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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等待。 ...

  •   夕阳漫过山腰,路边吵闹喧嚣,灰蓝色的天成为背景染成橙红色的路面和橘红色的云彩相照,晚风吹过归家的路,倦鸟归巢成为天上黑色一点。

      卢漱玉有些冷了回到包厢里,白晚风却还是站在窗边。

      或许是因为夕阳很适合emo,白晚风突然想到:哪怕我消失了,也无人问津。

      正当他要对自己说“你今年18岁了,不要这么矫情。”的时候,有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学长。”

      听见有人叫他,白晚风回头。

      沐子归正朝着他走过来:“都这么久了,不回去?”

      “嗯。”白晚风看着他,忽然就笑了,那是一种很淡却又很温和的笑意。

      沐子归和他并肩站着:“怎么笑了?”

      “不怎么。”

      沐子归看了他许久,看得白晚风都觉得不自在:“你又为什么看着我?”

      “看你好看。”

      “哪里好看?”

      白晚风绝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漂亮,沐子归不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明明他的眼睛里是不掺任何杂质的冷淡,但是莫名就能让人心里升起一股火,特别是在这么暧昧的光里,简直好看到让人想犯罪。

      橙红色的夕阳洒下温暖的光辉,在他身上显得是那么温柔安静,嘴角的笑容又是那么的温和。

      沐子归突然把他抵在旁边那个隐秘空间的内嵌式书架上。

      白晚风背抵着墙,什么也没说,好像已经习惯了沐子归的突然发疯。

      沐子归的动作极具压迫性,但又矛盾的温柔。

      “你的眉毛很好看。”

      沐子归的吻很轻的落在他的眉骨上。

      白晚风眼睫微颤,却没有躲开。

      “你的眼睛很好看。”

      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紧闭的眼上。

      “你的鼻子很好看。”

      吻慢慢地落在他的鼻尖。

      “你的嘴唇也——”

      白晚风环住沐子归的脖颈,吻在他的唇上。沐子归微愣过后就搂住他的腰,低头回吻他。

      白晚风的吻安静又温柔,沐子归的吻却又充满缠绵与掠夺。

      沐子归捏他的腰,白晚风只是顺从的张嘴任由沐子归的放肆。

      直到吻得白晚风双眼迷离,近乎窒息,沐子归才分开。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眼神迷离他在自己胸口笑,沐子归深吸一口气。

      白晚风突然捧住他的脸,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嘴角。

      沐子归微微一愣:“学长?”

      白晚风没有回答,手却向下掠过他的脖颈、肩膀,抚摸他的手臂。

      “学长……”沐子归喉结滚了滚,声音暗哑。

      在白晚风的手抚摸他腹部的时候,沐子归小腹一紧。

      他上前一步,紧紧压着白晚风,把头埋在对方颈窝里,深呼吸以后很轻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贴的极近,有什么反应都一清二楚,白晚风想:伤风败俗。

      沐子归只是伸手抱住他:“一会儿就好了。”

      “嗯。”

      “学长,你今天好奇怪啊。”

      白晚风似乎在他耳边笑:“怎么?你不喜欢?”

      沐子归抱他抱得更紧了:“喜欢,好喜欢,爱死你了。”

      “那你爱死我吧。”

      他们现在就像是一对偷腥的情侣,但他们现在只是朋友,无比接近却又无比遥远。

      “学长,再让我抱一会儿吧。”沐子归似乎是想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抱住白晚风的手越来越用力:“明天你又要开始疏远我了。”

      但是今天白晚风想放纵自己一回,不再想那些失去与离别,不再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不安。

      “好。”

      白晚风最后拉住他的左手,摩挲着他手心的伤疤。

      —

      夏薇坐上车,看着身后被烟雨笼罩的书香江南,心下是一声哀叹。

      穿过窗棂的阳光似乎还浮在自己眼前,江南烟雨下黛色的马头墙,光影背后的拱门长廊,水道上的竹筏与乌篷船。

      感受到鼻子的酸涩,温热的液体流出,她赶紧拿纸把殷红的鼻血擦去,猩红的血液泅湿了雪白的纸巾。

      她又开始低烧了,之前从家里偷出来的钱还够她一个疗程的药。

      “小姑娘。”旁边抱着一袋橘子眼里蒙上白翳的老婆婆分不清她的年龄,用一口吴侬软语问她:“哝这孑然一身的干什么哩?”

      夏薇微微一愣之后,用那口熟悉的家乡话说:“过来扫墓,现在要回家嘞。”

      “扫墓?”

      “是哩,我爸爸妈妈的墓都在那里。”夏薇瘫在座椅上。

      “冬天了还来扫墓,孝顺哩。”

      老婆婆递给夏薇一个橘子。

      “谢谢。”夏薇没敢说她过来是来把她爹妈的骨灰给扬了的。

      她现在烧的有些迷糊,但是她不能睡过去,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她得保持清醒。

      转了两次车,最后停在医院前面。她轻车熟路地挂号,坐电梯上楼在等候室坐下。

      “请45号,夏薇,到四号诊室候诊。”

      熟悉的机械音把她叫醒,她走到四号诊室坐下,一如既往的听了医生的长篇大论。

      “你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再拖下去——”

      “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夏薇安静地坐在男医生对面:“所以我也知道就算是做了化疗,也就是拖个几年罢了。”

      癌症早期是可以治愈的,但是最开始她没有在意,拖到现在已经晚了。

      医生沉默了。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一个人检查的病人,眼前这位夏小姐来医院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是一个人,并且每次都只是拿了药就走。

      每次都孤孤单单的,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家和圆满。

      她的年纪也不算太大,怎么就没有一个家人朋友在身边呢?

      “夏小姐,你的家人知道你生病了吗?”

      夏薇沉默片刻:“不知道,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中考和高考,我现在告诉他们不是影响他们考试吗?”

      “糊涂!你为什么会觉得在他们心里考试会比你重要。”医生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夏小姐,你的孩子需要你。”

      “他们不需要我。”夏薇目光放空望向窗外。

      “怎么会不需要呢?他们一定在等你回家。”

      “你不用说了。”夏薇站起身:“我走了。”

      都说是医者仁心,医生不愿意看见一个生命就这么放弃,他对着夏薇的背影喊道:“如果有人在等你!就回来接受化疗怎么样!”

      夏薇回头,深紫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嗤笑一声:“好啊。”

      可是又有谁会等我呢?

      她走出诊室和另一个女人擦肩而过。

      卢漱玉笑嘻嘻地和医生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呀。”

      “你今天来的晚了,出了什么事吗?”

      “和学生聚了一下,你说那群小崽子脑袋这么好干什么,他们光凭打听和猜就已经知道我有胃癌了。”卢漱玉大大咧咧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刚刚出去的那个人长得好像我一个学生啊。”卢漱玉忍不住眼睛往后撇了一下:“就我一个贼漂亮的学生。”

      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卢漱玉回过头凑上前问他:“能透露一下她得的什么病吗?”

      “不行,我们医生应该严格对病人的情况进行保密。”

      “看上去像是血癌,至于是哪种——”

      “祖宗,我还要工作。”医生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所以你这出来干什么?”

      “没来干什么,确定一下化疗的日期。”卢漱玉挠了挠头说:“我想早一点回学校,如果可以,我还想带他们毕业。”

      “好。”

      —

      夏薇走到佳人巷口,佳人巷的人这个时间上夜班的上夜班,睡觉的睡觉,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路上了。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近乎死寂,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甚至有种生死混淆的感觉。

      夏薇其实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偷家里的钱去看病。

      记得当初刚生完二胎,一度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她还去借过高利贷,九出十三归,还因为还不起利息让白晚风被被带走。

      因为贪生怕死,所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她格外惶恐。

      但是惶恐有什么用呢?照样还是得死,又浪费钱。

      “妈妈?”

      听到这个声音,夏薇回过头。

      他的大儿子走过那苍白的路灯灯光下。

      夏薇:“猫儿。”

      没有痛恨,也没有埋怨,白晚风走上来和她并肩:“你好像瘦了。”

      “没有发福就不错了,还瘦。”夏薇声音淡淡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网吧打工。”

      “不是花店吗?”

      “花阿姨搬走了。”

      “嗯。”

      他们之间很安静,因为他们是母子,所以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话语。

      “妈妈,明天你回家吗?”白晚风突然问她 。

      “看情况,怎么了?”

      “如果你明天回家,我就不去打工了,早点回来做饭。”白晚风说完以后又解释了一句:“晚秋不在家。”

      夏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明天可能不回来。”

      白晚风没有多问:“好。”

      “你有钱吗?”

      夏薇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50元纸币,目光怔怔地停在他手上纸币遮掩下的疤痕,瞳孔猛缩。

      “现金只有100。”白晚风把钱递给她:“不能喝酒。”

      “嗯。”夏薇收回看着他手的目光,抬眸看着白晚风。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然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年三陪女,但是因为自己很好看,所以她很难发觉原来自己的儿子也很好看。

      好看到就算是个男孩子也会时不时遭受到别人的或惊艳或厌恶的视线。

      她恍惚之间发现白晚风好像长大了,虽然还是小时候那种朦胧的雌雄莫辨的感觉了,但是五官轮廓更加深邃立体了,个子也比她高了很多。

      看到这样的儿子,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长大。

      成长总是伴随着失去和割舍,成长抹杀过去,被抹杀的从来都是自己,就和她一样。

      他们在长大,她已经老了……

      夏薇看着手里的钱,鼻头忽然有些酸,说:“不够,我生病了。”

      白晚风瞪大眼睛,拿出手机给她转钱:“怎么生病了呢?什么病?严重吗?”

      夏薇笑:“上年纪了呗,小问题,不严重。”

      叮——

      夏薇看手机,微信收款1327.24元,有零有整的。

      白晚风根本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在说谎,或者只是害怕她没说谎的几率。

      “晚安。”他们回了家,白晚风进房间前最后对她说。

      “嗯。”夏薇应了一声,回房间锁上门,打电话。

      “喂,赵医生,我接受化疗。”

      另一间房间里,白晚风打开帐本。

      今日支出:1334.24

      在校用餐,7元。

      妈妈支出1327.24元。

      今日收入:50

      网吧打工50元。

      今日收支:-1284.24

      备注: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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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性冷淡正式完结啦!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下一本《路遇前男友和白月光》已开文,感兴趣的来捧个场吧,拜托拜托~[双手合十.ing]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