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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生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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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晏楼觉得，她大概是对靳难臣动心了。
她有些唾弃自己的没出息，却又坦然的接受了这份感情。
她从来不在乎世俗成见，也不遵守任何礼法制度，她向来离经叛道，既然动心了，从此她要做的只有想法设法让靳难臣也喜欢上自己。
她思索着，穿上衣服去了大比场地。
她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但昨日亏损厉害，即使恢复，精力也没能达到鼎盛。
随着踏上比试台，她的表情也变得正经。
司晏楼的第六感向来很强，自从昨天见过关岐后，她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让她不由自主的提高戒备。
希望关岐不要妨碍她拿下大比第一。
否则……
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打断了司晏楼的思绪，昭示着比赛正式开始。
…
当关岐真的站在司晏楼面前时，她心里其实是惊讶的。
关岐的状态看上去太好了，只零星几道伤口，连衣服都没怎么乱。
她将从大比开始一直用到现在的普通铁剑收起，从储物袋中缓缓抽出自晦。
哨声响起，司晏楼率先出手，关岐提刀去挡，一刀一剑狠狠撞在一起，荡起无形的气流。
两人出手都越来越快，到最后，台上只能看见道道残影，一片银白亮光不断闪过，伴着刀剑相交的清脆嗡鸣，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身影分开，众弟子这才看清两人状态。这两人交手都毫不留情，越打越狠，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相较之下，关岐要更狼狈些。他微微垂着头，左肩血流如注，晕染了大片布料。
司晏楼抬手，准备一剑将关岐打出台下，结束大比。
这时，关岐突然抬起了头，眼满是扭曲的偏执和不甘。
司晏楼心脏猛地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变故陡生。
关岐身上突然漫出黑雾，脸上爬上蜿蜒的暗红魔纹，将那张冷漠孤僻的脸衬的扭曲。
观看台之上路时越几人脸色剧变，匆忙起身，布下了隔绝阵法。
路时越厉声道：“所有弟子迅速离场！”
台上，冲天的魔气向司晏楼扑了过去，她脸色剧变，快速举剑，盈如秋水的剑身上忽然燃起熊熊烈火。司晏楼一剑斩出，赤红色的浩然烈焰伴着剑势，撕裂浓黑魔气，与此同时，手臂上的护腕也亮起莹莹幽光，为司晏楼挡了一部分魔气。
这一系列变故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浓郁的魔气已经散开，关岐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司晏楼脸色苍白，持剑半跪于地，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如注。
路时越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均是脸色难看。
江知忆来到关岐身边，伸手指向他灵堂，片刻后，脸色凝重的向路时越等人点了点头：“是魔种。”
周从剑脸色难看：“玄乾宗内怎么会有魔种？！”
路时越面容冷肃：“宗门内部，多半出了内鬼。”
路时越深吸了一口气，半晌，道：“先把这个弟子体内的魔种去除再说。”
江知忆点了点头：“这魔种似乎也是刚种到他体内，祓除不算难，问题是……”
他看向了司晏楼。
司晏楼唇色苍白，表情却还算平静，见路时越等人看向自己，甚至还有闲心笑了一下：“敢问，何为魔种？”
周从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回道：“这东西就像种子，会放大人的负面情绪，并把这当成养料，诱导人入魔。要就这样也还算了，关键是这玩意儿还会传染。你被这小子伤了，八成要被传染。”
司晏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可是按江师叔的说法，只要控制好，魔种也不足为惧？”
“本来是这样。”江知忆接口道，“问题是，不难祛除的前提，是修士没有剑骨。”
司晏楼脸上的笑有片刻凝滞。
路时越等人叹气，看着她的眼睛带着惋惜，却没有犹豫。
“司师侄，玄乾不能放任一个天生剑骨的魔修出世，你能理解吗？”
“当然，当然。”司晏楼笑眯眯的说。
“那……”
“不过，掌门师叔都不先让江师叔查一下的吗？”司晏楼打断道。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她距离那么近，又被魔气侵染了。
但江知忆还是上前了，打算让司晏楼死心。
然而片刻后，他怔住了，表情慢慢变得不可思议。
司晏楼歪了歪头：“如何？”
江知忆茫然又不解：“没有魔种……怎么会？”
一直没说话的程爻视线落到了司晏楼手臂处：“是这对护腕？”
司晏楼点了点头。
路时越舒了口气，满脸庆幸：“万幸，万幸啊！”
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果不是必要，他是真的不愿放弃。
江知忆看着地上仍在昏迷的关岐道：“这个弟子怎么办？”
路时越道：“先押到执法堂，等人醒了让谢执审。”
这时，一道强悍的剑气突然袭来，直接将结界劈的粉碎。
路时越大惊：“二师弟你同胞兄弟来了？”
周从剑：“……”
在场所有峰主都被这强悍而又粗暴的一剑惊到了，不约而同的看着来人。
——然后发现，更惊人的事出现了。
这人竟然是靳难臣！
那个温和沉稳、进退有度的靳难臣！
路时越更惊异了：“你什么时候把小师弟带坏了？”
周从剑竭力压低声音，对着路时越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吗！我什么时候和他多说过一句话！”
靳难臣堪称杀气腾腾的走了上来，随意扫了一圈，随后便走到司晏楼身侧，表情重新变得和缓：“怎么样了？”
司晏楼早在看到靳难臣的那一瞬就迅速切换表情，从气定神闲变得苍白柔弱，硬是挤出了几滴泪花，低着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师尊。”
一丝古怪在靳难臣心里快速掠过。
感觉……小徒弟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很快关心起眼前人，温和问道：“还能走吗？”
司晏楼坚强的点了点头，却在起身时身体晃了晃。
靳难臣立马扶住了司晏楼，眼含关心：“我开传送阵，扶你回自己寝室。”
司晏楼一脸倔强：“没关系的师尊，我能坚持。”
靳难臣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设阵带着人走了。
从头到尾，靳难臣都没有多看路时越他们一眼。
路时越一头雾水的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是死的吗？还有那司师侄，刚才小师弟没来之前她不是那样的啊？”
程爻冷静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关岐。”
“也是。”
*
千叶峰，司晏楼卧室内。
司晏楼虚弱的躺在床上，靳难臣坐在床边。
司晏楼扒拉着被沿，问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靳难臣低头看着她：“程爻的亲传来和我说你出事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师尊来的及时，我已经好多了。”司晏楼道，“多亏师尊给的护腕。如果不是师尊，我就被植入魔种了。”
靳难臣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就好。”
然后靳难臣才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司晏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关岐身上有魔种，与我打斗时魔种爆发了。”
靳难臣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又很快归于平静。
司晏楼稍稍放了心，看来靳难臣没参与这件事。
可是，如果不是靳难臣……事情反而更麻烦了。
这意味着，她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她一边思索着，一边面色苍白的扎进了靳难臣怀里，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回想着她曾经见过的那些爱撒娇的姑娘，生硬的模仿着：“师尊，我真的好害怕。”才怪，她只想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靳难臣身形骤然僵硬，手悬在半空，不知是该推开她，还是该安抚她。
是否过于亲密了些？
罢了。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他手落到她后背，安抚的拍了拍，语气温和：“没事了……晏楼。”
司晏楼听着他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眼底闪过一丝不爽。
他还是把她当成那个神魂有缺的傻子。
算了，慢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