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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从良?你想多了。 ...

  •   上天都是公平的,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风水轮流转……

      沐予明那傻der是乌鸦嘴吗?

      看着眼前穿的六中校服的一堆人,白晚童沉默地45度角仰望天空,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点背。

      思考人生大概三秒过后,她又面向眼前的一堆人,都是熟面孔啊,其中混杂着昨天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八个人。

      “哟,昨天不是还挺拽的吗?继续啊!”说话的人一只眼睛周围青紫,嘴角破皮青黑,胳膊上的皮肤也有擦伤。

      这一圈多少都是跟她有过节的,特地多找几个人壮胆,一起过来找她麻烦的。

      27个人啊……

      有点麻烦呢。

      点完人数后,白晚秋默默为他们哀悼。

      哀悼结束后,她转头面对白晚风,“哥哥——”

      话没说完,身后就有人流里流气地打断:“想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人,问过我了吗?”

      红色和黄色交织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白晚风回头,一眼就认出了那西红柿炒鸡蛋一样标志的头发。

      莫约有三十来号人走路带风拎着根棍子朝他们走来,毛荣走在最前头引领风骚。

      说实话,有点怀疑他们这根棍子是不是从早上握到现在的。

      “老子进局子的时候,你们还在上课呢,小兔崽子。”毛荣打了一个自认为很炫酷的pose:“一起上吧。”

      放平常这动静总得引来人,但这里是佳人巷,在毛荣的带头下一群人把六中的崽子拖进了巷子。

      白晚风兄妹三个就在边上看着,虽然毛荣他们一群人打架是出了名的野蛮,但是他们都都注意着不过来,还把想要过来的人给拖进人堆里。

      因为人数优势,所以这一架没打多久,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挂了点彩。

      “来,说说你们干嘛来的。”毛荣蹲下身拍了拍一个人的脸。

      “丫的,白晚童你一个一中的,不怕处分吗!”

      毛荣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人的是你爸爸我,关人家小孩什么事儿。”

      “特么的,别装!就是她昨天打了我八个兄弟!”

      “哦,原来是你们呀。”毛荣捏着他的脸,“洪黑说昨天晚童跟人打架了,嘴角还青了。”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移了过来。

      “原来是你们啊。”一个个摩拳擦掌的。

      “……”六中的不良少年。

      要不你先看看谁伤的更重一些?昨天那俩丫头还在讨论,要不要把那八个人打骨折呢!

      “晚童,你干嘛打他们?”毛荣转头问她。

      “有人摸我大腿。”白晚童一边扫视着那群人,一边冷漠开口:“就那个。”

      她指了一个人。

      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染了一头紫毛的人,然后缓缓朝那个人移动过去。

      昨天摸人大腿的变态:“……”

      “靠,你是变态吧!人家小孩才初三,14岁。”

      “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了,变态。”

      “怎么能这么对女孩子呢?”

      “让别人摸你一下试试爽不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摸女孩子了。”

      “敢动我们的小天使,你胆儿很肥呀。”毛荣看着那个傻缺,颠了颠手上的棍子。

      旁边有个小弟转头面对他们兄妹,看得出来他是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在那有些凶的脸上显得不伦不类:“江湖事江湖了,要不你们先回家吧。”

      “嗯,再见。”白晚风应了一声,跟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妹妹往里面走。

      —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的混账事儿差不多就完了,但事实是他们把生活想的太美好了。

      走到了家门口,看着前面302的门牌号,沉默的听着门里面的声音,兄妹三人相对无言。

      妈妈回家了。

      筒子楼的隔音不太好,虽然屋子里的人明显已经压抑住了声音,但是那种粘腻恶心的声音还是被他们察觉到了。

      不要误会,他们父母没有在给他们造小弟弟,这只是单纯的他们的妈妈在“工作”而已。

      里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恶心的嫖客而已。

      白晚秋脸色非常绿:“呵,我以为她呆的洗脚城被扫了以后,她至少要在警局里过一夜,没想到她竟然又带人回家……”

      白晚风僵硬地拍了拍白晚秋的肩膀。

      其实自从白晚风收入(打工工资+奖学金)稳定后,他们的妈妈就安分了,让白晚风几乎以为她要从良。

      结果安分没两年她又开始重操旧业,从几个月前开始夜不归宿,前几天还带人回家。

      白晚风也和她聊过,但是问她什么她都不开口,坚持把非暴力不合作贯彻到底,最后惹急了就坚称自己想要钱。

      沉默片刻,白晚风拉着两个妹妹往上走。每次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回家的时候,他们一般会选择上天台,天台上面有几袋已经硬成石头的水泥,几张旧椅子,一套旧沙发,和一张旧茶几。

      三个人什么也没说,打开天台的门,把书包放在茶几上,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天台周围老旧的栏杆已经脱漆了,连接处还生了锈,头顶的透明玻璃板也蒙了一层灰。

      白晚风很喜欢下雨的时候来天台,因为天台上一半被透明玻璃板给遮着,可以很近地看着雨幕却不被淋湿。

      因为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岑奶奶把天台的钥匙单独给了他们一串,而筒子楼里的人也会搬几把旧椅子上来。

      以前毛荣经常会在这里和朋友聚会,但是后来就勒令手底下的人换了个聚会的地方,说在楼顶喝酒容易摔死,不过还是会定期来这里换一下食物和酒。

      白晚秋从沙发底下拖出来一小个箱子,里面放了面包、啤酒,和一些其他东西。

      拿了瓶啤酒的白晚风,手里的酒还没有待够三秒呢,就被白晚秋直接抢过去:“没听毛荣说吗?天台喝酒容易摔。”

      “下半生不是中风就是偏瘫,别说变成光了,不变成偏瘫就好了。”说完白晚秋自己打开啤酒猛灌一口。

      “……”白晚风沉默片刻:“哦。”

      被资本主义打压的白晚风反抗未果,只能起身走到栏杆旁。

      一抹斜阳擦过了他的鼻尖,他看向夕阳的方向高举起一只手,感受风从他的指尖掠过。

      这绝对是一副很美的画卷,漂亮的少年站在天台,一手扶着栏杆,一手高举着似乎是想要抓住斜阳。

      阳光划过他高挺的鼻尖,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像是镀了一层暖黄色的绒光,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的蓝色。

      暖色的阳光非常温柔,但是那不能照亮佳人巷。

      白晚秋从箱子里拿出毛毯,看着沙发上沾枕就睡的白晚童,叹了口气。

      “哥哥。”白晚秋把毛毯盖在自己和她身上,抬眸间看向白晚风背对着她的阴影:“今晚不会太冷吧?”

      “不会。”白晚风睁开眼,垂着眸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每年都会重复这句话,可是有哪次真正好起来了呢。

      说不上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是白晚秋有些困了,在白晚童旁边倒头就睡。

      白晚风长舒一口气。

      在外面过夜,真的很冷呐。

      茶几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同时震动,其中一个屏幕碎得比较严重的突然亮屏。

      唾沫星子淹死你:小罗刹,你今天没去打工吗?

      唾沫星子淹死你:我告诉你,我去你打工的地方找你,没多久附近就有家洗脚城就给包饺子了。

      白晚风瞥了一眼,就躺沙发上睡了。

      梦里还是那种粘腻又恶心的声音,似乎还能看到两具交缠的□□。这个梦让他太难受了,似乎在提醒着他,他连身上流着的血都不清不白。

      晚霞已经不见了,天已经黑了。白晚风迷迷蒙蒙隔着脏兮兮的玻璃板看着灰蒙蒙的天,一转头就看见二妹妹滚到沙发边缘要摔下来了,他仅剩的睡意也被吓没了,手疾眼快过去捞了一把。

      在被失重感包围的时候,白晚秋立马惊醒,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的时候下意识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能把那个人的脖子扭断。

      “别怕。”白晚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白晚秋整个人抖了个机灵,马上收回那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心有余悸。

      “做噩梦了?”白晚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让她坐下,关切询问。

      “嗯。”白晚秋点了点头。

      “饿了么?”白晚风揉了揉她的头。

      “嗯?”旁边刚刚被惊醒的白晚童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我们要回家了吗?”

      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白晚风也揉了揉她的头:“我们下去看看吧。”

      三个人出奇的默契,都磨磨蹭蹭的,等走到三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分钟。磨磨蹭蹭从走廊走到自己家门前,家里的门是虚掩着的,看来已经结束了。

      “妈妈?”白晚风对里面叫了一句。

      “可能去公共浴室洗澡了吧?”白晚秋把书包挂在架子上,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几盘隔夜的菜,打算再热热。

      白晚风和白晚童各自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白晚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打了个电话过去:“发生什么了?”

      “唉,就你打工那地方附近的那个洗脚城,牵扯上那个玉石走私事件了。”对面的女人有些幸灾乐祸。

      “那洗脚城看着就不正经,现在就直接端了。幸好你今天没去刷碗,刚刚那周围的人还在做笔录呢,你要是被发现了,不仅他们要因为童工罚款,我可能也要被牵扯出来。”

      “这么巧?”白晚童也在庆幸今天没有去打工。

      “唉不说了,快中秋了,假期的时候来一趟?钱我给你翻两番。”

      “好。”白晚童挂了电话,走出房间。

      客厅拿板材隔出来的厨房里,白晚秋面上带着十分温和地笑:“过来吃饭了。”

      “嗯。”白晚童转头就是哥哥的房门,敲响了他的门:“哥,吃晚饭了。”

      昏暗的房间里,仰躺在床上的白晚风睁开眼,灰蓝色的眸子里有些许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晚风刚出房间,门口传来门打开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貌美的女人。

      他们的亲妈——夏薇女士。

      夏薇女士真的是吃风尘饭的料,长得张扬又贵气,肤白红唇浓颜系又有混血Buff加持,在电影里高低得是个北欧贵族千金,特别是她那深紫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能把人的魂儿也勾走了。

      如果说白晚风是年少意气风发的帅,那么夏薇就是一支盛开到极致、几乎要腐烂的艳丽玫瑰,有一种超脱年纪的、世人无法匹敌的美,连她貌美年轻的亲生儿女超越不了。

      但是就算她长得无比艳丽,眼里也没有半点风情,反而是和白晚风如出一辙的冷淡。

      站在那里完全不像是洗脚城三陪女。

      只是……因为她生的白,所以脖颈上的红痕怎么看怎么刺眼,让人无法忽视。

      她是个开满鲜花的骷髅,扒掉骷髅上掩盖着的鲜花,表皮之下依旧是沾血带肉的骷髅。

      “妈妈。”白晚风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嗯。”夏薇淡淡地应了。

      她刚洗完澡在微凉的夜晚冒着水汽,黑色长发湿漉漉的卷起来被盘好拿抓夹固定,身上酒红色的长裙也有点湿痕。

      白晚秋把最后的菜端上桌,微笑着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没有人拦着她,白晚童则是跟着她一起回了房间。

      餐桌上,现在只剩下两人。

      要说兄妹三个里面谁长得最像妈妈,白晚秋绝对当仁不让。

      他们家三女一男,四个人占三个像,他一个像,白晚童一个像,夏薇和白晚秋一个像。

      白晚风和白晚童都是直发,眼睛也没有完全遗传妈妈,一个灰蓝色的,一个浅蓝色的,本应该相像的面容,却因为白晚童脸上几分不属于母亲的遗传,而变成了两种长相,一种美艳又清冷,另一种在衬托下变得平庸。

      而白晚秋简直是夏薇的翻版,浅紫色的眼睛,漂亮的长卷发,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貌,只不过因为气质原因,一个温婉得可以让所有人想爱,一个美艳得让所有人为之动情。

      但是这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貌并没有让白晚秋多喜欢夏薇,反而是一家子里唯一的男孩子更喜欢她。

      “猫儿。”夏薇叫了一声。

      这个稍显女气的称呼,是白晚风的小名,据说是因为夏薇怀他的时候想吃萝卜醋溜鱼。

      “嗯?在的妈妈。”白晚风抬头看她。

      “黑子让我跟你们说。”夏薇稍稍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自己最漂亮的孩子:“晚童打工的地方出事儿了,让她最近别去。”

      “什么时候?”白晚风停下手里的筷子。

      “今天下午吧,他说他再给晚童找个安稳一点的工打打,让她注意安全。”

      “好。”他顿了顿:“妈妈,别再把那些人带回家里了。”

      “恶心了?”夏薇抬眸看他:“再恶心你们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妈……”

      “黑子还跟我说了,她又跟人打架了,让她给我安分点。”

      “好。”

      白晚风洗完碗回到房间,看着微博上的热搜【缅甸玉石走私案新进展】,看完整片文章他抿了抿唇,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打开了那台破旧的二手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

      希望他的预感错了。

      这样想着,白晚风把今天的帐记完后,就把竞赛题摊开,打算做两道题压压惊,但是等电脑上的网页刷新,他再也没有做题的心思了。

      “……”白晚风深吸口气。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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