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先锋》苍山赋雪

21、干掉他们

　　时间不早了，早上那点食物已经在剧烈惊险的运动中消化得一干二净。

　　趁着那伙人嚷着肚子饿集体下楼去找吃的，姜枝把外套脱下挂好，让它敞敞风，然后穿着长袖卫衣，一边大口撕着肉干，一边听他们说起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

　　“就在你走后不久，那个俞飞就说他想出去给兄弟们报个信儿，然后把他们都带进来。”
　　“然后我们肯定只有答应啦。”

　　安静坐在他们搭建的“营地”里，羡慕地看了眼姜枝手里的肉干，又伸手摸了摸鼓胀的肚子，只好继续说。
　　“俞飞向我们保证，他们回来后都会感激我们，一定会和我们好好相处的。”

　　赵明殊嗤笑一声。

　　姜枝想起刚进门看到的那幕，不置可否。

　　“还说也不会和我们抢食物……只要能勉强让他兄弟们填饱肚子就行了。”

　　楼下传来一阵阵吆喝嬉笑，伴随着货架碰撞的声音。可想而知剩下的食物会被扫荡成什么样。

　　姜枝吃完一袋肉干，又拿过温柚宁递过来的一根能量棒，刚要撕开包装，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是从你的袋子拿的还是我的？”

　　他们当时收集食物的时候，确实有一些肉干、方便面什么的放在大袋子里公用的。但能量棒这类食品应该是放进背包里的。

　　温柚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赵明殊从自己包里找出一根同样的塞给温柚宁，对她笑笑，“这玩意儿不多，你自己也省着点吃。”

　　温柚宁：“……”
　　她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把那根能量棒收好了。

　　姜枝嘎嘣一口咬下一段，心想一会儿还是偷偷把自己那根还给明殊吧。

　　安静见自己还没说完她们三聊天去了，顿时瘪嘴，“喂，你们还听不听了。”

　　姜枝：“嗯，俞飞把他的兄弟们带进超市了，然后呢？你们为什么让人脱衣……不是，你们为什么吵起来的？”

　　这回开口的是温柚宁。

　　她有点愧疚地说：“是因为我……”

　　姜枝从她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那些人在来超市之前，亲眼见到自己的一个兄弟变异成了丧尸，但他之前却并没有被丧尸咬到过。最后几人思索和讨论后得出结论——那人在逃跑时被灭火器箱刮破了手臂，而灭火器上刚好有丧尸的血迹。

　　所以在得知他们不仅昨天和丧尸有过近距离接触，而且今早还搬运过那些丧尸后，那群人就坚持要察看他们是否有伤口。

　　三个大男生也就算了，但他们还要求几个女生也要检查。当时俞飞出来打圆场，但那边有几个男生言语过火，甚至隐约对只穿了件长裙的温柚宁开起下流玩笑，瞬间就激怒了所有人。

　　赵明殊觉得这已经不是能靠嘴沟通解决的了。

　　于是她抢占先机，率先动手。

　　梁褚等人当然不可能看着不管，于是两方人就这么混乱中打了起来。

　　对方有七个男生，他们有三男五女，疑似最能打的姜枝还外出探图去了。看起来很容易吃亏。

　　然而对方先是被丧尸追赶了一路，又长时间没吃饭，整个队伍疲惫不已。而他们吃饱喝足，精神饱满，还有装备（提前拆下来的棍棒之类的），神奇的是原本可能拖后腿的女生们表现得一个比一个勇猛。

　　况且对方显然没想到只是几句话冲突，对面说干就干，一个照面就被赵明殊撂翻了两个，他们又不打算真的结成死仇，只好退步。
　　但赵明殊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于是……

　　就有了姜枝进来看见的一幕。

　　“他们不是爱脱衣服吗，要不是你回来，我还打算让他们脱个够呢。”赵明殊冷笑。

　　安静想起那群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人，叹气，小声嘟囔：“咱们这是救了群白眼狼啊。”
　　不过介于她也是同意开窗的人，倒也没抱怨其他什么。

　　安宁安慰地拍拍妹妹，转向姜枝，轻声道：“就怕我们现在和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僵，不好看，之后还得一起在超市待那么多天呢。”

　　姜枝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感觉体力正慢慢恢复。

　　“你们做得没错。”她对安宁道，“如果这次能忍，那么下次、下下次，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还会忍下去。”

　　安宁点头，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法律对所有人的约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弱。况且他们当中还有五个女生，尤其是长得超出寻常漂亮的那两个……当然，她们的战斗力也超出寻常就是了。

　　姜枝对她说完，又看向赵明殊，询问她：“最先挑衅的是哪几个人？”

　　赵明殊思索一番，“长得最胖的那个，有点歪嘴的那个，还有躲在最后面长得像猴那个。”

　　其余几人：“……”
　　不是，他们只顾着打架去了，谁有空去记这些啊？！

　　而且姜枝也就和他们打了那么一照面，怎么可能对得上……

　　然后他们就看着姜枝恍然般点头，“胖的那个穿棕色外套，歪嘴是穿绿鞋那个，长得像猴的那个……下巴上有颗痣？”

　　赵明殊肯定了她：“是这样没错！”

　　两人对视的眼神中，默契在流淌，旁观的六人则满脸恍惚震惊。

　　安静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干笑两声，开了个玩笑，“你们记得这么详细该不会是准备晚上去把他们给刀了吧……哈哈……”

　　她的笑声在姜枝和赵明殊两人的注视下戛然而止，表情逐渐惊恐，“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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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一楼。

　　“冯哥。”

　　俞飞走到双腿岔开坐在货柜上的男子面前，喊了一声。

　　被称作“冯哥”的人看他一眼，偏头呸了口。“这饭质量忒差，还有石头。”

　　他旁边席地而坐的瘦弱男生嘿嘿一笑，“那可不是，好东西都叫人家拿到上面去了。”

　　冯哥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饭菜。

　　俞飞没理会他，而是对冯哥道：“他们是昨天上午来超市的，今天第一个冲上来动手的那妞姓赵，她和在我们之后进来的那女的是一起的，其余六个人是另一伙的。”

　　“那不正好，不是一伙的关系就更好不到哪去了。”被忽视的那人眼一亮，下巴上那颗痣让他看起来略显猥琐，“等我们吃饱喝足，上去和他们商量商量，不说全部，至少那些物资得分我们大部分吧？”

　　他理直气壮地说：“毕竟我们几个大男人，吃喝肯定用的更多啊！”
　　他可是看见了，那几大背包都鼓鼓囊囊的，还有那些装得满满的大袋子……

　　俞飞对这个看不清形式的愚蠢队友无奈又厌恶至极，好在这只蠢猪还知道压低声音。

　　他瞥了眼依旧不吭声，但明显在谋划着什么的冯哥。

　　冯成还算是个人物，也有脑子，不然也不能从那位手底下带这么多兄弟逃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愿意继续待在这个团队里。

　　俞飞想到这，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套出的线索全盘托出，“那几个男生其实好对付，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过手的。他们一伙的女的也好说，麻烦的就是那两个女的。姓赵的哥你刚才也见识过了，有两把刷子。但最难对付的——”

　　他在冯哥拧紧的眉中缓缓说道：“是那个拿着撬棍的女孩儿。”

　　“超市仓库的窗户是她最先打破的，二楼的丧尸……”他朝某个方向偏偏头，“就尸体还摆在那的那些玩意儿，都是她一个人解决的。”

　　旁边埋头狂吃的胖子震惊地抬起头，“操！这么牛逼？！”

　　俞飞点点头，“你看我带你们来超市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出去，然后带着染血的撬棍毫发无损地回来，你们觉得她是去干什么的？”

　　他们当中另一名同伴猜测道：“去杀丧尸？”

　　“人家神经病啊一个人跑出去杀丧尸？”
　　“那就是探路去了？”
　　“探路？她们不在超市待了？那挺好啊，东西全归我们了。”

　　“蠢货，”胖子给了他一脑瓜崩，“他们走肯定是等东西吃完了再走啊，走之前肯定还得带点。”

　　冯哥吃完一抹嘴，把筷子直直插进盒中，抬头看着俞飞。
　　“你怎么看。”

　　俞飞坦坦荡荡地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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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不是它们的致命点，攻击心脏只能让它们短暂地失去行动力。只有破坏它们的大脑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类似的话姜枝之前也说过。
　　当时她说的是“破坏它们的大脑可以最大程度地杀死它们”，这次则是加了“只有”两个字。

　　安静掏出小本本记下，顺便进行每天好奇一问：“你怎么知道哒？”
　　这回不等赵明殊出手，安宁一把捂住自家妹子的嘴，礼貌道：“不用管她，你们继续。”

　　“呜呜……”
　　安静装模作样地挣扎起来。
　　“五滴……吴嗨要做笔记……”

　　她愤怒地瞪着安宁，试图用视线逼退她。
　　她姐冷酷无比，不为所动。

　　姜枝发呆似的看了会儿她们姐妹的互动，又继续道：“它们的视觉听觉和常人无异，但嗅觉异常灵敏。”

　　不够准确。她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于人的血味，异常灵敏。”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情俱是严肃起来。安静也不再捣乱，乖乖做起笔记。

　　这笔记除了记录，一会儿还要给在楼梯口守着的李文看，毕竟他也是为了监视下面那群人才去的。

　　其实从短短的几次试验得到的有效信息并不多，但对他们这种对丧尸完全陌生的人来说，已经很有价值了。

　　姜枝很快就总结完毕，留下若有所思的几人，借口有些冷去穿衣服，走到一旁。
　　借着冲锋衣的遮挡，她不动声色地拉起卫衣袖子。

　　那道她亲手割破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

　　她用拇指扣去凝固的血痂。
　　只余下浅浅一道，不细看根本发觉不了的细微痕迹。

　　伤口的愈合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