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幸人生》穆东华

31、贺寿（中）

　　第二十九章

　　在众人一番客气兼应酬的贺词过后，我终于盼来了那令人激动的两个字……
　　只见繁川王眉开眼笑的冲文武百官及各国使节潇洒的一摆手，用他那如洪钟般的声音，豪迈万分的说道：
　　“开宴——”
　　耶！终于可以开吃了！
　　这繁川美食我可是仰慕已久，面对着满桌子的珍馐佳肴，早就暗吞了不知不少口水。忽而闻得这“开宴”二字，焉能不令我兴奋的心花朵朵开焉？
　　于是乎，繁川王话音刚落，我便抄起玉著，向着一盘看起来就令人垂延三尺的美味伸去……
　　各种“人间美味”我来了……
　　就在我的筷子距离那“佳肴”还有0.1毫米时，繁川王那亮如洪钟的声音再次响起：
　　“琯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孤敬你一杯！”
　　不是吧，我知道华瑜与繁川邦交不错，那也不用一上来就先敬我吧……
　　万般不情愿的将筷子收了回来（玉玉：呜……亲爱的美味佳肴呀，再等我一下下）……我依“古代礼仪基础入门”中所讲的，关于“进餐中途如何放下筷子”内容，从：“放筷子”的时机、手臂的姿势、手肘的弯度、手指的曲度、用力的大小、落桌时的声音；落桌后筷子的方向、角度、与己的距离、与人的距离、与酒杯的距离、与菜碟的距离；两根筷子之间的距离、角度……等十几个方面为出发点， “完美”的放下了手中的玉著，起身对繁川王恭敬道：
　　“谢陛下，樊玉先干为敬！”
　　说完，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繁川王喝完，我又为自己倒满酒，举杯道：
　　“樊玉此来，谨代我王为陛下贺寿，恭祝陛下：
　　九如之颂、松柏长青、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南山献颂、日月长明、祝无量寿、鹤寿添寿、奉觞上寿、海屋添寿、松林岁月、庆衍箕畴、篷岛春风、寿城宏开、天赐纯假、如日之升、天赐遐龄、寿富康宁、星辉南辉、耆英望重……”
　　一口气背出小晖写的“贺寿词”，我又一次将杯中之物饮尽。
　　“哈哈哈……痛快痛快！平日里，孤最讨厌那些总推委自己不胜酒力的酸腐文人，想不到琯王不仅文才锦绣，还如此豪爽……大丈夫本该如此，要有气吞山河之势、敢与天公试比高之心、力敌千军之概……”
　　繁川王朗声说完，也豪爽的将酒饮尽。
　　当时我还不甚明白：不过是干了几杯酒，繁川王何至于如此赞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此次寿筵上用的酒，与我上次同大姐豪饮三大坛时喝的酒不是一种……当然，这是后话……
　　将酒杯斟满后，我再次举杯，不过这次可不是敬繁川王，而是敬繁川皇太女战梓贤的。虽然知道了大姐的脾气秉性，但我可没有忘记自己此来樊川，相当重要的一项使命就是——为退婚一事向贵为繁川皇太女的梓贤姐姐“赔罪”。所以，这“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打着官腔说完那些“场面话”，我与大姐相视一笑，齐齐饮尽……正欲落座，进而继续向桌上的佳肴发起“进攻”时，一个颇为清凛的声音响起：
　　“久闻华瑜琯王诗乐双绝，由擅吹琯，当年一曲<碧波浩渺>更是令听者如痴。今日正逢父皇大寿，不知琯王可否在此吹奏一曲为父皇贺寿，也让吾等一饱耳福！”
　　话音刚落，就听见宴席之中附和声四起，就连繁川王也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眼含期待的望着我……
　　吹……琯？拜托，我连“琯”张啥样都不是很清楚，更别提去“吹”它了。以前我身上倒是有块雕成琯型的玉佩，依稀知道那是种外形类似于笛子或萧的乐器，可我连它是横着吹还是竖着吹都不知道，要如何演奏那个什么《碧波浩渺》啊？况且，“琯王”坠马“失忆”的事，虽然没有公告天下，却也不是什么秘密，此时有人这样提议……
　　这这这……这明明就是想害我当众出丑嘛……
　　所以，会这么做的人除了那位与我有点小小（？）过节的繁川二皇女之外，自然不作他想。
　　这不，这位二殿下此时正带着狭促的笑容望着我。
　　真是卑鄙，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打击报复我，日后要是让这种人当上皇帝，那繁川的百姓们还能有个好？
　　我正在心中暗自“磨牙”，就听得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二妹说笑了，琯王远来是客，岂可让贵客做这些乐师份内的事情！况且，在父皇寿筵上让琯王献艺，岂不让天下都笑我繁川无人吗！”
　　皇太女战梓贤淡笑着望着她的“二妹”，不急不缓的说道。
　　此话一出，刚刚还点头附议的众人一下子都没了声音。
　　我满脸感激、眼含崇拜的望着刚刚为我“仗义执言”的战梓贤——大姐你果然够义气，兄弟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不过，凡事依靠别人可不是我樊玉的一贯作风！况且，想要看我当众出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将手中的杯子放于桌上，我向繁川王一抱拳，略带歉然的说道：
　　“既是为大王献奏，樊玉原不该推辞，只是这琯吹奏起来总透着股子凄婉，实在是不适合为大王贺寿。而且樊玉知道，大王不仅是文韬武略皆有很高修为的一代名君，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食家……”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说几句好听的总没坏处。
　　就见已被成功转移话题的繁川王，满面春风的向我颔首，我继续说道：
　　“那么，樊玉就向大王介绍一下华瑜国内正在流行的一种宴席——满汉全席。
　　首先上的是头号五簋饭十件，二号五簋碗十件，细白羹饭十件，毛鱼盘二十件，洋碟二十件，热吃劝酒二十味，小菜碟二十件，枯果十撤桌，鲜果十撤桌……
　　接着是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甜碗、四点心。
　　这四干是：黑瓜子、白瓜子、花生蘸、甜杏仁儿。四鲜：北山苹果、深州蜜桃、桂林马蹄、广东荔枝。四蜜饯是：青梅桔饼、桂花八珍、冰糖山楂、圆肉瓜条。四冷荤：全羊肝儿、熘蟹腿儿、白斩鸡、烧排骨。三甜碗：莲子粥、杏仁茶、糖蒸八宝饭。四点心：芙蓉糕、喇嘛糕、油炸烩子、炸元宵。
　　然后就是主菜了，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片儿、熘鱼肚儿、醋熘肉片儿、熘白蘑、烩三鲜、炒银鱼、烩鳗鱼、清蒸火腿、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炝芦笋、芙蓉燕菜、炒肝尖儿、南炒肝关儿、油爆肚仁儿、汤爆肚领儿、炒金丝、烩银丝、糖熘饹炸儿、糖熘荸荠、蜜丝山药、拔丝鲜桃、熘南贝、炒南贝、烩鸭丝、烩散丹、清蒸鸡、黄焖鸡、大炒鸡、熘碎鸡、香酥鸡，炒鸡丁儿、熘鸡块儿、三鲜丁儿、八宝丁儿、清蒸玉兰片、炒虾仁儿、炒腰花儿、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炸海耳、浇田鸡、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飞禽、炸葱、炸排骨、烩鸡肠肚儿、烩南荠、盐水肘花儿，拌瓤子、燉吊子、锅烧猪蹄儿、烧鸳鸯、烧百合、烧苹果、酿果藕、酿江米、炒螃蟹。汆大甲、什锦葛仙米、石鱼、带鱼、黄花鱼、油泼肉、酱泼肉、红肉锅子，白肉锅子、菊花锅子。野鸡锅子、元宵锅子、杂面锅子、荸荠一品锅子、软炸飞禽、龙虎鸡蛋、猩唇、驼峰、鹿茸、熊掌、奶猪、奶鸭子、杠猪、挂炉羊、清蒸江瑶柱、糖熘鸡头米、拌鸡丝儿、拌肚丝儿、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精虾、精蟹、精鱼、精熘鱼片儿、熘蟹肉、炒蟹肉、清拌蟹肉、蒸南瓜、酿倭瓜、炒丝瓜、焖冬瓜、焖鸡掌、焖鸭掌、焖笋、熘茭白、茄干儿晒卤肉、鸭羹、蟹肉羹、三鲜木樨汤、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汆丸子、葵花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红炖肉、白炖肉、松肉、扣肉、烤肉、酱肉、荷叶卤、一品肉、樱桃肉、马牙肉、酱豆腐肉、坛子肉、罐儿肉、元宝肉、福禄肉、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烧烀肘子、扒肘条儿、蒸羊肉、烧羊肉、五香羊肉、酱羊肉．汆三样儿、爆三样儿、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想当年，我的理想可是去当一名给大家带来欢乐的相声演员，这个段子我一天听二十几遍，词熟得很。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菜名，直累得我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刚想喝点什么润润嗓子，猛然发现宴席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看得我心里直敲小鼓：干……干嘛都这样看着我，难道这“满汉全席”有什么不妥？应该不会呀，那可是我中华民族饮食文化中的瑰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