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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5万欧元。 ...

  •   终于可以去拿岑奶奶的骨灰了。

      佳人巷的人凑出了一个上午将她下葬。

      下葬的过程很简单:打开墓室门,把骨灰盒放进去,关上墓室门。

      墓碑的风水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但是这墓碑是岑奶奶自己选的,选在了刘爷爷的旁边,所以她肯定喜欢。

      刘爷爷的墓用的是很早之前的照片,憨厚的老人略微局促的站着,眼里是妻子的倒影。

      而旁边岑奶奶墓碑上的照片是她年轻几岁的时候,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岁月给她留下的除了皱纹,还有温柔。

      她喜欢花,喜欢干净,不会喜欢那些纸钱和香烛的灰烬弄脏她的家。所以佳人巷一群人只是凑钱买了几束菊花,再陆陆续续的离开去工作。

      白晚秋略微歉意地说:“哥哥,我今天晚上可能得晚些回家了。”

      又有走私犯来寻缉毒警的仇,不把他们绑两道踹进审讯室,就对不起我公安第一狙击手的名号。

      白晚童挠了挠头,也说:“我今晚有可能晚点回去。”

      她的确想要休息呀,奈何今天这个局给的太多了,还指明要罗刹女出场。

      白晚风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嗯。”

      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直到只剩下他。

      白晚风等所有人走完,站了片刻就往旁边卖花的花店走去。

      “您好。”

      少年穿了一件白色棉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脸上除了一次性口罩,还有围住他下半张脸的灰蓝色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

      店员小妹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愣了片刻,回神后道:“您,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们店里所有的花。”少年声音清冷,听得人耳朵麻酥酥的。

      “好——什么!”店员小妹惊讶,再次问了一遍:“您,您是说需要我们店里所有的花吗?”

      “是,麻烦了。”白晚风把口袋里的不记名储值卡拿出来放到桌上,推过去:“刷卡。”

      “这,请,请稍等。”店员小妹结结巴巴地去开了个电话。

      白晚风则是站在柜台前看着桌上的白玫瑰发呆。

      “先生。”店员小妹和几个人回来:“您确定需要本店所有的花吗?”

      “是的。”白晚风顿了顿说:“能麻烦你们把花搬到指定的墓碑吗?”

      “能的能的!”店员小妹激动地刷了卡,指挥着人搬花,白晚风在一旁看着。

      玫瑰,百合,康乃馨,满天星,郁金香……

      店员小妹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或许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定时烧纸,定时上香,还是——”

      “不了。”白晚风顿了顿解释道:“她喜欢花,喜欢干净,不会想纸钱和香灰把她的家弄得脏兮兮的。”

      “啊……”店员小妹失落了一下,片刻后又看向搬花的工人发起了呆:“您女朋友真幸福。”

      “……她是我奶奶。”

      “啊,啊我,我不是,我——”

      “没事。”白晚风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先,先生,您这就走了?”店员小妹说:“祝您生活愉快!”

      白晚风垂眸。

      有些人最重要的,往往是有些人不在意的。

      岑奶奶,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他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就去网吧打工了,今天很重要,不仅是因为今天发工资。

      —

      沐子归提了个袋子来佳人巷,合欢树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他扯了扯脖子上粉红色的围巾,捂住下半张脸。

      巷子里安静极了,野猫从墙角掠过,悄无声息。

      “嗯?你怎么来了?”洪黑已经换好了深蓝色的工装,打算去工地,看着来人略微惊讶:“是……沐子归吧?”

      沐子归笑着应了声:“是。”

      洪黑笑得憨厚,却又看着有些凶,挠了挠头:“是来找晚风玩的吧?来的不巧了,他应该在打工。”

      “这样啊……”沐子归略微失落,举了举手上的袋子:“但我还有另一件事。”

      —

      天色向昏黑,白晚风在一家蛋糕店门口,他用这个月的工钱买了一个蛋糕。

      女店员小姐把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递给他:“慢走,祝您生活愉快。”

      白晚风提着蛋糕,回到佳人巷的时候却没有立刻回302,而是先去了洪黑家门口,提起放在门边的黑色塑料袋。

      冬天昼短夜长,夜晚来的挺早,天色愈发昏沉。

      夏薇把手上啤酒的易拉罐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拿纸一抹鼻子。

      挺好,今天没流鼻血。

      她打着哈欠推开家门,就看见他的大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习题。

      白晚风和妈妈对视一眼,推开手边的习题册。

      在别的妈妈收到生日惊喜,觉得不实用的时候,夏薇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就像她从来不会和儿女们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把他们带来这个世界一样。

      白晚风在那个精致的小蛋糕上插上蜡烛,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打火机点上火,开始清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他唱完生日歌,带着三分笑说:“妈妈,生日快乐。”

      烛火摇曳,在火光的摆动中影子也跟着摇晃,光影交错。

      夏薇象征性的双手交叉握拳许了个愿望——

      愿我的孩子能永远平安快乐。

      呼——

      夏薇吹灭了蜡烛。

      暖色的光在烛火熄灭时一同消弥。

      “打火机打哪来的?”她冷着脸问。

      “毛荣给的。”白晚风把打火机和一个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拆礼物吧。”

      夏薇打开那个黑色塑料袋:“你们包装能不能走点心啊?这个塑料袋和我们家垃圾袋一个色了。”

      她第一个摸出来的礼物,就是他儿子送的裙子和针织衫外套。

      不出意外,又是白色长裙和浅紫色针织衫,之前因为穷只能在冬天买过季的春夏款,现在终于可以买秋冬款了。

      夏薇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小白裙和浅紫色针织衫情有独钟,送妹妹送小白裙,送妈妈也送小白裙,只不过是多了一件浅紫色针织衫外套。

      要不是白晚童会打架,担心她打架的时候走光,说不定也会送小白裙。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只有这两种款式能Get到白晚风点上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几年送她生日礼物都是这德性。

      “就我这人老珠黄的,你给我挑这么嫩的裙子。”夏薇撇撇嘴,把衣服扔到一边。

      虽然嘴上在嫌弃,但是夏薇从来不会因为心疼钱,就强拉着白晚风去把礼物给退了,说什么浪费钱的话。

      毕竟是孩子的一份心意,她不想浪费孩子的心意。

      她又从塑料袋里摸出一包烟:“啧,女士细香烟?还是我喜欢的草莓薄荷双爆珠,哪个蠢蛋不知道我戒烟了。”

      白晚风冷着脸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烟:“没收。”

      “小兔崽子。”她这么说着,却也只是撇了撇嘴,继续把手伸进塑料袋里摸礼物。

      “香水?啧,一股香精味。”

      “口红?哪个冤大头花的钱?”

      “贺卡?画的真丑。”

      “巧克力?白的,那还可以接受。”

      “红包?真实在,五十,七十,九十,九五,一二三四,啧,九十九?百里挑一?那不应该是一百零一吗?”

      白晚风默默掏出两块,帮罗历补上。

      夏薇把钱揣口袋,里继续挑刺。

      “又是红包,一百……零一。”夏薇冷着脸说:“看这个把纸币折成纸棍棍的折法,一定是你黑叔。”

      “这是什么?围巾?靠!”夏薇刚从一个包装袋里拿出一条酒红色围巾看了一眼,就惊恐地把那条围巾扔在茶几上,跳上沙发。

      “怎么了?”白晚风吓了一跳。

      “把刀放下。”跳上沙发的夏薇看着他:“那条围巾上的标牌还没拆,你看一眼上面有几个零。”

      白晚风沉默地拿起酒红色的围巾,沉默地看着上面一长串的零,沉默地抬头与夏薇对视。

      “哪个王八犊子为了给我买礼物卖肾了。”夏薇不可置信地说:“一个肾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吧!”

      “操,我错了行吗?礼物我很喜欢,我不挑刺了,把这炸弹拿走!”

      白晚风淡定地把围巾折好:“等他们回来问问。”

      “严刑拷打,轮番审问,三堂会审。”夏薇冷静下来:“一个肾卖不了这么多钱,要么他是买彩票中奖了,要么他是犯法了。”

      —

      “这批有色金属有急用……你是学术过敏还是怎么的,不能跑实验室吗?我又不是让你和那群科研人员生孩子体验阵痛临盆,别搞得好像要死了一样……行,我明天回去开会。”

      沐青雅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家家门,今天已经很晚了,她那俩儿子恐怕已经睡了。

      她现在需要洗个澡睡一觉,然后明天一早起来赶飞机回京城开会,如果走了狗屎运提前开完会,她还能拿一天半天的时间养精神,去江家参加酒会的时候有精力和那群老狐狸周旋应酬。

      这样想着,她轻轻关上了门……

      突然!客厅里出现悉悉碎碎的响声——

      哒——

      沐予明打开电灯,对着从门外进来鬼鬼祟祟的沐青雅说:“你回来啦,老妈。”

      沐青雅瞪大眼睛:“你怎么还没睡?”

      “老哥说你这几天连轴转,可能来不及吃饭。”沐予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脖颈:“所以在这里堵你。”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沐子归端着一份蛋炒饭从厨房里走出来:“蛋炒饭,你将就吃点,厨房里还有黑森林慕斯作甜点。”

      沐青雅眼睛发烫,飞快扒拉完那碗蛋炒饭,说:“好吃。”然后举手挥舞:“蛋糕!蛋糕!蛋糕!”

      沐子归好笑地把黑森林慕斯端出来。

      等那块黑森林慕斯快吃完的时候,沐予明悄悄抹了点奶油在她脸上,抹完就跑。

      “沐予明!你站住!”沐青雅抹了一手奶油,拉住沐予明全往他脸上糊:“小兔崽子,和你妈斗。”

      沐子归看着他们脸上的奶油,沉默的往后躲了一步。

      沐青雅和沐予明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向他。

      沐子归:“……”

      他后退两步,沐予明抹了一把脸扑上来:“哥!别跑!我和老妈脸上都有了,你也整齐一点呗!”

      沐青雅也扑上来:“儿子!你弟说的对!”

      沐子归往后撑着沙发靠背翻过沙发:“你们浪费粮食!”

      沐青雅绕过沙发:“明天我就去投资几个蔬菜大棚!”

      沐予明包抄他:“明天我就去老妈投资的大棚种菜!”

      最后,哪怕沐子归智力超群体能优异,也抵不住对面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弟。

      在他妈和他弟的围追堵截下,沐子归脸上也被抹了奶油。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瘫在沙发上。

      沐青雅笑起来,顿了顿又问:“对了,东西送过去没?”

      沐予明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一条围巾。”沐青雅心情好,愿意搭理一下她的便宜儿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白晚风他妈今天生日。”

      沐予明:“哈?他今天生日?”

      沐子归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是他妈。”

      沐予明:“……”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他哥的手机震动了,有人打电话过来。

      屏幕上面赫然是“海上月”三个字。

      沐予明疑惑:“这是谁呀?他大晚上打电话来做什么?”

      “学长,不知道。”沐子归对着他妈和弟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了电话:“喂。”

      “沐子归……”

      “嗯,我在。”

      “你送了我妈一条围巾?”

      “是。”

      “就是……这条围巾太贵重了。”对面的声音顿了顿:“我妈怀疑你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对报警拨打妖妖灵跃跃欲试。”

      “嗯!?”沐子归转头和旁边听电话的沐青雅女士对视。

      “你知道这条围巾多少钱吗?”

      沐子归看着沐青雅。

      沐青雅默了默才说:“十五……”

      沐子归刚要松口气。

      沐青雅:“万。”

      她顿了顿又道:“欧元。”

      沐子归:“……”多少?几万?什么币种?

      他默默把手机递给他妈。

      “喂。”沐青雅和颜悦色,哪怕对面看不见。

      “阿姨您好,我是——”

      “哎呀,是晚风吧,那围巾是我买的。”

      “这太贵重了。”

      “不是,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西贝货的,高仿,才十五。”

      沐予明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万欧元。

      “可是——”

      “嗨呀,那标牌是我朋友拿来糊弄人的,你看我怎么忘了拆呢?”

      “是吗?”

      “是呀是呀。”沐青雅一手打电话,一手捏沐子归的大腿。

      小兔崽子,怎么不把标牌给扯了呢。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终于放心下来:“那没事了,大半夜的,打扰了。”

      “没事没事,不打扰不打扰,有空常来电话哟!”

      “……好。”

      白晚风和旁边听电话的夏薇对视:“妈?”

      夏薇沉思片刻:“这声音有些耳熟。”

      “嗯?”

      “像是来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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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性冷淡正式完结啦!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下一本《路遇前男友和白月光》已开文,感兴趣的来捧个场吧,拜托拜托~[双手合十.ing]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