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你是打哪来的蜂王浆？ ...
-
做完体检，白晚风先去了护士站。
白晚童看着白晚风的背影，问：“哥哥去干嘛？”
白晚秋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力又转回自己手上，说：“问子归哥哥在哪。”
白晚童点了点头，然后又被白晚秋手机上的东西吸引注意：“你在干什么？”
“我和哥哥毕业以后要去京城上学，单留你和她在这边，我不安心。”白晚秋说。
很显然，那个“她”指的是夏薇。
“所以？”
“所以我想租一套房子，你星期中间的时候住校吃食堂餐，周末放学寒暑假就都去那套房子住。”
“啊。”白晚童更大的眼睛。
“嗯。”白晚秋说：“每个星期饭卡我都会帮你充，每个月房租水电我也帮你交，生活费也会打给你，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就尽量不要回佳人巷了。”
“哦。”白晚童点头，然后问：“那妈妈呢？”
“她那边有哥哥负责。”白晚秋和她洽谈完毕，松了口气。
白晚风已经从护士站回来，看着她们说：“老师问我你们能不能回去考试，想回去吗？”
白晚秋和白晚童一起摇了摇头。
“那好，我帮你们请假。”白晚风刚拿起手机，却见白晚秋突然跳起来。
“哥哥，我觉得我们没有毕业，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白晚秋义正辞严地打着自己的脸，拉着白晚童就走。
白晚风：“……”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了，直到他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酒红色长裙的身影。
“妈妈……”
夏薇听到这声“妈妈”，转过头，看见是他，连忙把手上的账单塞进包里，然后朝他大步走来：“你生病了？”
白晚风说：“没有。”
“那怎么了？”
“……被招安了。”
“……”夏薇拧着眉上下打量他，然后伸手试了试他额前的温度：“没发烧啊。”
白晚风抿了抿唇，说：“妈妈，我和晚秋下半年可能要去京城读书。”
“这不废话吗？你要是考不上清大，这么多年书算是白读了——等等。”夏薇回过神来，问：“楚楚也去？”
“嗯。”
“晚童呢？”
“她住校，平常应该不太回家。”白晚风顿了顿，又说：“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每个月生活费我都会打到那张卡上，缺什么就告诉我，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夏薇挥了挥手，低头看起了手机。
白晚风叹了口气，刚想说“我有事先走了”，结果夏薇忽然一僵，然后伸出左手勾过他的脖子，拿着手机的右手，大拇指指向屏幕：“这上面说的是不是你们的学校？”
白晚风看了一眼标题。
【恐怖分子袭击校园，劫持高三四个班级，四个班级120名学生，四个老师，多人受伤……】
“……”白晚风感觉他妈好像要兴师问罪了。
果然，只听夏薇说：“厉害了，我儿子被挟持，我现在才知道。”
“妈妈。”白晚风小声讨饶道：“我错了。”
“哼，你知道错了？我呸。”夏薇上下打量，他确定他没事，然后看了一眼手机：“行了，滚滚滚滚滚，滚去做你的事去，我也有事，先走了。”
—
白晚秋送妹妹进考场后，自己也踩点进了考场。
走过傅玥身边的时候，傅玥忽然小声说：“座位上有小抄。”
白晚秋顿了顿，说：“谢谢。”
“不用。”傅玥看着她，递给她一支黑笔和一支2B。
白晚秋拿着她的笔，坐到座位上，找到了小抄，举手说：“老师，座位上有小抄。”
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走下来：“在哪找到的？”
白晚秋：“地上，是我后桌的。”
坐在白晚秋背后的孟芷猛地抬头：“你血口喷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晚秋微笑着，指了指后排的监控：“但是我们这回坐的这个位置，监控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调监控就好了。”
孟芷：“你——”
“行了。”监考老师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孟芷，又看了一眼乖巧安静的白晚秋：“等会调监控。”
等了不到十分钟，监考老师就再次过来抽走了孟芷的试卷：“零分处理，综测分扣十分。”
等考试结束，白晚秋走到傅悦身边：“看你心情不错，考的怎么样？”
“考得不咋地，不过心情是不错。”傅玥嘴角上挑，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妈托关系把我妹妹送到了一所私立高中，还说我干妈的儿子女儿都在那所高中，可以保护我妹妹。”
“那感情好啊。”白晚秋垂眸说：“你妹妹安全了，晚童就不行了。”
“哈？”傅玥睨了她一眼：“有你在，谁能动她半根头发。”
“但是我明年就要去京城读书了，她一个人在一中会不会被人欺负啊？”白晚秋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傅玥沉默片刻：“你就逮着我薅羊毛了吗？我也怕被人欺负啊。”
“别担心。”白晚秋小声道：“我会把问题解决的。”
忽然，她们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白晚秋——”
白晚秋假笑着转身，捉住孟芷那只握着水杯的手，一扭。
“啊！”
在孟芷凄厉的尖叫声中，水杯里的水哗啦啦落在了她自己的头上。
而白晚秋淡只是笑着，对淋成落汤鸡的孟芷说：“我知道你谈恋爱了，去年和我表白的那个高一的，对吧。”
“昨天晚上太乱了，老师特地又去寝室点了次名。”
“听说昨晚你和他都不在寝室啊。”
“那你们是去哪了呢？”
她每说一句话孟芷都会抖上一抖，最后实在撑不住了，颤抖着想上去掐她：“你闭嘴！”
白晚秋抓住她的手，笑容一如既往温柔，但此时她的眼里没有半点笑意：“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我已经盯你们很久了。”
“他莫名其妙跟我表白，你又莫名其妙孤立我。”
“你们真的好棒棒哦，真特么的烂锅配烂盖，绝配。”
孟芷看着她靠近，瞳孔猛缩成一点，颤抖着往后退：“你，你……”
“孟芷，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你想跟谁谈跟谁谈。”白晚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遮住脖子上抓痧一样的红痕。
她一边伸手撩着鬓边的碎发，一边伏在孟芷的耳边声音温柔宛如教导主任：“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及时止损吧，不要在无法对自己负责的年纪，迷迷糊糊干出自己无法负责的事。”
孟芷灰溜溜跑开了。
傅玥看着孟芷消失在转角处，就看看白晚秋一副要吃小孩的模样，啧啧称奇：“为什么总有人会被你这副皮囊骗过去？”
白晚秋笑着给了她一个wink：“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刚好我的皮囊还不错。”
“行吧……”傅玥伸了个懒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道：“我帮你看着你妹，你也帮我一件事吧。”
“是打算去威胁那个孟芷的男朋友吗？”白晚秋笑问。
“……”傅玥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真的很乱，不管是兵荒马乱还是心烦意乱，她无法对自己负责，也没办法做到及时止损，那么总该有人替她做这些，她只不过是年纪小了些——”
“我知道，她是个傻叉，但我不是，我对消费他人痛苦没有兴趣，也挺心疼她这半茶匙的情商的。”白晚秋耸了耸肩：“所以我愿意解决一下这个烂摊子。”
傅玥松了口气：“谢谢。”
白晚秋仰着下巴：“事先说好，知道归知道，但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我的原谅并不廉价。”
傅玥笑：“没指望你原谅她，就像她也不会原谅我，只不过我们以前是朋友……反正我不能看她越陷越深。”
忽然白晚秋的手机震动了，她对傅玥说：“我接个电话。”
傅玥：“嗯。”
白晚秋接通电话，走到角落：“怎么了？王队。”
“白玉，朱安妮塔不知道怎么了，拿你哥早上带来的筷子捅了一个同伙——”
“死了吗？”
“没有……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呢？”
“啊，为什么要惊讶，她是我哥哥的毒唯诶，之前有一个黑皮大汉差点对我哥哥开枪，我猜捅的是他对不对？”
“……对。”
“那不就完了，犯罪动机都知道了，我惊讶什么？”
“好像也是。”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好。”
—
白晚风坐在病床边，垂眸看着病床上睡觉还吊着水的沐子归。
床头柜上摆着一束暖色的向日葵，一看就是沐青雅女士的审美。
白晚风看他没什么大问题，想着这个点也快吃午饭了，说不定等会儿沐青雅就来了，就站起身打算替他掖一掖被子就离开。
只是他站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到沐子归轻颤的睫毛。
沐子归眼睛轻轻眯起，适应光线，就看见茫茫白光中白晚风站起身似乎要走，这个认知让他本人的心一紧，伸出了手。
只不过是刚把手放到被子上，白晚风就感觉有一双手拉着他，把他拉倒，扑到病床上。
“操——”白晚风双手撑在沐子归肩膀两侧，生怕压到他的伤口和吊针输液管：“沐子归，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沐子归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刚睡醒你就要走，一下子起了应激反应不行吗？”
“你，靠！”白晚风往下看，深吸一口气，真心实意发问：“那弹片怎么光炸进你后背，不直接把你炸不举。”
“位置比较刁钻，而且，如果我不举了，你柏拉图吗？”沐子归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凑到他颈间细嗅他身上的味道：“你起床的时候不会有生理反应吗？哦，忘了，你是个性冷淡。”
“抱歉，性冷淡不是性无能，生理反应肯定有。”白晚风伸手往下，隔着被子压住他夸张的命脉：“但肯定没你这么夸张，我已经撞见你几次了，你就说。”
“没办法嘛……”沐子归在他耳边轻喃：“毕竟猫狗总是在春天发情。”
“……”白晚风用力：“你还能再骚一点吗？”
“嘶。”沐子归有些疼了，可怜巴巴地喊：“学长～”
突然，门开了。
余潇沉默地看了一眼他们的姿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诶，余潇，沐子归不是这间病房吗？”谢敏扶着付乖走过来。
余潇：“……”是，但是得等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马晋问他：“这楼的VIP区总共就这么几个病房，不至于找错吧。”
余潇缓缓摇头：“对的，我等你们。”
“那干嘛在外面干等着？”林珂提着沐子归的书包走过去开门：“进去等啊。”
然后房门敞开，他们就看到了房间内的两人。
刚刚还如胶似漆的两人现在已经分开了，白晚风正帮沐子归把床的坡度调高。
沐子归笑着朝他们招手：“你们好啊，来看我吗？”
“靠！”林珂首当其冲走进病房，大跨步走向白晚风。
沐子归看着他的动作：“……嗯，好像不是？”
“天杀的！”林珂忽略了真正的病人，走到白晚风面前，手指戳着他的肩膀：“什么wind！什么king！你打哪来的蜂王浆？”
马晋和余潇立马冲上来挡在他们两人中间。
余潇：“林珂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林珂：“好说个屁好说！这么大的事他不告诉我们！他一个人憋心里这么久！我说他怎么和我们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我日他爹的祖宗十八代！他就是嫌我们智商不够，不配和他玩呗！日！”
余潇：“……”你攻击了所有人的智商。
马晋：“我智商跟他差不多，你看他跟我玩吗？”
林珂：“你算个屁你！万年老二白叫的？理科理科比不过，文科文科比不过，中考体育都比他低一分，当初有人调侃他颜值是靠情商换的，是，他情商70，那你顶天了就38。”
马晋：“……”林珂，你无差别伤害呀。
白晚风想要默默退到角落，但是还没退后一步，林珂就循着声望来。
“你特么还躲！”林珂龇牙咧嘴：“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你特么倒是提前让我们准备准备开搞啊！你倒是跟我们说啊！你倒是给我们通个气儿啊！你说了我拎着棒球棍给他们搞开瓢喽也不会让他们靠近你！癫公！纯纯癫公！”
就在林珂地指责到达高潮时，突然有人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付乖捂着鼻子往谢敏身后躲了躲：“对不起……”
林珂口若悬河的骂声停止。
谢敏直接上去把他拎到一边去，对白晚风说：“切，晚风，你别听他的，他路上一直跟我们洗脑，说要多理解你、体谅你，结果真的见到你了，他第一个没绷住。”
“嗯嗯。”付乖在谢敏旁边小声附和：“是啊，今天早上你没回学校拿书，他都要担心死了，找了好几个人确认你有没有受伤。”
白晚风沉默片刻：“……对不起。”
林珂偏过头不接受他的道歉，对沐子归人说：“沐子归，我们帮你收拾了复习用书，学校给我们四个班放了不算双休一天半，算上双休三天的假，有问题发群里问，基本上都在线。”
沐子归不看他，转头问白晚风：“饿了么？”
林珂：“……”好的，这小瘪三在报他刚才不理白晚风的仇。
白晚风看着吃瘪的林珂，知道沐子归这是在替他出气，但这本来就是他的错，沐子归偏心太过了。
于是他对沐子归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对林珂道歉：“对不起。”
“好啦好啦好啦！”林珂眼睛瞟向别处：“没关系。”
谢敏笑着上来，把他们推到一起：“这样才对嘛，朋友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看着被林珂撞了个踉跄的白晚风，余潇和马晋转头看了眼沐子归。
沐子归什么也没说，只是挂着他平常那副假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