑炮和纯血哑巴,我愿意为你们恶心的婚礼送上一西可祝福。”

      “你的神奇占卜祖母是不是在你出生的时候预言到什么了,让你爸爸妈妈把你淹死在盥洗室,但是你身上的诅咒把他们都克死了?”

      “真希望巨怪把艾席蒙杀死,割开她的喉咙看看是不是被死鼻涕虫卡住了。”

      “梅林啊,这太恶心了!”

      不祥。肮脏。残缺。

      仿佛我是在阿利阿河的罗马人,而他们是胜利的高卢人。

      这时,面对势力强大家族的孩子的欺辱,并拿祖母威胁我时,我只能屈辱搓捻着衣角,无视围着绕圈讥讽和碍于艾席蒙也是纯血,不敢肆意附和只能用眼神虐杀的混血与麻瓜巫师们。从窗外透进来的湖绿荧光是那么锋利,将我刈剪的血肉模糊。

      那时雷古勒斯就在壁炉前的黑皮沙发上端坐着,一边摩挲着书脊,一边皱着眉头垂眼看书。已经记不清那是不是幻想。雷古勒斯突然抬起头和我遥遥对望了一眼,便又回到不可亵渎的模样。被晃动人群挡住的雷古勒斯,像胶片上的多余的孔,播放起来断断续续。他是否也听到了那些话?是否还记得他十岁生日宴对我承诺的?如今又是否会在心底认同?还是和沃尔布加和奥莱恩一样将她也抛弃到社交尾页?

      然后,他走了。

      我变得愈来愈沉默,退化成一个真正的哑巴。

      Ⅳ

      我与雷古勒斯的最后一次对话,是在十六岁的夏杪。

      自从进入青春期后,我就经常做梦做的汗涔涔的,并且伴随着惊醒与面色潮红,然后陷入游离缥缈的意识,这并非是“春事狂想曲”,例如梦到雷古勒斯手里拿着一只铃铛,丝带随着声音频频抖动,当那声铃铛响到最大时,我就会突然惊醒了。

      我从床上掉了下来,好在住的是一间单人房,不然天明后,斯莱特林的公鸡第一声鸣叫都会变成:哑巴出丑。

      其实从原则上来看,一个人住这并不合理。似乎是卡西·德西里的功劳。每次见到她,都像吸入了□□。明明她是我的情敌,却无法讨厌她,甚至会有种莫名的,难以名状的,奇妙的精神联系。卡西·德希里像希腊神话里的阿芙洛狄忒,而菲艾玛·艾席蒙则是这位爱神的侍从——丘比特,在后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与雷古勒斯的情丝缠绕,但始终缄默。

      我穿上鞋,披上披肩同往常一样去高塔吸烟。尖尖的哥特顶,四周是孤零零承重的乳白色柱子,穹顶吮吸着莹白温润的月光,然后转化为光点,斑驳的播撒在地面上。

      “艾席蒙小姐,现在似乎已经是宵禁了。”

      雷古勒斯站在阴影里,看不出他的神色。一成不变的语调让人分不清他的脾气。距离生日宴已经过去了六年,他稚嫩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全,因常年握魔杖而敷上薄茧的手掌,小臂内侧的粉白也被微微凸起的青筋代替,脸部线条变得更清晰,一翕一合的唇依旧红润。

      “我只是想过来透透气,嗯……顺便吸烟。”

      我把侵略眼神猛的收回,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我更加渴求雷古勒斯的爱。卑劣的心,肮脏的灵魂,残缺的身体无异将我钉在耻辱柱上,我倒也愿意,兴奋的想到如果雷古勒斯能像教徒一样,每个礼拜日子都来虔诚的看看衣不蔽体的她,然后唱歌祷告……

      “我会早点回去的。”我羞耻的听到自己颤抖的音线。

      “菲艾玛……”

      他叫了她的名字!快感尤其过得快,几乎是尾音刚落我就明白了雷古勒斯有其他干瘪的含义。似乎是——一种请求。

      雷古勒斯向前走了过来,把他的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月光下,浑身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

      “我想……你可以加入我们,那位大人需要你这样的预言能手。”

      似乎是怕我误会,他连忙补上一句:

      “这不是命令菲艾玛,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去或者不去全靠你自己的意愿。”

      罕见的绅士的食死徒。

      我轻轻点头,施了个咒将地上的灰烬清理一新。乌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也被她吸入身体,世界又重回黑暗。

      “我明白了,早点休息吧布莱克。”

      无聊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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