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抓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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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傅玉昭回来时夜已阑珊，谢府门口挂着的红色灯笼还没有撤下。
谢昀说反正马上就要新年了，挂着喜庆。
主要是省的再额外多花一份钱。
傅玉昭一下马车，突然打了个喷嚏。
宝珠立刻上前替她裹紧了披风，道，“今天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了，小姐是不是冻着了？”
傅玉昭摇摇头，许是待在府中太久了，一下子出门不适应了。
踏入府中，翠玉便围了过来，见她面色不好，急忙端了一杯热茶。
“小姐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傅玉昭轻啜一口，热茶顺着喉咙缓缓滑下，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她放下茶盏，问道，“殿下人呢？”
翠玉悄悄地眨着眼睛，轻声道，“在屋里等小姐一起用晚膳呢。”
傅玉昭讶异，“等我？”
翠玉点头，“是呀，我看厨房还热着饭菜，到现在还没端上来呢。”
宝珠在一旁听到，嘟着嘴说，“算他还有点良心！”
小姐嫁过来这么久了，还未见这个姑爷主动一次！
真不知道他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被宝珠腹诽的谢昀，正在屋子里等着他的夫人。
见到傅玉昭进来，他起身相迎，贴心地接下了她脱下的披风。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今天这般热情，定是有事相求。
她矜持地坐下，仿若跟往日一般照常吃饭，神色无异。
敌不动，我不动。
谢昀给她夹了一箸樱桃肉，“尝尝看，我看你平日爱吃甜的，这是我喊府中的厨娘特地做的。”
傅玉昭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确定是谢昀没错啊。
她咬了一口，樱桃肉甜中带酸，甜而不腻，酸而不涩，确实是她会喜欢的口味。
“好吃吗？”谢昀殷勤地问道。
她“嗯”了一声，答道：“尚可。”
谢昀闻言就陷入了沉默，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傅玉昭见到这幅场景，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如此这般矫作，实在是为难他了。
她擦了擦嘴唇，端正地坐好，正色道：“说吧，有何事？”
谢昀似是随意地开口，“你要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现下正安置在城南的一间小院里。”
“明天我去找谢总管对接。”傅玉昭微微挑眉，“还有事吗？”
谢昀的面色一僵，而后不好意思道：“北方雪崩，不少房屋崩塌，我需要一点银两。”
傅玉昭颔首，“要多少？”
“大约，两千两吧。”
她笑道，“才两千两而已，我明天让翠玉取了给你。是要现银还是银票？”
谢昀一听，忙道，“有现银最好，银票兑换起来总归没那么方便。”
傅玉昭点了点头，笑靥如花，“夫君何必这般客气。”她凑近了一点，柔柔地说道：“想要银子直接跟我要便是，我们成亲前我就答应过你的。”
谢昀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大脑“轰”地一声停滞了，两只手慌乱地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傅玉昭看到了更是笑得不可开支。
怎么就这般害羞呀，太不经逗了吧。
她好像突然发现了一个新乐趣。
接连几天，傅玉昭都在府里赏戏听曲儿，没有工作压力，没有婆媳矛盾，真真是快活极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成婚后，也只是第二天去拜见了一下皇上和皇后，便直接回府了。
关于谢昀的母妃，对方从未提起，她也一直没问过。她回想了一下书中剧情，好像也没有任何笔墨描写过他的母亲，还真是个谜。
不过管他呢，现下快乐的是自己。
云锦楼的邓掌柜刚开始还一天来一趟，但是不管他说些什么，傅玉昭也都只是淡淡地“嗯”一声。
后面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他忙得走不开，但也会每天派个小厮来汇报一下当天的情况。
小雨忽至，淅淅沥沥地落在了庭院的池塘中。池中的几只锦鲤却浑然不觉，依然欢快地游着。
傅玉昭坐在窗棂旁，手里拿着一卷话本故事，正看得津津有味。
“夫人——”门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她对宝珠示意，“让人进来吧。”
来人大约只有十二三岁，是谢昀给她找的暗哨之一，据说从会走路起便开始习武，轻功更是一等一的好。
齐焱跪下行了个礼，便起身说道：“夫人，我盯了那锦绣坊大半个月了，终于发现了一点眉目！”
“哦？”傅玉昭的眉梢微微扬起，“快把你的发现说来听听。”
“是！”齐焱老老实实地把他看到的都汇报完毕，甚至连锦绣坊掌柜的什么时候去出恭，以及出恭的频率都记录了。
孩子啊，真是太实诚了。
傅玉昭从随身的袋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递了过去。
“辛苦你了，拿着去买点自己喜欢吃的零嘴儿吧。”
齐焱挠挠头，连忙挥手拒绝，“不辛苦不辛苦，夫人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
傅玉昭一把塞进了他手里，不给他推辞的机会：“给你就拿着，不用不好意思的。”
她看着齐焱一脸羞涩，不禁莞尔，“你其他几个哥哥可是每次都拿得很快的哦。”
齐焱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齐火齐炎这两个骗子！
明明说好的他们是殿下的人，不能让夫人瞧不起！
还义正言辞地告诫他，绝不能被夫人的金钱所腐蚀！
都是骗子！
一瞬间，他的脸上青白交织，十几种表情同时浮现。
傅玉昭摇着躺椅，捧着手里的话本继续读起来，“去吧，再盯两天，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
齐焱收好那一把金瓜子，拱手应了句“是”，便告退了。
戏已开场，等众人登台完毕，她也要收场了。
*
两日后，傅玉昭再次来到了云锦楼。
邓掌柜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挨个登记，然后去排行榜前核实更换排名，云霓裳的魅力还真是够大的。她在设计的时候花了很多小心思，本想着找个机会放到拍卖行卖个高价，如今为了解决云锦楼的危机不得不提前拿出来，看来效果也一样很好。
崔家再怎么样剽窃，也仿不出第二件云霓裳。
这也是她敢在这个当口拿出来的理由。
店中有一小厮眼尖地发现傅玉昭在这，马上喊道：“东家来了！”他忙上前殷勤地搬来凳子，“东家快来这坐着。”
待她坐下后，小厮马上又端了一壶茶过来，站在旁边伺候着，“东家，这是您之前喝的蜂蜜柚子茶，店里都备着呢。”
傅玉昭略一点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厮挺会来事啊。她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福来，现在在店里当长工的。”
傅玉昭笑了笑，道：“你去忙吧，我身旁有人伺候着。”
“好嘞。”福来应了一声，转头又跑到邓掌柜那说了一声，“掌柜的，东家来了，正在那边上坐着。”
邓掌柜抬头，对上了傅玉昭的视线，他急忙把手中的登记簿递给福来，交代道：“你先替我一会儿，我去东家那边问个好。”
福来接过笔和本子，便招呼着正在排队的人一个个来。
邓掌柜大步走来，面露喜色，“东家，你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
傅玉昭“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我瞧福来那个伙计挺能干。”
邓掌柜应道：“是啊。他本来只签了短工，我看他待人接物都挺有章法，便作主给他涨了月钱，签了个长工。”
她喝了口福来煮的果茶，味道确实还不错，看来平时花了不少心思。她放下茶碗，随意地问道，“近来生意怎么样？”
邓掌柜笑逐颜开地说道：“托了东家的福，现在每天都忙不过来，人人都为了得到第一件云霓裳，铆足了劲拉人过来买云锦，店里的生意比以往还要多上几分。”
“这便好。”她轻轻拍了两下手，慵懒地坐着，随口吩咐：“你先去忙吧，今日店铺申时便打烊，到时候把店铺里所有人都叫来，我有事要宣布。”
邓掌柜“欸”的一声应下，末了又多问了一句，“东家是有什么大事吗？”
“对，大事情。”傅玉昭盯着他，眸色深了深，“记住，是所有人都要到场。”
邓掌柜忙去通知所有人，包括之前向他告了假的两个丫鬟，他也派人去知会了一声，让她们务必赶过来。
虽是如此，但邓掌柜的心里实在是没底。不知道为何东家突然大张旗鼓地把人都叫来，莫不是之前说的内贼抓到了？
他心中大惊，疑云满腹，却不敢再问。
申时，云锦楼宣布要核对一下近期的账本便提前打烊，没买够的夫人们都被赠送了一份礼物以示赔罪。
毕竟这段时间，云锦楼的火爆大家都看在眼里，确实该好好整理一下账目以免出现差漏。加上每人都收到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香囊，也没人再计较这么点时间，都高兴地离去了。
关了门，傅玉昭坐在正首，抬眼望着下方，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
众人神色各异，有些人搓着手惴惴不安，有些人眸色明亮，昂首挺胸想要一份机会。
她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明天起，云锦楼的掌柜便由福来担任。”
话一出口，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震惊有之，嫉妒有之，愤恨有之。
邓明急忙跪下，声嘶力竭道：“东家，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傅玉昭眸色微眯，反问：“邓掌柜，你说呢？”
邓明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当初抛下一切来到京城，为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姐的承诺。
可如今若是丢了这份差事，在这偌大的京城，他拿什么去养活妻儿？
他倏地红了眼眶，连连磕头，“东家，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求东家再给我一次机会。”
傅玉昭见状，并没有答话，她冲着后面的福来询问道，“福来，你可愿意当云锦楼的掌柜？”
福来闻言走向前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目失神的邓明，拱手行了一礼，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最后摇摇头。
“对不起东家，我不能抢了邓掌柜的活。”
“哦？”傅玉昭闻言，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何？当掌柜的月钱可比你现在要多上个几倍，还有额外的提成。”
福来诚恳地答道：“邓掌柜对我有恩。”他顿了顿，也跟着跪了下来，“还请东家再考虑考虑，邓掌柜真的是尽心尽职，一心只想把云锦楼的生意做好。”
傅玉昭沉默片刻，没有应下，反而冲着后面的人群喊道：“还有谁想当这个掌柜的？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胜任的都向前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哑谜，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人敢出来。
傅玉昭见状，又接了一句，“若有人可以提供邓掌柜与锦绣坊来往的证据线索，赏银百两。”
一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们要辛苦操劳十几年都不一定能拿到的报酬。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丫鬟怯生生地举手，“我知道！我之前看到邓掌柜和锦绣坊的廖掌柜在一起喝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